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青山有点懵，不过幸好那位不是在视频里说的，而是留了言，自己不会忘记，可以按照他留言的内容进行治疗。

    而且那面那位经验丰富到了极点，自己还没说话就已经给出答案，思维都比自己快了一步。

    的确是很牛，非常牛。

    “顾哥，那我先把罗博士的说法发给家里的保姆……不行，我不放心，我得自己回去亲手弄。”尤青山道。

    顾怀明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你就这么信得着罗博士？万一他说的不对把你那条……堕龙给弄死了怎么办。”

    “顾哥，你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称呼很多主任都叫某某某博士，而不是叫主任、专家什么的。”尤青山精神头看着好了一些，“顾哥你说的小罗博士，其实人家四十多岁，正值当打之年，属于你们医疗系统的骨干中的骨干。”

    “一般这种人才是你们医生里最能打的！”

    “……”顾怀明一下子怔住。

    这位简直太能脑补了。

    “我听到了，他那面还有玄学高手。虽然人家没说什么，但罗博士问他能不能用平常手段治疗，那面给答案很笃定。不瞒你说，我问了几个人，都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

    顾怀明看着患者家属，心里百感交集。

    “顾哥，那我……”

    “你最好还是问问农科院的，有没有熟悉的人？”顾怀明谨慎的说道。

    “有，有，我回去的路上就问。其实顾哥你介绍的专家，我怎么会怀疑。”

    你最好是怀疑一下，顾怀明心里想到。

    千叮咛、万嘱咐把人送走，顾怀明觉得相当好笑。养个泥鳅变成养堕龙，这事儿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靠谱。

    可自己对这方面的事儿不了解，就不予以评价了，希望不出事。

    也不知道泥鳅……堕龙多久能好。

    真是没想到濒危的患者竟然和一条泥鳅能联系起来。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对，人家又不是没治过，梅奥诊所都去了，不也悻悻而归。

    这也算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让小罗试一试吧。。

    可从小罗博士说的话里面延伸一下，梅奥那面都一堆印度人？他们还真像是蟑螂一样，到处都是。

    听说加拿大那面有好多印度人，拉屎拉的海水里的大肠杆菌都超标了。要是国内走几步就一堆屎，那日子简直没法过，得让键盘侠给喷死。

    ……

    第二天一早，顾怀明刚来到医院，就看见患者家属满脸红光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

    他的脸上像是写了字似的，和前几天截然不同。

    “小尤，你来这么早？”顾怀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准备套句话。

    “顾哥！顾哥！！”患者家属上来一把拉住顾怀明的胳膊，眼圈里开始有眼泪打转。

    “呃……你这是怎么了？”

    “我家堕龙伤处已经开始结痂了，也精神多了！”

    “这么快？”顾怀明怔住。（注）

    “我也没想到，清风今天一早还和我玩了会！你都不知道，它多久没这么精神了。”患者家属兴奋的说道。

    小罗博士真不愧是夏老板看中的学生，这些手段学了七七八八，顾怀明心中感慨。

    “顾哥顾哥，我爸今天一早吐了口血，不太多，好像是咯出来的。”患者家属马上切换到正题，“昨天你说能试一试？”

    顾怀明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试，却有这种结果。

    “嗯，老板找小罗博士会诊，他那面做了一个展示，说是有……4成的概率能救回来。”

    顾怀明留了个心眼，把罗浩说的成功率打了个对折，又降了一些。

    连人家梅奥都治不了的病，说4成概率已经很高了，最起码是个希望。

    “我艹，真的！”患者家属再也不像昨天那么垂头丧气的，他精神抖擞，眼睛闪着光，“顾哥顾哥，做！”

    “要失败了，老爷子正经得遭点罪。”

    “不会失败的。”男人笃定的说道。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顾怀明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患者家属跟在后面，“顾哥，清风都好了！”

    顾怀明心里叹了口气，颇为唏嘘。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奔着这个方向演化，而且根本不讲什么逻辑和道理。

    “我跟我爸说了，我爸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患者家属抓着顾怀明的胳膊，“就算是死在手术台上，也是少遭罪了，比这么没希望的等下去强。”

    “好吧。”顾怀明点了点头，“我跟老板说一声，再跟小罗博士说一声。当时就跟你们说别去梅奥，马老板家孩子做手术也没去梅奥，在天坛做的。”

    “我知道这事儿，那天我也去了。楼上做手术，楼下找了人做法。唉，虽然手术失败了，但我觉得是孩子福分薄，扛不住马老板家财万贯。”

