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 章 情不知从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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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外——
布下杀局的闵枭斜倚在断崖边的黑石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崖壁垂落的藤蔓,墨色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甚至有闲心看风景,望着远处人族城镇的万家灯火,眼底翻涌的猩红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周元垂手立在他身后,倒是瞧不出有什么紧迫感。
“主上,我们就这么无动于衷?”周元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上前一步,“若是阵法没困住他们呢?鹿闻笙那伙人素来狡猾,万一让他们找到了方法……”
闵枭缓缓转过身,猩红的眼眸在暮色中闪过一丝玩味:“困住与否,又有何干?”
他抬手将玉简抛向空中,符文瞬间暴涨,在天际勾勒出扭曲的魔纹,“魔族出世乃天命所归,此乃大势。你看这九州山河,早已被伪善的正道蛀空,恰似朽木逢春——”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不过是换了些新的蛀虫罢了。”
“况且,也正因为吾等魔族必要现世,所以乱世出天骄啊——人族总爱将变数称作'天骄',殊不知乱世磨剑,磨的从来是冢中枯骨。”
他望着街边追逐流萤的孩童,眼底掠过一丝嘲弄:“什么正道魁首、天之骄子,在大势的洪流里,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萍。”
“可是时少主还在阵法里,”周元咬着牙,将话题拉回,“他若有什么闪失,您的计划……”
“计划?”闵枭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混着山风,显得格外诡异,“周元啊周元,你以为吾的计划,真的系于一个时逾白?”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隔空点向周元眉心,“气运?天道赐福?”闵枭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皆是虚妄!鹿闻笙那小子得了点天道眷顾又如何?不过是让这场游戏更有趣些罢了。”
“呵,更何况,谁出事了他都不会出事,大气运者没那么好解决——那个鹿闻笙,受了天道赐福,怕是也不容易死,你且等着就是了。”
闵枭嘴角勾起:“不过那两个大能还在阵法外面等着,待时逾白出手,那些弟子的命牌受波及,怕是就要沉不住气了,若是破阵,他们的弟子必死无疑,若是不破,眼睁睁却无能为力,何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阵法被破怕是损失不小。”
“损失?吾能有什么损失?你说的是那些蝼蚁?”
“阵法就设在玄阴宗下面,若是被破岂不是......”周元看着闵枭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蝼蚁指的不仅是阵法里的那些凡人性命,也包含了玄阴宗的修士。
周元望着闵枭眼中翻涌的戾气,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想起那些被阵法吞噬的象生城百姓,想起玄阴宗内被当作养料的低阶修士,那些鲜活的生命在魔族眼中,竟真的如蝼蚁般轻贱。
周元望着闵枭被山风拉长的影子,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万丈深渊边缘。
他原以为投靠魔族便能摆脱被正道追杀的命运,却没想到在真正的上位者眼中,他们这些依附者也不过是随时可以碾碎的蝼蚁。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周元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即便他看似是成了闵枭的心腹,也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弃子,随时可能被抛弃。
可他早已没有退路,自从选择投靠魔族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与这乱世捆绑在一起。
“不过你不算。”闵枭对着曲雁回又是唤了一副面孔。
对曲雁回莫名的在意,他觉得不过是强者对珍稀玩物的一时兴起罢了。
那他是不是还要受宠若惊的说谢谢?曲雁回闻声抬眸,却一声不吭,表现的爱搭不理,只将视线投向翻涌的云海。
这段时间闵枭的举动越发怪异,前几日竟破天荒带他潜入凡人城镇,在端午时节买了青苇包裹的粽子,却在摊贩震惊的目光里,连叶带米囫囵啃下,枣泥馅沾在唇角也不自知。
或者忽然邀他在星空下枯坐,盯着银河出神许久,才没头没尾地问一句"好不好看"。
明明前段时间还各种折磨他——不过曲雁回觉得魔族的脑回路,倒是也算正常?
他想起不久前被闵枭扔进虫窟的经历。
那些噬骨的毒虫爬满全身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在意识模糊前看到闵枭站在洞口,黑袍被夜风吹得翻飞,那双黑眸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没过多久,他就被一股柔和的魔气卷了出来,身上的伤口甚至被细心地敷上了疗伤的药。
还有那次被吊在悬崖边,下面是嘶吼的魔兽。
闵枭站在崖边看了他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突然烦躁地挥挥手将他拉上来,嘴里还低声咒骂着什么。
可曲雁回清楚地记得,在自己险些被风吹落时,那股突然缠上腰间的魔气,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
所以种种下来。
这蠢货是想讨他欢心?或者说在模仿人族的情感?对他有特殊的感情?
曲雁回只觉得可笑。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族魔主,诞生便象征着毁灭,又怎么可能懂得复杂的情感?
但若是问闵枭,他却也不懂.......为何每次看到曲雁回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心底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魔族不知爱为何物,自破卵而出便要撕咬同族争夺生存权,温情是比毒药更致命的弱点。
可他偏生想看看曲雁回露出别的神情,想让他眼里映出自己的影子,哪怕是憎恨也好。
这种认知让他恐慌,于是他用最拙劣的方式试探、伤害,却又在对方真的濒临死亡时不顾一切地挽回——既想彻底摧毁这个让他心绪不宁的存在,又贪恋着那份因对方而起的、陌生的悸动。
魔族从不会说“喜欢”,他们表达占有欲的方式只有掠夺与摧毁,只是那份情意被包裹在层层叠叠的魔气与杀意之下,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模仿人族表达情感的方式,模仿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温情”。
只是他特意模仿凡人的样子,笨拙地摘下崖边的夜花想插在曲雁回发间,花刺扎破指尖渗出黑血,曲雁回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那时他忽然很想捏碎那朵花,却最终只是将带血的花放在窗沿,看着它在晨露中枯萎。
他曾屠戮过无数人族修士,看过他们在临死前哭喊着爱人的名字,那时只觉得可笑。
可如今他看着曲雁回垂落的眼睫,忽然想试试那些人口中"爱"的滋味,哪怕这滋味如饮鸩止渴,会让他这具魔躯寸寸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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