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火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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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条下肚,紧绷了不知多少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丝。
老太太看着我们风卷残云的样子,脸上是那种经历过饥荒年代特有的怜悯。
“慢点吃,锅里还有哩。”
老太太轻声说,又转身去灶台忙活了。
老头蹲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眼睛在我们俩身上还有那鼓的不像话的背包上来回看。
那眼神谈不上恶意,只是对外来者本能的审视和不解。
这让我心里刚放松下来的弦又悄悄紧绷了,握着筷子的手也紧了紧。
沈昭棠也察觉到了,她吃得快,放下碗,冲老头笑了笑,带着点刻意讨好的意味。
“大爷,你这面真香,我俩好几天没吃上热乎的了。”
老头吐出一口浓烟,含糊的嗯了一声,目光还是停在背包上。
“你们这探险的,咋跑这老深的山沟沟里来了?还弄成这模样?”
我赶紧接话,脸上堆起苦笑。
“嗨,别提了,走岔了路,指南针还摔坏了,在林子里转了向,跟野人似的。”
说着,我还故意拍了拍背包:“带的帐篷啥的也丢了,就剩点应急的东西死沉死沉的背着,差点没累死。”
沈昭棠配合到位揉了揉肩膀:“可不是嘛,幸亏天黑前找到这里,要不然又得睡树林子了。”
这时老太太端着新煮的面条过来,嗔怪的看了老头一眼。
“你这老头子,问东问西的,没看两个孩子遭多大罪?吃饱饭没?锅里还有!”
“饱了饱了,大娘,真饱了!”
我和沈昭棠连忙摆手,这顿面条吃的胃都顶着了,但精神头却回来不少。
老太太瞅着我俩身上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眉头皱了一下。
“哎呀,这衣服都烂成布条了,咋穿啊?老头子,去把你压箱底的那套工装,还有我年轻那会那件褂子拿来。”
“啊?不用不用,大娘,我们…”
我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已经风风火火的指挥老头去翻箱倒柜了。
那时的农村人,朴实善良。
不一会儿,两套散发着樟脑味的旧衣服摆在我们面前。
老头那套深蓝色的旧工装洗的发白,膝盖处还打着补丁,肥大的能塞下两个我。
老太太那件灰色褂子几十年前的款式,对沈昭棠来说也是又宽又长。
“快换上快换上,别嫌旧,干净暖和就行。”
老太太不由分说的把衣服塞给我们。
我和沈昭棠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不过我们的衣服脏成这样,确实也没法穿了。
道了声谢,拿了衣服去了旁边一个堆满杂物光线昏暗的小房间。
我三下五除二换上了那套工装裤和外套,裤腿卷了好几道,袖子也挽到胳膊肘,像个穿大人衣服的半大孩子。
沈昭棠换上的那件褂子,比我还滑稽,衣摆几乎垂到膝盖,袖子长的能卷起来,配上她那张沾满灰的脸,就像一个唱大戏的。
我俩互相看着对方这身行头,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以前人做衣服为什么要做大一些呢?
“挺好,挺精神,就是大了点,暖和就行,一会洗把脸更好了!”
老太太看着我们,满意的点点头。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山村的夜,静的吓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老太太麻利的收拾好炕桌,指着西屋说道:“你俩今天就挤挤睡那屋吧,炕是热的我,被褥都是干净的。”
挤挤?我下意识看向沈昭棠,她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老太太说的理所当然,一边铺炕一边絮叨:“出门在外不容易,又是小两口,讲究啥?这大冷天的,挤着暖和,赶紧歇着去吧,看看你们累的。”
小两口?
我和沈昭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窘迫。
老头在门口抽烟,也没反对,显然默认了老伴儿的安排。
这深山老林的农家,大概觉得一男一女结伴而行,不是夫妻就是情侣,天经地义。
“大娘,我们不是…”
我想解释一下,却被老太太打断了。
“知道知道,年轻人脸皮薄,快去睡吧,这炕烧的热乎着呢。”
她不由分说的把我和沈昭棠推进西屋,还顺手带上了门。
屋子里散发着温热气,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悬在房梁下。
一张土炕占据了小半间屋,上面铺着旧炕席,放着一床看起来还算厚实的棉被。
就一床被子…
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虽说我与沈昭棠间也发生过比较暧昧的事,但那都是被动发生的。
如今真要睡一个被窝里……
沈昭棠站在炕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褂子衣角。
她这般小女人姿态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觉得她之前应该都是装出来的,毕竟青蚨门二当家,肯定要表现强势。
而我俩可谓同生共死,她也把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了。
“咳…”
我干咳一声,打破沉默,指了指炕。
“那个,你盖被子吧,炕热,我不需要盖。”
我把背包小心放在炕尾,紧贴着墙壁,确保它在我视线和触手可及的范围。
沈昭棠嗯了一声,爬上炕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我也脱了鞋上炕,尽量靠炕沿躺下,和沈昭棠中间足足隔了半米的距离。
像是划了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那个,背包…”
沈昭棠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来。
“放心,在我脚边,贴着墙,你也警惕点。”
我低声说,眼睛盯着黑黢黢的房梁。
“嗯。”
她应了一声,再无言语。
炕烧的确实挺热,但心还是不敢放松下来。
老两口看起来淳朴善良,但背包里的东西太烫手,万一他们起疑,或者明早上和邻居说漏嘴…
我脑子里闪过各种糟糕的可能性,耳朵竖着,仔细听着外屋的动静。
老头老太太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然后也熄灯睡了,堂屋里传来老头轻微的鼾声。
提着的心在温暖和疲惫的双重作用下,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模糊,沉入了不安稳的睡眠。
梦里似乎又看到了老根那张模糊的脸,还有那些沉默注视的浮雕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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