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祈愿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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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血管讲完后立刻融入了这片大地,萨克雷和逻各斯互相交换眼神,各自怀着猜测向耸入云霄的山峰移动。
山峰高得超乎两人的想象,哪怕是谢拉格的神女峰面对它也如小丘般矮小。
“这样的高度绝对突破星荚了。”萨克雷估测道。
星荚是保护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毕竟这件事是他最敬爱的大君捅出去的。虽然泰拉人并不知道这个屏障是在防范谁,但也不会有人作死打开它。打开的难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试图打开星荚的疯子是真的会被联合国的维和部队突击的。
站上平坦的血管平台,逻各斯确定道:“垂直高度九千二百零四米。”并为自己套上恒温巫术。
内部法术回路流转之下,逻各斯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金黄的咒术环于巫术构建的行带间环绕,文字演化聚集,法术弹由此塑形,随笔尖指向前方。
高空中的远方一片血红,天空的画布被渲染成一团黑色,巫术的光环照亮溶洞般的暗,一张血线编织的披肩垂下,长长的直铺地面。
逻各斯瞧见不远处站立的身影后立刻把巫术消散了,只不过身体内部的回路还在流动。
逻各斯:我打沥血王子,真的假的?
“哎呀!孩子,你怎么把光源关了。”
沥血王子打个清脆的响指,平坦的峰顶就被光亮笼罩,上方的天空好似被替换成了拉特兰的路灯,是让人无法直视的透亮。
沥血王子像平常那样紧闭着双眼,对明显不正常的亮度熟视无睹,周遭不再有一丝阴影。
“大君,有点亮了。”杵在原地不动不言的萨克雷被这么一照也当不成哑巴了。
“啊,是吗?”沥血王子话音未落,天空洒下的光线弱了一大截,大致有正常太阳的光亮,“抱歉,我比较习惯刚刚的亮度。”
峰顶依旧没有一丝阴影,双方得以正常观察对方,沥血王子在两人的注视尝试向前挪动脚步,但只是试了一下便放弃了。
他转而对逻各斯和萨克雷请求道:“你们可以自己到我面前来吗?披肩太长了,我不想学路加萨尔古斯那样踩自己的一部分。”
“是的。”萨克雷点头称是,态度比起之前没有那种诡异的狂热了,“这个距离可以吗?”
萨克雷小心地向沥血王子询问,他现在对沥血王子的感官愈发诡异了:一方面他就像遭了恐怖谷效应,有一种似人非人的氛围,另一方面,他又散发了亲切感,就好像自己已经对他熟捻。
逻各斯也有这种感觉,所以他只在原地看着,并没有靠近的意思。
“当然可以。”沥血王子勾起微笑,有些怀念的样子,“我已经好久没有再见到你了,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
“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萨克雷好奇道,“有多久?”
“时间对我而言没有意义。不过,萨克雷是老死的。”
恐怕不只是老死这么简单,如果是老死,在众魂里还可以相见吧?萨克雷想道。
“漫长到足以让所有种族和文明交融的时间,漫长到足以产生唯一的语言。”逻各斯逐步走到萨克雷的侧后方,“已经不止数百年。”
“那照你的说法,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沥血王子赞同地点头,他能听出逻各斯话中有话,但他也对这个问题摸不准答案,只好装作听不懂了,“你们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吧?一个一个来吧。”
“可以随便问吗?”萨克雷反问完,又沉默了。
虽然沥血王子的态度好的不正常,但他们真的没有多少想要或者必要知道的事情。
萨克雷思索半天,迟疑道:“大君,异族,为什么还活着?”
“这个问题?”沥血王子显得很意外,“萨克雷,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恨我所仇恨的事物。你所期望的,我最开始会去履行,是因为我必须去做,就像死于我手的生灵的记忆与情绪不会影响到我,俱亡者的仇恨同样不会。理性于领导者的重要性,我应当教过你。”
“我当然会记得这个,只是不甘心。”
萨克雷听罢面色失落,他当然知道现实不会随冲动摆布,但就像理所当然的想象那样,总是会这样想的。被沥血王子本人否决,真的是一件沮丧的事。
没有为萨克雷的唉声叹气而犹豫,下一个登场的是中二病逻各斯!
