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一百四十七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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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一百四十七.交代
乌云像一块浸满水的灰色巨毯,沉沉地压在高楼顶端,仿佛有无数透明的细丝从毯子末端垂落,连接着人间。
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爬行,留下扭曲的痕迹,仿佛是谁正冷笑着用冰凉的指尖在外面划过。
在这种天气里,时间仿佛也停滞了,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琥珀。
你会不自觉地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被刻意遗忘的往事,它们就像水底的气泡,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一个接一个地无声浮起,破裂,留下淡淡的苦涩。
这阴沉的雨天,不像给你速死的最终审判,更像是一场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缓刑,用潮湿和阴冷,温柔而残酷地折磨着每一个被困在其中的灵魂。
源稚笙偏着头,遥遥望向远处群山的漆黑剪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年轻的,如初春绽放的樱花一样惊艳美丽的女孩挑开帘子进来,恭敬地跪坐在榻榻米上。
她神情复杂,低声道:“有位戴着古怪面具的客人请见您。”
源稚笙置于膝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她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像一口深潭的水:“他用什么理由说动了你?”
樱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伏下身体,缕缕发丝滑落,额头抵在叠起的手背上:“……属下无能,没办法阻拦,他身侧跟随的侍女……让属下有种寒毛倒竖的感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她给我的感觉莫名的熟悉……”
她迟疑了一下,补充说道:“……和您很像……”
短暂的沉默中,只能听到雨水敲打屋檐的沙沙声。
这沉默仿佛有着重量,沉沉压在樱的脊背上。
“不怪你。”源稚笙终于开口,声线里带着一种淡淡的疲惫。
她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沿着自己脸颊的轮廓缓缓划过,这个动作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原来,很像吗?”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微凉的空气里化作一团转瞬即逝的白雾,“不过,也好……”
她宽大的衣袖如同夜鸟收拢的翅膀,身形已然站起:“他们现在在哪儿?”
樱立刻跟着起来:“已经安排在待客室了,我去带他们过来——”
“不。”源稚笙打断了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她走向门廊,木屐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我亲自过去。”
走廊漫长而幽深,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重叠,又散开。
在待客室那扇绘着枯山水纹样的桧木门前,两人的脚步戛然而止。
源稚笙静立了片刻,然后,她伸出手,平稳地拉开了那扇门。
门轴发出轻微的呻吟,门内的景象随之显露而出。
她的双眼一瞬间睁大了。
以精巧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的少女正跪坐在矮几旁。
她低垂着眼睫,纤细雪白的手指正细致地剥离着水晶盘中紫红色葡萄的薄皮,露出其中饱含汁水的果肉。
然后,那剔透的果实被小心地送入了枕在她膝上的年轻男子口中。
那男人躺得舒坦,完全没把这地方当成别人家,他一边享受着,一边发出满足的啧啧声:“啊~嗯,味道还挺不错的。啧,蛇岐八家还真是有钱啊,像这样的生活,我做梦的时候都梦不到……”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向门口,看见僵立在那里的源稚笙,抬手随意地晃了晃,语气轻快:
“哟,源酱,早上好呀。”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源稚笙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她猛地向后一撤步,“砰”地一声将门狠狠拍上!沉重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震得一旁的樱肩头微微一颤。
源稚笙转过身,背对着那扇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
走廊昏暗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像是自我催眠的平静:
“看来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再来——”
她第二次打开门,看到的依然是路明非那张熟悉的脸。
半分钟之后,源稚笙端坐在路明非对面,背脊挺得笔直,她沉着脸:“你想干什么?”
路明非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调整了一下枕在女孩腿上的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你那是什么语气?”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教训意味,“你就是这么跟你敬爱的主人说话的吗?”
