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出关,我要踏平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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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出关,我要踏平衢州
仙霞关,光复军第一军驻地。
猎猎军旗下,第一军军长石镇吉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目光锐利地扫过台下肃立的两个师官兵。
他年仅二十四五,面容尚带几分少年锐气,但七年的沙场征战已在他眉宇间刻下了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坚毅。
台下,第一师、第二师是他的嫡系老底子,军容齐整,士气高昂。
成员大部分都是广西狼兵,这也是目前整个光复军,甚至是太平军,两广籍士兵最多的两个师。
战斗力,可以说是在整个光复军内,除了第二军的第五师这支护卫统帅石达开的部队之外,最为强悍的师团。
至于,他的第三师则被派往东线,协同傅忠信的第四军进攻渔溪,执行牵制任务。
「兄弟们!」石镇吉的声音洪亮,穿透初秋的山风,「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吗?」
「我们就是从这里,从浙江,顶著清妖的围追堵截,翻过这仙霞岭,退入福建。」
「那时候,咱们是败退,是憋著一肚子窝囊气走的!」
「这份屈辱,你们可曾忘记?!」
「没忘!没忘!」
台下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士兵们的眼中燃烧著复仇的火焰。
衢州城下顿兵三月、无功而返的挫败感,以及转进途中被清军尾随的狼狈,是所有第一军将士心头的刺。
「好,我也从来没忘!」石镇吉猛地一挥拳,「今天,咱们不是要退回浙江,咱们是要打回去!用咱们手中的刀枪,告诉浙江的清妖,咱们光复军,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是要踏平龙泉,拿下景宁,把咱们失去的,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踏平龙泉!拿下景宁!」震天的口号声在关隘间回荡。
军令如山。
石镇吉的战略意图明确而大胆。
他先派出小股精锐骑兵,率先出关,袭扰衢州方向的清军粮道,制造混乱,吸引清军注意力。
与此同时,他亲率第一、第二师主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浙西南重镇龙泉县!
大队人马出现在浙江境内,立刻便引起了当地官府的注意。
然而没等他们有所反应。
比之先前,更为强悍,执行力更为坚决的部队便出现在了他们的城墙之下。
龙泉县,这座处州府门户,竟然一天都没能坚守,就被迅速攻克。
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石镇吉看著烧毁的城门,嗤笑一声:「这周天受,当真以为我们就死守在福建,永不出关吗?」
「这处州府的兵力空虚至此,还真是一点都没把我们第一军放在心上啊!」
副军长余忠扶也没想到,这入浙江的第一战竟然能这么顺利。
「老石,我刚刚清点了龙泉县内的钱粮,足足够我们全军一个多月的吃食,我们发财了。」
他笑呵呵的如同一个财迷。
石镇吉少年英雄,颇有心气,不然也不会在另一段历史中与石达开产生分歧之后,独自带著一支部队脱离了石达开,谋求独立发展了。
他并不把这些钱粮放在心上,「老余,处州的这些钱粮算什么。」
「这个周天受,用兵如此糟糕,龙泉作为浙西的门户,竟然空虚至此,那内陆地区必然更加空虚。」
石镇吉看向余忠扶,狠声道:「当初衢州之耻,我至今没忘。」
「老余,咱们再去拿富裕繁华之地,闯一遭如何?」
余忠扶吓了一跳:「老石,统帅的命令可是让我们拿下龙泉和景宁。」
「目的是为了吸引清妖的注意,迫使他们疲于奔命,有机会的话,更要与第四军配合,围堵住在南宁府的清妖,进行一举歼灭。」
「我们去衢州,这不是南辕北辙?」
石镇吉嘶哑著声音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不甘心。」
「我兄长何等威名?竟然被这周天受守了足足三月,挫了威风。」
