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战独角牛妖兽
段楚寒踏入秘境入口的瞬间,只觉周身空间剧烈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又猛然甩开,骨骼几乎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响。一股强大的撕扯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根细密的钢针穿透肌肤,深入骨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揉碎再重组。他的意识在虚空洪流中被拉扯得支离破碎,又在一道道法则光纹中重新拼合。眼前流光飞转,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破碎的琉璃般闪烁不定,时空碎片如刀锋般掠过衣袍,发出嗤嗤裂响。耳边传来尖锐的嗡鸣声,仿佛万千幽魂在嘶嚎,景物在高速旋转中模糊成一片混沌,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胸口如同压着一座山峦,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混沌漩涡。
就在他几乎要失去感知的刹那,那令人窒息的撕扯感骤然消失,身体猛地一沉,双脚倏然踏上了实土——却是一处完全陌生的荒芜谷地。脚下的土地干裂如龟甲,裂缝纵横交错如蛛网,深褐色的纹路中隐约渗出阴冷气息,踩上去发出“咯吱”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尘土与腐朽的浓重腥气,吸入肺中带着刺痛感,远处是光秃秃的岩石山峦,如巨兽脊骨般嶙峋突起,在昏暗天光下呈现出狰狞扭曲的轮廓。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漆黑飞鸟自岩缝中扑棱棱掠起,翅膀带起一阵带着腥味的风沙,更显出这片谷地的死寂与荒凉。
他还未及细看四周,一股裹挟着强烈腥臭的风便迎面扑来,其中夹杂着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的魔气,如同浸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脸上,刺得肌肤灼痛生疼,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皮下钻爬蠕动。段楚寒蓦地眯起双眼,眸中寒光乍现,左手迅速捏了个剑诀,指尖泛起淡淡的青色光华,如莲瓣绽开。饮血剑应声出鞘,一声清越剑鸣撕裂沉寂,青黑色的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幽冷弧光,如同深潭中升起的月华,凛冽而孤绝。剑面上古老的铭文在魔气侵袭下骤然亮起暗金色纹路,如同蛰伏的龙忽然睁开了瞳眸,散发出睥睨一切的威严气息。剑柄在他手中微微震颤,嗡鸣不止,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一股灼热战意自剑脊直透掌心,随时准备饮血噬魂,斩尽邪魔。
前方五步开外,一只四阶独角牛妖兽正死死盯住他,那双浑浊的眼球里翻滚着猩红的血丝,充满了嗜血与狂暴的杀意。这畜生体型壮如小山,浑身覆盖深褐色鳞甲,每片都有碗口大小,紧密如铠,似经过千锤百炼的铁块般泛着冷硬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幽幽冷光;脊背上鬃毛根根竖立如钢针,呈现出一种仿佛被鲜血浸染的暗红色,远望如同地狱中燃烧的火焰,随着它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微微颤动,散发出灼人肌肤的热浪。
最令人胆寒的是它头顶那根独角,足有半丈之长,微微弯曲成钩,表面密布螺旋状纹路,如同被诅咒的符文缠绕,此刻正不断滴落粘稠的紫色毒液——那是高度凝结的魔气毒涎,带着刺鼻的酸腐气味,一触地面便发出“滋滋”厉响,腐蚀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洞,刺鼻白烟弥漫开来,所过之处连石板都发出“咔嚓”的碎裂声,迅速崩解为粉末。那独角在微弱光线下隐隐泛着幽紫色的邪芒,仿佛凝聚了无数冤魂的哀嚎,隐隐传来低语般的嘶鸣。
哞——
独角牛猛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如实质般撞击在四周岩壁上,碎石簌簌滚落,灰尘弥漫如雾,整片空间仿佛被这声怒吼撕裂。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血腥与腐臭的腥臊味愈发浓烈,几乎令人窒息。它前蹄不断重重刨地,每一下踏落都震得地面颤动不止,裂缝自蹄下蔓延而出,鳞甲缝隙间渗出的浓黑雾气愈发汹涌,那雾气滚烫如熔岩,裹挟着毁灭的气息,所经之处草木瞬间枯黑萎缩,连岩石表面都泛起焦糊的裂纹。
伴随四蹄猛蹬,地面轰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碎石与泥土纷纷塌陷,整只兽身犹如离弦炮弹般暴射而出,肌肉贲张欲裂,鬃毛狂乱舞动,直冲向段楚寒!它的双眼燃烧着嗜血的红光,獠牙如刀外露,嘴角不断淌下浑浊腥臭的唾液,仿佛来自炼狱的凶物,誓要将眼前一切生灵撕碎吞噬。冲势之猛,带起一阵腥风呼啸,枯叶与尘土被卷成一道旋转的涡流,气流嘶啸如万千冤魂哭嚎,连光线都在这一扑之下微微扭曲变形。
