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家长理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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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野外格外静谧,只有草丛间偶尔传来的蛐蛐声打破这份宁静。
杨一木被搂得有些不适应,估摸着林秋可能睡着了,便轻轻抬头,试图挪开她的手臂。
“别动...”林秋突然哽咽道,“我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这样抱着你了...”
这句话像把钝刀,生生剜进杨一木心里。他把脸埋进林秋的怀里,泪水浸湿了她的胸前,“"对不起...若有来世...一定不辜负你。”
“真的,我知足了。”林秋替他抹去眼泪,自己却哽咽着说。
两人相拥而泣,直到泪痕干涸,昏沉睡去。
天光微亮时,林秋悄然起身。
她凝视着熟睡的杨一木,在他额间偷偷亲了一下,便钻出窑井,便踏着晨露从田间小路直往县城去了。
张爱玲说遇见心上人会低到尘埃里,再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可她心里那个缺口,终究没能被这个锯齿状的灵魂填满。
杨一木醒来时,身旁只剩下一片凉意,已经寻不见林秋的人影了。他钻出砖窑,在河边掬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河水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刚进家门,老娘张兰英就劈头问道,“一晚上就没瞅见人,你哪去了?”
杨一木含糊地应说,“在王根生家喝多了,他不让走,就在他家囫囵睡了,有吃的吗?”
张兰英努了努嘴,指着灶屋道,“有稀饭、饹饼,自己去盛,我可伺候不了你。”
杨一木搞不清楚老娘大早上又是哪里来的脾气,从灶台上拿了张饹饼,端碗粥去院门口,低声问三妹,“咋的啦,她这大早上的来什么脾气?”
三妹仗着张兰英听不懂,直接摇头晃脑地念起来,“一行书信千行泪,寒到君边衣到无。”
“就你会作怪!”一句话没头没尾的,杨一木却听懂了,继续问,“他没带秋衣?这都立秋了...”
“Who cares?”三妹撇撇嘴。
“少跟我拽文。”杨一木对三妹说。
这顿早饭吃得没滋没味,杨一木对应了两口,只觉得脑子昏沉沉的,索性跑到了自己屋里,又倒床上去睡了。
天凉不凉,老头有没有带秋衣、冷不冷,他一点不想关心。
刚躺下,听见老四在院外疯耍的声音,觉得不安心,有这小东西在,他是睡不好安稳觉的,就又慌忙起来把门给插上了。
这一觉杨一木才算睡得舒心,一直睡到下午一点左右,直到膀胱抗议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屋后的厕所,就是一个大粪缸,四周撑几根木棍,顶上铺些茅草,茅房叫法就这么来的。
杨一木倒是去了,但自己又没信心能坚持得了那酸爽的味道,四周瞅了眼,直接钻旁边玉米棵里放大水。
回头刚走到屋前,只见杨一木两口子拎着一提子碗从乡里回来了,说是要去给高芹娘家侄子送碗。
立秋时节,按照老家这边习俗,姑姑要给侄子送碗,取“衣食无忧”的吉祥寓意。碗谐音“挽”,暗含留住福气之意。
这习俗虽说是乡里狡猾的小商贩们为促销想出的由头,倒也成了乡里人讨吉利的一种方式。
“晌午拍门喊你吃饭都没醒。”张兰英边说边往灶屋走,“饭菜在桌上罩着,自己去吃点儿。”
“留着肚子晚上吃吧,这会儿不饿。”杨一木转头问杨二力,“从县城带回来的东西,给你丈人那边送去了没?”
杨二力瞅了眼灶屋,“还没呢。正打算每样都挑些,布匹、糖果、烟酒......”
“你看着办就是了。”杨一力想了想继续说,“堂屋的酒不够分,我屋里还有存货。记得给咱爷、姥爷各送两瓶,再给林红民备上两瓶酒一条烟。”
杨二力闻言,拉着高芹高高兴兴就要去拿。
张兰英在灶屋听见了,皱着眉头走出来,不乐意地说,“给你佬爷拿,应当应分,给你爷拿,我也没意见,但给林大算盘拿算怎么一回事,他跟咱家素无往来,巴巴地送他作啥?”
见杨二力愣着,杨一木压低声音对老娘说,“老四那档子事还没了结。往后二力生小孩落户要大队开证明,现在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可来不及——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可就不管了。”
张兰英瞥了眼高芹,又望望在门口玩耍的小儿子,终究没再阻拦。
只是想着自己男人的不在家,儿女们大了,都自作主张了,心里头泛起一阵酸楚,眼圈一红,又扭身钻进了灶屋。
因为第二天杨一木就要离家了,张兰英一点也没含糊地杀了一只下蛋鸡,又让老四去王根生那儿买了一斤猪肉、一斤排骨,做了一桌丰盛的送行晚饭。
杨一木兄弟俩开了一瓶五堤浆,杨二力咂摸着嘴说,“这酒好,够劲儿,喝再多一点也不上头,这瓶咱哥俩清了。”
高芹悠悠地瞅眼杨二力,在一旁道,“昨晚刚喝过,今天又喝?你少喝点,明早还要送大哥呢。”
昨夜的暴雨把去郑庄的土路浇得稀烂,杨一木怕摩托车打滑,就让杨二力跟高平借了辆大骡子车,准备送一段。
杨二力倒也听话,抿完最后一杯就把酒瓶递给大哥,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
张兰英见儿子又被媳妇管住了,心里不痛快,“他哥明天就走了,这一走又是几个月不遭面,哥俩多喝点怎么了?待会儿我去跟李永祥打个招呼,明早请他送送。”
高芹立即接话,“二力又不是不在家,让外人送,婶子知道了又该说闲话了。”
杨一木见婆媳俩为这点小事又较上劲了,索性不管不问,自顾自地埋头吃饭喝酒。
张兰英虽然性子倔,但这事儿确实拧巴,也不好跟儿媳妇较真,憋着一肚子气去给大儿子收拾行李了。
晚饭后,张兰英坐在杨一木屋里说家常。
她叹了口气,“如今现在你工作了,等你结了婚我就彻底松心了。要是你爸能回来,我就和你弟他们把家分了,地我自己种,才不跟他们掺和呢。”
杨一木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宽慰道,“我结婚还早着呢,你别操心。我的事我自己有打算。分家的事我也考虑过,不过分家不分屋等于白分,等过年回来再说吧。钱你该花就花,缺钱了让二力给我发电报。三妹和老四的学费也都我来出,你该吃吃、该喝喝,就安心在家享福吧!”
“你说得轻巧!”张兰英白了儿子一眼,又道,“你都二十二了还早?工作一年多了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再拖下去真要打老光棍了。你让妈这张老脸朝哪儿放,要我说,城里姑娘找不着,咱就在农村找,还不是可劲儿地挑。”
她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大儿子在市里端着铁饭碗,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十里八乡谁不夸杨家大儿子出息?只要放出风声,保准十里八乡有黄花大闺女的人家巴巴地主动托人上门来相亲,到时还不是可劲儿挑,能挑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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