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愣了一下，心里暗想：还有这种好事？

“不知前辈有什么条件？”

老头嘿嘿一笑：“没什么条件。不过老夫也不妨告诉你，仙界全都是飞升强者，职位品阶越高，俸禄越丰厚，修为提升速度越快。因此仙界的职位基本上是固定的，一旦确定下来，想要提升职位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天道使’在仙界属于低阶职位，负责维持辖区内的天道秩序，就相当于凡间的衙役。虽然在仙界地位低微，但在人界却是最高统治者，说起来也算是一份肥差，是去是留，你自己考虑吧。”

“那晚辈若是选择前往散灵台，后面又该如何？”

“你若选择散去一切的话，便可以‘仙民’的身份进入仙界，只是从此失去任职资格。若是修为再无提升的话，你的寿元上限就只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

听到这里，方墨心中有了选择。

“天道使”听起来似乎待遇不错，但其实和上班没什么区别，而且要上一辈子的班，想想都令人窒息。

当“仙民”虽然苦了点，但是自由。

“请问前辈，散灵台在何处？”

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老夫建议你再考虑一下。人界没有天道，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方墨愣了一下，答道：“意味着往后人界再无飞升者。”

“不错。其实仙界统辖三千六百个世界，极度缺乏人手，根本无暇顾及人界，你若肯继任人界天道，往后传送人族飞升者的功德都将记在你头上，这可比当仙民快活得多。”

方墨陷入沉默。

本以为自己不选择人界天道的话，仙界会另派他人，却没想到仙界居然也会缺人？

他想起当初李修儒去世之前愧疚的模样。

自己身为剑宗弟子，理当担起责任，为人族后来者铺路。

一念及此，方墨郑重说道：

“多谢前辈提醒，晚辈愿意接任人界天道。”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轻挑竹竿，一根细丝钻入方墨身体，并将他钓起。

还不等方墨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一轻，自己的神魂竟然被钓出体外！

老头随手一招，将他的肉身收下，解释道：

“天道无形，你的肉身寄存在老夫这里，待你功德圆满之日，老夫自会还你。”

说完猛地一甩竹竿，方墨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竟然出现在一处熟悉的世界。

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人界？

“那老头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手段。”

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某处有剧烈的灵力波动。

“有人要突破化神了？”

方墨念头一动，瞬间出现在一处山谷。

此处有一头大妖正在闭关，准备突破化神。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任意游走于天地间，只是身体无形无质，连自己都看不见自己，仿佛只剩一道念头。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自己无法直接出手干涉妖族突破，只能按照“程序”降下天雷。

如果这只大妖能扛过雷劫，即可顺利突破，到时候即使他看这头大妖不顺眼，也是毫无办法。

“等等，好像也不是毫无办法。”

他发现自己可以感应到自己身上的“功德”，此方天地所有妖族或者人族修士，每次突破境界直至飞升，他都能获得少量功德。

若是想强行抹杀某个生灵也行，只是需要按照“程序”降下天雷，如果是自己私人恩怨想要抹杀某个生灵，就会扣除大量功德。

也就是说，只要他的功德够用，他可以随意抹杀任何生灵。

“有意思。”

方墨看了一眼那头大妖，立马就看出此妖扛不过雷劫，于是转身离去。

这时，他突然感应到某处有人立下天道誓言。

于是他按照流程扔下一道极其细微的“因果链”，绑定在立誓者身上。

一旦此人违背自己的誓言，就会遭受天劫制裁。

“不知道剑宗现在怎么样了。”

方墨念头一动，即刻出现在剑宗上空。

此时剑宗流落在外的大部分弟子都回归宗门，许多弟子在广场上练剑，看起来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他悄然落在广场上，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心里五味杂陈。

“要是宁师叔、梅师姐和剑十二、剑十三师叔他们还在就好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个少年弟子体内气运极其浑厚，简直就像个小太阳，大老远就刺得他眼睛疼。

他悄悄来到那个少年弟子身旁，发现此子剑法流畅，运转起来毫无滞涩，比周围所有弟子都强。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方墨？”

方墨回头一看，却见陆离站在远处，茫然地环顾四周。

此时他没有肉身，神魂似乎也变得透明，连他自己都看不见自己，更别提陆离了。

对方也只是察觉到他的气息在附近而已。

方墨试着开口：“陆前辈，是我。”

听到自己发出石磨盘一般的声音，方墨不禁哑然失笑。

陆离大喜：“真的是你？太好了！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你整整三千年！”

广场上的众多弟子听到动静都停止练剑，转头看向陆离。

方墨有些惊讶：“三千年？”

“是啊，我们被踹回人界之后，一直在剑宗等你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千年。对了，魔界现在怎么样了？”

方墨得知自己竟然昏迷了三千年，心里震惊不已。

“魔界已被毁灭。”

陆离看了看四周，问道：“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

方墨本想告知对方自己现在是此界“天道”，却发现此举会扣除大量功德，于是转而说道：

“你好好修炼，争取早日飞升。”

陆离微微一愣，似乎猜到了什么：“我刚才察觉到此方天地出现新的天道，莫非你——”

“陆前辈！天机不可泄露。”

听到这话，陆离确定了心里的猜测，点头道：“其实我的境界早已达到大乘巅峰，只是苦于没有天道，无法飞升，如今......我再准备准备，大概三个月后可以开始渡劫。”

“预祝陆前辈飞升顺利。对了，柳前辈他们在哪？”

“柳道友在闭关，铁马道友和元道友在凡间游历。我这有传音符。”

陆离说着取出三块传音符。

“不必打扰他们，我还有事，先走了。”

方墨说完又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弟子。

此子气运不凡，剑道天赋卓越，将来必定能成为剑宗的顶梁柱。

本想让陆离特殊关照一下，转念一想，既然是气运之子，必定有自己的机缘，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于是他不再多想，化作一缕微风离开了剑宗。

那少年弟子抬头望向他离去的方向，脑海中响起一道机械音：

“已绑定【天命大反派系统】，斩杀天道可得长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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