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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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麒麟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再次喷出一大口金血,气息委靡到了极点!
它惊恐万分地望向那道麻衣身影,赤红的巨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与恐惧!
“地……地道圣人……平心娘娘?!”
祖麒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它终于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那个执掌六道轮回、与天道圣人平起平坐的恐怖存在!
“祖麒麟,”平心娘娘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目光刺入祖麒麟神魂深处。
“你胆敢对我弟子出手?!”
“弟子?!”
祖麒麟浑身剧震!
它猛地看向被华光护在怀中、气息萎靡的土麒麟,又看看华光,眼中充满了荒谬与惊骇!
这土麒麟……竟是平心娘娘的弟子?!
那华光……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它!它挣扎着匍匐在地,巨大的头颅低垂,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与惶恐。
“娘娘息怒!祖麒麟……祖麒麟不知那是娘娘弟子!冒犯天威!罪该万死!祖麒麟……甘愿受罚!只求娘娘……饶我女儿一命!”
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住女儿!哪怕自己形神俱灭,也要保住这失而复得的骨血!
“放开我!放开我!”
土麒麟在戊土牢笼中拼命挣扎,金色的血液染红了土黄色的锁链。
它看着远处那气息奄奄、却依旧为自己求情的庞大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与酸楚。
它不顾伤痛,朝着祖麒麟嘶声喊道。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
“闭嘴!”
祖麒麟猛地抬头,赤红的巨眼死死盯着土麒麟,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与……不易察觉的慌乱。
“本座与你毫无关系!休要胡言乱语!”
它强压下心中的剧痛与不舍,转头对着平心娘娘,巨大的头颅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娘娘!此女……此女与祖麒麟毫无瓜葛!方才……方才只是祖麒麟一时糊涂!所有罪责,祖麒麟一力承担!只求娘娘……念在她年幼无知,饶她性命!祖麒麟……愿以命相抵!”
它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哀求。
它不敢认!它不能认!它知道,一旦承认这血脉关系,以它今日所为,平心娘娘震怒之下,女儿必受牵连!它宁愿背负一切,也要为女儿搏一线生机!
平心娘娘的目光扫过祖麒麟那护犊的姿态,又落在土麒麟那茫然无措的小脸上,眼中带着了然。
她并未点破,只是声音依旧冰冷。
“血脉相连,岂是你说无关便无关?祖麒麟,你今日所为,本宫记下了。”
祖麒麟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颤,却依旧死死将土麒麟护在身后,巨大的头颅低垂,不敢直视平心娘娘的目光。
土麒麟看着那挡在自己身前的暗金身影,感受着那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守护之意,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震惊、疑惑、委屈、酸楚……种种情绪交织翻涌。
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颤抖。
“你……你真的是……我的……”
“住口!”
祖麒麟猛地回头,赤红的巨眼死死盯着她,声音严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本座说了!与你无关!莫要再问!”
土麒麟被这声厉喝吓得一缩,眼眶瞬间泛红。
万载流离的孤寂,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恐惧,对血脉亲情的渴望……
无数委屈涌上心头,几乎要冲破喉咙。
可当她看到祖麒麟眼中那深藏的、近乎绝望的哀求,看到远处主人华光关切的目光,又硬生生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她默默后退一步,避开祖麒麟的庇护,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的主人?他……他是好人!”
“好人?”
祖麒麟眼中再次燃起暴戾的火焰,周身煞气翻涌。
“麒麟血脉,岂容人族奴役?!
他持崆峒印,聚人道气运,便是以我麒麟一族为刍狗!该死!”
“不是的!”
土麒麟猛地抬头,泪水终于滑落,声音却异常坚定。
“主人没有奴役我!是我自愿跟随他的!我是麒麟少主!我……我要为我的族人找一条活路!”
她指着远处的大商军阵,那里隐约可见几头气息沉稳、甲胄鲜明的麒麟兽身影。
“你看!我的族人们!他们现在不用再东躲西藏!不用再担心被猎杀!他们能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与人族并肩作战!共享人族气运!
这一切……都是主人给的!麒麟一族的气运,早已与人族气运相融!主人从未奴役我们!他给了我们新生!”
祖麒麟赤红的巨眼猛地一缩!
它顺着土麒麟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些气息平和、眼神坚定的麒麟族人,感受到他们身上那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带着勃勃生机与希望的气息……
它周身翻腾的煞气,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停滞、消散!
它眼中的暴戾与杀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震惊、错愕、茫然……还有……不易察觉的触动。
它沉默了。那针对华光的滔天杀意,竟在这一刻,无声无息地敛去。
“祖麒麟道友!”
一旁的燃灯见状,心中大急!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上前一步,急声道。
“你莫要忘了!你与掌教师尊的约定!元始天尊还在玉虚宫等着你的……”
“滚!”
祖麒麟猛地转头,赤红的巨眼冷冷扫过燃灯!
一股恐怖的威压狠狠砸在燃灯身上!
燃灯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身形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气息瞬间萎靡!
他惊恐地看着祖麒麟,再不敢多言半句!
土麒麟看着祖麒麟收敛了杀气,眼中带着希冀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期盼。
“你……你能不能……帮帮主人?帮帮我们?”
祖麒麟巨大的头颅缓缓低下,赤红的巨眼深深凝视着土麒麟,那目光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许久,它才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不可能。”
“为什么?!”