樱侍立在一旁,风轻云淡的脸上看似毫无波澜,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源稚笙下意识恼怒地反驳:“你什么时候成——”
“嗯——”一声刻意拉长的鼻音打断了她的质问,路明非捏了一下面前服侍他的女孩光滑细腻的脸蛋,威胁似地看了她一眼。
源稚笙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低下属于蛇岐八家现任大家长高贵的头颅,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是……我亲爱的……主人……”
“嗯。”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
“嘻嘻,那边那个,我记得你叫樱吧,你家小姐叫我主人,你感觉怎么样?”他语气轻松,饶有兴致地望向对方。
樱紧抿着嘴唇。
如果说他是单方面地对源稚笙进行言语羞辱,那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用刀割开他的脖颈作为回应。
三秒,或许更短,她就能让那副懒散的笑容永远凝固。
但是,源稚笙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做出什么过激反应,比起侮辱,反而更像是对待朋友的玩笑,无所谓似地应下了,让樱自己也不知该作何是好。
更何况……
樱的眼角余光,始终无法从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女身上移开。
她依旧安静专注地剥着葡萄,不仅膝上有一个限制动作的累赘,系在腰间的武士刀也没有出鞘。
可是就算是这样,樱身为忍者的敏锐直觉却仍旧让她生不起任何动手的念头,仿佛只要她胆敢出手,下一秒尸首分离的就是她自己一样,那种与死神共舞的惊悚感和在面对自家少主时如出一辙,甚至更胜一筹,毕竟源稚笙可不会对她产生杀意。
“樱,你下去吧,我来和他谈就好了……”源稚笙脸色阴沉,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樱犹豫了一下,在当下这种情况,比起担忧自家少主的安危,她觉得自己更应该保全她仅存的自尊心。
她默默弯腰行礼,准备退下。
“哦,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路明非慢条斯理道。
樱的呼吸微微一滞,停下了动作。
源稚笙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道:“……你怎么羞辱我,报复我,都无所谓,不要把无关的人扯进来好吗?”
“唉——”
路明非夸张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语气颇有些忧伤:“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源稚笙平静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哈哈,”路明非灿烂地笑着,露出一上一下两排整齐的白牙,充满赞许地朝她竖起大拇指:“你看人真准!”
他话锋一转:“不过这回还真错了,我对羞辱你或者谁实在没什么兴趣,要她留下来也是有正当理由的。”
路明非从风间琉璃膝上起来,伸了个懒腰,盘腿坐着:“好歹咱们也当过一段时间朋友,虽然你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根本不是人,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的事就当是扯平了,如何呢?”
“……”源稚笙只是静静看着他,开口说道:“没什么可扯平的,如果只是嘴上羞辱我几句,就能让你心里觉得舒服,那我很乐意继续下去。”
路明非无语:“你是抖m吗?”
“算了算了,我不想奖励你,”他摆了摆手:“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这次来是有正经事的……”
“在你说正事之前,我必须先问你几个问题……”源稚笙盯着他。
“问吧。”路明非完全无所谓,既然已经决定把真面目暴露出来,那让她知道些信息也是必要的。
“首先,我要确定绘梨衣的安全,她的血统很不稳定,长时间不注入血清会极大影响她的身体状况,增加转化为死侍的风险,而且——”
源稚笙表情变得有些恐怖:“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她的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禽兽。
路明非无视她几乎要杀人的表情和眼神:“该做的都做了,你想怎么样啊?”
源稚笙倏地探身抓住他的衣领,低喝道:“你怎么下得去手!她那么信任你!”
路明非被她抓着衣领摇晃,舌头都吐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放手……我说的是亲亲抱抱之类的都做过了!”
