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舟上。

顾长风开始清点此行的“收获”。

虽然大部分顶级资源都在郁芊澄那里，尤其是小空自带的半位面空间中，但光是明面上的那部分，以及他自己随手收取的一些，就已经足够骇人。

“极品火灵晶七十三块，冰灵髓五十八块，万年血髓菇六朵，千年份的各类灵草不下百株，高阶妖兽材料若干……”

顾长风一边清点，一边啧啧称奇。

这些资源，放在外面，足以让任何一个中型宗门眼红，足以培养出数位元婴修士了。

他特意将一部分火灵晶、冰灵髓以及几株珍贵的灵草，分给了萧焱和林阳。

这并非他大方，而是遵循师尊“适当展示实力，亦需安抚潜在盟友或减少敌人”的暗示。

毕竟这两人亲眼目睹了小师妹不少秘密，适当的封口费，将他们也拉上贼船的“好处”是必要的。

萧焱和林阳看着面前那堆闪烁着诱人灵光的宝物，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些资源，任何一件，放在平时都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是他们需要耗费大量宗门贡献和心血才能换取的。

如今，却像是附带品一样，被顾长风随手分给了他们。

他们想起了在秘境中，郁芊澄是如何像摘野果一样啃掉万年朱栾果，如何用零食“买通”蛟蟒献上至宝，如何轻描淡写地成为秘境核心之主，最后更是如同拆迁一般，将秘境最精华的部分打包带走……

与她那如同蝗虫过境般的收获相比，他们手中这些足以让同门羡慕到眼红的“汤水”，顿时显得……

索然无味。

仇恨？

面对这种绝对的实力和气运差距，仇恨都显得苍白无力。

对方甚至没有刻意针对他们，只是正常行动，顺便救了他们的小命，还分了他们远超预期的资源。

嫉妒？

当然有，但那嫉妒之上，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敬畏。

他们看着坐在一旁，正拿着几块亮晶晶的冰灵髓当积木玩，逗弄着小绿和小银的郁芊澄，眼神复杂难明。

这个少女，她根本不需要去争，去抢。

机缘宝贝，乃至那些强大的守护凶兽，都会自己排着队往她手里送。

跟她生在同一个时代，是所有天骄的悲哀，也是一种幸运吧，至少这次他们活着出来了，还拿到了好处！

两人默默地将分到的资源收起，对着顾长风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顾道友，郁道友……厚赠。”

这一声道谢，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真心实意，也带着一丝认命般的释然。

顾长风摆了摆手，笑道：“二位客气了，既是队友，理当如此。”

就在这时，青玉舟外传来一道传讯符的波动。

万宝阁的长老，亲自前来“答谢”。

顾长风开启舱门，将那位面色依旧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的万宝阁长老迎了进来。

“顾小友，郁小友，”万宝阁长老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尽管眼底深处还残留着震撼，“此次秘境探索，虽结局出乎意料，但二位能安然归来，实乃万幸。我万宝阁特备上薄礼，还望笑纳。”

他身后跟着的执事，立刻捧上几个精美的玉盒。

玉盒开启，里面赫然是数件灵气逼人的法宝胚子，几瓶标注着地阶的丹药，以及一小堆上品灵石，粗略估计也有数万之巨。

这份“薄礼”，对于任何一个金丹乃至元婴修士而言，都算得上是重礼了。

若是往常，萧焱和林阳看到这份谢礼，定然会心动。

但此刻，他们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内心毫无波澜。

见识过郁芊澄那“灵石已经算垃圾”的收获层次后，这点东西，实在难以让他们提起兴趣。

而作为正主的郁芊澄，反应更是直接。

她正拿着一块冰灵髓逗小银，看到万宝阁长老送上的东西，只是随意扫了一眼。

那些法宝胚子，感觉不如二师兄随手丢给她的“玩具”好看。

那些丹药，闻着不如五师兄给她当糖豆吃的香。

那些灵石……

亮晶晶的倒是挺好看，但她储物戒里好像有几座小山一样多的各种晶石，都是小空打包带回来的，好像比这个更亮……

于是，在万宝阁长老期待的目光中，郁芊澄只是歪了歪头，很实诚地说了一句：“谢谢老爷爷，不过这些东西我好像不太用得上呀。”

她语气自然，没有半点炫耀或轻视的意思，完全是基于自身“库存”的客观评价。

“……”

万宝阁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捧着玉盒的执事手都抖了一下。

不……不太用得上？

数万上品灵石！

地阶丹药！

法宝胚子！

你一个炼气期修士，居然说用不上？

你这眼界是有多高？

顾长风忍着笑，连忙打圆场，客气地收下了礼物：“长老厚赐，晚辈却之不恭。小师妹年纪小，不太懂事，言语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万宝阁长老嘴角抽搐着，勉强维持着笑容：“无妨，无妨，郁小友……赤子之心，赤子之心啊……”

口中客气，他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这天玄宗，底蕴到底深厚到了何等地步？

连一个炼气期弟子，都对这等资源视若等闲？

他们从秘境里，到底带出来了多少好东西？

他不由得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郁芊澄，以及她身边那些看似人畜无害，实则个个气息不凡的“宠物”们。

送走了神情恍惚的万宝阁长老，静室内恢复了安静。

郁芊澄继续玩着她的“新玩具”，对于她而言，什么万宝阁的厚礼，都比不上手腕上会发热发凉的小红小蓝，比不上能蹦蹦跳跳的小绿，比不上能当移动地图和仓库的小空。

最珍贵、最特别的“宝贝”，早已跟她回家了。

那些外在的资源，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而已。

萧焱和林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相视苦笑。

他们知道，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无法用过去的眼光，去看待天玄宗，尤其是这位名叫郁芊澄的少女了。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颠覆。

而他们，有幸或者说不幸，成为了这场颠覆的见证者。

两人的心态，已在不知不觉中，彻底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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