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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与后金议和


第358章  与后金议和

    虽然中原流寇已经偃旗息鼓,但崇祯心里很清楚,要想发兵进剿西南,必须先稳住辽东。

    历史已经证明了,每当关内剿匪战事进行到关键时刻,京畿就会被关外的东虏给搅得天翻地覆,从而导致剿寇功亏一篑。

    他绝不允许同样的错误再次上演。

    杨嗣昌闻言,立刻躬身回应道:「请陛下放心,议和之事臣一直在暗中推进,不敢有丝毫懈怠。」

    「微臣已经秘密派人联系了宁锦巡抚方一藻,以及监护太监高起潜。」

    「与东虏接洽议和之事,现在已全权交给了他们两人负责。」

    朱由检听了这话,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议和之事,关乎国体,非同小可。」

    「此前朕一再强调不可声张,为何杨卿还要联系宁锦巡抚?」

    「那方一藻毕竟是外臣,若是走漏了风声,被朝中言官御史们知晓,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届时弹章如潮,你我君臣可不好轻易收场。」

    但杨嗣昌却显得胸有成竹,语气十分笃定:「陛下明鉴,正因此事机密,所以才需要寻一可靠之人。」

    「实不相瞒,方巡抚此前就收到过关外那皇太极送来的议和信。」

    「只是慑于朝廷舆论,唯恐陛下怪罪,所以一直不敢上报。」

    「微臣派人与他暗中联系,表明中枢意思后,他立刻就应承了下来,表示一定极力促成此事。」

    「陛下放心,此事有方巡抚在台前周旋,再有高公公在一旁监视,可谓是万无一失。」

    听了这番解释,崇祯紧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既然是这样,那说明方一藻还算谨慎,想必应该知道其中利害,不会轻易泄密。

    可这君臣二人终究未曾亲历边塞烽火,对前线的真实情况缺乏足够的了解。

    他们并不知道,自从皇太极继承汗位以来,对大明一直采取的是软硬兼施、

    边打边谈的两手策略。

    一方面,他屡次组织入塞,劫掠人口财物,打击明朝国力军心;

    另一方面,他又持续不断地向大明各处边镇送去议和信,极尽迷惑、分化、

    试探之能事。

    不止宁锦前线,就连蓟镇、宣府、大同等地,甚至远在海滨的登莱,都收到过皇太极的议和信。

    各地的巡抚、总兵们,哪个不是官场上的老油条?

    他们虽然接到了书信,但却没一个人敢将其呈送大内。

    毕竟袁督师「擅主和议」的下场人尽皆知,谁也不愿意步其后尘,被押送至京师千刀万剐。

    因此所有关于议和的书信,都被他们死死压在了手里,绝口不提。

    可如今形势不同了。

    有了皇帝身边第一红人杨阁部的暗中授意,方一藻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关节?

    杨嗣昌可是官场最炙手可热的新星,皇帝最信赖的心腹,有他出面,并且还拉上了太监高起潜。

    这分明是皇帝本人也想议和,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公开表态,需要他们这些臣子来「体会圣意」。

    有了这层默契,方一藻的胆子立刻壮了起来。

    辽东前线压力巨大,他生怕哪天城池被破,自己性命不保。

    如今能有议和的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在崇祯十一年四月初三,方一藻拉上了太监高起潜,共同操办此事。

    他俩派了一个名叫周元忠的算命先生作为密使,带著六名随从,秘密出关拜见皇太极,商议议和一事。

    消息传回沈阳,皇太极得知后,第一反应是诧异。

    明廷竟然主动遣使来议和了?

    他时常把议和挂在嘴边,无非是一种迷惑明廷君臣、为自己行动争取时间的策略罢了。

    而大明朝廷一直以来态度都非常强硬,摆出了一副天朝上国与逆虏不死不休的架势。

    难不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皇太极心存疑虑,于是决定暂时不亲自出面,以免过早暴露己方态度。

    他先是派了内弘文院大学士希福、礼部启心郎额尔格图、詹霸等人前去迎接,设宴款待来使,探探口风。

    与此同时,他立刻派出精干探子,火速潜入京畿地区打探消息。

    探子的动作很快,不到半月便带回了几个关键情报:

    崇祯皇帝和他的兵部尚书筹划了一场大规模军事行动,主要目的是为了彻底剿灭境内的流寇。

    明廷倾尽全力增兵十二万,布下了四正六隅之网。

    闹得最凶的闯王兵败后被生擒活捉,随后押赴京师凌迟处死;

