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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大婚


霍诺莉亚的目光立刻投向亚历山大,睫毛微微颤动。

她知道丈夫向来对核心技术守口如瓶,尤其是涉及工业制造的部分。

果然,亚历山大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歉意却异常坚定:“很抱歉,昆图斯。修建铁路需要大量的高碳钢,我们的钢厂昼夜不停地炼,也只够供应本国的工程。”

他拿起一块打磨光滑的铁轨样品,钢材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更别说先进的制造设备——这些都是赞赞的根基,我无法卖给帝国。”

他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而且这项计划耗资巨大,光是铺设一公里铁轨的费用,就够让一个村庄过上十年好日子。帮帝国修建的话,我根本赚不了什么钱,反而会拖垮赞赞的财政。”

昆图斯眼中的光芒暗了暗,却也没再多问,只是重新卷起图纸,指尖捏着纸卷的力度透露出一丝不甘。

两人谈论公事时,餐桌另一端的气氛却悄然变了味。

奥雷利乌斯不知何时凑到了亨丽埃塔身边,他穿着绣金的丝绒马甲,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珍珠串成的项链。

少年侧着身,手肘支在桌面上,将一只银杯推到亨丽埃塔面前,酒液晃出细碎的涟漪。

“那么,你的名字是亨丽埃塔?”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磁性,像裹了层蜜糖,“这名字真好听。告诉我,你最喜欢哪种酒?”

亨丽埃塔的脸颊瞬间涨红,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她向来怕生,尤其在罗曼蒂斯皇室面前,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我不喝酒。”

奥雷利乌斯却像没听见似的,把银杯又往前推了推,杯沿几乎碰到她的手背。

他的笑容里藏着不怀好意的算计:“凡事都有第一次,来,喝点我的酒。”

他眨了眨眼,语气暧昧,“我不得不说,我越来越喜欢赞赞的饮料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甜酒’。”

亨丽埃塔的指尖冰凉,正要碰到杯壁的瞬间,一道压抑的怒喝像惊雷般炸响在耳边:“亨丽埃塔!”

她猛地缩回手,银杯“当啷”一声撞在桌腿上,酒液泼了一地,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亚历山大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后背挺得笔直,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死死盯着奥雷利乌斯,“虽然这是特殊场合,但你并没有向我——你的国王——请求允许喝酒。”

奥雷利乌斯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涌上怒意,他猛地抬头瞪向亚历山大,眼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你敢管我?”

亚历山大没有理会他,只是死死盯着那滩酒渍,脑海里已经炸开了锅——这小子想灌醉亨丽埃塔,想趁她意识不清时做什么,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若不是看在维特拉尼斯夫妇的面子上,他手里的银刀此刻已经刺穿了对方的喉咙。

维特拉尼斯夫妇的脸色早就沉了下来。

皇帝的手指攥着刀柄,指节泛白;皇后奥林匹亚更是第一次打破沉默,声音冷得像冰:“奥雷利乌斯,向亨丽埃塔公主道歉。”

她的目光扫过儿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亚历山大国王,是我们管教不严。”

奥雷利乌斯咬着牙,不甘心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声音比蚊子还小。

亨丽埃塔躲到亚历山大身后,攥着哥哥的衣角,指尖抖得厉害。

亚历山大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抚:“没事了。”

然后转向维特拉尼斯,语气恢复了几分平静,“小孩子不懂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但他心里清楚,从这一刻起,奥雷利乌斯已经被列进了赞赞的黑名单。

餐桌旁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直到昆图斯重新举起酒杯,打破了沉默:“为铁路干杯,希望有朝一日,罗曼蒂斯也能有这样的工程。”

亚历山大举杯回应,杯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铁轨的轮廓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条正在延伸的钢铁血脉。

至于那个试图耍手段的王子,不过是宴席上掉落在地的一粒尘埃,不值得再多看一眼。

“奥雷利乌斯,规矩点!”

奥林匹亚的声音像淬了冰,目光扫过儿子时,带着一种近乎凛冽的蔑视。

那眼神里的冷意,是亚历山大从未在任何母亲凝视孩子时见过的——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亲生儿子,而是块碍眼的污渍。

奥雷利乌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慌忙直起身,缎子马甲的纽扣崩开一颗,露出里面绣着金线的衬衣。

“母亲,我只是给女孩倒杯酒而已,”他梗着脖子辩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酒杯柄,“我怎么会知道亚历山大国王对喝酒的要求这么严格呢?”

