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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溃逃


1943年1月20日,缅甸,毛奇。

弥漫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

日军第五十六师团的前进指挥部已设在残破的矿坑内。

师团长渡边正夫中将站在军事地图前,目光锐利如鹰。

攻占毛奇,只是他宏大作战棋局上撕开的一个口子。

他知道,远征军第六军的溃兵正像受惊的鹿群般,

四散隐入周边的丛林与山谷。

“让昂山第二纵队出动。”

渡边正夫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清剿残敌,并摸清通往垒固的虚实。”

接下来的两天,毛奇周边枪声零星响起。

由昂山领导的缅甸独立军第二纵队,

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语言优势,像猎犬一样穿梭在密林小道。

他们不仅捕杀那些与大部队失散、惊慌失措的第六军溃兵,

更化装成当地人,向垒固方向进行渗透侦察。

一份份情报被迅速汇总到渡边正夫的指挥部:

第六军的军部就设在东北方向的垒固——那个东线防区的核心枢纽。

守军兵力空虚,士气低落,

暂55师在之前战斗中已遭重创,防线看似绵长,实则处处漏洞。

通往垒固的道路虽地形复杂,但并无强有力的预备队阻击。

渡边正夫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猎物的位置和虚弱程度都已探明,是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了。

1月22日清晨,在短暂的休整和充分的情报准备后,

第五十六师团全军开拔。

坦克和卡车的引擎轰鸣声打破了丛林的寂静,

这支被称为“龙”的精锐部队,开始朝着垒固——

这个东线的关键枢纽所在——全力扑去。

……

民国三十二年初的垒固,活脱脱成了座溃兵收容场。

从东线各处溃退下来的第六军各师官兵,潮水般涌进这座掸邦小城,

把每条街巷都塞满了残兵败将。

城东庙前,几个丢了钢盔的士兵正围着米粥锅抢夺木勺,

军装上的番号牌早不知丢在了哪片丛林。

街边屋檐下,怀抱步枪的伤兵怔怔望着雨幕,

绷带里渗出的血水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晕开淡红。

“看见我们连长没?”

“还有吃的没?”

“鬼子到哪儿了?”

作为卡英邦的首府,垒固地处交通要冲,是连接缅甸中部内比都与腊戍以及泰缅边境地区的一个重要节点。

它控制着通往北方重镇腊戍的公路。

虽然地处要地,但是它根本没有城墙。

城内所谓的城防,无非是依托城郊的几处高地仓促挖掘的战壕,

以及在主要路口用沙袋和砍伐的树木勉强堆起的街垒。

雨水将这些简陋的工事浸得一片泥泞,

战壕里积着浑浊的泥水,沙袋沉陷破败。

放眼望去,整个防线处处透着一股临时拼凑、不堪一击的颓败感。

严翊带着他团里仅剩的三百多人,就在这片泥泞与混乱中,

于垒固城外寻了一处稍高的坡地扎营。

雨水淅淅沥沥,没有停歇的意思,

帐篷、军毯、士兵们的衣裳,没有一样是干的,空气里弥漫着湿冷和霉腐的气息。

严翊带人进城向军部报到,守卫的士兵只是潦草地看了看严翊的军官证,

问了声番号,便挥手放行。

城内的情况比城外更令人窒息。

街道上挤满了从前线溃退下来的士兵,

三五成群,或瘫坐在屋檐下,或漫无目的地游荡,几乎看不到成建制的队伍。

往常负责军纪、弹压溃兵的宪兵,此刻竟一个也见不到。

整个垒固,像一艘正在缓慢下沉的破船,充满了无序的喧嚣和死寂般的绝望。

“49师146团团长,严翊。”

他在军部一间嘈杂不堪的办公室里,算是完成了报到。

一名疲惫不堪的参谋军官在混乱的花名册上草草划了一笔,

告知他的部队已被临时纳入垒固城防序列。

“补给呢?我的兵现在枪少弹,很多人连口热饭都没吃上!”

严翊急问。

“知道,都知道!严团长,

现在到处都缺,你先带人去阵地,物资随后就送到!”

参谋一边应付着他,一边忙着接响个不停的电话,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兵员呢?能不能给我补充些……”

“先去阵地!这是命令!位置在城西南郊,你过去了就知道在哪儿了!

