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芝士酱绝了！"

付文浩舔着手指上的酱汁，牛仔外套蹭上了番茄酱，"旭哥，加盟店都能做到这水准？"

他是有点不敢相信，毕竟他吃过的所有食物里面，都没有这个东西好吃，现在的他，已经吃的上瘾了，如果不是在他的央求下，张小旭也不会带他回来继续吃上几个，自己可能走的时候还要上去再买上几个，带给自己的家里人，让门品尝一下，这个真的太好吃了吧！

之前碰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一个薯条的！

张小旭把玩着柜台上的青铜钥匙，透过玻璃幕墙看见街角蜷缩着个蓝布衫身影。

戈妍顺着他的目光转头，高马尾扫过柜台上的促销单，有些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走了。"

张小旭突然起身，钥匙串叮当落进裤兜。

王小二小跑着递来牛皮纸袋："张总，按照您的要求，这是我们新研发的菠萝鸡腿堡......"

三人刚转过这条街拐角，付文浩突然拽住张小旭胳膊。

柏油马路牙子上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衫洗得发白，正颤巍巍数着塑料袋里的毛票。

"同志，行行好。"

老人枯枝般的手抓住戈妍的牛仔裤脚，"我孙女在儿童医院......"

穿皮夹克的中年男人啐了口痰："要饭的还挑洋快餐！"他手里拎着汉堡包装袋，油腻腻的纸巾随风糊在老人鞋面上。

张小旭蹲下身时，嗅到老人身上淡淡的来苏水味。

她攥着的塑料袋里躺着三张皱巴巴的壹元纸币，硬币在掌心硌出红印："大夫说娃还剩三个月，就想尝尝报纸上面说的那个......"

老人的话，让张小旭想到了自己之前为了推广美味汉堡，确实是花了钱在清水镇的报纸上打了一些广告的。

这个时候打广告的人还比较少，但上一次广告的费用也不低，不过相比较收入，这点广告的投入并不算什么，而且打的广告篇幅也不长，复用也不是特别的贵，只是相比较普通的人来说，还是比较高昂。

大概是他们一两个月的工资。

"老不死的又来骗钱！"

精品店老板娘探出头，"上周还在百货店的门口要奶粉钱！"

戈妍摸向钱包的手顿了顿。

付文浩突然指着对面："旭哥，那不是咱刚出来的店吗？"

林晓雯正在擦玻璃，看见几个人回来。

王小二冲出来时差点撞翻隔离栏："张总！这......"

"按正常流程走。"张小旭指尖敲了敲点餐台。老人慌忙把硬币往柜台上推，两枚五分钱滚落到正在啃鸡腿的碎花衫大妈脚边。

"三块五够买个面包吗？"

老人佝偻的脊背弯得更低了。穿喇叭裤的青年故意把可乐吸得呼噜响："够闻个味！"

林晓雯的胸牌在发抖。她想起上周总部发来的加密文件第17条：遇到特殊顾客需启动B类预案。但眼前这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和文件里"持红色票据的贵宾"实在对不上号。

"最便宜的也要三块。"

她说完就后悔了。老人眼底的光暗下去，转身时破布鞋勾住了王小二的皮鞋带。

"等等。"

张小旭突然抽出柜台下的点餐单，圆珠笔在背面刷刷划动，"林店长，按这个做。"

林晓雯接过纸片的手猛地一颤。1993年版加盟商手册第45页的防伪花纹，正在阳光下泛着熟悉的青绿色——这是总部巡查员的专用标记。

后厨突然炸开油锅沸腾声。王小二系着围裙亲自操刀，案板剁得震天响。当金黄色的汉堡胚裹着肉香端出来时，穿皮夹克的男人突然抽了抽鼻子："啥玩意这么香？"

"三毛钱爱心套餐。"

张小旭把托盘推到老人面前，"汉堡配小米粥，养胃。"

整个店面鸦雀无声。穿喇叭裤的青年瞪着眼看老人咬下第一口，油星子溅到她打着石膏的左手腕——那是上周护着孙女被三轮车撞的。

"再打包三个。"

张小旭摸出棕皮工作证拍在柜台，"从我的抽成费用里扣。"

林晓雯看着张小旭的脸蛋，似乎有一点陌生，而这种陌生的感觉又给他十分亲切的味道，似乎这个人就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每天中午来领餐。"

张小旭撕下账本页画了朵向日葵，"跟护士说一下，这是我们美味汉堡单独送的。"

碎花衫大妈意识到这个老人就是之前自己搬走的邻居，没有想到，是他家里出了事情，付不起房租，这才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家里竟然遭遇了如此变故，  便夺过孙子手里的牛肉汉堡："给、给丫头带回去！"

男孩撅着嘴要哭，看见奶奶瞪眼又憋了回去。

穿皮夹克的男人往他手里塞了张青灰色钞票，第四套人民币的百元大钞惊得王小二倒吸凉气。

精品店老板娘红着脸递来毛线手套："帮我捐给......"

付文浩戳了戳旁边的林晓雯："这啥情况？"

"店长！"

林晓雯说道："好像是一个老奶奶吃不起汉堡，然后我们的老板给他特权，每天可以从我们的店里面拿三个汉堡走，给她剩下的时间不多的孙女……"

“什么？”

王店长有点懵逼，说道：“三个？那岂不是九块钱，这么多钱，我们的成本也覆盖不了呀，这样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呀，你想想，一天九块钱，一个月就是270元，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垫付进去呀！”

“不是的！”

林晓雯打断了王店长的话，开口说道：“老板说了，这个费用从他每个月的抽成里面扣掉，从这里面抵扣的话，我们算下来，也不算亏……”

“这样啊！”

王小二心里迅速的算了一下，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也是为张小旭的操作给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说，张老板还是一个很有格局的人。

暮色渐浓时，林晓雯在收拾爱心角发现了张小旭落下的笔记本。、

泛黄的纸页上记着1990年的物价：面粉0.35元/斤，菜籽油2.8元/升。

最新一页潦草地写着："汉堡的定价=成本+希望"。

儿童医院三楼窗台，扎着化疗管的小女孩啃着汉堡傻笑。护士长对着老人惊呼："你说美味汉堡的老板，答应每天给你们送三个汉堡？"

要知道，他们作为医护人员，虽然工作稳定，收入还算不错的，但是一个月也只敢去吃一次汉堡，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竟然能吃这么多……

此刻张小旭正蹲在河堤边喂野猫，身后商业街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戈妍的高马尾晃过来："你就不怕那个老人说谎的吗？"

"真的假的重要吗？"

少年把一个石块抛向空中，"小时候我奶奶揣着攒了半年的鸡蛋，想给发烧的我换口肉汤。"

张小旭的小石块"当啷"掉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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