源稚笙松开手,掸了掸褶皱的衣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回原处,冷哼道:“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
“我草拟吗!”路明非骂道。
源稚笙平静道:“我没妈,找你自己的去吧。”
“没事,我草拟没。”路明非也不生气,朝着一旁安安静静等着的风间琉璃勾了勾手指。
那一语不发的少女,摘下面具,琉璃般的眼瞳微微眨动,顺从地弯下纤细的腰肢,温顺地凑近他,雪白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如同被胭脂浸染的红晕。
源稚笙脸色一点点黑下去。
风间琉璃抬起眼眸,目光轻飘飘地掠过源稚笙紧绷的脸,然后,她依言俯身,将自己樱花般柔嫩的嘴唇,轻轻印在路明非的唇角,那粉色的、小巧的舌尖,也羞涩地探出一点,舔舐过那短暂的接触点。
看到眼前这一幕,源稚笙攥紧拳头,压抑着怒气,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的软肉里。
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凝视着风间琉璃,仿佛要将她恬静美好的侧脸镌刻进灵魂深处。
她克制不住得想伸手去触摸一下那近在咫尺的脸庞,想把自己的脸贴在妹妹的脸上,想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可是……
源稚笙的手刚刚抬起,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僵硬地悬在了半空。
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沉重,缓慢地落回了原处,重新隐没在宽大的袖袍之中。
无力感和挫败感蔓延到全身各处。
对路明非的怒火又重新升腾,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转移视线,面色难看地盯着他的脸,像是想用目光把他千刀万剐。
路明非对她突然的变脸很不理解,他语气怪异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嫉妒恨了?”
源稚笙脸上僵住了。
路明非继续说道:“你这种妹控扭曲阴暗的心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不管怎么说,最起码的道德伦理要遵守吧,旁边还有人看着呢,我都背着人……”
他镇定自若地捂住自己的嘴,打了个哈哈:“呃,我什么都没说……”
看见在场的三个人都用诡异的眼神望着他,路明非若无其事地选择转移话题:“哦对了,差点忘了说,绘梨衣暂时不会有事,我怎么做到的你别管,你只要知道你死了我都不会让她有事就行。”
源稚笙不去理会他的逆天发言,淡淡道:“最好是这样……”
“第二个问题,”她皱着眉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经历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后,樱也逐渐麻木了,她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路明非会说些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路明非假装思考地摸了摸下巴,“我说我能预知未来,你信吗?”
樱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他嘴里完全是玩笑的口气,可是源稚笙却好像信以为真了似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毕竟这个世界是存在超凡力量的,如果说有一种未被发现的言灵能够预知未来,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她声音低沉:“鉴于你知道太多不可能被外人知晓的事,我不打算排除这种可能……”
“那么,答案是?”她的视线逼视着路明非。
路明非耸耸肩:“如果我只是为了逗逗你才来这里浪费口舌,就不会用真实面目出现在你面前。”
源稚笙沉默了几秒。
半晌,她终于艰难开口道:“……在你看到的未来里,我的人生和结局是什么样的?”
“死了。”路明非随意道。
简单两个字,却让源稚笙呼吸急促,心脏狂跳。
“你,还有她,”路明非依次指向旁边的樱和风间琉璃,“以及蛇岐八家大部分家主,都死了个干净。”
源稚笙闭着眼,仿佛在祈祷些什么:“……杀我的人,是谁?”
路明非叹了口气:“你真的想知道?”
源稚笙轻声道:“嗯。”
路明非抓了抓头发:“我先友情提醒一下,杀你的人并非自愿,免得你多想。”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源稚笙几乎要战栗起来。
“是你妹。”他说。
她睁开眼,释然一般地放松下来。
“看来你猜到了。”路明非看着她的反应说道。
源稚笙露出苦笑:“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稚女有没有做出那些事,我都没有选择相信她,只根据自己知之甚少的所见所闻就冲动地下了判断,她心里,应该是恨我的吧……”
路明非抬手狠狠拍了一下风间琉璃轻薄和服下曲线优美的挺翘臀部,不耐烦道:“你怎么跟个死人一样半天不说话,声带落家里了?”
风间琉璃还没说什么,源稚笙倒是先急了,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激动起来,忍无可忍道:“就算是养条看家护院的狗,也得时不时给块骨头吃吧,稚女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就不能对她态度好一点吗?!”
