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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伦纳斯号医疗载具现在正被死亡守卫军团的超重型坦克们严严实实地隐藏在中央，就像是一群野兽在守护着内部的幼兽。

    诺玛·卡尔弗医生与她的副手谢尔、司机安德森一起一声不吭地照顾着伤者们，诺玛默许了谢尔朝每个可怜的士兵注射镇定剂的行为。

    杰弗里·帕瑟斯担心着他的妻子，两个女儿同样如此，女孩们安安静静地躲在父亲身旁，阅读着母亲留给她们的古老故事书。

    他们不知道外界的任何消息，死亡守卫们不与他们交谈，显然也令他们望而生畏。

    惶恐与疑惧在莫塔里安他们走后一直笼罩着他们——诺玛少校有点恼怒地发现，自己甚至很期望那三个高大的战士能留下一个来。

    尽管光是看一眼中央那个人，就能让她这样的医生打心底里感到一种天然的敬畏与不可言说的奇怪无力感。

    “您说，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队长？”

    安德森趁她走到手术室收拾的时候跟过来轻声询问，他是后来才醒来的，但阿莉维亚同样也给他植入了一些暗示，所以他接受得还算不错。

    “我不知道，安德森。”

    诺玛摇摇头，思绪飘到那个神秘的女人身上，在她离开之后的现在，医生的职业敏感度让诺玛注意到了她伤势恢复的速度似乎不太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或许就只是阿莉维亚体质比一般人更好呢，医学奇迹这种东西也不是不存在。

    “但至少周围的这些阿斯塔特看起来暂时没有想把咱们怎么样的意思。”

    安德森说，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忧愁，“我的女朋友还在卢佩卡利亚……我们真的不能顺道去接她么？”

    “或许有机会吧，安德森。”

    诺玛看了他一眼，“但现在这个情况，无论如何，我会劝你安安静静地呆在车里，直到他们返回。”

    “他们究竟是谁？”

    谢尔上尉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被周围无形的耳朵听去似的。

    “他们……”

    诺玛少校沉吟了片刻，“至少，你我这样的人能做到的是尽力对他们态度好一些，总是不会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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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莱布·阿林正按照吩咐，去按部就班地完成他在后方布设无法通过的病毒浓雾的任务，在行动间隙中，他于斯巴达坦克中自顾自地持续祈祷。

    向神皇陛下，也向活圣人幼发拉底·琪乐，同时这位忠心耿耿的侍从还期盼着他的战斗连长能够也如他这般好运，死后复活或者得以逃出生天。

    “唉，不知连长他们现在如何了……是否在我死后成功逃走……”

    这位死于爱森斯坦号的航行途中阻止格鲁格尔他们杀死伽罗的侍从没想到他的这个喃喃自语竟召唤出了一个小小的纳垢灵。

    “？？？！！！！”

    他慌张地左右看看，试图伸出手去把这只咯咯笑得很欢乐的小东西抓住。

    不过那只纳垢灵跌跌撞撞地跑开了，并用尖细的嗓子大喊着。

    “伽罗！伽罗！被选中的伽罗！慈父所期望的冠军！把他带给仁慈的祖父！你将获得难以置信的奖赏！”

    “啊！你别说了！你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要把你像只苍蝇一样拍死！”

    阿林连忙起身去逮这只纳垢灵，但这只小东西虽然肥胖却极其灵活，而阿林如今的身躯实在相比之下动作迟缓，犹如一个手忙脚乱的人类试图抓住小耗子一样，而狭小的空间对大体型的动作更不友好。

    ——但这种东西出现在这个地方无论如何都不对劲，最好就是打死了报告给苍白之王，或者抓住了报告，也行。

    作为临时上岗的苍白之王手下，毫无自己其实是个大魔自觉的阿林虽然对自己作为大魔其实能干什么非常谨慎，但对这一点工作职责还是有充分认知的。

    就在他因为逮不住这小家伙，甚至看到对方打算打开舱门逃出去而吓得满头都开始流组织液、并扑过去的时候——突然之间，他感到天地震荡了一下。

    他仰起头，好让一只滑落出来的眼球掉回去。

    然后他奇怪地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周围。

    那只纳垢灵似乎被什么干扰了，晕头转向地出现在离他更进一步的地方。

    好机会！

    他立刻扑过去把对方一把掐住。

    ——刚刚是不是，呃，他不是很容易形容出那种超自然生物才会有的感受，但是，整个，世界，是不是倒退了一下？两下？还是好几下？

    ————————

    “到底还缺什么要素？！为什么不让他们在门前继续行动？！”

