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虫文学 > 罗汉伏魔从倚天屠龙开始 > 第164章 缘何向死忘生

第164章 缘何向死忘生


令狐冲这三剑连刺,但刺出第二剑,便感到长剑似是刺进了棉絮里,前进之势,被阻了一阻,他手臂一凝,加催内劲,刺出了第三剑。

    余沧海嘿嘿冷笑道:“令狐冲,你这手‘太岳三青峰’,可是俊得很哪。”

    众高手均知“太岳三青峰”乃是“君子剑”岳不群的得意之作,据说第二剑比第一剑的劲道狠,第三剑又胜过了第二剑。

    余沧海嘴上说的随意,却也退开两步,右手凝聚内家掌力,向剑锋劈出。

    嗡地一声,掌剑相交,令狐冲虎口一震,剑尖一偏,紧贴余沧海身子掠过。

    余沧海左掌一抡,便向令狐冲前胸劈出,掌风雄劲之极。

    令狐冲暗惊:“这牛鼻子比他不成器的弟子可是强的多了,我不是对手!”飘身左移,避了开去,长剑顺势一招“白云出岫”,连剌带削,好似舞雪飞花,阻挡来招。

    这一招迅捷轻灵,华山弟子齐声喝采。

    余沧海这一掌劈的凌厉,没想到落了一个空,华山弟子的喝彩声,更是让他羞恼不已,自己门下却无如此出众人才,而且还有一个神秘高手对自己撂下了狠话,尚且不知如何抉择。

    想到这,余沧海眉峰皱起,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毒念陡生:“令狐冲,今儿个我让你死在我手里!”举掌呼的一声,又奔令狐冲拍了过去。

    “余沧海!”定逸师太一声断喝:“你以大欺小,好不要脸!”她早已对余沧海不满,可是自顾身份,这时先叫一声,飞身赶到。

    手指一晃,点向余沧海后心。

    这与之前余沧海围魏救赵一样,余沧海变招也真是快疾,身形疾转,五指如钩,已然要抓向定逸师太手腕。

    令狐冲自然知道定逸师太身份,见她出手,便不敢再攻击余沧海,落人口实,当即退出几步。

    定逸师太深知青城掌门武功了得,令狐冲绝非敌手,就是要诱余沧海对自己出手,解开这场争斗。

    见余沧海抓来,手臂一缩,人已流星也似,向后退出了丈许。

    这一瞬间,定逸师太与余沧海、令狐冲闪转进退,端的是名家身手。

    众武林前辈均知晓这前两位成名多年,当今一流高手,但见了令狐冲,才明白,能从“万里独行”田伯光手中救下仪琳,果然了得。

    天门道人觉得这比自己弟子迟百城强的太多了,估计比自己师弟天松也要强的多。

    “君子剑”有徒如此,当真是名扬武林。

    余沧海却是心坏气愤,脸罩寒霜,抬头看向定逸师太,说道:“师太,令狐贤侄是五岳剑派中人,你们一个鼻孔出气,可我徒儿罗人杰也未见得就是与你同辈,还是说我青城派被他如此欺辱,老道就该如你一样雅量高致。”

    这余沧海为什么要抬头看呢,不是他懂礼貌,而是因为身高不足五尺,这定逸师太又身材高大之极,一般正常男子都不如她高,也就需要抬头看了。

    定逸师太听余沧海言下之意是说自己刚才也对罗人杰出手了,所以“以大欺小,好不要脸!”也说自己了。

    她性如烈火,岂能罢休?

    要说刚才为了解斗,这就不是了!

    众人见定逸师太两条淡淡的柳眉便即向上竖起,双眼精华闪闪,凝视余沧海。

    余沧海当即也是凝神戒备,气运周身。

    他其实也知道定逸师太武功高强,真的交手,也未必能讨得便宜,况且北岳恒山第一代高手可不只定逸一人,还有两位师姐:定闲,定静,三尼号称“恒山三定。”

    大师姐定静师太姑且不提,就是那掌门师姐定闲师太为人虽是随和,但武功之高,却是众所周知。

    今日就算打胜定逸,她两位师姐绝不能撇下不管,可谓后患无穷。

    可余沧海已经在云长空手里含辱受气,被定逸师太看的清楚明白。

    如今一个小驼背跟自己吆五喝六,一脸敌视,还没解决,这华山派的小辈令狐冲跑来又捋自己虎须,自己要逼出岳不群!

    这定逸师太也要插手,自己退让多少步了,若再退让,青城一派的面子可是一点不剩了,自己还当什么掌门?