「如不拿下这衢州,这根刺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
「而且,我知道,这根刺不光是在我一个人的心上,在每一个光复军心上。」
他环视著周边将领,每一个人都与他坚定对视。
余忠扶心中自然也是有这根刺的,但是他之所以被派来担任石镇吉的副军长,为的就是进行一定的钳制。
可眼下这情况,他看著周边的武将。
不用想,他但凡是敢摇头,在第一军以后都待不下去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道:「军帅,我支持你去攻打衢州。」
「不过,你要给我一个团的兵力。」
「景宁必须要打下来,不打下景宁,无法对温州府进行威慑,不打下景宁无法骚扰从浙江源源不断送往福建的粮草。」
他要在完成秦远给予的任务的前提下,同意石镇吉的行动。
只有完成这些任务,去攻打衢州才能被叫做扩大战果。
如若不然,那就是公然的抗令不从了。
石镇吉是石达开的族弟,没人会怀疑石家兄弟的忠诚。
但是他余忠扶必须,要让第一军不留下任何把柄口舌。
石镇吉不是蠢人,自然知道余忠扶的考虑。
他哈哈一笑道:「老余,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放心,我给你两个团的兵力,还有一支骑兵连。」
「足够你拿下景宁城。」
说完,他迅速下令,让第二师的两个团跟随余忠扶。
自己则快马带著剩下的一万五千人往衢州方向而去。
余忠扶站在龙泉县的城墙之下,看著这支队伍的远行方向叹了口气。
而后便迅速调整状态。
另一边。
浙江,温州府,提督行辕。
浙江提督周天受正为筹划福宁府会战而焦头烂额,接连传来的噩耗却让他如坐针毡。
「报——!衢州府急报!一支束发粤匪骑兵突袭我运粮队,粮草被劫,护粮官兵死伤惨重!」
「报——!处州府急报!龙泉县……龙泉县失守,县令殉城,贼军正在城中……正在劫掠人口钱粮!」
「什么?!」周天受猛地站起,脸色煞白。
光复军不是应该在福建负隅顽抗吗?怎么突然又杀回浙江了?!
而且,这速度竟如此之快!
「贼军主将是谁?兵力多少?」他急问。
「回……回提督,溃兵称,贼首旗号是『石』,据降卒辨认,似是伪翼王族弟,现光复军第一军军长石镇吉,兵力……恐不下两万!」
「石镇吉?!」周天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石镇吉部是石达开的绝对嫡系,战斗力强悍。
他们放弃福建根据地,全力北返浙江?
这不可能!
难道……
「他们是看穿了我军意图,知道福宁府重兵云集,难以正面突破,故而采取『围魏救赵』之策,攻我必救之所,逼我分兵回援?」
这个念头让周天受心惊肉跳。
如果此时将周天培、李定太等部精锐从福宁前线调回浙江,那么筹划已久的闽东北决战将彻底流产,前期投入的巨大人力物力付诸东流,光复军将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甚至可能趁势反击。
可若是不救,任由石镇吉在浙西南肆虐,处州、衢州乃至金华都可能震动,自己在朝廷那里根本无法交代!
「赌一把!」周天受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必须赌福建决战能速胜!」
「只要福宁方向能尽快击溃光复军主力,收复建宁,锁死仙霞关,石镇吉便是孤军深入,届时再回师围剿,易如反掌!」
「传令!」周天受看向传令官:「令浙江各府县,务必坚守城池,城在人在!凡有弃城而逃者,无论官职,立斩不赦,满门抄斩!」
「再传令福建周天培、李定太诸将,朝廷已下决心,务必加快进军,寻求与光复军主力决战!」
「浙江钱粮,本督必全力保障,绝不短缺分毫!」
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与狠戾,最终还是压低声音,补充了一道残酷的密令:「告诉周天培……为激励士气,可……可向士卒许诺,攻破建宁府后,准其……大索三日!」
这道命令意味著纵兵抢掠,杀人放火,是兵家大忌,也是道德的沦丧。
身旁的官员闻言,无不色变。
周天受闭上眼,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幽幽叹道:「万千罪孽,尽加吾身……只为早日荡平匪患,还朝廷一个安宁。」
周围心腹幕僚无不「感动」,纷纷劝慰:「提督忍辱负重,一片公心,天地可鉴,朝廷必能体谅!」
然而,在周天受内心深处,一股邪火却烧向了南方:「石达开!若非你妖言惑众,倡此邪说,逼得朝廷不得不下重手,何至于此!」
