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成功了？”达克好奇地看向“献炎”，问道。

    “铁路线，成功打通了。”“献炎”指向大厅的东边，解释道：

    “这里是‘矮人先民领地’，被旧帝国编为‘05号核心枢纽’。从这里向东，连接的是‘地线20号’。再往东，按照克鲁斯德帝国编制的‘远东中区地下网络运行图’显示，会经过一处挖掘‘魔源力矿石’的地下矿场。”

    “地下矿场？去那里做什么？”达克追问道。

    “那里存在一处岔路口。”“献炎”拉着达克和沃夫亚，边向领地大厅东侧走去，边解释道：

    “原本，克鲁斯德帝国想要把矿场改造成下一个‘核心枢纽’，毕竟它的规模足够大，几乎等同于露天的卡申银矿了。帝国想要等矿脉枯竭后再招标动工，可惜，艾温特莱的‘天罚之火’突袭让这些地下运输设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毕竟，地表成了前线，地下就无法再进行单纯的运输工作了。矿场被迫承担了大量的军事作用，成了营房、仓库和‘桥头堡’。可战争结束之后，帝国不再把精力投入地下铁路建设，这里便废弃了。”

    “这么说，你们想延续旧帝国的想法，把这里真正利用起来？”达克停下脚步，指向一摊胡乱堆砌的石块，以及背后泛着深邃漆黑的巨洞，问道。

    “献炎”微微颔首，回答道：

    “这些地下运输网络，瓦西里不重视，沙涅娃不重视，那么他们的敌人就会重视起来。地下矿场的岔路口……一面通向乃布里乌斯所在的核心堡垒。一面，通往我们‘奉献组’的基地，以及基地背后那间亟须打通的‘资料室’。那间封存千年的资料室内，存放的是真正的，有关‘新构计划’的全部资料。”

    “‘新构计划’……的全部资料……吗？”达克先是有些兴奋，进而眼神黯淡道：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伊凡二十二世死了，和他一同沉睡的所谓精英们也都死在了熊熊烈火之中。‘新构计划’的真相，有关它的资料已经不重要了。‘献炎’，你们失落者内心应该清楚，克鲁斯德人……没有能力终结废土纪元，你们失落者，目前也没有足够的能力。”

    “但是，我们需要希望。”“献炎”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打开了腰间别了好久的“永光”牌手电，带着达克、沃夫亚，以及身后一众失落者走入了洞窟。

    “永光”牌手电的光辉足够耀眼，即便在漆黑无月的深夜，也能让一块天空明亮得如同白昼。

    当手电的光辉充斥到废弃矿场的每一个角落之时，达克发现，这里的漆黑色彩被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一堆又一堆矿渣，一个又一个矿坑，以及一条笔直地竟未被锈蚀的铁轨。

    “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伊凡二十二世在设下这项罪恶计划时，构建了一套完整的、成体系的‘世界重建计划’，为此他应该准备了详尽的方案，以及足够的物资。”“献炎”把手电递给了身后的失落者，进一步讲述道：

    “我们推测，帝国的‘资料室’内不仅存放着方案，应该还有一部分用于‘重建世界’的机械和物资。为此，我们派遣了数位精通大地系魔源力的失落者，潜入千百万年前形成的地脉，绕过了皇帝们精心设下的‘钢铁禁制’，潜入了‘资料室’中。”

    “‘资料室’内有什么？不会真的有机械和物资吧？”达克好奇地问道。

    可“献炎”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猛地摇了摇头，这让达克捉摸不透他的态度。

    过了两三分钟，“献炎”才进一步解释道：

    “由于‘潜土’技能并非钻开土层，而只是将身体融入泥土中，避开它们。所以，我们的失落者一进入‘资料室’就陷入了缺氧状态。好在，那会儿我们和联邦尚处在《方案》签订初期，还算蜜月期。沙涅娃赠予了我们一车‘永明牌’氧气瓶。

    “但即便是我们失落者，在氧气瓶的加持下，也只能在‘资料室’内待30分钟。而且，没有氧气就无法点燃火焰，漆黑的地底也没有任何可供利用的魔源力。”

    “那么，手电呢？就像你手上这把‘永光牌’手电，它可是用制作‘天罚之火’的犹瑞姆矿石供能的。它发光靠的不是燃烧，也不是化学作用，而是辐射。”达克指了指“献炎”身后唯一的光源，问道。