    “你就不能不说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这里是医院，你正经一点。”顾怀明问道。

    “顾哥，不是我封建迷信。三亚的南海观音像，谁建的你肯定知道，我跟你讲，那是真的！当年我爸在这件事上也做了点贡献。”

    “……”

    “99年农历9月19开始修，日子都是精挑细选的。害，我说多了，说多了。”患者家属连忙歉意的往回找补。

    ……

    “你说这都特么什么事儿！”冯子轩阴惨惨的骂道。

    “冯处长，到底怎么了？看您好像一夜没睡。”罗浩坐在沙发上，看着已经把五十米大刀抽出来的冯子轩问道。

    冯子轩身上杀气十足，罗浩也有些警惕，生怕自己被误伤到。

    “艹！”冯子轩骂了一句，“跟着跑了一夜。”

    罗浩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一大早就被冯子轩叫来，估计这面是有事儿要找自己。

    “市妇幼保健院不是破产分流了么，有一部分人要分来咱们医院。他们会干点啥！虽然是市里的要求，但咱们这面硬抗着。”

    “没想到过了一年多那面的人都不来了，说是市妇幼保健院改成月子中心，生意特别好，挣得也多。”

    “那不是挺好，月子中心，各种附加项目挺挣钱的。”罗浩微笑，尽量让冯子轩情绪平稳那么一点点。

    “附加项目，附加项目。”冯子轩冷冷的说道，“小罗，你猜都有什么附加项目？”

    “护嫂，育儿嫂，产后康复什么的。对了，好像还有婴儿游泳的地儿。再多的，就是不正经的项目了，比如说给孕产妇做骨密度之类的。”

    “其实我不知道婴儿游泳有没有意义，相关的论文总觉得是杜撰出来的。”罗浩把话题从违规项目上拉扯回来，找了个能说的说。

    在这方面，罗浩还是有一定认识的。

    “艹！”冯子轩又骂了一句。

    “？？？？”罗浩怔怔的看着冯子轩。

    月子中心和医院走的是两条赛道，冯处长不至于情绪这么激动吧。

    “一楼是接待处和婴儿游泳室，还有各种咨询之类的，看着挺正常。”

    “二楼住的是产妇，30个单间，有点小豪华，隔音也不错。”

    “三楼，三楼。”

    三楼怎么了？按照这个流程，三楼应该是宝妈做康复的地儿。

    罗浩也不知道那些运动什么的有没有用，他对这方面涉猎的不多，遇到相关论文也都一扫而过。

    毕竟不算是疑难杂症，更像是一种骗钱的活动内容。

    “那些康复多少有点用，可现在越来越邪性，宣传册上就差点说锻炼完之后内收肌可以夹碎核桃。”

    “噗嗤~”罗浩笑场了。

    冯子轩这么严肃的人竟然说出内收肌夹碎核桃这种烂梗，罗浩也算是开了眼。

    “妈的，你没见到那些康复师，一个一个都二十多岁，颜值比陈勇差点但差不太多。”

    “嗯？冯处长您说的是？”罗浩欲言又止。

    “这面没出事，是我估计的。每个男性康复师都算是组长，最开始谈事儿估计是下面女性组员去谈。”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

    可这应该是冯子轩冯处长的臆想吧，应该没那么阴暗，罗浩心想。

    “四楼，你猜是什么地儿？”冯子轩问道。

    罗浩摇头，他知道终于到重点了。

    “足疗的地儿。”

    “我靠，月子中心还有足疗按摩？！真的假的！”罗浩惊讶，眼睛瞪大。

    66号技师张罗着足疗进医保算是玩梗，可月子中心是真枪实弹的上了足疗的项目。

    再联系三楼的内容，罗浩隐约猜到冯子轩为什么这么生气。

    “怎么发现的问题就不说了，反正昨天去一窝端掉。四楼，简直跟洗浴中心差不多，难怪那些宝爸们那么积极的去月子中心呢。”冯子轩冷哼。

    五十米大刀，已经闪闪发光。

    “这玩意，怎么说也是月子中心，不至于这么不正经吧。”罗浩无言以对。

    “不至于？出事的不是三楼，是四楼，我就不信三楼就那么干净。”冯子轩道，“男女通吃，盘下来市妇幼保健院的那人还真是一口汤都不放过。”

    “可刚生完孩子，能行么。”罗浩涩声道。

    虽然罗浩多少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却没见过类似的事情。哪怕是他，也有些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家长群里乱搞的多了去了，你没孩子不知道。我跟你讲，小罗，以后你要是有了孩子，进家长群，每天跟你谈心的人多了去了。”冯子轩道。

