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刚下课，司文珺拿着手机凑了过来：“你快看，这个新闻！”

“圈养活人取肾，主任医师是帮凶！”

岳云皓看了一眼标题，心头顿时一紧。看来，盯着东源药业的人还不少啊！

新闻中暴露了几家“黑医院”的具体信息，这些医院大部分都在县区，光鲁中省就有两处，之前的广隆县医院，赫然在列！不过这个地方，早在去年住院楼倒塌后，就已经不在经营非法交易了。

这些“黑医院”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条件脏乱，基础设施不全，“供体”基本会圈养在附近。在“黑医院”摘取器官后，仅提供给供体不超过三万的酬劳，而排队等待的患者，则需要支付三十万以上，才可能拥有一个新的器官。如果要加急或者有特殊要求，价格能上涨十倍不止。

靠着这种经营模式，东源药业在短短十几年间，完成了资本累积。

“你怎么看？”岳云皓把手机还给了司文珺。

“这事儿牵扯到技术滥用和医疗监管失控。燕京那边肯定会高度重视的，涉事医生的辩解，只会引起公众更广泛的关注。”司文珺分析道。

岳云皓点头，他自己就是学医的，对这个行业有更深刻的理解：“是啊，医生的渎职和辩解，折射出医疗行业化对职业精神的侵蚀。国家不会默许行业出现伦理崩塌，唯金钱论，那些沦落为产业帮凶的人，注定要受到严惩！”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你说，这个新闻出现，是个巧合么？”司文珺小声问道。

“不像，我觉得像是有人要破罐子破摔了。”岳云皓摸着下巴。恰好吴有亮凑过来：“你们不去吃饭嘀咕什么呢？”

看到司文珺手机架上的新闻，吴有亮道：“你们也看了，我琢磨着，这个爆料人肯定跟东源药业有关系，而且是高层。可是警方基本上控制住了局面，那些愿意交代的都交代了，没人会通过这种方式刷存在感吧？当然，还有些幕后大佬，他们肯定是希望事情快点过去，这个新闻被曝光，可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啊！”

岳云皓点头：“我同意你的看法，温智城的死亡，牵连出了东源药业，执法队去的很快，东源药业的人大部分都没反应过来，而杨锡山作为明面上的负责人，他是唯一一个在逃人员。如果说有人想要杀他灭口，你们如果站在他的位置上，会怎么办？”

“逃跑。”

“反击。”

俩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对，如果能跑，肯定是要躲的，但要是跑不了，是不是会想到鱼死网破？这个人现在对于幕后主使来说，那就是废棋，肯定是要除掉的。”

“也就是说，他们这是内讧！”吴有亮反应过来。

“嗯，走吧，先去吃饭。”岳云皓表面平静，实际上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昨天还在想，如何把事情变成跨省大案，引发联合调查，这机会不就来了么？

吃完饭，趁着吴有亮去放餐盘，岳云皓跟司文珺小声交代，让她去打听下，省里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她父亲是省纪委高层，肯定知道的比别人多。司文珺倒是很开心，能帮上岳云皓，她直接跑去找班主任请假，准备这一周晚上都走读，一般人是不可能在学习期间走读的，司文珺俨然不在这一列。

吴有亮走过来，拍了拍岳云皓的肩膀：“兄弟，你瞅瞅，那丫头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

“跟你说话的时候没有？”岳云皓觉得有些好笑。

“还真没有，人家压根就不拿正眼瞧我，满眼都是你。我说，你就不能稍微考虑考虑我之前说的话么。”吴有亮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抓着了就能青云直上。要是错过了，那可真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你啊……”岳云皓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

“喂，说话方便么？”电话那头传来了燕秀玉的声音。吴有亮见状，识趣的打了个招呼，先回宿舍了，岳云皓则是往操场走去。

“什么事儿？”

“我的人已经查出来，杨锡山跟唐家闹翻了，网上的那些关于地下交易的事情，都是他那边爆料的，根本压不下去。估计早就留了一手。还有，万久安拿出三百万后，钱一直就没离开汪家。万久安手里没多少资金，工程上的事情肯定要偷工减料，还让他继续下去么？”

岳云皓脑子里的碎片信息一下子就串联了起来，他似乎猜到唐少龙为什么着急忙慌的让准备三百万现金，又为什么会突然不要了。这可能就跟杨锡山有关系。

“他愿意干，就让他干。不过要想办法弄到他的渠道，提前摸清楚他偷工减料的证据。”

“这恐怕不容易，万久安这个人，做事还是很谨慎的。”燕秀玉有些头大，万久安深居简出的，就算是遇到问题，也喜欢用钱开道儿，跟市里的汪书记关系很不错，这样一个人，很难在不翻脸的情况下让他主动交代的。

“万久安不愿意说没关系，他手下总有人会扛不住吧？你可以从他身边的人切入。”岳云皓引导道。别看这阵子岳云皓在省城学习，广隆县发生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

“好，我知道了。”

燕秀玉是个行动派，既然有头绪，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万久安身边的人，燕秀玉早就研究过了，曲艺馨算是副总，万久安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倒不是她能力有多强，主要还是人脉硬，舅舅当市委书记，还有个男朋友是燕京唐家的三少爷。这样的人，万久安自然是要带着出去的。另外一个就是雷虎，万久安做生意这么多年，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买卖，都是雷虎打理的。

雷虎就是万久安养的狗，让朝东，他绝对不会朝西。别看雷虎在万久安面前点头哈腰的，可要是在别人面前，那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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