段楚寒反应极快,脚尖一点青石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向右疾侧飘出三尺,衣袂翻飞间险险避过独角凌厉一击。那根狰狞长角擦着他左肩掠过,锋锐的角尖划开皮肉,带起一缕殷红血线;溅出的血珠尚在半空飘洒,便被周围浓郁的魔气迅速裹挟吞噬,原本鲜红的血液瞬息之间被染成暗紫,凝成点点沉重血滴,“叮”的一声闷响砸落在地,竟溅起细碎而诡异的魔气火花,滋滋作响。
他眉头骤然紧锁,左手五指迅速按向伤口,指尖传来的除了锐利刺痛,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魔气已如附骨之疽般沿着皮肉渗透,丝丝缕缕地侵蚀体内经脉,仿佛有无数冰锥在血管中游走穿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真气在魔气的侵蚀下运转稍滞,原本流畅如江河的内息此刻仿佛被注入了冰冷的铁砂,每一次循环都带着刺痛与阻力。
不愧是四阶妖兽,周身魔气竟比外界浓重三倍不止,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如墨似雾,缠绕在它庞大的躯体周围,不断侵蚀着四周的灵气。段楚寒心念急转,右手握剑之力加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饮血剑上铭刻的古老血色符文随之亮得愈加炽烈,仿佛有实质的血光在剑身上流转翻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气息,隐隐间竟与妖兽的魔气形成对抗之势。
他蓦然想起师尊天致青曾有所述:四阶独角牛弱点在其腹部,该处鳞甲最薄,且直接连接心脉,一旦击中,妖兽便会瞬间失去生机。师尊说话时凝重肃穆的神情犹在眼前,那句“此兽狂暴刚猛,却失于灵变,唯以巧破力,以速制拙”此刻如同晨钟暮鼓在他心中回响。然这畜生始终将腹部严实护于粗壮前腿之后,那覆盖着厚重黑色鳞片的前腿如同两堵移动的堡垒,每一次踏步都震得地面微颤,若不设法令其失衡暴露,根本难以触及。
独角牛此刻正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如闷雷滚过荒野,鼻孔中不断喷出灼热的气息,带着硫磺与血腥的味道,地面因它的踏步而持续震动,周围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魔气侵蚀得枯黄蜷曲,最终化为焦黑的碎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与腐朽混合的怪异气味,浓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段楚寒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妖兽全身,自狰狞扭曲的独角至肌肉虬结的脊背,再至那始终严密防护的腹区,寻找着一闪而逝的破绽。他周身真气暗自凝聚,如江河汇流般向剑身灌注,饮血剑发出低沉嗡鸣,剑尖处吞吐不定的血色寒芒显示出即将爆发的雷霆一击。
独角牛一击落空,猛然扭身甩尾,那长尾宛如淬过寒铁的钢鞭破空而来,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带着一股腥风直扫段楚寒腰际!他身形倏然一晃,脚下青石板应声碎裂如蛛网,尘屑四溅间疾退两步,尾梢擦着道袍下摆惊险掠过,布料边缘瞬间被凌厉气劲削去一缕,留下一道焦黑灼痕,隐隐散发出焦糊气味。段楚寒心头一凛,不敢怠慢,手中长剑顺势挽起半道冰冷残月,反手狠狠抽在后方一株枯树上,只听“咔嚓”一声爆响,竟将其粗壮的树干拦腰击断,枯树轰然倒地时扬起漫天尘土与枯枝败叶,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潮湿腐朽的木头气息,令人窒息。段楚寒趁此间隙凝气挥剑劈出,青黑色剑气如实质般凝聚成形,凌厉无匹地斩向独角牛后腿关节处,却只听“当”的一声锐响,火星四溅如雨,剑气被坚厚鳞甲尽数弹开,独角牛的鳞片在剑气冲击下泛起幽幽寒光,细看之下,鳞甲上只多一道浅白划痕,随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原状,光滑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任何损伤。
“好硬的防御。”段楚寒暗自心惊,只觉一股反震之力自剑柄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剑。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急速运转,脚下步法变幻不息,如灵蛇游走般迅捷绕至独角牛左侧,试图寻找这妖兽的弱点。独角牛似察觉到他的意图,鼻中喷出两道白气,眼中凶光一闪,猛地将粗壮的脖颈一扭,发出一声低沉怒吼,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般再度轰然冲撞而来!其独角上覆盖着暗褐色的粗糙鳞片,在岩缝间透下的微弱光线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直刺段楚寒心口!