    苍白之王怒火万丈地在自己的面具下说，显然，他也感受到了宇宙的变动。

    虽然对他来说，变动的程度大概也就是他不得不和前来迎接按时抵达合军一处兄弟的“战帅”在众人面前重复了六次拥抱和大力拍对方后背的程序罢了。

    但眼看着这又要发生和战帅的第七次拥抱，已经完全被这种超密度的“拥抱”频率弄得浑身发毛的苍白之王还是忍不住向宇宙发出了天问。

    而在帕拉斯他们面前，隔着一座山脉的苍白之王怒火的具体表现就是那扇门、那块门后的领域留给现实世界的伤痂，也在感应到万丈怒火似地安静如鸡。

    他们身边的岩石和砖块如果长腿了的话，恐怕整座山头都已经拔腿跑了。

    “我能感觉到，这颗星球和周围的时间已经【旧地球粗口】地被这个该死的宇宙推回去六次了！”

    他拿出了自己的镰刀，那代表寂静的武器闪着漆黑的锐光，就像你在黑洞的视界边缘会看到的物质被吸积而发出的最后的光芒一样。

    “给我的每次反馈理由都是‘抱歉缺少要素无法进行下一步’！如果你再不告诉我缺少什么……”

    “……我就回铁血号说我这次的工作失败都是因为你让我打哑谜！”

    通常来说，这宇宙并非是那种会因为这种级别存在的威胁而回应的类型，但因为这一次，死亡背后站着另一个为它背书的存在，而且这存在明显正在关注这儿，所以它不得不很不情愿地给出了一个提示。

    “门”前洞窟的顶部突然发生了一阵颤动，接着一堆钟乳石开始从洞顶朝着众人落下。

    “小心！”

    帕拉斯一把拉住阿莉维亚，并本能地将这位“凡人”女性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自己的身体和后背替她遮住了落下的碎石。

    永生者在他怀里眨了眨眼，一股极其纯净而真挚的陌生感觉通过接触的地方像是清澈的温泉般温暖了她古老干涸的心田。

    在感受到对方的行为所散发的真心与蜂拥而来的记忆碎片带来的正面情绪之后她悄悄将自己放上手枪手柄的手又缩了回去。

    ——不过，军民鱼水情是什么？漫游港和天命钢铁号到底是哪里？还有这孩子竟然……竟然……才三岁吗？！……天啊，她的负疚感一下就上来了……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你没事吧女士？”

    在鲁斯“你在干什么她是个和那个全父是同事的永生者啊”的诧异目光注视下，帕拉斯有点尴尬地把怀里的阿莉维亚放到一旁，礼貌地询问。

    “我没事，谢谢你。帕拉斯。”

    不知为何，福格瑞姆·帕拉斯觉得阿莉维亚打量他的目光一下带上了浓浓的慈爱与照顾的情绪——这对吗？

    “还是让我们来看看这些落石吧。”

    她说，目光里带上一分凝重，“据我所知，这儿绝对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的，而且在过去六次都没事，所以这件事应该是一种给我们的提示。”

    他们迅速清点出了落下钟乳石的数量，诚如阿莉维亚所言，它们都落得很完整，很不寻常，然后数量刚好是十三枚。

    “十三枚，确实，一个有含义的数字，但它意味着什么呢？”帕拉斯思考着。

    “总不见得是全父马上要在这里显灵了。”黎曼·鲁斯略带期盼地说，不过他说完之后这个洞窟中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十三、十三……”阿莉维亚的目光在白色的钟乳石上来回扫视。

    “等下，极限战士军团就是第十三号军团！”她突然急促地说道，“我明白了，按我原来的计划，这里有极限战士！所以这会儿也得有！”

    “啊？为什么十三就提示极限战士？”