    其余如张献忠、罗汝才等巨寇也纷纷投降,中原乱局初定。

    得知这个消息,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太极不免有些感叹:「中原果然地大物博————」

    「眼看著明廷已经日薄西山,内忧外患不断,竟还能短时间拉出十二万人的大军剿匪。」

    十二万人是什么概念,他满洲的男丁也就差不多这个数。  

    「毕竟是享国两百多年的大明,底子真厚。」

    可越是感叹大明底蕴深厚,皇太极对中原的凯觎之心就越发强烈。

    议和是不可能议和的。

    但借此机会,从崇祯手上狼狠地敲一笔竹杠,却是完全能做到的。

    客观上来讲,皇太极确实是一代枭雄。

    他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不仅能虚心听取别人的建议,而且还能在此基础上加以改良。

    当初范文程只是给皇太极提供了入主中原的战略思路,欲得中原,必先夺取北京,威胁华北,再待天时。

    但具体怎么夺取北京,范文程就抓瞎了,还得皇太极自己想办法。

    而皇太极经过思考后,形象地提出了「伐明如伐树」的理论思想。

    他不止一次强调道,要避免与明军硬碰硬、避免强攻坚城堡垒。

    而是要通过不断的小规模骚扰、劫掠,逐步剪除其外围屏障,持续损耗大明的国力、军力、民心,积小胜为大胜,最终待大明根基腐朽,再一举推倒这棵参天大树。

    简单来说,就是不断给大明放血,等到它血流干了,自然也就亡了。

    如今,面对主动送上门来的议和请求,皇太极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给大明「放大血」的绝佳机会。

    于是他立刻召集心腹,拟定了一份狮子大开口的议和条件,并通过使者回报给了方一藻和高起潜。

    其主要内容包括:

    首先,皇太极要求明朝皇帝正式册封他为「大清皇帝」,以获得与大明平起平坐的政治地位;

    其次,明朝需将山海关以外的全部土地割让给清朝;

    最后,明朝每年需向清朝馈赠黄金五千两、白银五十万两,而清朝则以人参、貂皮等特产回赠;

    这封信件传到方一藻和高起潜手中,两人只看了一眼,就吓得面如土色。

    他们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答应分毫,只能火速将皇太极的要求密报京师。

    果然,当这份议和条件送到崇祯皇帝的御案上,朱由检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

    他将奏疏狠狠摔在地上,怒骂道:「建奴欺人太甚!」

    「朕乃天朝上国皇帝,岂能向一隅叛逆屈膝纳岁,割地求和?」

    「简直痴心妄想!」

    一旁的杨嗣昌见状,连忙开口劝解:「陛下息怒!」

    「皇太极此乃漫天要价,我等亦可坐地还钱。」

    「议和之事,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条件可以慢慢谈,不急于一时。」

    「说不定谈著谈著,就能糊弄过去,为我朝廷大军争取剿灭四川贼寇的宝贵时机。」

    「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免得朝中那些言官大臣们出来搅局,此事就尚有转圜的余地。」

    「等日后平定了西南,自然也就可以腾出手专心对付东虏了。」

    然而,依照大明朝如同筛子般的传统,想让这等大事完全不泄露,无异于痴人说梦。

    很快,朝廷正暗中与东虏议和、杨嗣昌通敌卖国之类的流言,不知道就从哪个角落里传了出来,迅速蔓延开来。

    朝野上下,瞬间炸开了锅。

    尤其是那些以清流自居、擅长道德文章的大臣们,纷纷义愤填膺地站出来表示反对。

    御史、给事中等言官们更是如同打了鸡血,弹劾奏疏一封接一封地往宫中送。

    他们措辞激烈,怒骂杨嗣昌「通敌卖国」、「其心可诛」,堪比历史上的秦桧之流。

    虽然这些人打仗没什么本事,但论起耍嘴皮子、搞道德批判,整个大明朝都没几个人是他们对手。

    眼看朝中舆论汹汹,几乎要将自己淹没,杨嗣昌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他决定亲自站出来,在朝堂之上向众臣工解释,压下反对的声音。

    崇祯十一年五月初三,常朝之上,气氛格外凝重。

    待一般政务奏毕,杨嗣昌手持玉笏,出班躬身,朗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近日朝中于辽东之事议论纷纷,多有不明就里者,妄揣圣意,诋毁国策。」