“我的疑问是,您为什么要找我们?”
“哎呀,这么快就把主动权交给我吗?”
沥血王子眼角颤动,右手稍显活动,他温声解释说:“因为你们突然就掉到我的感知中,熔炉幻境的门扉把你们丢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就是现状。而我出于某个原因,希望能知晓你们的记忆。”
怪不得与老妈的联系直接断了,原来是脱离了幻境!
逻各斯心底咯噔一下,两秒后又冷静想道:虽然发生了严重实验事故,但也不是不能抢救一下。
换成隔壁志愿小组肯定要永远留在这了,但他们有巫术设备保护,肉体还躺在侧室里,等待一段时间或许就会被捞回去了。
“不对!你不是大君!”
迎向沥血王子疑惑的视线;萨克雷笃定道:“大君不可能像你这样良善!”
萨克雷自认为对大家长非常了解,虽然杜卡雷待人偶尔幽默,但他绝对不会是好人,对于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不可能先征求意见。
“大君要么永远不会读取记忆,要么一直对周围使用灵魂巫术读取信息,哪有征求意见的时候。”
“原来你心目中的杜卡雷是这种形象吗?”沥血王子略低脑袋,左手手背遮在唇边,作思索状,“那我不是你的大君,但我的确是杜卡雷。”
“可你一直让我心理不适,带给我似人非人的感官。”逻各斯也顺势抛出他所不安的信息。
沥血王子表情僵硬,肉眼可见的,他又变得尴尬起来,似乎是被人点出了显而易见的错误。
“这是我的疏忽,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幻象,所以才会带来不适。”
沥血王子轻咳两声,向两人伸出手:“如果你们实在不信任我,我可以向你们开放我的灵魂,共享我的感知,灵魂是不会骗人的。”
逻各斯与萨克雷面对坦然的沥血王子同时一怔。
逻各斯立刻说道:“不必了。”并后退一步,而萨克雷则是毫不犹豫地上前握住沥血王子伸出的手掌,哪怕这很值得警惕。
作为杜卡雷的继承人,萨克雷知道自家大君有对信任的人进行灵魂不设防的习惯。
再者,他希望知道大君的不明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可不想让自家令人敬爱的大君变成这种明显不正常的模样。
于是沥血王子对自身的感知,主观上对周边的探查向萨克雷的灵魂相连。
萨克雷首先了解的是城市的一切:生灵踩踏的血管是杜卡雷的一部分,生灵交流的是他本身,他的细密的绒毛是一张五官完备的突触,比小血管的触手更小,绒毛的锯齿张开排利齿呼吸,它是五官完备的突触,比绒毛更小,它们同时呼吸宛若蜂鸣。
再然后是星球,他的视角更远,不可穷尽的天空被他触摸,古怪的观感是浪潮,上亿万人同时在他的五官前贴近,亿万人同时向他窃窃私语,有穷尽的血管同时工作,星球早已被他所覆盖。
再然后行星系,他才知道头顶上的光源是一只眼睛,三条触须包裹了星球,他知道触须比他想象中精细到骇人的地步,他依旧感受得到每一个五官,有穷尽的神经的探知。
然后行星系再度扩大,没有穷尽,他看到他的三根触须是一根的分叉,眼睛成双成对,还有五只,更庞大的触须有三条。
一切的一切组成信息的洪流,冲刷进他的心智。萨克雷惊恐地意识到他到底做了什么蠢事,糟糕透顶。
但已经彻底无可挽回。
恒星系的影像的一角呈现,黑暗中是瑰丽的星星,它是他的一部分,他比它更庞大,他比它更精细,三只大的触须只是带状触须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看到六条交错的带状星空。他的心智处在崩溃的边缘,但信息依然迅速涌入。
然后是完整的恒星,更大的触须只展现的末端,六条带状星空有了归宿,三条形状不同的触须朝向太阳,他真应该熟悉这样的光芒,他们的未端离它是那样近。神经元旧有的信息被其替换,他的童年的记忆,对语言的理解,文明的概念不复存在。
再然后是恒星系之外,视角扩大,没有穷尽。星星是你的一部分,此前的一切都只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庞大身躯的一部分,除了星海之外形容,你的全部的感知依然精细,微小的血管层层叠叠,有穷尽的五官的视、听、嗅尖啸着穿过心智,你的大部分脑细胞都已经被改造,神经的每一处都在颤抖,纵然充盈,亦没有停止,为了接收信息,改造持续进行。
再然后,影像扩大,没有穷尽……
不足千分之一秒,所有脑细胞的每一个分子向内坍缩,转而演化成不可名状的事物。
……
生命体征的数据何止是异常,都已经是一片乱码了,而影像显示却完全罢工,弗莱蒙特吼道:“逻莉丝,快把他们拉回来!”