    “呃。”阿莉维亚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神色，“因为原本如果你们没有出现，我是打算去找到极限战士的驻军来护送我抵达这里，并且替我在仪式完成之前……抵挡住战帅的。”

    “你有帝皇发下的信物或者命令能够指示阿斯塔特为你效命？”

    “没有。”她摇摇头，“我只是知道他们的要塞位置，以及他们会撤退回哪里休整，在那里可以让我坐着盖伦纳斯号及时找到他们。”

    “然后？就算你找到了他们，又要如何说服第一次见面的阿斯塔特为你作战至死呢？”

    “我能见到他们，这就够了。”

    她说，“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我的天赋就能让他们发自内心地以为这就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他们会意识到他们的职责正是如此，他们必须带我来这里，并用生命捍卫我来实施这个封印仪式。”

    阿莉维亚看了他们一眼。

    “不然你不会以为我就靠自己一个人能彻底杀干净在一个世纪之间所有试图打开门的人吧？别忘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帝国军，还驻守着将近四百个阿斯塔特。调动多名军人会很麻烦，但让阿斯塔特来做这些事我往往只需要找到其中任何一个。”

    她摇摇头，“第九军团那边察觉到摩洛似乎有问题的人更多，而且他们的情感更加复杂、黑暗，对秘密的探究也更加大胆与离经叛道，我一般不会找他们动手。”

    “我并不是战士，孩子，但我可以让最强大的战士为我而战，并在事后完全遗忘这件事。这就是我能够作为摩洛守卫的天赋力量。”

    “虽然我时常为利用其他人而感到愧疚，但我当初的誓言与任务就是如此，我必须完成它们，这是我对他发下誓言的职责。”

    黎曼·鲁斯与帕拉斯再次交换着震惊的眼神。

    ————————

    “所以，她证明了这个天赋是对阿斯塔特都可以使用的。不限军团基因。”

    拉弥赞恩喝了口黑巧克力咖啡，浓郁的甜香与无糖的口感融合出了奇妙的感觉。

    与他的轻松相反，现在佩图拉博BC与玛格纳·多恩、暗鸦之主身周的低气压几乎肉眼可见，这三位明显是知道，但又不知道，翻滚的复杂情绪就像闪烁着电光的雷云一样包围着他们。

    很明显，目睹到现场真实的感觉和你“自己猜到一点真相”的情感冲击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就在佩图拉博BC将要开口前——

    “朕知道错了！”鸽子在一片凝重的氛围中突然大叫，并冲过去糊在了拉弥赞恩的脸上。

    “但朕现在和王座上的那个不一样了！我们的联系早已不那么紧密！”

    “那又如何，你想说什么？——从我的咖啡杯上下来！”

    “你现在打回泰拉朕愿意为你提供所有法理和正统上的支持！让你们不必陷入地狱泥潭般的旷日持久的治安战与巷战的泥沼！即刻册为泰拉守护！帝国摄政！大护国公！这都完全不是问题！”

    暗鸦之主发出了不知道第几次惊讶的声音，玛格纳的双眼计算量暴增陡然让他双目精光爆射，而佩图拉博BC发出了一种虽然我很想表示不屑但我实在是很开心的嗤声。

    “只有法理上的支持，没有武力上的，而且必须要我们打回去并占领泰拉之后你才会提供，是吧。”

    完全不吃他这套的某人精准指出。

    “也就是说，没把神圣泰拉打回去之前，你在我们这也就是个小号随机许愿机加流亡皇室的作用了？”

    “朕可以提供最高的正统性和法理性！”鸽子争辩道，“对帝国来说目前这两样还是非常具有价值的！朕知道你对此不屑一顾，但在现在的的帝国范围内，没有这两样开头你寸步难行！”

    “很好，那我想问一下。假使我们真的打到了神圣泰拉，并占领了它，然后所有的高领主、指挥官和将军也傻不愣登地真的前来参加我们举办的聚会，准备聆听你的正统性和法理性……”

    “这没问题啊，你想问什么？”

    “作为一只鸽子，你要怎么在神圣泰拉为我们宣布正统性与法理性？”

    拉弥赞恩眯起眼睛。

    “你该不是能变成人形然后一直用鸽子造型在这糊弄我们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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