路明非有点流汗黄豆了:“应激哈气了是吧,哈基笙,你这家伙,还真是猫抓猫孝子,不识好人心啊……”
“……姐姐,我没事的。”风间琉璃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其实,他是个好人……”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不是哥们,你突然给我发卡干什么,你姐说的话你是妹听见吗,耳朵聋不早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天天虐待残疾人……”
风间琉璃端起桌上的茶吹了吹,用嘴唇试了试温度,然后递给他:“喝水……”
“哦哦,”路明非接过去喝了一口,嫌弃地啧了一声,而后放到一边,清了清嗓子:“总而言之,杀你的是风间琉璃,不是源稚女,虽然最后是你妹杀的你,但是起主导作用的不是你妹的人格,是她被王将分裂出来的‘鬼’的那一面……”
“当然,现在‘她’已经不存在了,可以说,手术很成功,你妹非常健康。”
源稚笙脸上表情一阵变幻:“……也就是说,我当初见到的那个杀死无辜少女的人,不是稚女?”
路明非看沙子一样看着她:“还问,你是听不懂中文?”
源稚笙沉默了几秒,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神色复杂地望着路明非:“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报答你的恩情?只要你开口,就算要我真的当你的仆人也……”
路明非摆了摆手:“别搞这一套,我之前都是开玩笑的,说的话也就图一乐,你真别信。”
“不过,我确实有事找你,”路明非坐直身子,脸上表情有些严肃:“你可能不知道,王将——也就是赫尔佐格——黑天鹅港的幸存者之一,他曾经效力于第三帝国,后来被苏联俘虏,在黑天鹅港焚毁之后逃到了霓虹。”
“靠着一手完全不合理的外挂,打造了猛鬼众和自己神秘莫测的形象,一般来说,如果你杀了他,那死的一定是他的影武者,他的梆子声可以无条件控制所有做过脑桥分离手术的混血种……”
“但实际上,他就是个快要老死的老杂毛,你一只手都能捏死的那种,你很难想象,他最后竟然真的成功复活了白王,还夺取了白王的权柄,自己坐到了王座上,虽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弄死了……”
他说的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这种亲眼目睹未来的剧透行为给人不现实的感觉,又迫切地沉溺其中。
“死了吗,那还好……”源稚笙松了口气。
“现在还没死呢。”路明非提醒道。
“要是他因为夺取‘神’的权柄失败而死,我确实会产生担忧,但是他既然都成功了,最后却依然死了,这说明他怎么也不可能活下来,哪怕给他龙王的力量也是一样。”源稚笙清晰地说道。
路明非嘴角抽搐:“还真是。”
他咳了一下:“按照剧……未来轨迹发展,接下来赫尔佐格会联系橘政宗,也就是前克格勃少校——邦达列夫,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他们两个会搞一出对峙,然后呢,你就觉得自己被他背叛了,超级暴怒生气,一声不响地跑过去,这一过去不要紧……”
“为了救你,死了两个人。”路明非笑嘻嘻的,源稚笙却从中感觉到了寒意。
“谁?”她明知故问地喃喃道。
路明非摊了摊手:“还能有别人吗,你边上的这个女孩,以及橘政宗。”
樱怔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
路明非十分惋惜:“她死得最惨,被死侍群一点点撕成碎片,吞进肚里,生命中的最后一秒还在奋力挣扎,我猜,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念头,大概是多抵挡死侍群一秒,就能让你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当然,只是个人猜测。”
“至于橘政宗,死就死了,我不关心他的死法。”
路明非恶意满满地看着源稚笙渐渐苍白的面孔,她垂下头,喑哑着声音:“……我还真是不称职啊,什么职责都没有尽过……”
路明非宽慰道:“别这么说,你何止是不称职,你简直是骇人鲸。”
“感觉你是那种从出生就死了对周围人也不会更坏一点的人——”
似乎是感受到樱冷冷瞪向自己的视线,路明非耸耸肩:“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可能我说的话不一定全对,但是难道你指望我去说好话安慰她吗,更何况我都提前把这些事透露给她了,不能有几句发言评价权吗?”
因为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樱控制着自己把视线移开。
源稚笙苍白的面孔恢复了些血色,勉强道:“你说得对,我也不需要什么安慰,你骂我两句反倒让我好受了些。”
她的目光从樱转向源稚女,轻声道:“托你的福,我还有机会改变即将发生和过去发生的一切。”
她的视线最终回到路明非身上,双眼凝视着他:“那你呢,你做到了吗?”
