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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玖章 神兵天降


两河流域有着可媲美华夏之悠久历史,只是与华夏文明传承不绝不同,这里在历史中先后被多支异族所侵略、征服,古埃及、波斯帝国、罗马帝国、大食帝国……

    所导致的后果不仅政权在于更迭,更严重是彻底掘断了两河流域的古早文明,代表着其文明的城市也湮灭于连绵不绝的战争之中。

    譬如尼尼微城。

    作为曾经统治两河流域的“亚述帝国”之都城,尼尼微城一度代表着这片土地的最高文明,然而在千年前的大战之中被焚烧、摧毁,只余下恢弘壮阔的遗迹。

    即便因尼尼微城战略地位之重要使得后人从遗迹之上予以重建,却再不复往昔之璀璨荣光,只不过是底格里斯河东岸一个“岗哨”,用以保护在河水西岸筑起的新城摩苏尔城。

    ……

    作为两河流域历史悠久的重镇,摩苏尔城与泰西封城一样有着十分重要的地理位置,曾经作为阻挡波斯人翻越山脉南下的堡垒而存在,即便在大食帝国征服这里之后,依然发挥着防御拜占庭帝国向两河流域进攻的重任。

    清晨,阳光照耀在河水之上波光粼粼,自雪山融化的水源汇入底格里斯河,再加上雨季即将到来降水增多,各条支流水源充沛,使得河水滔滔滚滚、浊浪奔流,不复平常时候之清澈宁静。

    年轻的哨兵打着哈欠,迈着慵懒的步伐登上石质哨塔,开始每日三班倒的瞭望任务。

    登上哨塔,从怀里摸出一个陶制的小酒壶美滋滋呷了一小口,然后将酒壶放在一旁,伸脚将几根柴禾踢到一旁的柴禾堆里,这是用来发现敌情之时可以燃起烽烟向河西的摩苏尔城示警。

    做完这一些,他伸个懒腰,向着河对岸的摩苏尔城看了一眼,想着再过三天便可休沐回家,可以搂着新娶的婆娘在被窝里快活运动,心里便一片火热。

    远处,摩苏尔城被高大坚固的城墙环绕,城内房屋鳞次栉比,近处,连通两岸的浮桥在滚滚河水映衬之下显得有那么一些淡薄,似乎随时都能被暴涨的河水吞噬、淹没、撕碎。

    除去瞭望可能存在的敌情之外,关键时刻点燃烽火之后毁掉这座浮桥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哨兵打了个哈欠,对于自己的职责并不上心。

    帝国已经完全统治了两河流域,萨珊王朝早已覆灭,波斯人如今有如牛羊一般被圈进在高原之上监管,而帝国兵威在地中海与拜占庭的战争之中占尽先机,拜占庭自保尚且不足,又哪有余力从东岸登陆进犯两河?

    安全得很。

    然后他便转过身,往北边山脉的方向瞅了一眼,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日天晴,碧空如洗,远方天际山峰巍峨隐隐可见山巅白雪……嗯?

    那是什么?

    哨兵揉了揉眼睛,趴在哨塔边缘的箭垛上极目眺望,只见远方碧绿色草原与青黛色山峦之间,一片潮水也似的黑色翻腾奔涌,倾泻而来。

    是山洪暴发吗?

    但远处山峦距离尼尼微足足数百里之遥,即便是山洪暴发也不能这么远了非但其势未竭反而越来越快吧?

    又过了一会儿,他运足目力、凝神远眺,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下意识的张开。

    自己看见了什么?

    骑兵!

    漫山遍野的骑兵正犹如潮水一般奔腾而来,兜鍪上的红缨随着战马奔驰而跳跃起伏,宛如海浪。

    哨兵整个人都傻掉了,这地方怎可能有敌袭?

    是波斯人卷土重来?

    还是罗马人从海上强行登陆、穿插而至?

    然后他猛地惊醒,自己的职责是在发现敌情之时点燃烽火向摩苏尔城示警……

    他赶紧离开箭垛,从怀里掏出火镰与火石,蹲在柴禾堆旁试图点燃烽火。

    然而他太过紧张双手颤抖,打了十几下都未能顺利引燃,只得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又重复打了几次,火星终于窜出,但柴禾堆毫无反应……

    他伸手去摸,这才发现昨夜的大雨将柴禾堆浇透了尚未干燥,而他刚才却疏忽了这一点,未能及时从哨塔下方的房舍之中取出备用柴禾。

    站起身欲去取来备用柴禾,下意识又来到箭垛向外张望,发现敌军轻骑快马已经席卷而来,目测距离哨塔不足三十里……

    赶紧飞奔下哨塔,打开房舍抱了一捆柴禾呼哧呼哧爬上哨塔,用火镰将其点燃,看着燃起火苗,然后将潮湿的柴禾轻轻放置其上,一不小心居然将火苗压灭……

    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哨兵再度将柴禾点燃,让火苗舔舐着那些潮湿的柴禾,过了好一会儿,浓烟终于冒了出来。

