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庆不理解赵子姗，赵子姗对此十分烦恼，她和要好的同事陆丽聊起心事。

陆丽劝道：“你想买房给你婆婆住？你对她也太好了吧？她给你什么了？”

“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不想和她住一起。”赵子姗实话实说道。

“不管你主观上是不是为了她，事实上，是她受益了。你看我们身边的其他老师，也有老人来城里帮忙带孩子的，孩子大了，人家都回老家了。你倒好，还想着给她买房，她以前怎么对你的？你对她这么好！你买房还得背房贷，唉，值得吗？你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这个待遇！”陆丽说，赵子姗曾和陆丽说过以前的经历。

陆丽的话倒是提醒了赵子姗，她叹了口气说道：“她不想回老家，还说我们让她回老家是卸磨杀驴。”

“你管她怎么想呢？她留在这里倒是舒服了，你憋屈不憋屈？以前孩子小，为了孩子忍，现在孩子大了，你还忍？她又没有界限感，在你们家也不知道回避，把自己当一家之主了吧？”陆丽愤愤不平地说，“你太善良了，也太好说话了！”

赵子姗反问道：“我该怎么办呢？”

“让她回老家，她不回去大不了给她租个房子。”陆丽建议道。

“单庆不会同意的，他嫌租房子房租太贵，都是白扔的。”赵子姗犹豫道。

“现在房子也开始降价了，买到手也是赔钱。再说了，你婆婆她年纪还不算大，正是活力老人，你买房给她住，等她去世，房子也成老房子了，还值钱吗？”陆丽说。

陆丽的话说到了赵子姗的心里，她沉思不语。

“你啊还是太为别人着想了，你看我们身边有几个像你一样？自己白手起家，房子车子都是靠自己，这么辛苦！条件好的就不说了，就是那些条件不好的，人家公婆条件再差，多少也帮衬一些，那些不帮衬的，哪一个和儿子儿媳住一起？”陆丽说。

“我是觉得她帮我们带孩子带这么久，她又不愿意回老家，非要让她走也不太合适！”赵子姗替自己辩解道。

“说来说去还是道德绑架！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能忍受呢，就继续忍受。要么适应，要么改变，谁痛苦谁改变！”陆丽说。

陆丽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实话实说，赵子姗心里矛盾重重，买房的心开始动摇了，租房的心思占了上风。

回到家，晚上临睡觉的时候，赵子姗和单庆说了租房的事，单庆还是和以前一样搪塞道：“租房还要花钱，一年也不少钱，我们有这个钱还不如出去旅游呢！”

赵子姗斜睨单庆一眼，冷笑道：“你是一分钱也不想花。”

“子姗，租房不如买房，租房得给人家钱，买房好歹还是自己的。我本来想买房，可眼看现在房价  一个劲往下掉价，买也是亏钱啊！”单庆说，“房子早晚还是要买的，我们再攒几年钱。”

赵子姗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单庆，盯得单庆心里直发毛，他又补充到：“我妈跟着我们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买菜做饭接孩子不用我们操心吧？你看这样行吗？我让她以后少说话。”

赵子姗还是不说话，单庆忍不住发牢骚道：“你差不多得了啊！我妈好歹也帮我们带几年孩子了，我们不能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时朝后吧？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什么样子了？”赵子姗怒目圆睁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现在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单庆赶忙缓和道，“我是说你向来大人有大量，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敏感了？”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大人有大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我和你妈吵了多少次架？生了多少气？要不是为了诺诺，我何至于受这些罪？”赵子姗反驳道，“我原来还打算给你妈买房养老，现在我想通了，买什么房子？她给我买房了？我买房时，她给我一分钱了？不仅没给一分，还要骗我们的钱帮别人还高利贷！”

“行，行，行！你消消气！不买就不买！”单庆说，“你要是实在嫌她烦，我让她回老家吧！”

“随便你！”赵子姗气呼呼地说。

第二天，吴美玉做好饭，单庆早早起来，也没吃早饭就去了单位。赵子姗和单一诺匆匆忙忙吃了几口，去学校上课去了。

吴美玉收拾好碗筷，打扫好房间的卫生，她出去找其他老太太去买菜去了。

一连好几天，赵子姗也不理单庆，单庆主动搭理她，她都装作看不见。吴美玉见状，私下问单庆：“你们吵架了？”