路明非坦然道:“只能说正在努力……”
下一秒,他忍不住抱怨道:“话说回来了,我怎么感觉我一直在帮你们这些人弥补遗憾——”
“还有谁?凯莎吗?”源稚笙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里的细节。
路明非摊了摊手:“你说呢?”
源稚笙想起了凯莎之前莫名其妙说的那句话。
她有些愣神:“那个书店的女孩,我记得她叫麻生真,她本来……”
她没说完就停下了,低声道:“……如果她死了,其中有我一部分责任,这么说来,我欠你的,又多了一项……”
路明非没精神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一直骂你不是人,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要说你沦落到那幅田地是因为做错了什么,其实倒也没有……”
他打了个哈欠:“你和凯莎一样,都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那你呢,”风间琉璃突然插话:“你是由于什么原因?”
路明非笑了:“你真想知道?”
风间琉璃认真道:“嗯。”
“……”路明非沉吟了一会,似乎是在斟酌措辞,突然猛地伸手掐住她两边脸颊:“我之所以落魄到!需要去改变未来!就是因为像你这样!自作主张关心我!但又保不住自己小命的人太多了!”
每停顿一次,他都会用力扯一下风间琉璃的脸颊,等路明非把话说完,她的脸颊上出现了四个显眼的红印子。
风间琉璃捂住脸:“对不起,是我太弱了,我以后会努力保住自己的命的。”
路明非:“呃呃呃……谁问你了?”
“话题扯远了,”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要你做的,就是保持对真相不知情的态度,按照原本的轨迹去行事,当然,暗地里怎么安排是你的事,如果这时候改变太多,蝴蝶效应使然,反而会让后面的事脱离我的掌控。”
源稚笙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不把这些事告诉我不是更好的选择?”
路明非给出自己的理由:“我没理由去救跟你有关系的两个人,他们究竟最后是死是活,全看你能改变多少事。”
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我已经决定了,这辈子只会拿命去赌最后一次,和我不相关的人,我不会再冒险去救了。”
源稚笙怔了一下,点了点头:“你给我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路明非摆摆手:“希望如此吧。”
说罢,他站起身,随口道:“风间琉璃,我们走,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接人呢。”
源稚笙也跟着站起来:“路君,我送你们吧。”
路明非嘴角抽搐:“陆军……我还空军呢,你给我换一个称呼。”
源稚笙犹豫了一下,微微低下头,语气恭顺道:“天皇陛下——”
“噗!”路明非差点以为她失心疯了:“不是,你在搞什么?能正常一点吗?”
源稚笙面色平静:“我不是在开玩笑,神志也很清醒,你对我的恩情,我实在偿还不了,从今往后,只要我还活着,你在蛇岐八家,就是真正会尽全力支持和效忠的‘天皇陛下’。”
她毫无征兆地单膝下跪,将右手置于左胸口郑重躬身行礼:“我已经做好一辈子当你的臣子的准备了。”
在源稚笙单膝下跪的瞬间,她身后的樱也跟着跪下行礼了。
没有源稚笙跪下而她却站着的道理。
而路明非身边的风间琉璃,也不声不响地跟着凑热闹。
在场四个人,还站着的,只剩路明非一个了。
他叹了口气,耸耸肩:“好嘛,这下真成皇帝了——你们几个,平身吧。”
“是。”源稚笙应下了,站起身。
其余两人紧随其后。
路明非有点难绷:“你还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源稚笙相当淡定:“这个待遇是您理所应当拥有的。”
路明非不做评价了,他蛋疼道:“平时说话把敬语去掉,其它的随你吧。”
“好。”源稚笙顺从道。
“风间琉璃,这回真得走了,你不用送我们,你妹开车了,虽然她没驾照……”
两人走了。
源稚笙静静站着,樱也什么都没说。
她们这样一起站了好久。
所有的一切都在不语不言中告诉了彼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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