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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章 杨三爷


晚饭是在梨园后院的食堂吃的。

袁泉张罗着让隔壁烧鹅店送来了两只招牌烧鹅,又炒了几个小菜,算是给我接风。

也算是犒劳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

强子吃的满嘴流油,他说这可都是跟烧鹅店老板磨破了嘴皮子才拿到的内部价。

确实,这烧鹅肥而不腻,皮脆肉香。

气氛挺热闹,正吃着,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衫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并在脑后挽了一个小髻,用一根木簪固定,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打扮可是够潮的。

他面容清瘦,眼神平和,走路步子不大,但很稳当,正是袁泉口中的杨三爷。

“三爷来了,快坐。”

袁泉赶紧起身让座,显得对三爷很尊敬。

“三爷。”

我也跟着站起来打招呼,强子和老胡也停下了筷子,喊了声三爷。

杨三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我们摆摆手:“坐,都坐,我听说园主来了,就过来看看。”

他声音不高,带着点南方口音,但吐字很清晰,听起来很舒服。

杨三爷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点点头。

“园主年轻有为,气度不凡,能经营好梨园,是孩子们的福气。”

我被他说的有点无地自容,梨园的经营,其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袁泉的功劳。

“三爷过奖了,梨园能开起来,都是诸位哥哥的功劳。”

我客气的说着,拉开旁边的凳子请他坐下。

杨三爷落座,动作不急不缓,透着一股旧时老艺人的范儿。

他拿起筷子,并没有立刻夹菜,而是先问问梨园里几个人的练功情况,又问了问开张的准备进度,言语间都是对梨园的关心。

而袁泉也一一回答,态度恭敬。

我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偷偷的观察这位三爷。

他说话条理清晰,态度温和,对梨园事物也挺上心,看起来确实像个德高望重,真心为梨园着想的老前辈。

但是!

不知道为啥,他刚入坐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是有点拧巴的感觉,心里像是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感觉,不对劲!

我对自己的直觉还挺有信心的,原因就是体内的灵犀蛊。

几次出生入死,灵犀蛊都给我带来了微妙感应,好几次也都救了我的小命。

虽然现在只是有种轻微的异样,但这足以让我警惕起来。

问题百分之百出在这位杨三爷身上。

一顿饭吃得我心不在焉,好在杨三爷没待多久,说年纪大了要早些休息,又勉励了大家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袁泉把他送到门口,等他回来之后,我放下筷子,装作随意的问道:

“袁泉,这位三爷,平时都住哪儿?离梨园近吗?”

袁泉回来坐下:“不远,就在老城区边上,自己住了一个小单间,他说图个清静。”

我摸着下巴,这么大岁数了,没有家人吗?要自己一个人住?

我一直说袁泉是个聪明人,他说完就反应了过来。

“果子,你说他有问题?”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心里却打定主意,不管是不是错觉,得跟过去看看,这老头,说不定真有问题。

“强子,你跟我走一趟。”

强子放下筷子,用袖子抹了一下嘴:“三爷要是有问题,我把他揍成三孙子!”

禅城老城区的夜晚,没有北方那么冷,巷子里还亮着昏黄的路灯,偶尔有骑自行车的路人经过。

我和强子往袁泉说的地方摸去,杨三爷住的老城区,房子低矮密集,巷子七拐八绕像迷宫。

好在强子知道具体方位,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一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红砖楼,楼下停着几辆自行车,杨三爷住在靠里面一栋的一楼,窗户拉着窗帘,但亮着灯。

我和强子躲在对面一棵大榕树的阴影里,耐心的等着,心里琢磨着,这老头大半夜不睡觉,在屋里干嘛呢?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腿都站麻了,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杨三爷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他出来了!

但他此时完全不是刚才在梨园那副温和老艺人的样子。

他换了一身运动装,头上戴了顶压的很低的鸭舌帽,脚步轻快,警惕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钻进了一条窄且黑的小巷子!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这老犊子能拿奥斯卡影帝了。

我和强子立刻猫着腰,借着墙角和垃圾桶的掩护,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杨三爷显然对这片地形非常熟悉,在巷子里穿梭自如,速度还不慢。

他七拐八绕,最后竟绕到了靠近禅城河涌边一片相处偏僻的区域。

这里没什么住家,只有一些废弃的仓库和小厂房。

晚上黑灯瞎火的,只有远处河面上货船的灯光隐约可见。

杨三爷在一个小院子门口停了下来,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我和强子赶紧缩进旁边一堆废弃的油桶后面。

只见杨三爷走到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没有敲门,而是有节奏的轻轻敲了三下门板,停顿两秒,又敲了两下。

这特么搞的跟特务接头一样,有啥天大的事还需要这么对暗号?

过了一会儿,铁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角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似乎有人低声问了一句什么,杨三爷也低声回答了一句。

角门随之打开,杨三爷一闪身钻了进去,门立刻被关上。

强子见状吃了一惊,他想不到,一直在他们身边的三爷,竟然真的有鬼!

“这鬼地方,大半夜的,跟谁接头?”

强子小声问了一句,我示意他不要说话,挪着脚步来到角门前,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但隔着门和墙,即使竖起耳朵仔细听,还是听不真切,只能偶尔捕捉到几个词。

“是他…”

“来了…”

“动手…”

这种只能听几个词的感觉真他娘的操蛋!

我琢磨要不要从墙上跳进院子里的时候,脚步声突然从里面传来。

我和强子赶紧缩回到油桶后面,角门被打开,杨三爷出来了。

还他妈挺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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