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就那样直挺挺的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化了个淡妆掩盖眼底的红血丝，然后匆匆赶往公司。走进安氏集团大厦，她低着头，不敢和任何人对视，心里的愧疚和恐惧像潮水一样不断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办公区域已经有不少同事到了，大家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时不时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林婉儿紧闭的办公室门，语气中带着猜测和质疑。林萱知道，他们都在谈论林婉儿跟安总的事情。

她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打开电脑，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周启明的威胁和顾明轩的眼神，还有林婉儿在照片里委屈落泪的样子，让她心神不宁。

中途，她需要给各部门分发文件，路过林婉儿的办公室时，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办公室的门依旧紧闭着，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林婉儿来了没有，还是依旧没有缓过来。

林萱的心里更加愧疚，她伸出手，想要敲响办公室的门，想跟林婉儿说一声对不起，想把一切都坦白出来。可手指快要碰到门板的时候，她又猛地缩了回来，周启明的威胁在耳边响起，顾明轩虚弱的样子在眼前浮现。

她不能说，一旦说了，顾明轩就会有危险。

林萱咬了咬嘴唇，转身匆匆离开，像是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回到自己的工位，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手心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财务总监拿着一叠文件从她身边走过，嘴里还念叨着：“季度财务报表终于整理好了，等会儿给安总送过去审批。”

林萱的眼神猛地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季度财务报表，正是周启明要她找的东西。可这份报表是公司的核心机密，只有财务部门的少数几个人能接触到，而且全程加密，她一个行政助理，怎么可能拿到手？

周启明这是在故意为难她，还是笃定她一定有办法？

林萱坐在工位上，内心天人交战。她知道，这是一次极其危险的尝试，一旦被发现，她不仅会丢掉工作，还会面临法律的制裁。可如果拿不到报表，顾明轩就会受到伤害。

她该怎么办？

林婉儿是早上九点半到公司的。她一夜没睡，眼睛里带着淡淡的青色，但精神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走进办公区域时，她能明显感觉到周围同事投来的异样目光，有好奇，有质疑，还有一些幸灾乐祸。

她没有在意，只是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将所有的目光和议论都隔绝在门外。

刚坐下没多久，李律师就打来了电话，告诉她鉴定工作已经开始了，初步判断签名确实有伪造的嫌疑，但需要更细致的比对，让她提供一些自己平时的签名样本，越多越好，最好是和合同签署时间相近的。

林婉儿挂了电话，立刻在电脑里查找自己之前签署的文件扫描件，还有一些平时的笔记和签名，整理好后发给了李律师。做完这一切，她打开电脑，开始梳理城西项目的所有流程和相关人员，试图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线索。

城西项目的核心数据只有少数几个人能接触到，包括她自己、安景尧、技术部总监、法务部团队，还有行政部负责文件归档的林萱。技术部总监是安景尧的得力干将，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不可能背叛；法务部团队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彼此信任，也没有作案动机；剩下的，就只有林萱了。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她。

林婉儿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亲自去行政部看看。她起身走出办公室，径直走向林萱的工位。林萱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恍惚，连她走过去都没有察觉。

“林萱。”林婉儿轻轻喊了一声。

林萱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林婉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躲闪，不敢和她对视，声音也有些发颤：“林…婉儿姐，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问你，昨天加班，你在吗？我去茶水间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谁靠近过我的办公室？”林婉儿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林萱的眼神更加慌乱，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说道：“没、没有啊，我昨天忙着整理完会议纪要，就下班了。”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在撒谎。

林婉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没有戳破，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好，我知道了。如果你之后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行政部，没有再多问一句。她知道，现在就算逼问林萱，她也不会说实话，反而会打草惊蛇。她需要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回到办公室，林婉儿刚坐下，就收到了陈阳发来的微信，是一个定位和一句话：“他让我告诉你，这里的监控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注意安全。”

林婉儿看着定位，是公司地下停车场的一个监控死角附近。安景尧这是在暗示她什么？难道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拍到了什么线索？

她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开了办公室。现在是上班时间，地下停车场没什么人，显得格外空旷。她按照定位找到了那个监控死角，旁边是一个消防通道。

就在这时，她看到消防通道的门轻轻动了一下，一个穿着保洁服的阿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垃圾桶。看到林婉儿，保洁阿姨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林婉儿心里一动，走上前，礼貌地问道：“阿姨，请问你昨天下午有没有在这里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看到谁拿着文件之类的东西？”

保洁阿姨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昨天下午啊，我记得五点多的时候，看到有个小姑娘在这里打电话，好像情绪不太好，还哭了。至于文件，我没注意。”

小姑娘？林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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