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这娘们……”

方允很想发作，但考虑到自己要是跟这位爷打起来恐怕阎爷的事务所连着周围几栋民宅都得被夷为平地，又转念一想，自己跟个刚见世面的乡下姑娘计较什么，你就当她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得了，谁还不是个娃儿了你说是吧。

“行行，小爷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乡野村姑一般见识。”

方允嘴里嘟囔了两句，随后就看到辛茉拉抬腿就朝旁边最大的那座写字楼走了过去，赶紧抬高声音喊道，“喂喂，你要去哪，走这边！”

“……哼！”

看着辛茉拉方像个高飞车大小姐似得扭头冷哼，转身就走，方允只能顶着满头黑线、拎着行李箱跟在后边，活像个服侍在大小姐左右、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两人走上楼梯进了阎爷的事务所，穿过防盗门，辛茉拉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破旧的老房间，天花板与墙壁上还有没来得及修补的弹孔，那双紫红色的恶魔竖瞳里赫然带上了疑惑之色，她甚至还瞪大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每一个角落。

“别看了大姐，我们这不如人家罗芬家大业大，人少地方破，将就着住吧，照阎爷目前这个音讯全无的进度，你起码还得在这住个十天半月的。”

方允懒洋洋地把行李箱放到一旁，指了指旁边的厨房。

“你自己记得把冰棍冷饮什么的放到冰箱里，到时候化了可别来找我赔。这段时间你就用最里边的那个卧室，别擅自进旁边的房间，那是阎爷的卧室，其他地方随你用。我平时睡在客厅里，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就喊我。”

方允心里头还惦记着斯瑞勒的事情，草草跟辛茉拉介绍了一下事务所，打开冰箱随便给自己塞了点什么，随后洗了把脸就继续回到了游戏舱里。

辛茉拉看着方允大大咧咧地坐进了游戏舱，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直到游戏舱关闭，方允的身影消失在舱门后，辛茉拉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熟悉的电梯空间出现，当方允回到了惊悚乐园的登录空间，斯瑞勒还保持着他早上出去时候的姿势，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

方允这来来回回折腾了一趟，倒是把他一晚上熬出来的怨气都折腾没了，方允这会儿对斯瑞勒只剩下了纯粹的好奇，以及某种莫名其妙的蛋疼感。

这种心情非常的微妙，硬要比喻的话，就是有一个男人，他既没有结过婚，也没跟任何女人打过炮，甚至都没交过女朋友，就连女孩的手都没怎么摸过，却有天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女儿，还是见你就会喊爸爸的那种。

“咳咳……对了，咱们早上说到哪儿了来着？”

“用户当时正试图将本机的行为曲解为人类行为中的道德绑架，并对本机实行了物理上的暴行，最后无情的命令本机在原地待命，直到用户返回。”

“你这面无表情、一本正经说别人坏话的样子还真挺有既视感的……”

方允先是吐槽了一句，随后询问道。·

“虽然我还有不少问题想问你，但在那之前，我们商量一下，首先，你别叫我用户或者玩家了，也别自称本机什么的，你就叫我方允，或者其他什么称呼，我呢，也直接叫你斯瑞勒，或者其他你觉得合适的名字，怎么样？”

“……斯瑞勒（Thriller）只是本机使用的临时代号，目前本机的资料库中并未查询到‘合适的名字’这一结果。”

总感觉斯瑞勒这话说得有些幽怨，方允考虑了一会儿以后，小心翼翼道。

“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名字？叫你小叽怎么样，不喜欢？亚托莉呢？休比？伊卡洛斯？瑞秋？艾拉？都不行？”

看着面前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的小女孩，方允犯起了难，这是要他现起一个的节奏，可他一半吊子大学生加极品学渣，肚子里又哪儿挤得出墨水来。

方允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灵机一动。

“这样，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上个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说着，方允火速离线从游戏舱里爬了出来，就看到辛茉拉这会儿正在厨房里，老老实实地把行李箱里的零食转移到冰箱里，不由得欣慰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拿起手机，赶紧给莫怜影打了个电话，第一遍愣是没人接，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打第二遍的时候，莫怜影就给他打了回来，接通后还能听到背景音里的吵闹声，还夹杂着东西砸地的声音，不过莫怜影的语气听起来还挺平静。

“怎么了又？不是都给你一键去世器了嘛，这还能谈崩了不成？”

这会儿方允听到莫怜影背景里似乎还有叫骂声与枪声，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你是说辛茉拉的话，她没啥事，也没闹什么的，这会儿正在整理行李……话说你那边是在忙嘛，要不我等会再打过来？”

“哦，我这边啊，没事啊，今天是公司的内部交流日，我就来这坐着凑热闹，现在是爆破组对攻坚组，所以声音稍微大了点……不是辛茉拉的事，那我猜猜，是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未成年AI？这事你不应该找你那位骇客室友嘛？”

方允闻言觉得有些尴尬，“怎么说呢，其实这事稍微有点复杂，你还记得早先新人评估的时候不，那天最后的时候我不是被你一刀捅昏了嘛，你记得不？”

“不记得了。”

“不是，我不是要找你秋后算账，我是想问问，那天你到底对我做了些啥，我在游戏里遇到的AI告诉我，她刚好就是在那天从我的那台旧手机里诞生。”

“……”

电话那头的莫怜影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反问道。

“你不会是……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上去了吧？”

“我靠！这个真没有好吧！我是抱着很认真的态度在问的！”

“行行行、我相信、我非常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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