「若建宁府将来血流成河,皆是汝之罪孽!」
他紧紧攥著那份让他心惊肉跳的《光复新报》,心中愈发的沉重。
三日前朝廷发来密令,因对光复军的思想「毒害」的深恶痛绝,命令他将来攻克建宁后,对于建宁府、邵武府两地进行「清洗」。
作为朝廷大员,他当然知道这个清洗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石镇吉搅动浙江的同时,延平府方向,战局更是急转直下。
与浙江方向的突袭不同,光复军对延平府的进攻,伴随著一种潜移默化的「民心所向」。
闽北山高林密,散布著许多近乎自治的畲、瑶等少数民族寨子。
这些山民以往对山外的官府更迭漠不关心,但《光复新报》的传入,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沉寂的山潭。
报纸上关于世界大势、民族危亡的论述,让一些有见识的寨中青年再也无法安于一方小天地。
「清廷腐败,洋人凶悍,我们再守著寨子,迟早也要遭殃!」
「光复军要驱除鞑虏,振兴华夏,这才是正道!」
这些言论随著《光复新报》的流入,在福建各地的村寨不断传出。
引得不少热血青年毅然下山,投奔最近的光复军控制区邵武府。
其中,来自石湖寨和万安寨的青年尤为踊跃,他们熟悉本地山川险要,为光复军的进攻提供了极大帮助。
在赖裕新的先锋部队和何名标第三军主力的配合下,光复军进展神速。
熟悉地形的义军引导赖裕新部,一日内攻克控扼邵武-延平要道的将乐县!
同时,何名标部主力沿富屯溪疾进,迅速拿下水陆枢纽顺昌城!
两路大军如钳形攻势,迅速合围延平府城南平。
顷刻间,闽中重镇告急!
求救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向省城福州。
……
福州城,巡抚衙门。
福建巡抚庆端已是焦头烂额,惶惶不可终日。
他很清楚,要是福州城破,其他人或许可能投降,保得身家性命。
但是他一个满洲旗人,必然是要被拿来祭旗的。
所以,谁都可以投降,独独他不能。
一开始,石达开带著十几万人进入福建。
他是求神拜佛,期望石达开只是路过,能从福建转向江西。
只是这长毛自从进了他福建境内,将太平军改为光复军之后,行事作风就迥异于过往。
不但不似那些流寇作风,反而有著一副要在福建扎根的态度。
而前段时日,传入福州城的《光复新报》更是看的他双股战战,几欲先走。
只是,不光汉人丢城要砍头,他作为满人,不战而逃,同样也会遭到处罚。
所以,他不能走。
但不走又能如何?
这才过了多久,他的案头堆满了来自各地的告急文书。
延平府被围!
古田、屏南遭袭!
汀州、龙岩方向亦有警讯!
甚至连浙江方面的坏消息也传了过来!
「这……这光复军难道是三头六臂?怎么处处都是他们?!」
庆端声音发颤,看向福州城内的官员:「他们的主力到底在哪里?!福宁府那边不是有十万大军吗?怎么还让贼匪打到我的眼皮底下来了!」
有人无奈道:「大人,现在各地都在造反,我们都分不清谁是光复军谁是太平军了。」
「而且,南宁府并没有扼守住建宁府的出关之路,再加上光复军如今手上掌控的建宁、邵武两府之地,完全控制了江西与浙江通往我们福建最大的碍口。」
「他们是进可攻退可守啊!」
听见这话,庆瑞人麻了。
他最恐惧的是两点,一是北面的古田若失,光复军将在福州府内获得立足点。
二是西面的延平府一旦陷落,光复军便可顺闽江而下,水陆并进,直扑福州!
福州城虽坚,但能守多久?
他身为满洲大员,一旦省城失陷,唯有死路一条。
「城内现有多少兵马?库中钱粮可支撑多久?」
庆端强自镇定,询问属官。
他毕竟不是蠢人,知道自己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固守待援,只要周天受在福宁方向取胜,福州之围自解。
然而,庆端并不知道,致命的威胁并非仅来自城外。
福州城内,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沈府大少爷沈玮庆,以「保境安民」为名,利用沈家的声望和财力,组建了一支数百人的「民团」。
因为其是江西广信知府沈葆桢的儿子,而且母亲还是林则徐的女儿,所以十分顺利就加入了官府的城防体系。
只不过,没人知道,沈玮庆的真正目的,可不止是协防那么简单。
「远哥啊远哥,你可要快点到啊!」
沈玮庆望著天上的月亮,露出一口白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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