    定逸师太也知道余沧海为一派宗师,为人也是出名的难缠,跟他硬顶,亦无好处,然而她是成名高手,平时掌门定闲师姐都让自己三分,哪容得余沧海指责?

    两大高手此刻当着天下英雄,若是退让,便是明明逊了一筹,谁都身系本派荣辱,便不愿意背负此名。

    故而哪怕心中均不愿比武,可一言出,形势成,那就非与之一战不可了。

    这两人俱是当代武林之中,第一流的人物,既然要动手,自然也和普通人大不相同,不会一出手便猛打,而是心中盘算制胜之道。

    众人见他们相隔丈许,凝立不动,知道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其中一些人隐隐有些幸灾乐祸,希望两人大打出手。

    盖五岳剑派结盟,这几十年来,在江湖上威风的紧,到处都是推重或是颂扬,很多人心里不爽,自然也就少不了被人诋毁。

    就像这次刘正风金盆洗手,人人都说是莫大先生心胸狭窄,不能见容于盛名远播的师弟,这才有了莫大先生一句:“你胡说八道!”一剑削七杯的举动。

    江湖上说岳不群伪君子,定逸师太横蛮霸道的更多,就是不忿五岳剑派的名声,只是嘴上不敢明说罢了。

    至于余沧海灭了福威镖局,更加不受人待见,因此不论二人谁胜谁败,内心深处都隐隐有幸灾乐祸之意,还愿他二人斗得越凶越好,也算不白来一场。

    当然,群雄之中也有心正之人,想要劝阻,但都知道定逸师太脾气暴烈,也没有立场身份可以压得住她,如何劝阻?

    此刻能劝的只有这东道主刘正风,却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令狐冲的目的,只是想搞事情出来,本不想现身,刚才是看见余沧海欺负“驼背”,不想让旁人替自己受难,这才站了出来。

    但眼见将定逸师太牵扯进来,知道成名高手名声得来不易,倘若输给余沧海,自己罪过可大了。有心上前插诨阻止,却知定逸师太是与自己师父师娘平辈论交的人物,脾气也不好,在她面前放肆,弄不好适得其反,正不知如何是好。

    突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老师太,青城派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可是精妙绝伦,您要小心啊!”

    余沧海本就蓄势待发,一听这话,那是怒火冲天,也不回头看,听声辨位,便飞身抓去。

    令狐冲大叫:“小孩你也要杀?”

    余沧海怒急出手,身子扑出,这才看清说话之人是个绿衫女童,不急转念,就觉一股劲风扑来。

    原来在余沧海一晃身形的时候,定逸师太便已闪身而出,五指如勾,扣向余沧海肩头。

    余沧海听得恶风不善,这一抓迅猛凌厉,迥非之前出手可比,运足内劲,反臂向后格挡。

    两位一流高手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手,两人手臂一触,只听“勃”的一声闷响,似是密云之中打出轻雷,

    两道身影,瞬间分开。

    余沧海轻轻落回地面,向后一晃,便即站稳,定逸师太也后退两步。

    虽然只是一招,但人人看出两人旗鼓相当,也分不出谁高谁低。

    定逸师太暗吃一惊:“这牛鼻子功力好生了得。难怪他铲平福威镖局气焰嚣张,旁若无人,如此有恃无恐,果然是功力大进。”

    但这时候才明白,能够打的余沧海没脾气的无名小子有多厉害!

    余沧海也是心中暗惊:“这老賊尼内力竟然如此强劲,五岳剑派的高手果真了得!”

    余沧海乃是青城派不世出的武学奇才,青城派数百年来没人练成的“鹤唳九宵神功’,虽然未能大功告成,却也功德圆满,就差一分契机。所以才发动对于福威镖局之战,就是想夺得“辟邪剑谱”让自己武功再进一层。

    若是能够得到可以让平平无奇的“辟邪剑法”突然变得快速无比,如鬼似魅的法门,他才能真正的扬眉吐气。

    因为他青城派被五岳剑派压了一头,他也十分不爽,故而门下弟子对五岳剑派也不怎么推重,就是想要压过五岳剑派。

    这时只听女童大叫一声“妈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女童不用问,自然就是曲非烟了。

    余沧海本来城府极深,可今日接二连三的受气,一听她口出侮辱之言,不及细思,就直接出手。

    曲非烟这一哭叫,余沧海心说:“坏了,众目睽睽之下,我身为青城掌门,跟一小女孩出手,当着天下英雄之前,这不是大跌身份吗?