    「臣忝居兵部,职司所在,请求据理陈情,以正视听。」

    他接著引经据典,发表了一番精心准备的策论。

    其核心,便是以天象变化为佐证,试图为「议和」这一敏感话题披上「顺应天命」的外衣。

    「臣观天象,近来荧惑失度,太白昼现,此皆兵戈之兆也。

    「考诸史册,东汉建武年间,亦曾有火星犯昴,主胡兵之象。」

    「光武皇帝何以应对?」

    「乃遣使与南匈奴修好,互通关市,终得边境安宁,成就建武盛世。」

    「此乃顺应天时,以柔克刚之理。」

    他顿了顿,又举出反例:「反观宋太宗时,月掩荧惑,异象频生。」

    「太宗不察天意示警,悍然兴师北伐契丹,终有高梁河之败,精锐尽丧,国力大损。」

    「此岂非逆天而行,自取其祸乎?」

    杨嗣昌扯了半天,无非就是想借一些历史典故,来论证他主持议和的正确性与必要性。  

    但这番牵强附会的言论,立刻遭到了猛烈驳斥。

    詹事府的少詹事黄道周第一个站了出来,指著杨嗣昌的鼻子便是一顿痛骂:「杨阁部此言,实乃大谬!」

    「天象示警,乃是告诫人君要修德明政,亲贤臣远小人,岂能成为你与虎谋皮、屈膝事贼的理由?!」

    他大帽子一扣,紧接著又话锋一转,直指杨嗣昌的个人品行,」夫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孝悌忠信,人之根本。」

    「杨大人,你父丧守制未终,便被夺情起复,入参机务,难道不是违背圣人之教,悖逆人伦天理?」

    「一个连基本孝道都不能恪守之人,有何颜面在此谈论天象、国策?」

    「有句话说得好,其心不正,其言自伪。」

    接著,黄道周又将矛头直指议和本身:「东虏者,建州野人,屡屡犯我大明,掳我百姓,毁我城池,此乃不共戴天之仇!」

    「皇太极狡诈无信,其所谓议和,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从古至今,未有与虎狼讲信修睦而能保全者!」

    「谁若信其鬼蜮伎俩,力主和议,非愚即妄,实则与通敌卖国何异?!」

    他越说越激动,虽未直接点崇祯之名,但句句都戳在他的心窝上:「春秋大义,华夷之辨,凛然不可侵犯!」

    「今日有人竟欲效仿五代旧事,割地输款,有何资格为天下士民之主?」

    黄道周这番话已经不是指桑骂槐了,简直相当于贴脸开大。

    五代旧事,割地输款,这不就是指的儿皇帝石敬塘吗?

    满朝文武听得心惊肉跳,都为黄道周捏了一把汗。

    果不其然,端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脸色早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冲顶门,他自登基以来,宵衣旰食,励精图治,自认非亡国之君,却处处遭遇亡国之象。

    如今竟被臣子如此当廷指斥,简直岂有此理?!

    「够了!」

    朱由检猛地一拍御案,指著黄道周,声色俱厉地怒喝道,」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颠倒是非!」

    「朕看你不是不懂,分明是借题发挥,诋毁大臣,讥讽君上!」

    「如此暴论,与古之少正卯何异?」

    「巧言乱德,辩言倾政,读了一肚子圣贤书,却只学成了佞口狡辩!」

    「按太祖皇帝训示,似你这等妖言惑众、扰乱朝纲者,当斩不赦!」

    这个「斩」字一出,大殿内空气几乎凝固,所有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句O

    但朱由检终究还有一丝理智,他知道杀了黄道周这样的清流领袖,必致物议沸腾。

    于是他强压心头杀意,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朕生性仁慈,不愿轻开杀戒。」

    「著即贬官六秩,滚出京城,去江西按察司当个八品照刷磨堪官(负责核对文书的小吏),好好反省你的狂悖之罪!」

    「退朝!」

    说罢,崇祯再也不顾满朝文武,直接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充满怒气的背影O

    皇帝如此震怒,并直接出面为杨嗣昌站台,驳斥黄道周将其远贬。

    这等强硬姿态,总算是压制住了朝堂上的反对声音。

    众臣见皇帝态度如此坚决,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敢再轻易出头。

    可就在风波即将平息的关头,一封来自宣大的奏疏,却又再次掀起了波澜。

    这封奏疏自然是卢象升递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反对议和。

    但卢象升很聪明,他并没有像黄道周那样贴脸开大,直接驳斥皇帝和杨嗣昌的议和之举。

    他巧妙地引用了皇帝此前在兵部咨文中的原话「插部可赏,而东虏万万不可赏」,来作为立论的依据。

    他在奏疏中表示,陛下金口玉言,早已明辨夷狄,区分对待。

    要是皇太极真有和谈诚意,必须先归还其侵占的辽东故土,以示悔过。

    否则,一切免谈!