劲风扑面,带着山林间特有的湿冷与腐叶气息,段楚寒眼神一凝,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足尖猛地点在坚硬的地面上,借着反震之力倏然后撤半丈,衣袂在风中微微鼓起,露出腰间悬挂的短刃。却在妖兽攻势最盛之际,他身形骤然变向,如灵蛇般弯腰贴地滑行而去,动作迅捷无声,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尘土痕迹。衣袂猎猎作响,发出“哗啦啦”的轻响,混杂着妖兽低沉的咆哮与爪风破空的呼啸声。尘土飞扬间,他右手长剑如电光石火向上疾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剑尖凝聚寸许青芒,如同淬了剧毒般幽绿。‘嗤’的一声锐响划破空气,精准命中妖兽左前腿内侧——此处鳞甲果然较薄,剑刃破开鳞甲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摩擦声,随即深深嵌入血肉!妖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左前腿猛地一软,溅起几点暗红的血珠,在月光下如同碎钻般闪烁。
暗红血液顿时如泉涌出,顺着寒光凛冽的剑刃汩汩淌落。那血液带着浓重腥臭味滴落在地面,触地时发出“滋滋”的剧烈声响,比先前被腐蚀的地面反应更甚,顿时冒出数点青烟,瞬间腐蚀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凹坑,甚至将附近的碎石都蚀成了蜂窝状。独角牛吃痛狂吼,震得整个洞窟簌簌落灰,而段楚寒早已借力后翻,落在三丈开外横剑当胸,胸口微微起伏,紧盯着妖兽伤口处不断蔓延的诡异腐蚀迹象。
独角牛吃痛狂吼,声如洪钟在山谷间震荡回响,惊起远处林间飞鸟四散。它浑身肌肉绷紧如铁,青黑色的皮毛在日光下泛起一抹狰狞光泽,那根锐利如枪的独角陡然竖起,眼中血色更盛。前蹄高扬带起漫天尘土,宛若乌云蔽日,携着千钧之势,朝着段楚寒重重踏下!