    “冯处长有经验？”罗浩嘿嘿一笑，岔开话题问道。

    出乎罗浩意料，他原以为冯子轩会斥两句，却没想到冯处长摇摇头，“有其他孩子的母亲加我微信，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我都没通过。”

    “……”

    竟然真有。

    “乱糟糟的。月子中心那面毕竟有些人和医院有联系，就让我去处理。这种破事有特么什么好处理的！”冯子轩把话题从家长群拽回来，破口大骂道。

    罗浩心中哈哈大笑，原来冯子轩找自己不是有事，而只是发发牢骚。

    “冯处长，这种破事到处都是，我听过最离谱的是银行行长翘他儿子女朋友那事。”

    冯子轩摆了摆手，摇摇头。

    【俗话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罗浩准备起身接电话。

    “在这儿接吧，没那么多忌讳。”冯子轩道。

    罗浩直接接通电话。

    “顾主任，您讲。”

    “哦，那行，我这面今天再跑一遍数据。”

    “材料自己做，3d打印的，就是有点贵，液态金属的支架。但一分钱一分货，肯定比普通支架好就是了，而且没大肠杆菌。”

    “我就喜欢您说钱不是问题，那行，怎么走账到时候您那面和青青联系就行。”

    “好，我尽快。我这面没有算力，得去哈工大蹭。话说顾主任啊，您和院里商量一下，可怜可怜我，给我配个算力中心吧。”

    电话那面传来骂声。

    罗浩无奈的把手机挪开，看着冯子轩，直到20秒后那面停下，这才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小罗，怎么了？”

    罗浩把事情简单讲解一下，把冯子轩听的云里雾里。

    “你等等再去忙，我没弄懂，你的意思是说梅奥做不了的手术你能做？”冯子轩提炼了重点，眉头紧锁。

    罗浩说的内容在冯子轩看来已经几近神话。

    “梅奥那面现在印度人多，早都不是从前的梅奥诊所了。”罗浩道，“不管在哪，只要印度人一多就变了味儿。呃，我说的不是大肠杆菌的味道。”

    “这么讲吧，印度的婆罗门的确牛，出精英的概率极高。但他们一旦占据某个位置，就会尽量把所有人都替换成自己人，这一点和海外的华人不一样。”

    “华人什么样？”

    “好像是像是养蛊，先杀出来一个蛊王，然后横扫四方。但人家不让啊，一早就放着呢。倒是印度人……对了，我听一个师兄说，克利夫兰的世界顶级专家，印度人，有一天特意去接一名实习生。”

    “见面后，那位世界顶级的专家差点就跪在实习生面前舔鞋子。”

    “种姓关系？那个实习生是高种姓？”冯子轩问。

    “嗯，据说是，当时把我一位师兄都看傻眼了。我也是听说，做不得数。”罗浩简单八卦了几句站起身，“冯处长，那我去忙了。”

    “去吧去吧。”冯子轩把罗浩送到大门口，临走的时候还用力拍了拍罗浩的肩膀。

    冯子轩的世界有些割裂。

    一面是把市妇儿保健院开成藏污纳垢、带洗脚按摩、美男带班教产后护理的地儿；一面是小罗这儿对世界第一的梅奥诊所不屑一顾，说那面印度人多，而且要去帝都飞刀，解决梅奥诊所做不了的患者。

    这是一个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冯子轩有些恍惚。

    不过说起种姓，据说当年唐朝李姓也不被待见，崔家的一姑娘不肯入宫，宁愿嫁给另外一个大姓的七品小官。

    ……

    “老板，罗浩这小子简直了。”顾怀明抱怨道，“竟然想让院里给他在江北省建立一个数据中心跑算力。”

    “哦，真要是做的好，建个算力中心也不是不行。”周老板淡淡说道。

    也不是不行？

    一股子寒意直冲顾怀明的天灵盖，他一下子傻了眼，老板是什么意思？

    “这样吧，你跟小螺号联系，这次手术要是成功，这件事我给他跑。”

    “老板？”顾主任一怔，失声叫了一句。

    “梅奥都做不了的手术，小螺号能做。没有数据跑，他做个屁！”周老板随口斥道，“而且不说别的，光是会诊的时候看见的那种模拟人，以后各家学校的大体老师就有着落了。”

    “！！！”

