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痕站在高台上面无表情，攻城的关键不在于一时的猛冲，而在于“连绵不绝”——只要让守军时刻处于紧张状态，找不到喘息的机会，用不了多久，城墙防线就会出现破绽。

    他抬手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近正午，按照计划，夜墨寒应该已经快到落马坡了，他必须再加把劲，让阳武关的守军彻底腾不出手去支援苏夜。

    “传令中路，派两队‘攀城死士’上去，用云梯攻城！”

    夜无痕的令旗再次挥动，这次是一面黑色旗帜。中路的夜煞军阵中，立刻冲出上千名士兵，他们个个光着上身，只在腰间缠着布带，手里拿着短刀，背上背着云梯，疯了似的朝着城墙冲去。

    这些“攀城死士”都是夜煞军从俘虏和流民中挑选出来的，只要能攀上城墙，家里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赏赐，若是战死，家人也能被编入“优抚营”，不用再担心挨饿受冻。

    城墙上的守军见状，连忙调转火力，朝着攀城死士射去，可这些死士仿佛不怕死一般，即使中了箭，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继续往前冲。

    很快，就有几架云梯靠在了城墙上，死士们像猴子一样往上爬，有的刚爬了一半，就被守军用长枪挑了下去，摔在地上脑浆迸裂，可后面的人依旧前赴后继。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夜煞军的攻势太猛了，咱们的兵力快跟不上了！”

    一名亲兵跑到副将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副将眉头紧锁，他手里的兵力本就不多，之前王向阳在的时候，还能靠着王向阳的罡气震慑，让夜煞军不敢太过放肆，可现在……他下意识地朝着城墙最高处望去，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了那个身披帝皇铠、手持帝皇战戟的身影。

    就在这时，夜无痕也注意到了城墙上的异样，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城头的动静，发现那个一直让他头疼的王向阳，竟然不在城墙上！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震，随即狂喜——难道王向阳已经去支援苏夜了？

    若是如此，那阳武关就等于失去了最坚固的屏障，这可是攻克阳武关的绝佳机会！

    他很清楚，阳武关的关键在于王向阳——那位罡气极致的将军，此前仅凭一人之力，便将夜墨寒打得落荒而逃，甚至能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只要王向阳在城墙上，夜煞军就算投入再多兵力，也难破此关，因此他才让夜墨寒率军去截杀苏夜，一来是想除掉苏夜这个心腹大患，二来也是为了调走王向阳，给自己创造攻克阳武关的机会。

    “报——王爷！城墙上未见王向阳身影！”

    一名斥候快马奔至台下，翻身跪地禀报道。

    夜无痕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猛地站直身子，朝着关墙仔细望去，城墙上的守军虽仍在抵抗，却少了往日那种“有主将坐镇”的沉稳，甚至有几处城墙的防御出现了慌乱。

    他心中大喜，断定王向阳定是去支援苏夜了——毕竟苏夜是王向阳的主公，如今苏夜只带三千禁卫赶路，王向阳身为如今苏夜在北疆这边的麾下第一猛将，没理由坐视不管。

    “天助我也！”

    夜无痕大笑一声，随即沉声道。

    “全军听令！加大攻势！中路再加派三队攀城死士，左翼弩手全力压制，右翼冲车加快速度，务必在日落之前，拿下阳武关！”

    夜无痕猛地举起令旗，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亲兵们立刻将命令传递下去，一时间，夜煞军的号角声变得更加急促，攻城的士兵们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攻势比之前猛了数倍。

    冲车“咚咚”地撞在城门上，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颤抖不已，门板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纹。

    攀城死士们借着弩手的掩护，已经有十几人爬上了城墙，虽然很快就被守军斩杀，但也在城墙上撕开了几个小小的口子。

    城墙上的守军渐渐开始慌乱，有的士兵甚至已经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夜无痕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夜煞军攻破阳武关，挥师南下，拿下整个乾州的场景。

    只要拿下阳武关，苏夜就算在落马坡打赢了夜墨寒，也失去了最这座北疆阻拦他们夜煞军南下最重要的据点，到时候他再联合大凌刘邦，两面夹击，苏夜必败无疑！

    “传令第三队，带‘撞车’攻城门！骑兵队绕至东西两侧，牵制城墙上的守军，不许他们支援城门！”

    这撞车比此前夜墨寒用的冲车更为精良，车身由百年硬木打造，外包三层铁皮，车头装有生铁铸就的撞角，足足需要二十人才能推动。

    第三队的夜煞士兵早已摩拳擦掌，接到命令后，立刻推着五辆撞车，朝着阳武关的正门冲去。

    两侧的骑兵队也动了起来，他们并不攻城，只是在关墙下往来奔驰，时不时朝着城墙上放箭，引得城墙上的守军不得不分兵应对，一时间正门的防御兵力顿时薄弱了不少。

    城墙上的守军校尉见状，急得满头大汗，一边组织士兵用金汁泼向撞车，一边派人快马去内城求援。

    可内城的援军还未赶到，撞车便已冲到城门前，“咚！咚！咚！”的撞击声震得城门摇摇欲坠，门板上很快便出现了裂痕。

    “再加把劲！破门之后，每人赏银十两！”

    夜无痕在高台上高声呐喊，夜煞军的士气顿时高涨，撞车撞击城门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他甚至亲自走下高台，骑着马在阵前督战，每当有士兵退缩，他便亲自挥刀斩杀，以此震慑全军。

    在他的指挥下，夜煞军的攻势愈发凶猛，城墙上的守军渐渐不支，已有几名夜煞士兵顺着蜈蚣梯爬上了城墙，虽然很快被斩杀，却让夜煞军看到了破城的希望。

    而此时，在阳武关西侧的一处山岗上，王向阳正勒马伫立。

    他身披的帝皇铠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金光，龙身甲片贴合躯干，鹰臂甲护住整条手臂，虎肩甲上的犄角威风凛凛，獒背甲层层叠起，如同山峦般厚重，犀腿甲则将双腿包裹得严严实实。

    腰间的阴阳太极图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周围的炎龙、风鹰等标志仿佛活了过来，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他胯下的光之帝皇战驹通体金黄，马鬃如火焰般飘动，即便站在原地，也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气势。

    此时的王向阳手持帝皇战戟，戟尖斜指地面，目光平静地望着阳武关下的激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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