话虽如此,他眼底的慌乱却藏不住——那点龌龊心思被当场戳穿,像偷东西被抓的小偷,只剩下狼狈。

维特拉尼斯的指关节捏得发白,银质刀叉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

若换作其他君主的宴席,儿子这点小动作或许不值一提,可眼前是亚历山大。

赞赞王国的崛起像一场迅猛的风暴,铁甲战舰游弋在近海,蒸汽火车轰鸣着穿梭在平原,他们的国际影响力超越罗曼蒂斯,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激怒这样一位君主,与招惹那些偏安一隅的异域国王截然不同。

想到儿子竟敢在赞赞的土地上,对亚历山大视若珍宝的妹妹动歪心思,皇帝的怒火就像闷在炉膛里的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欠身道歉——他太清楚亚历山大的行事风格,那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冷酷得像北境的寒冰。

亚历山大之所以按捺着没发作,不过是看在霍诺莉亚的面子上。

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霍诺莉亚的手悄悄覆上来,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意味。

若是没有她在身边,这轻浮的王子此刻怕是已经身首异处,或是少了条腿——那样一来,与罗曼蒂斯的战争恐怕会立刻爆发。

最终,亚历山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

他抬眼看向奥雷利乌斯,目光像鹰隼锁定猎物,带着毫不掩饰的狠厉,空气仿佛都被这眼神冻住了。

他叉起一块炸肉排,狠狠咬了一口,油脂顺着嘴角流下,又被他用手背随意擦去。

“哐当”一声,叉子被重重放在盘里。

“奥雷利乌斯,”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如果我发现你敢用哪怕一丝淫荡的目光瞥我妹妹,或者我保护的任何女人,”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头,“我就把你扔进猪圈。这是对你唯一的警告;再考验我的耐心,看看会发生什么!”

说完,他不再看那脸色惨白的王子,自顾自地切割着盘中的烤肉,刀叉碰撞瓷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整个宴会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侍女们垂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维特拉尼斯夫妇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最终只是沉默地喝着酒;霍诺莉亚紧紧攥着亚历山大的衣角,指尖都在发颤。

这场宴会的剩余时间,像被无形的枷锁捆住了。

没人再敢说笑,连刀叉碰撞的声音都透着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被称为“钢铁暴君”的赞赞国王。

亚历山大终于迎来了迎娶冈比西斯的日子。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教堂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空气中浮动着百合与迷迭香的气息,混杂着蜂蜡燃烧的味道——这是赞赞王国的传统,用最洁净的香气,迎接新的开始。

作为后宫等级制度中的第二任妻子,冈比西斯将是第一个与他正式成婚的人。

仪式结束后,他会有一周时间陪伴新婚妻子,随后便要启程前往君士坦丁堡,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与霍诺莉亚举行婚礼。

若非罗曼蒂斯皇室坚持要让女儿的婚礼在出生地举行,他或许会将两场婚礼放在同一天。

但维特拉尼斯的态度很坚决,亚历山大便先敲定了冈比西斯的日子——今天,所有的目光都将聚焦在她身上。

宾客们已陆续入座,贵族们的锦袍绣裙在长凳上铺开,像一片流动的花海。

只是人群中,少了最该出现的身影——冈比西斯的父母早已过世,她没有亲人能陪她步入殿堂。

亚历山大特意让人接来了她的兄弟刘特伯特。

此刻,那位穿着崭新礼服的年轻人正站在侧门旁,紧张地攥着缰绳——他是个骑兵上尉,习惯了握马鞭的手,握着这象征仪式的白缎带,显得有些笨拙。

亚历山大再次穿上了那身华贵的白色军装,肩章上的金鹰在晨光中闪着冷光,胸前挂满了军功勋章——每一枚都代表着一场战役的胜利,一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二次站在圣坛前,只是身边的人换了。

鲁道夫神父站在圣坛旁,眉头紧锁,脸色算不上好看。

他始终不赞同亚历山大颁布的一夫多妻制法律,多次在忏悔室里劝说国王收回成命。

直到亚历山大搬出圣书中的记载,尤其是里的典故,他才不得不按捺住反对的念头。

“陛下,”鲁道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亚历山大转头看向侧门,冈比西斯的身影正缓缓出现。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婚纱,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展翅的凤凰,红发被松松挽起,簪着一支红宝石步摇,每走一步,宝石碰撞的轻响都像敲在人心上。

他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回头对鲁道夫说:“开始吧。”

若说阿德拉的婚纱是笼罩在月光下的端庄,冈比西斯的嫁衣便像是燃在火焰里的热烈。

她特意拉着宫廷裁缝改了三稿,最终定下的款式大胆而明艳——露肩的设计衬得肩颈线条如天鹅般优美,束腰处用银丝收得极紧,将上半身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裙摆却又散开成蓬松的弧度,走动时像一团流动的火。