土麒麟急了。
“因为……”
祖麒麟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平心娘娘,又望向昆仑山方向,眼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与无奈。
“圣人不允。道祖……更不会允。此乃……天数。”
它顿了顿,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土麒麟笼罩。
它眼中带着决绝与不舍,声音变得异常严肃。
“孩子……你既为麒麟少主,便该肩负起麒麟一族的未来!麒麟族……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
祖麒麟周身暗金光芒暴涨!无数道玄奥古老的符文自它鳞甲上浮现!
一股浩瀚磅礴、精纯到极致的土行本源之力,疯狂涌向土麒麟!
同时,一道由戊土精华与祖麒麟本源之力共同构成的巨大结界,瞬间将它与土麒麟笼罩在内!隔绝了外界一切窥探!
“你……你要做什么?!”
土麒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完全不受控制!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正强行涌入她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乃至灵魂深处!
她的血脉在沸腾!她的力量在疯狂暴涨!
但随之而来的,是撕裂的剧痛与一种灵魂被强行撑开的恐惧!
“助你……成为真正的麒麟族长!”
祖麒麟的声音在结界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难以察觉的疲惫。
“接受它!这是……为父……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土麒麟小小的身躯在庞大的能量灌注下剧烈颤抖,金色的血液从七窍中渗出!
她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恐慌,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祖麒麟那庞大的身躯,在光芒中一点点变得黯淡、虚幻……
祖麒麟头顶那片由纯粹土行法则之力凝聚的微型大陆甫一显现,整个西岐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并非虚幻的投影,而是承载着洪荒大地厚重意志的实质显化!
每一寸山峦都流淌着戊土精华,每一条沟壑都蕴含着地脉龙气,其散发出的威压,甚至让空间都为之扭曲、呻吟!
“这……这才是真正的土行本源?!”
广成子脸色煞白,瞳孔剧烈收缩,连嘴角残留的金色血迹都忘了擦拭。
他死死盯着那片悬浮的微型大陆,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同为斩却三尸的准圣,燃灯道人给他的感觉是深不可测,如雾里看花,而眼前这祖麒麟,却像是一座横亘在天地间的太古神山,厚重、磅礴、不可撼动!
其底蕴之深厚,对土行法则的掌控之精纯,远超燃灯!
这绝非斩三尸之法所能达到的境界!
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和更深的贪婪,噬咬着他的道心。
孔宣五彩眸光流转,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外的思索之色。
他凝视着那片微型大陆,感受着其中纯粹到极致的法则韵律,再联想到祖麒麟之前那近乎触摸圣境门槛的恐怖威势,一个念头在他识海中炸开。
“斩三尸……捷径?代价?”
洪荒修士,无论玄门正宗还是旁门左道,无不将斩却善、恶、自我三尸视为通往混元大道的必经之路。
可眼前这头洪荒凶兽,分明未曾斩尸,却凭借对先天五行之一土行本源的极致掌控,爆发出超越寻常准圣的力量!
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圣境边缘!这颠覆性的认知,让孔宣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隐隐感觉,洪荒流传的斩三尸之法,或许并非完美无缺的大道坦途,其中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巨大代价,甚至……连那高高在上的圣人之路,也未必是唯一正解!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野火燎原,再也无法熄灭。
他眼中带着决然,心中暗道。
“五行……这才是我的道!斩三尸?弃之!”
结界之内,土麒麟小小的身躯被祖麒麟庞大的本源之力包裹,如同置身于沸腾的熔炉。
血脉在欢呼雀跃,贪婪地吸收着这同源的力量,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被强行撑开、灵魂被强行烙印的剧烈痛楚!
她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与恐慌,看着祖麒麟那原本凝实如山的暗金身躯,在光芒灌注中竟开始变得有些透明、虚幻!
“不……不要!”
土麒麟艰难地发出嘶鸣,她感受到了祖麒麟那近乎决绝的意志,一种即将永远失去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压过了身体的剧痛。
“停下!快停下!我不要你的力量!我只要你……只要你留下来!”
她挣扎着,试图摆脱那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本源之力,小小的蹄爪徒劳地抓挠着祖麒麟布下的戊土结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祖麒麟赤红的巨眼深深凝视着土麒麟,那目光复杂难明,有慈爱,有严厉,有决绝,更有深藏的不舍。
它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孩子,麒麟一族的未来,在你肩上。接受它!这是你的宿命,也是为父……最后的馈赠!”
它不再犹豫,头顶那片由纯粹土行法则之力构成的微型大陆猛地一震!
无数玄奥的符文亮起,整片大陆开始从边缘向内寸寸崩解、消融!
“凝!”
祖麒麟一声低吼,那崩解消融的并非物质,而是最精纯、最本源的土行法则之力!
这股力量,比之前灌注给土麒麟的本源之力更加纯粹,更加接近大道本源!
它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色洪流,无视了土麒麟的抗拒与哀求,带着祖麒麟最后的意志,狠狠打入土麒麟的眉心识海!
“呃啊——!!!”
土麒麟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嚎!
整个身体瞬间被暗金色的光芒吞没!
她的身躯在光芒中剧烈膨胀、收缩,鳞甲上浮现出与祖麒麟身上一模一样的古老符文,一股远比之前强大、浩瀚、带着洪荒大地厚重意志的气息在她体内轰然爆发!
但与此同时,她的意识也仿佛被这股庞大的法则之力冲击得支离破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混沌之中。
祖麒麟庞大的身躯,随着这股最核心的法则之力离体,变得更加透明,气息也急剧衰落下去。
结界之外,燃灯道人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角还挂着血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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