    “手电也不好用，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块。而且，根据沙涅娃曾经提供给我们的‘帝国-理-K03号’文件的记录显示。那处‘资料室’名为‘白夜’，是帝国与炎火帝国人结盟时，由其著名的工匠、建筑世家首领墨卯所建。”“献炎”边用手比画，边解释道：

    “它的四周都是极其坚固的钛合金，就像一只坚不可摧的金属盒子，不仅能够抵挡数倍于‘天罚之火’的热武器攻击，它的内壁表面还涂上了一层铅，用以屏蔽任何探测器的信号。

    “而且，墙壁的四角都安放了具有高能辐射的‘浓缩魔源矿石’，它的作用和犹瑞姆矿石类似，辐射量更大，但只会略微影响拥有火焰、草木和大地系魔源力的人。可是，造物主制定了这个世界的法则，那就是：强者总会吞噬弱者。

    “依靠辐射发光的手电在遇到‘浓缩魔源矿石’之后便黯淡了下来，30分钟，我们的失落者并未得到太多拥有的信息。‘白夜资料室’内到底存在什么，究竟是否如帝国遗留的资料所言，我们至今无法知晓。”

    “那么，你们现在打算打开它吗？”达克问道。

    “是。”“献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而且根据对乃布斯克城内挖掘的最新资料的解读，我和乃布里乌斯都推测，‘白夜实验室’，很可能就是沙涅娃梦寐以求想要找到的‘摇光演变台’。”

    “那么‘源像石柱’一定埋藏在‘演变台’内部，掌控了它，你们就能启动‘心识操纵台’，控制你们想要控制的‘人’，按照你们失落者的标准重建整个世界了，对吗？”达克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向“献炎”，期待着他的回答。

    可令达克没有想到的是，“献炎”，不，似乎是以他为主的大多数失落者，实际上都对操控他人并不感兴趣。

    失落者们本就是经历了机制的痛苦，才脱离了“无心人”那般毫无意识的机械怪物状态，拥有了生而为人的“权力”。他们本就情感淡薄，更是对这类折磨他人的事情提不起兴趣。

    换句话说，实际上，无论在日涅帝国，在克鲁斯德，在普托亚联邦，还是东方的炎火帝国，失落者们在乎的永远只是活着。

    他们只是一群单纯的，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类”。

    就像伟大的克苏鲁曾在漆黑深海之下参悟造物主设置的“理”所得到的结论那样：

    失落者本身就拥有比人类更长的生命，比人类更多的成为半神的机会。放大了生命的长度，就意味着生命存在的意义变得淡薄。而如果将时间与空间放大到宇宙的维度之上，在万古不变的漆黑、深邃领域中，即便死亡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我们会摧毁它，达克。除了亚托那个强壮的疯子之外，没有失落者喜欢操控他人。要知道，操纵‘无心人’发动浪潮是很累的，我曾有幸向纳西德格勒发起过一次。后来我沉睡了七天，才稍稍恢复了精神。”“献炎”承诺道：

    “乃布里乌斯和我一个意思，我们会摧毁‘源像石柱’，会拆解‘心识操纵台’，我们会把‘摇光演变台’内的全部资料和机械设备带走，摧毁那些用来发动战争的武器，保留与农业、建筑、航天和未来科技相关的部分，用于战争结束之后的重建。

    “我们寻求找到‘世界重建计划’并加以完善，当然，那枚‘契丹里亚的核心’，在完成了它的使命之后，我们会安全地销毁它。至于联邦，如果沙涅娃能够醒悟过来，我们依旧期待与人类建立新的联邦。”

    “新的联邦？”达克脑海中想起了莱特在“红幻遗迹”时对他说的话：

    “一种没有人统治、没有人被统治，无论失落者还是人类，无论异能者还是异兽，都能和谐相处的一个和平、繁荣的，仰望星空的国度吗？”

    “没错。我相信……”“献炎”看向铁轨的尽头，用手按住胸口，道：

    “废土纪元只是一个因欲望造就的错误岔路口，蒸汽纪元之后理应是‘星辰纪元’的时代。”

    “是啊，星辰纪元……”达克附和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未觉察到的角落，几个半人高的人形黑影，正在悄然从矿坑沙土中钻出，它们伸着懒腰，似是从悠长、深沉的梦境中刚刚苏醒。

    本书同名有声剧《废土回响者》已上架喜马拉雅，欢迎读者大大们前往支持有声剧，支持主播水中火kev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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