她在头发上费的心思,丝毫不亚于婚纱的设计。

平日里总是束成高马尾的草莓金色长发,此刻被精心烫成了大波浪,斜斜地披在右肩,发尾缀着细碎的红宝石,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极了亚历山大前世记忆里,那些二十世纪初电影海报上的女明星,带着种复古又张扬的美。

亚历山大站在圣坛前,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努力稳住下巴——他怕自己失态地张大嘴。

眼前的冈比西斯,还是那个与他相识多年的情人,却又全然不同。

过去她的美带着锋芒,像出鞘的剑;而今天,卷发垂落肩头,红裙裹着身姿,那份英气里揉进了柔软,竟让他看得有些发怔。

原来仅仅一个发型的改变,就能让这个夺走他贞操的女人,焕发出如此夺目的光彩。

他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整个教堂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剩下红毯尽头那个一步步走来的身影。

红色的裙摆扫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留下淡淡的影子,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跳上。

埃克哈德站在亚历山大身侧,一身赞赞将军的标准制服——黑底,滚着白边,缀着金色的绶带,与亚历山大的军装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稍显沉稳。

他刚从西米亚的岗位上被召回,胸前挂满了勋章,每一枚都是亚历山大亲授的战功见证。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在勋章上,反射出细碎的光。

这对君臣,为赞赞打赢了太多硬仗,他们的制服相似,勋章的分量也不相上下。

“国王陛下,”埃克哈德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严谨,“冈比西斯夫人今天……很美。”

亚历山大嗯了一声,目光依旧没离开红毯那头:“她一直很美。”

只是今天,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冈比西斯的伴娘团早已在圣坛旁等候。

阿德拉穿着淡蓝色的礼裙,裙摆上绣着铃兰,站在最左侧,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霍诺莉亚则选了件紫色的长裙,与她的发色相呼应,眼神里带着真诚的祝福;最右边是冈比西斯同父异母的妹妹阿德尔海德,一身利落的灰裙,腰间别着支小巧的手枪——她刚从反间谍前线赶回来,身上还带着点硝烟的味道,却难掩眼底的兴奋。

前排的座位上,亚历山大的父母并肩而坐。

父亲看着儿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骄傲,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节拍;母亲却微微侧着头,嘴角挂着看似幸福的笑,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亚历山大太了解她了,那点报复般的意味,像根细小的针,提醒着他——她从未真正接受一夫多妻的制度。

有趣的是,这对父母此刻的反应,竟与他前世想象中父母得知他再婚时的神情,惊人地相似。

汉斯和海尔加坐在祖父母身边,两个孩子都穿着崭新的礼服。

汉斯像个小大人似的,挺直了背脊,眼神严肃地看着父亲;海尔加年纪还小,不太懂婚礼的意义,只是觉得母亲的红裙子好看,咧着嘴傻笑,手里攥着一束小雏菊。

终于,冈比西斯走到了圣坛前,站定在亚历山大对面。

她微微仰头,草莓金色的卷发滑落肩头,正好蹭到亚历山大的手背。

四目相对,她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像在说“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鲁道夫神父清了清嗓子,手里的圣经微微翻动,发出干燥的声响。

他的祝词,与两个月前亚历山大和阿德拉结婚时几乎一字不差:“亲爱的诸位,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为这对男女举行神圣的婚礼。”

他转向亚历山大,声音沉稳而庄严:“亚历山大国王,你愿意娶这位女子为妻,共同过着神圣的婚姻生活,爱她、尊重她、安慰她,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守护着她,直到永远吗?”

亚历山大笑了,眼角的细纹里都带着暖意。

他看着冈比西斯的眼睛,清晰地说出那三个字:“我愿意。”

鲁道夫又转向冈比西斯,重复着相似的誓词:“冈比西斯·哈斯,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作为你的丈夫,在神圣的婚姻生活中共同生活,爱他,尊重他,安慰他,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照顾他,抛弃一切,直到永远?”

冈比西斯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清脆而坚定:“我愿意。”

交换誓言的环节,两人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亚历山大说出“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冈比西斯的手;而冈比西斯回应时,指尖微微用力,像是要将这个承诺刻进彼此的骨血里。

戒指被递了上来,是两枚素圈的金戒指,没有多余的装饰。

亚历山大拿起一枚,轻轻套在冈比西斯的无名指上,声音低沉:“我把这枚戒指送给你,作为我们永恒的信念和爱情的象征和保证。”

冈比西斯也拿起另一枚,踮起脚尖,为他戴上,动作带着点俏皮:“我把这枚戒指送给你,作为我们永恒的信念和爱情的象征和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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