    至于东虏威胁,请陛下放心,臣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也略知武备,不敢有负圣望。

    臣督师宣大,经年以来,勤加操练,秣马厉兵,麾下已有敢战之志,亦有可战之兵!

    请陛下放心,臣有信心,可为大明守住国门,抵御东虏!

    听了卢象升这番掷地有声的保证,崇祯沉默了,而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也都沉默了。

    只是这沉默中,还夹杂著许多不以为然。

    谁不知道关外女真兵锋锐利?

    坊间早有传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自萨尔浒之战后,官军几乎是逢战必败。

    你卢总督虽然素有知兵之名,但说出「有信心能抵挡东虏」这种话,是不是有些过于托大,甚至可笑了?

    但卢象升自己可不这么觉得。

    他只知道如今的宣大边防,确实已是兵强马壮,今非昔比。

    自从他临危受命,接任宣大总督以来,就雷厉风行地开启了大规模的屯田活动。

    由于清军屡次入寇,宣大地方早已是十室九空,大片都是无主荒地。

    因此,卢象升的屯田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不仅恢复了卫所军屯,而且还大量招募了流民。  

    这些荒地以官府雇佣的形式分给流民,按季度发放米粮作为工钱,产出的粮食则大部分收归官仓,以充军资。

    史载,卢象升「大兴屯政,谷熟,亩一钟,积粟二十余万。」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解决了吃饭问题,卢象升立刻开始著手整肃兵马,打造一支能战的强军。

    他立刻著手淘汰军营中的老弱残兵,招募精壮勇士入伍,并大力改进训练方法,提升边军的战斗力。

    与此同时,他又对军中奖赏制度进行了改革。

    他公开宣布,从专门负责偷袭、侦察的「奇兵」开始,凡是能割下真鞑首级的,一律赏银五十两。

    其中,直接割首者得三十六两,协助的同袍分十四两。

    即便无法斩首,要是能缴获敌军弓箭一把,便按市价赏赐等价银两;