而逻莉丝早在他爆粗口的时候就开始行动了,萨克雷和逻各斯的灵与肉重新结合,灵魂影响肉体,互相连接显化,于是在两位前王庭之主眼前,血魔的躯体当场突变!
这生化危机的一幕,让大家长们皱了皱眉头,但也仅此而已了。
逻莉丝立刻把畸变的一部分有形的物质切除,不用她提醒,带莱蒙特就在下一刻将血管怪物放逐到亚空间。
老巫妖看向同样凝重的伙伴,静立无言。
血液在石床状的巫术设备上凝聚,萨克雷躺在原位,触电般直起上半身,一脸迷茫地环顾四周。
“实验结束了吗?我的血液储备怎么少了二分之一?”
在王庭种依靠巫术连到亲王的层次后,巫术就会浸润亲王的细胞,引起生命形态的转化,血魔的躯体会化作血液,由血液的巫术回路来更高效地记忆和运算,代替神经系统工作。
血液储备于萨克雷的年岁而言,三分之一用于记忆,其它用来运算,一旦血液储备损伤过三分之二,就代表他的人格没有空间储存了。
通俗些说,会损失一部分记忆。
“等等!逻莉丝部长,我好像忘记实验中的内容了,这种情况正常吗?”萨克雷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先是观察两位大家长的表情,再选择向微笑的逻莉丝询问。
“你现在闭上言之无物的嘴巴,老实听好了。”但暴魔未答话,反而是脸如树皮般扭曲狰狞的老巫妖说道,“你,把情况说明一遍。”
刚刚苏醒,亲眼目睹队友突变的逻各斯抬起手,惊魂未定地指向自己:“我吗?”
……
“离开了吗?”沥血王子确认似地握拳,的确什么都没有。
峰顶又只剩下他一人,太阳似的灯光熄灭,黑暗虫,沥血王子消失不见了,幻象消散了,思绪回到夜空。
祂回到祂自己的躯体,伸展,感受,在亚空间遨游,或者说漂荡,祂没有移动的目的。
其实回去了也很好,这一切对他还太早了。
祂太想交流了,以至于险些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即便是去阻止,祂过快的时间刻也使祂来不及反应。
许久未有过交流了,早在最开始对泰拉文明的审判时,博士,普瑞赛斯,弗里斯顿,变形者就因为碍事被他所除掉,而祂感知不到的时间,又夺去了他仅有的过去。
泰拉不再是泰拉,而现存的生灵,在焕然一新的泰拉上,也不见得有一丝过去的痕迹,他们的倾诉,也不会与杜卡雷有一丝关联。
祂有些懊恼在心中翻腾,又把短暂交流中的问题和交换来的记忆细细观看,思考这些事物会让祂有一瞬间回到他的过去。
祂再一次审视自己的躯体,审视不止一次审视的问题:祂还是杜卡雷吗?