“没有！”单庆回答道。

“那她怎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吴美玉不相信地说。

“妈，你吃饱喝足回自己房间看电视也行，玩手机也罢！其他事，你别管！”单庆说。

“她不会是因为我吧？”吴美玉小心翼翼地问道。

单庆摇摇头说：“不是！让你别管，你就别管了！多管闲事找麻烦。”

“我才懒得管这些！不是因为我就好！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管好就行！”吴美玉说。

赵子姗先是看了一会儿单一诺做作业，她在一边写教案，等单一诺做完作业，她让单一诺先洗漱，自己回房间休息一会儿。赵子姗刚眯眼，一睁眼，发现单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声不响走到赵子姗跟前，吓了她一跳。

“没吓着你吧？”单庆陪笑道。

赵子姗扭过头，不理单庆。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单庆开玩笑道。

“你说了吗？”赵子姗问道。

“说什么？”单庆明知故问道。

“你说呢？别装蒜！”赵子姗说。

“我本来想说的，后来一想，我不能破坏你好儿媳的名声，就没说。”单庆说。

赵子姗用右手的食指指了指单庆，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唉……”

“子姗，这几天，我妈也没多说话！她还问我，你为什么生气呢？你看你一生气，全家都不敢吭声了。”单庆说。

“行！算你行！”赵子姗说。

“我和你说个事呗！”单庆说，“你帮我参谋参谋！”

单庆不等赵子姗回答，继续说道：“老刘要退二线了，局里想让我主持工作，你说我干不干？”

赵子姗反问道：“为什么不干？”

“只是主持，不是让我干科长。”单庆说。

“都让主持工作了，科长早晚还不是你的嘛？”赵子姗说。

“我当个副职都这么忙，一旦主持了就更忙了，以后加班、出差都是常态，你别烦啊！”单庆说。

“给你涨工资吗？”赵子姗问。

“主持不涨，当正职回涨。涨一点，不多！”单庆得意地笑道。

“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的？”赵子姗这才明白过来，单庆哪是找他商量，明明是来通知她的。

“你当官了，你妈的尾巴得翘到天上去了。”赵子姗嘲讽道。

“她翘什么尾巴？要翘也是你翘！”单庆笑道。

“一个小科长把你美成这样，瞧你这点儿出息！”赵子姗假装不屑道。

“也不是多美！唉，我干了这么多年工作，按说也早该升职了，一直压着我，现在好歹也算是翻身做主人了。”单庆说。

“要不要给你庆祝一下？”赵子姗似笑非笑地问道。

“那倒不用，你别生我气就行了。”单庆笑道。

“哪敢啊？您现在可是大领导了。”赵子姗揶揄道。

“再大的领导在你跟前，你也是我的领导啊！”单庆恭维道。

单庆升职的事很快被吴美玉知晓了，通过吴美玉的嘴，单庆和吴美玉的亲戚们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很快，单庆接到了单强的电话。

一番寒暄后，单强说出了真正的目的，他想让单庆帮他找一个在政府机关找个临时工，哪怕看大门都行。

单庆答应帮忙问问，单强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晚上回到家，单庆在饭桌上把单强打电话让他帮忙找工作的事和家人说了，吴美玉对此颇为自豪，她说：“难得你二叔能弯下腰找你帮忙，你当个事情帮忙办啊！”

单庆又看向赵子姗，得意洋洋地问道：“子姗，你说呢？”

赵子姗说：“关系好的时候挺好，哪天闹矛盾了，再去单位告你去，这下子更方便了。”

赵子姗的话让单庆的得意瞬间消失，他只觉得后背发凉，吴美玉也像从睡梦中惊醒一样，她不相信地说：“他不会真的这么干吧？他都找你帮忙了，你也不好拒绝他，你还是问问吧？”

单庆说：“子姗说得有道理。再说了，临时工哪里是那么容易干的？好多年轻人都排着队想干都干不了呢！”

“那你怎么和他回话？”吴美玉问。

“也怪我，当时只顾着答应了，没想那么多！”单庆后悔不已道。

过了一周，单强再次打电话给单庆，单庆敷衍了几句，把这事搪塞了过去。

单庆爷爷也听说了单庆升职的消息，他几次三番给单庆打电话，不停地问这问那，单庆只好耐着性子和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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