    要是能夺获战马一匹,同样按马价给予赏银。

    这套清晰、丰厚且及时兑现的赏格,极大地刺激了将士们的求战欲望和勇气。

    对于明军缺马的问题,卢象升则是上书崇祯,请求恢复与蒙古各部的互市。

    哪怕蒙古诸部大多都倒向了后金,但这也是一个机会。

    他在奏疏中提议,朝廷可以理直气壮地断绝岁赏,只互市不抚赏。

    互市的核心目的,就是为宣大边军购买急需的军马。

    起初,崇祯接到这份奏疏,内心是极其抗拒的。

    他对「互市」二字有著本能的警惕和厌恶,毕竟当初袁崇焕的罪名之一就是「擅开马市,资粮于敌」。

    这种事,在他看来只能默许,绝不能明旨批准。

    但在杨嗣昌的再三游说下,崇祯最终竟然朱笔一挥,直接批示同意了。

    有了皇帝的点头,卢象升立刻在宣大开办了马市,搞得风风火火。

    不久,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出现了。

    远在漠北的外蒙古喀尔喀部,竟然绕过了被后金控制的地区,偷偷派人来到大同请求互市。

    不仅如此,喀尔喀部带来的马匹价格也非常便宜。

    原来,这喀尔喀部远在漠北,从来没受过大明的岁赏,他们此前一直想与大明互市,但都被二道贩子土默特等部隔绝了。

    现在他们直接偷渡来到大同卖马,不但人和气,马便宜,而且还不要岁赏。

    就这样,卢象升上任不到一年,就以极低的成本,为宣大收购了近两万匹战马。

    同时,他也借此机会,与外喀尔喀各部首领建立了初步的联系,试图以此撬动后金对蒙古的掌握。

    就这样,卢象升凭借其卓越的理政和练兵才能,硬是在残破的宣大地区,练出了一支堪称劲旅的部队。

    这支劲旅也并非什么天雄军,而是每个督抚都有的标营。

    天雄军当初其实是卢象升私自召集乡勇,集结起来的部队,哪能跟督抚标营比。

    毕竟正儿八经的总督了,得按照大明制度练兵,不能跟以前一样,胡乱起个番号招兵买马。

    只不过,卢象升的标营规模有点大。

    他这支标营,有宣府、大同两地抽调出来的精锐一万人,马兵全部都换上了新武器、战马。

    步兵则按照火器与冷兵器,二比三的比例进行混编,力求在接战中先以火力大量杀伤敌人。

    再加上宣府、大同、山西三镇营兵,卢象升直接掌握的总兵力达到了三万多人。

    而且都是实打实的、经过严格训练和筛选的战兵,并非只存在于名册上的虚额。

    还有一个显著变化,由于明军能吃上饭了,宣大地区几乎已经瘫痪的夜不收,竟然又开始活动起来了。

    要知道,自万历末年以来,由于粮饷严重短缺,宣大地区的夜不收早已名存实亡。

    逃亡的逃亡,摆烂的摆烂,根本无法出塞侦查敌情。

    这直接导致了明军对长城以外的蒙古、后金情报不明,往往要等到敌人已经破关入塞,地方官府才后知后觉。

    想要让明军恢复战斗力就是这么容易,你给他们一口饭,他们自然就肯卖命了。

    崇祯十年三月时,宣府宁远堡的十个夜不收出塞探查。

    出塞四十里后,被几个喀喇沁的蒙古人逮住了。

    按理说,逮住明军哨探,这帮蒙古人完全可以杀了他们,割了首级去向皇太极请功。

    但蒙古人知道卢象升在张家口开了互市,于是也没有上报清廷,只是把这十个夜不收的衣服扒了,将其驱逐回去。

    消息传到卢象升耳中,他十分惊讶,十个人怎么会被区区几个蒙古人如此轻易地制服,还被扒光了衣服?

    于是他亲自过问了此事。

    临了他才发现,明军的夜不收因为常年饥饿,营养不良,根本没有搏杀的力气与体格。

    见此情形,卢象升是既痛心又愤怒。

    于是他立刻下令,增加所有夜不收及边哨人员的口粮配给,鼓励军中体魄强健、身手敏捷的年轻人加入夜不收队伍。

    同时,他严令各边堡守将,不能仅仅依赖夜不收,必须定期派遣本堡的精锐骑兵,轮流出塞巡逻、侦察,扩大预警范围。

    他明确规定,哪个防区不能及时发现敌情,导致敌军潜入,就严厉追究该地守将的责任。  

    自此之后,宣大长城沿线的明军又开始活跃起来,一改往日被动挨打的颓势。

    在卢象升不懈的努力下,宣大地区的明军开始从饥馑涣散中逐渐恢复过来。

    不仅士气得以提振,装备训练更是换了一茬,情报系统得以重建,战斗力肉眼可见的提高了不少。

    有了卢象升的强势表态,再加上他确实有拿得出手的军改成果,朝中刚刚被压下去的反对之声又重新冒了出来。

    许多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也纷纷上书表示反对。

    弹劾杨嗣昌「挟虏自重、坏我华夷大防」的奏疏,又是一封接一封地送到通政司,堆满了崇祯的御案。

    面对这股强大的舆论压力,尤其是卢象升用事实证明边防尚有可为后,朱由检和杨嗣昌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朱由检可以强行贬斥黄道周这样的言官,却无法忽视卢象升这种军政全才、

    封疆大吏的意见。

    君臣两人在乾清宫的暖阁内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脸上写满了无奈。

    迫于巨大的政治压力,他们只能放弃与后金议和。

    议和一事没了著落,崇祯又不敢轻易派兵去攻打四川。

    在没有解决北方威胁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敢轻易调动重兵,远涉险地攻打西南。

    可在崇祯眼里,西南贼寇是心腹大患,不除掉简直寝食难安。

    难道就眼睁睁看著贼寇坐大,最终养成不可收拾之势?

    崇祯急,但杨嗣昌更急。

    他比谁都清楚,为了扫荡群寇,朝廷几乎透支了未来数年的元气。

    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必须要求速战速决,一举成功。

    如果能一鼓作气将流寇和西南叛军统统剿灭,那么所有的投入和风险都还值得。

    但就怕战事拖延不决,变成一场消耗国力的持久战。

    每多拖一天,那十几万大军就要消耗海量的粮饷,而要喂饱他们,就不得不继续加征饷银。

    简直是一个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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