蹄下生风,呼啸声中地面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急速蔓延,碎石如箭四射。段楚寒眼神一凝,呼吸陡然收紧,身形却如电般就地翻滚,衣袂掠起一道疾影,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只听“轰”然巨响,仿佛天崩地裂,原地已被踏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尘土如浪涌起,碎石噼啪砸落,烟尘弥漫四野,霎时间遮蔽了视线。
段楚寒眼中寒光一闪,足尖在乱石间猛地借力,身形腾空跃起,如一头捕猎的苍猿般疾射而出。周身青色灵气汹涌沸腾,似潮水般向饮血剑灌注而去,剑身顿时嗡鸣不止,震颤间迸发出三尺凛冽寒芒,那光芒中既凝着刺骨的寒意,又挟着凌厉的杀气。
他看准的正是独角牛因疯狂挣扎而短暂暴露出的腹部——那片覆盖着坚韧鳞甲却相对薄弱的区域。剑势如电,毫不犹豫地直刺而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剑锋竟如破开柔韧皮革般,毫无滞碍地穿透鳞甲。一股滚烫的鲜血随即喷涌而出,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刺目猩红的弧线。血腥气顷刻弥漫开来,伴随着独角牛痛苦而愤怒的咆哮,震得四周空气都仿佛在颤抖。
段楚寒握剑的手腕稳稳向前一送,直至剑身没入大半。他能清晰感受到剑尖撕裂肌肉、擦过骨骼的触感,以及饮血剑因尝到鲜血而愈发兴奋的低鸣。独角牛疯狂甩动身躯,试图将他甩脱,但段楚寒借势向下压剑,伤口进一步撕裂,鲜血如泉涌出,将地面染成一片暗红。
独角牛发出凄厉惨嚎,声如裂帛,震荡四野,声音中浸满了濒死的痛苦与滔天的不甘。它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挣扎,四蹄踏地,碎石飞溅,尘土弥漫如雾;那对犹如巨镰般的牛角挟着腥风猛然横扫,势要将段楚寒连人带剑狠狠甩飞出去。
段楚寒目光冷冽如寒冰,身形稳若磐石,右手死死攥紧剑柄,五指关节因极度用力而根根泛白,仿佛与剑熔铸为一。他左手化掌为爪,如铁钳般重重压抵剑脊,周身灵气奔涌如江河决堤,透过掌心疯狂灌入剑中。
霎时间,剑身之上古老铭文次第亮起,炽如烈日当空,灼目欲盲。暗金色的光芒顺着锋刃疾速透入妖兽体内,宛如千百条细小却锋锐的金蛇,在其经脉血肉间疯狂游窜、撕咬、侵蚀。独角牛浑身剧颤,惨嚎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刺耳,硕大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眼中凶光渐散,唯剩绝望与恐惧。
“哞……”
一声凄厉却逐渐衰竭的嚎叫撕裂了夜幕,在山壁之间反复回荡,由强转弱,最终化作一道悠长而苍凉的叹息,渐渐消散在清冷的空气里。那头原本凶神恶煞、周身鳞甲闪烁着幽暗魔光的巨兽,此刻眼中赤红褪尽,只余一片死寂。它庞大的身躯再无法支撑,如同风中残烛般缓缓倾倒,重重砸落在地,震起一片弥漫的尘土。
随着它生命的流逝,那覆盖在身躯之上的浓郁魔气,也如被无形之手牵引般迅速退散,宛若潮水溃灭,逐渐消融在微凉的夜风中,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狰狞可怖的巨大创口。鲜血仍汩汩从伤口中涌出,沿鳞片缝隙蜿蜒而下,在地上汇成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溪流,缓缓渗入破碎的岩石之间。
段楚寒静立其前,手中长剑斜指地面。他手腕轻轻一抖,剑身上沾满的兽血顿时被震成颗颗血珠,四下溅落。青黑色的剑身再度恢复成光洁如初的模样,唯有其上镌刻的古老铭文,仍隐隐流转着一缕淡淡的暗金色余晖,仿佛默默低语着无数未被诉说的征战与往事。
他俯身细致检视,目光落在那根尚存残余毒液的独角上。随即以指尖轻触,那毒涎甫一接触皮肤,剑身铭文便微光一闪,竟将魔毒瞬息化解。“此角质地特殊,可炼制上品破魔符,于后续秘境探索当有大用。”段楚寒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白玉为盒、符箓封口的容器,手法熟练地以剑锋锯下独角,将其稳妥收纳。接着,他剑尖轻转,精准地剖开巨兽胸腔,取出一枚鸽蛋大小的内丹——那内丹呈暗紫色,表面光滑微凉,内里却裹着一缕如有生命的黑色魔气,如困蛇般不安游动,隐隐散发出刺骨的森寒之气。
四野悄然,月光如水洒落,照见他沉静如渊的侧脸,也照亮这一片刚刚沉寂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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