    曲非烟刁钻古怪,着意要让青城派难看,那是越哭越响,一边哭一边骂:“妈呀,大人杀小孩,青城掌门杀小孩啦,呜呜,呜呜。”

    众人就见这小姑娘顶多也就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翠绿衣裙,再仔细一瞧,长得不光漂亮,这么一哭骂,还煞是可爱。群豪无不对她生出同情之意,心道:“余沧海,你也忒狠了吧,这么一个小姑娘你也打?”

    其中几个好事粗鲁之人已喝了起来。

    “这牛鼻子,出手也太狠了!

    是啊,这么大劲道,要不是定逸师太出手,这是要打死人啊!”

    “揍这牛鼻子!”

    “打他,打他!”

    余沧海这会一看,知道这是犯了众怒,也不敢反唇相讥,只好对曲非烟低声道:“别哭,别哭,小妹妹,我没想打你啊。”

    余沧海虽身负上乘武功,身为一派掌门,经历无数险风恶浪,可此时此刻千百道含有责难、鄙视的目光射将过来,他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加一指于这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身上,除了软语央求,也实无良策。

    定逸师太平素最爱美秀的女童,当即握住曲非烟的手,柔声道:“好孩子,不要哭,哪里痛,告诉师太。”在她手腕上一搭,察觉她并未被掌风震到,先放了心。

    令狐冲朗声道:“小妹妹,余观主前辈高人,说没想打人,那就没想打人,你不要哭了!”

    曲非烟听了这话,哭声一停。

    余沧海心道:“这小子是个知情识趣的!”

    正想着,令狐冲话锋一转:“余观主这一掌够力道,十个小妹妹也足够毙了!”

    人丛中的林平之更是大叫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余沧海当即气的面皮涨紫,有如酱爆猪肝,却也无暇理会。

    他刚才只是想抓住曲非烟,并无出掌攻击之意,然而刚才与定义师太对了一招,什么威势,人人看的清楚。

    可他对女童出手在先,也不能以此指责令狐冲,只道:“令狐冲,贫道此举,不过告诉群雄,本门弟子虽败你手,但不是青城派不如你华山派!”

    令狐冲淡然一笑:“我们华山派可不敢和乌龟比啊!”

    余沧海勃然大怒,却听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有的口中茶水都喷了出来,有人笑弯了腰,

    曲非烟也不哭了,她也只是看不过青城派,较较劲儿而已,当下指着余沧海背心,“格格”笑个不已。

    众人觉得这女孩哭了之后随即破涕为笑,如此忽哭忽笑,本来是七八岁孩童的事,这女孩看模样已有十三岁,身材还生得甚高,如此针对余沧海,那是受人指使了。

    余沧海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颇感新鲜,心想:“你们乐什么呢?”

    青城派弟子早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于人豪来到余沧海身后,一伸手。

    呲啦,从背后扯下一张纸来,根本没敢让余沧海看,随手揉成了一团。

    可余沧海能干吗,旁人为何大笑,还没明白呢,一把就从于人豪手里将纸图抢过来了。

    展开一看,心中不禁猛地一怔,继而那个气啊!

    就见一张白纸,纸上画着一只大王八。

    也就是乌龟。

    那张纸显然是刚才有人贴在他的背后的。那种玩笑,在小孩子之间,本是很普通的事,丝毫不足为奇。但开到了余沧海身上,这的确是绝不可想像的事!

    以余沧海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而论,被人家开了这样一个玩笑,若是传说出去,实比败于人手,还要丢人。

    群豪刚才也都凝神场中气氛,倒无人留心谁什么时候给余沧海贴了这么一王八。

    不少人看着余沧海一张老脸上黑气弥漫,又忍俊不住,轰然笑出声来。

    余沧海正自羞愤,可转念一想:“这不对啊,这只乌龟自是早就绘好了的。别人要在我背心上作什么手脚,绝无可能,定是这小丫头片子大哭大叫,乘我心慌意乱,贴我后背,看来暗中定是有大人指使。”

    他三角眼一瞪,就见闹的这么大动静,天门道人、何三七等人都在,唯独没有刘正风,不由心想:“嘿,难不成女娃给我难堪,莫非出自刘正风的唆使?没看出来啊,这刘正风也跟我暗中捣鬼!看来这五岳剑派跟我青城派干上了,我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哪!”

    想到这,余沧海嘿嘿冷笑两声,说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既然要跟老道为难,何不大大方方,指使一个小孩子做些无聊之事,你算什么英雄,算得哪门子好汉?”