军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参谋几乎是半推着将他打发走了。

严翊走出军部,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一片冰凉。

他环顾四周,只见所有人都是行色匆匆,脸上写满了慌乱与茫然。

他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心里升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恐慌,

全团损失大半,建制不全,跟师部也联系不上,

本来以为到了垒固后,军部这边会有安排,

但是眼下看来似乎也不是很靠得上。

当晚大雨,第六军军部。

甘丽初把自己关在军部作战室里,

这里原是英国税务官的宅邸,柚木地板上还留着搬走壁炉留下的焦痕。

三台西门子电台在角落里嘶嘶作响,译电员埋头抄报时,

铅笔尖不时因远处的炮火震动在纸上划出突兀的痕迹。

参谋长第三次递来军部急电时,发现刚才放在铁皮饼干盒上的糌粑原封未动,

凝滞的空气里只有闹钟秒针的走动声与雨打芭蕉叶的声音交错。

甘丽初正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划线,

连接垒固与雷列姆的虚线被雨水从窗外飘入浸染,渐渐晕成紫红色的污渍。

"给暂55师回电:擅自后退者,军法从事!"

他的声音嘶哑,拳头重重砸在地图上。

参谋们噤若寒蝉,他们记得两天前军长也是这样严令暂55师死守毛奇的。

他转身对参谋长口述发往远征军总部的电报:"职部誓与垒固共存亡......"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改口道,"另请饬第五军火速支援。"

……

日军的进攻来得比预想的还要快。

1月23日,伴随着坦克引擎的轰鸣和密集的机枪扫射,

土黄色的洪流便涌向了垒固外围仓促建立的阵地。

严翊的部队在城西南近郊的泥泞阵地里还没来得及领到承诺的补给,

就听到了前方阵地传来的崩溃性消息。

几乎没有像样的交火,第一道防线上的溃兵就像退潮一样向后涌来,

“坦克!鬼子坦克上来了!”

试图督战的军官被溃兵的人流裹挟,一切命令都失去了效力。

日军的飞机低空掠过,扫射着城内城外任何可见的目标,进一步加剧了恐慌。

眼看溃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就要冲垮自己尚未稳固的阵地,

严翊知道,再不阻止,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拦住他们!"

严翊对身旁的警卫排长吼道,声音在喧嚣中依旧清晰,

"把机枪给老子架起来!"

命令一下,两挺捷克式轻机枪立刻被架设在阵地前的土埂上,

枪口对准了汹涌而来的人潮。

严翊一步踏上前,站在机枪手身旁,

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对着天空"砰"地放了一枪。

枪声让混乱的人群出现了一丝短暂的凝滞。

"都给老子站住!"严翊声嘶力竭地怒吼,他平日里待兵温和,

此刻却须发戟张,状若怒狮,

"乱跑就是死路一条!想活命的,就滚进老子的阵地,跟小鬼子拼了!"

然而溃兵潮只是稍稍一顿,随即又涌动起来。

一个癫狂的士兵嘶喊着,

"日本人来了!日本人来了!让开!",竟要推开机枪手。

严翊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抬手便是一枪,那士兵应声倒地。

紧接着又是几枪,冲在最前面的三个溃兵倒在了血泊中。

"逃兵,以此为例!"严翊的声音冷得像冰。

警卫排的士兵们立即持枪上前,与溃兵形成对峙。

一时间枪栓声响成一片,气氛剑拔弩张。

这些逃兵们目前还有着敬畏上官的意识,近七八百人的逃兵潮无人敢对着一名上校开枪,

但是时间一紧,鬼子一来,

保不准有人要铤而走险,严翊心中快速计较着。

"第五军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严翊高喊,"杜聿明将军的主力离咱们不到二十里!

现在当逃兵,战后一律按临阵脱逃枪毙!"

"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另一个连长接着喊道,

"现在跑了,一辈子都是逃兵!"

这番连哄带吓终于起了作用,溃兵们渐渐安静下来。

严翊立即把握时机,

"是汉子的就跟老子一起打鬼子!我严翊在此立誓,绝不丢下一个弟兄!"

他转身对副官低声吩咐,

"你带两个人立即进城,向军部禀报这里的情况。

就说我部已稳住阵脚,但急需弹药和医疗物资,特别是反坦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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