    他再一次从箭垛向外看,发现敌军席卷如潮,已经可以隐隐听到闷雷一般的蹄声。

    吓得他赶紧反身下塔,结果慌不择路之下一脚踩空,整个人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好不容易爬起来跑出去来到哨塔之前自己的战马旁,解开缰绳翻身上马,飞一般向着河水方向疾驰。

    身后千军万马的蹄声轰鸣如雷,已经近在咫尺。

    一路疾驰来到河边跳下战马、抽出战刀向着桥桩劈去,砍断桥桩、由铁索连接两岸的浮桥便会散落顺水飘走,这也是他的任务之一。

    然而刚刚砍了一刀,耳畔便听到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一支箭矢从他脸侧射过“夺”的一声扎在桥桩上,箭簇入目三分,箭尾的白羽强烈震颤发出轻微的嗡鸣。

    哨兵哪里还顾得上砍断桥桩?

    丢掉战刀站起身飞身上马,将身体紧紧贴在马背上一溜烟驶过浮桥,向着摩苏尔城狂奔而去……

    ……

    策马疾驰中的王孝杰摇摇头将长弓收好,双腿收劲落在马鞍上,本想一箭射死那个试图砍断桥桩的敌兵,结果因为战马奔驰起伏不停未能一箭杀敌,心中略感遗憾。

    然后他攥住缰绳,大声吼道:“快快快,随我渡过浮桥!”

    他一马当先冲到浮桥之上,身后数百先锋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踩踏、浮桥震颤,速度不减向着对岸狂奔而去。

    底格里斯河宽阔辽远,又正值雨季河水暴涨湍急,倘若被敌人先一步破坏浮桥,再想渡河就要千难万难且付出极大代价。

    所幸,不知是敌军疏于职守,亦或是承平太久军备松弛,如此重要之浮桥只有一名兵卒看管,浮桥两侧居然连一个屯兵之处都没有……

    王孝杰自浮桥之上疾驰而过,踏足西岸之时,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敌人破坏浮桥,这一次奔袭以他为前锋全力疾驰力求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还好成功完成任务。

    摸了摸战马汗津津的脖颈,婆娑几下以示抚慰,换取战马扭着脖子用长脸触碰他的手掌,王孝杰大声下令:“立刻下马,构筑防御,敌军已经接到烽火示警很快就会到来,吾等一定要守住桥头阵地,就算是死,也要等到将军赶到!”

    自己这边不惜马力全力疾驰,主力部队自然跟不上速度,大抵要一个时辰才能跟上来。

    “喏!”

    数百先锋齐声应诺,然后翻身下马将战马归置一处,自马背上取下火枪、弓矢、盾牌、马槊,于桥头处集合,手脚麻利的装填弹药,将弓矢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盾牌用马槊支起可以抵挡敌军箭矢……

    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悍卒,很快便做好准备,既等着薛仁贵率领主力渡过浮桥,也等着敌军到来。

    河水东岸,哨塔之上烽火正燃,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分外醒目。

    摩苏尔城东门洞开,一队骑兵风卷残云一般自门洞疾驰而出,向着河边狂奔而去。

    而后城门关闭,无数兵卒迅速登上城墙,布置防御。

    为首的带兵将领萨尔玛是城主的幼子,出身于亚述贵族,他带着麾下五百骑兵风驰电掣一般赶到渡口处,远远便见到一队兵马已经封锁了桥头,一杆大旗在风中猎猎飞扬。

    直抵对方阵前三十丈,萨尔玛立马横枪止步,指着那杆旗帜上四四方方的文字,询问左右:“那旗帜上是什么字?这伙敌人来自于何处?”

    左右皆不能答。

    在亚述人的传统之中奉行全民皆兵,打仗是传统、杀戮是本性,至于读书……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字都不认识,何况别人的字?

    萨尔玛年轻气盛,虽然见敌人阵列严谨、如山似岳,却也全然无惧,将手中长矛握住,大声道:“管他是波斯人还是罗马人,既然肝胆侵入摩苏尔城,那就割下他们的头颅挂在城上,剥下他们的皮肤用来包裹城门,将他们的尸体丢进河水!”

    “随我杀敌!”

    他一马当先向着桥头唐军阵地冲锋而去,五百精骑紧随其后,马上兵卒纷纷张弓搭箭,奔跑之中将箭矢射出然后丢掉弓箭,抄起长矛直接冲阵。

    箭矢雨点一般落入唐军阵中,绝大部分皆被盾牌阻挡,当当夺夺响成一片。

    待到漫天箭矢落下,王孝杰大吼一声:“弓箭,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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