    别看余沧海个不高,可这几句话,兜着丹田之气往出喊,震得大厅之人,耳朵嗡嗡,可以说是震耳欲聋。

    众人也都肃然起敬,一改之前轻视嬉笑之态。心道:“人余沧海再不济,也是青城派掌门,咱可别跟着乐了!被人记下了,那也是后患无穷的!”

    想到这,那是一片寂静,令狐冲笑道:“小妹子,你当余观主是容易招惹的么?出了刘府,怕有苦头给你吃哩!”

    曲非烟伸了伸舌头,道:“那我只有永远不出刘府的了!”那稚年态,又不禁令众人扬声笑了起来。心中却也不免暗忖,俗语说得当真不错,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谁又能想到这样年轻的几个人,竟敢捋青城掌门余沧海虎须。

    余沧海不再理会几个年轻后辈,朗声道:“天门道长,这可是在刘三爷家里啊,他这主人躲躲藏藏,你是泰山派掌门,也就如此放任不管吗?”

    群豪也都在想,是啊,这刘正风哪?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个主人竟然不在。

    这时只听刘正风弟子向大年说道:“诸位前辈,家师有些琐碎之事处理,即刻就到。”

    余沧海哼了一声,拂袖坐在一边。

    定逸师太见余沧海神色尴尬,暗暗好笑,心想青城派现眼也现的够了,我再和他纠缠,也是无益,身形一转,叫了一声:“仪琳,这小妹妹的爹娘不知到哪里去了,你陪她前去找找,免得没人照顾,给人家欺负了。”

    仪琳双手合十,应了声:“是!”过去拉了曲非烟的手,一同走出厅去。

    余沧海冷笑一声,目光时而看看令狐冲,时而看看驼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么多年轻人与我为难呢?这女娃子怕也是华山派的?嗯刘正风应该去会见岳不群了!

    要说刘正风在哪,又得从头说起了。

    ……

    但说余沧海之前从花厅往大厅来,刘正风随后也欲跟了,但转角时忽然听见嗖的一声,黑暗中一道白光袭来,他拂袖一挥,已然卷住,就见是一个纸团,上写:“贤弟,老地方见。”

    他一看是曲洋笔迹,立刻去向徒弟向大年交代几句,去了经常与曲洋私会之地。

    刘正风来到内室前,就见门前一团黑影,说道:“刘贤弟,让你撇下厅中宾客,我先告个罪,实在是有大事与你商讨。”

    刘正风一听这是曲洋声音,不禁眉头略蹙,有些奇怪,低声道:“曲大哥,是有关门户之事吗?”

    曲洋面有忧容,说道:“刘贤弟,你我二人对于江湖白道与黑道之争,均觉无谓,没什么说的,可今日之事关你全家性命,不得不谈!”

    刘正风与曲洋琴箫相交,很少涉及门派之事,此刻听他这样一说,赶紧将曲洋引入内室。

    曲洋不及就座,便向刘正风问道:“你金盆洗手有没有邀请嵩山派?”

    刘正风道:“我早就向左盟主发出请柬,也派人送上嵩山长函禀告此事。”

    曲洋道:“他怎么说?”

    刘正风摇了摇头:“毫无回应。没说同意,也没阻止,不过我金盆洗手,封剑归隐,乃是私事,既没违背武林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毫不相干,他是否同意,我也不看在眼里!”

    曲洋苦笑说道:“话虽如此,可你我相交之事,倘若嵩山派已然知晓……”

    刘正风吃了一惊:“嵩山派怎会知晓?难道是我师哥看出了端倪,告诉了嵩山派?”

    曲洋眉头深锁:“是否令师兄,我不知道。此事我也是听人说的,可你我都知道正邪两派,势如水火,左冷禅又野心勃勃,他若对你以此发难,后果殊难逆料,我也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刘正风喃喃说道:“这不可能啊,我与师哥很久没见了,难道他会盯我的梢?不会吧!”

    定了定神,说道:“但若此事为真,加上我与莫师哥不合,或许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可此消息,你从何听来?”

    曲洋看他一眼说道:“当今衡山城中,谁的风头最盛?”

    刘正风皱眉道:“你说的是那位救了恒山小尼,废了田伯光,当着余沧海面打死他两个徒弟,要挟他就交出林家辟邪剑谱的神秘人无名氏?”

    曲洋摇头说道:“他不是无名氏,他有名字,只是不愿意跟田伯光余沧海之流讲罢了。”

    刘正风奇道:“大哥认得他?”