    “这是正经事，小顾啊，要与时俱进。我不想唠叨你，成天上价值，怪没意思的，我知道你烦。但你就说全国所有医学院校实现大体老师自由，这事儿重不重要？”

    “……”顾怀明知道这是极其重要的。

    可他不太信罗浩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跨年夜，我看见那几台花车上跑……跑什么来着？”

    “跑酷。”顾怀明解释道。

    “嗯，跑酷打铁花的机器人就想到这东西内部结构是什么样的，能不能用来当大体老师。没想到小螺号想到我前面去了。”

    “一两个患者没什么所谓的，但全国医科院校实现大体老师自由，这可是大事。”

    “嗯，那我和罗博士联系。”顾怀明没和自家老板犟嘴。

    周老板静静的想着什么，似乎在发呆，却又不像是在发呆。

    顾怀明开始联系罗浩，并且联系厂家。象鼻子手术需要人造血管，这种事儿肯定不能让老板联系。

    紧锣密鼓的张罗了2天时间，顾怀明亲自去机场接罗浩。

    一行人出现在顾怀明面前。

    “顾主任。”罗浩看见顾怀明后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热情拥抱。

    “小罗，你真是每次都能给我个惊喜。”顾怀明笑道，“老板要的东西呢？”

    “快递去了。”

    “……”顾怀明一怔，随即讪笑，自己还真是老脑筋，以为这种东西金贵，要随身携带，直接把快递抛到脑后。

    “所里的快递，有盯着的。”罗浩在顾怀明耳边小声说道，“没事，比我到的还早。”

    “那就好。”

    “老板是不是觉得能当大体老师？”罗浩问道。

    “不行么？”

    “倒也不是不行，主要是当大体老师的话需要扫描很多东西，现在这台机器人还主要是上半身。”罗浩笑吟吟的说道。

    “唉，世界变化的真快，尤其是最近几年，你说经济越来越差，老板们都在抱怨没什么地方好投钱。但眼看着技术迭代的速度，我眼睛都花了。”

    “呵呵，顾主任您都经历过。”

    “我那时候还小，已经记不得了。”顾怀明道。

    浅淡聊着，走出机场。

    “罗浩，你说经历过是什么意思？”陈勇见顾怀明去开车，便小声问罗浩。

    “改开后九十年代前后，下马了一千多个项目，包括芯片、运十、航母什么的。后来南联盟杯炸后，相当于被人揪着头发来俩大逼兜，很多东西就都上马了。”

    “？？？”

    “那时候清北毕业生都出国，不出国在国内干嘛？没有舞台，没有科研环境。”罗浩讲解道，“有惯性的，现在好像惯性已经扭转过来了。”

    “感觉你比我还要皇汉。”

    “我哪句话皇汉了？”罗浩问道。

    “哪句都没说，但语气像，带着一股子酸臭味儿。”顾怀明阴阳了一句，马上转到正题上，“小罗，患者家属说要来接你，被我拒绝了。”

    “应该拒绝，能养堕龙的人家，还能养成金黄色的人家，要来接我的话太……折腾。”罗浩想了想，最后用折腾来形容。

    “小陈，你见过有人养堕龙？是什么样的。”顾怀明特别感兴趣的问道。

    “见过，那玩意招财，不过一般都养不好。最开始堕龙是要吸收主人家的运势的，一般人扛不住，直到后来才会反馈，带着点龙性。”

    说到这里，陈勇就不困了，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堕龙的养法。

    顾怀明有些感慨，小螺号还真是牛逼，医疗组里人才济济，随便拎出来堕龙，陈勇都知道该怎么养活。

    反向跑到912来飞刀，类似的事情几乎是绝无仅有。而且这个患者是梅奥都束手无策的，他竟然说能试一试。

    不光是患者，连那种神乎其神的玄学都有解释。

    “顾主任。”罗浩趁着陈勇说完一大段话的功夫说道，“老板说能给我配个数据中心？”

    “小罗博士，前提是你手术成功，老板眼睛里可不揉沙子。你别以为拍两次马屁就行，做不出来东西，老板怎么给你刷脸。”

    罗浩没说话，顾怀明有些疑惑，侧头看罗浩。

    在罗浩的脸上，顾怀明看见一丝怪异的笑。

    ……

    ……

    注：我家萨摩1岁的时候得了螨虫，在各家宠物医院治了半年，毛都掉差不多了，跟小癞皮狗似的。回老家，跟着大姐夫去放牛，被大姐夫按在地上打了一针伊维菌素。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身上已经结痂。

    效果显著，的确药到病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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