衪当然是“杜卡雷”,祂是所有人眼中的“杜卡雷”,祂的锚点已然坚不可摧,祂已是一位[存在],是上一世代的所谓前文明[已知]的极限,与那份[未知]仅有天堑般的一步之遥便可跨越。
每当有一个世界的萨卡兹抛弃众魂,他们便会莫名找上祂,把他们自己融进祂的王冠,时间久了,为了容纳他们的信息,祂已经在恍惚间填满了世界,向世界之外生长自己。
当参照物只有自己时,时间就失去了意义。
众魂不曾有其它的举动,就像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寻觅一块安身之地,祂的存在也只是为了充当他们的安息之地。
可真的只是这样吗?可真的只是这样了。
祂在意识到自己已经踏入结局时便去追寻一切的源头,观览世界的过去,可祂找不到。
穿越者,号星士,系统的痕迹并不在他的世界,博士,普瑞赛斯,弗里斯顿都没有相关的记忆,它们就像文化作品里的背景设定,强行植入的概念并不能使其成为现实。
但任何事物都有它的源头,祂知道源头在哪,所有沥血王子的王冠互相连通。
可没有去影响另一位沥血王子,祂庆幸自己没有去影响另一位沥血王子,他不是祂想象中的同类。他失败了,不,他才是赢家。
他有着独属自己的一切,这让祂羡慕,嫉妒,更有一丝憎恨,可祂不会给这些灰色的霉菌发酵生长的可能,祂很早之前就是他人的依靠,祂会去正视自己的责任,即使这份责任只有痛苦。
可是,可是……这就祂的源头,他们世界的故事从沥血王子诞生的那一刻开始?
众魂的期望和祈求使他奋起,力量亦有代价,责任的苦痛不堪入目。即使祂知晓选择的权力属于自己,祂也依然迫使他人做出祂认为正确的选择,就像不能允许胞族跳下崖壁。
只因所有灾难由他消解,祂便成为最大的灾难?
祂知道解决问题的方法,去转移矛盾,去入侵其它世界。
于是祂又会像过去那样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强敌,给予祂的同胞一个又一个新的选择。
可是又有谁有资格决定提卡兹的命运?
祂的靠近会否决提卡兹的命运,因为祂只靠近就会给世界带来灾难,所以祂不敢看其它世界哪怕一眼,就如此忍受苦难。
可是这就是祂的源头?祂因提卡兹的祈求于责任中挣扎,却又因提卡兹的祈求被赋予真实的生命?
祂就应当是提卡兹文明的代表,去行以一个又一个世界的屠杀,去应和提卡兹极端的思绪,影响一个又一个提卡兹的未来,这就是祂的宿命?
祂坦然接受。
诚然,那只小女妖说的不错,数百年的时间里观察者并未到来,这不符合弗里斯顿的猜测,但以他贫乏的认知,又怎知这谬误代表另一个猜测的正确?
祂有必须要传递的结论了,但另一位沥血王子的探查会酿成又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祂必须要在濒死之际将这份结论上传到王冠中。
若祂的宿命是干涉提卡兹的命运,那祂的诞生便是彻头彻尾的错误。
感性的祈愿使祂诞生,感性的选择一向大快人心,但它导向的结局往往不尽人意。
面对观察者,冲动的本能是祸患。
错误就要清除,但就此将俱亡者们再一次抛弃,也太过可怜,又怎是沥血王子能行的事?
若问谁能符合祂的要求,只有一人的行踪祂时刻知晓。
她在影响提卡兹的命运,像一无所知的孩童那样天真而狂妄,她有能力杀死祂。
这在此前不可达成,因为她只是故事,而祂是真实,但祂因光幕的一刻的祈愿成真,又怎能断言她不会因祈愿被赋予真实的生命?
那她便是错误,她能杀死祂。
而祂也会杀死她,祂以此为前提行动,曾无数次祈祷死亡降临,却只有这一刻才如愿以偿。
既为提卡兹的未来发挥余热,也终于能在此解脱。
不可名状之物蠕动前行,接近祂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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