    曲洋摇头道:“我与他萍水相逢。”

    刘正风悚然一惊:“既如此,他何以要冒天下之大不违,告知此事,难道说他对大哥有所求?”

    曲洋默然半晌,说道:“这位年轻人乃是奇人,他想什么我猜不透,但这消息总是好的,我们商量一番,提前做好准备,若是真的如此,也不至于被打的措手不及!”

    刘正风颔首道:“曲大哥赶来报讯,我已经足感盛情了。你此刻应该悄然而去,又何必趟这浑水?”

    曲洋眉头一轩,笑道:“你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我们当日结交之时,便知会有大祸随身,难道我得知你有难,就得一走了之,没有与你往鬼门关走一走的胆量吗?”

    刘正风心中感动,反而神态自如,微笑道:“曲大哥有所不知,我早就防有今日,故而通过巡抚,向朝廷买了一个参将,这于我本人声名大损,想来我师哥,左盟主也不屑与我这种鹰犬之辈计较吧!”

    曲洋目中精光微闪,说道:“令师兄与你有同门之情,或许不为己甚,可嵩山派就未必了!左冷禅倘若真有什么阴谋,要借机发难,凭借朝廷参将的身份,绝震慑不住他,我倒有一个万全之策!”

    刘正风眉头微蹙:“请大哥指点。”

    曲洋压低嗓音:“天下英雄云集,你也是成名高手,交友广阔,嵩山派再霸道,也不敢无罪而诛。届时他们问你,你我是否相交,你就说不认识,纵然有什么证据,你也一概否认!”

    刘正风缓缓起身,说道:“曲大哥,若是我刘正风是个为了自己生死安危,就能不认你的贪生怕死之辈,你我还会音律相交吗?”

    曲洋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

    刘正风双目神光电射,大笑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刘正风能够得曲大哥这一知己,纵然血溅当场,亦无所憾!”

    曲洋哈哈大笑,气概轩昂道:“人生得一知己,平生之幸。曲洋已是七十之人,能够与你创制成笑傲江湖这一曲,纵死无恨!”

    要知道武学高明之士,从武功之中,便能深切了解旁人,有如文学之士能从文字中识得对方人品。哪怕初次会面,仅凭一首诗的共鸣便倾盖如故,也能常以笔墨相合。

    而刘正风与曲洋的琴箫之技,当世本就不做第三人讲,更何况还能相合一起,若是两人心性不合,绝不能完美无缺。

    故而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对方若非如自己一般人品高洁,襟怀霁月之辈,怎会一见之下,便觉值得将自己性命交在对方手里,更别说还是正魔相交了!

    其实天下事到了顶尖,道理相通,这种情况在张无忌遇上云长空时,一对掌就能探明对方为人。

    只因若非这般人品,修行那种正功,绝到不了这层次。

    两人把臂大笑一会,曲洋长叹一声道:“可是刘贤弟,你我生死不足惧,可我有非非,你也有妻子儿女,还有弟子啊!”

    刘正风一怔道:“难道嵩山派会斩尽杀绝,我却有些不信?”

    曲洋道:“你要赌他们的仁慈吗?青城派余沧海对福威镖局做的事,可有丝毫名门正派的风范?余沧海能与嵩山派左冷禅交好,说他们是一丘之貉,恐非虚言吧?”

    刘正风不禁愣住了。

    余沧海灭福威镖局,镖师趟子手都杀,他也有所耳闻。

    曲洋沉吟一下,忽道:“无名兄弟,你怎么看?”

    刘正风万不料他会这么说,一脸疑惑道:“无名?他在外?”

    他当世一流高手,耳音何等灵敏,更何况与曲洋见面,自然是慎之又慎!

    怎料这架势,是有人偷听,自己没察觉啊?

    正寻思,就听门外有人笑道:“正所谓岁寒知松柏,患难识良朋,两位豪情真心,这可真是让人佩服啊!”

    说着房门大开,一道人影立在当门。

    刘正风凝目一看,这青衣人长得英挺俊拔,双眼温润,可眼神中大见威棱之色,极为慑人。

    刘正风音乐大家,内功高手,觉得这人仿佛孕育着无比杀气,让他后心发凉,急忙拱手道:“贵客光临,刘正风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云长空满面春风,走到刘正风面前,笑吟吟地说道:“不怪不怪,你一家马上要死绝,我怎会有这闲心计较什么!”(本章完)


  (https://www.pcczw.com/wx/66044/77054.html)


1秒记住瓢虫文学:www.pcczw.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pcc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