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除了老辛，都被辛老六放出的麦麸山给震住了。

    对面丰州难民们，好些也瞧到这一幕。

    他们只是瞧见一座粮食山突然出现，来不及多想，就迫不及待朝这冲来。

    “嘭。”冲在最前面的青壮年，一头磕在空间壁上，被拦了个结结实实。

    辛念冷漠脸毫无感情望着对面这些人。

    好几人甚至急疯了，大头哐哐撞空间壁。

    辛文远及时开口，“大家赶紧排好队，不要互相推挤，方才给你们统计过了，总共二百七十九人，按照给你们编的号，分粮时主动报号。人人都能领到粮不必争抢，都排好队。”

    众人挤挤挨挨开始排队，当中还有不少人继续争吵，个个都想排前面去，谁甘心排后面。

    那贵人虽说不用争抢都能领到粮，但谁知道呢？万一排到末位刚好就没了呢？

    所以说，谁都不想往后排，前面依然乱成一团。

    常眠眠非常淡定掏出个小喇叭，扯着喉咙铿锵有声，“都注意啊，注意。都别你争我抢了，按照你们刚刚登记的号码数排队。”

    “按号码排队！一二三四五，到前面来！”

    被点名的一二三四五，赶紧拖家带口抱着娃娃往前跑，如此一来前面一团人就更加混乱。

    不少挤在前面的人愤愤不平，“凭啥啊？我们都在这排半天了？这又说按号码来排？”

    “就凭老娘乐意！”常眠眠给他们表演了一个即时翻脸无情，骂骂咧咧道，“咋滴？我放粮的就还得听你们这些人逼逼赖赖呗？”

    “就你们来个一三三号，我还得在小册子上翻啊找，一三三。再来个六十六，我还得往往前翻，六十六？给你们脸了是吧？不想要粮就滚出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其他想要粮的，按号码给我依次排好队！一二三四五，愣着干啥？前面来！”

    “来，来了，来了！”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连连点头，拽着媳妇抱着娃，招呼余下的兄弟往前直奔。

    这下场面安静下来，流民们都开始老实排队，就算本来排前面的，也只能低着头压下心里那丝不舒服，往后面走。

    谁让人家手里有粮呢？能咋办，就只能听着呗。

    团长背着手站在小常身边，瞧众人开始安稳排队了，心里狠狠夸了夸小常同志。

    所以说还得年轻人脑子好使啊。按号码来排队放粮，依次在册子上打钩，这多省事儿。

    常眠眠拿着小喇叭又吆喝道，“乡亲们，你们大家真不用着急，按照我们说的登记排队领粮，我保证你们个个都能领到。”

    “按照我们团长下达的指令，会给你们每人发放十二斤麦麸。”

    流民们一听十二斤“哗”一下又沸腾了，个个难掩面上激动之色。

    十二斤，他们竟能白得十二斤麦麸？

    虽说这玩意吃多堵得慌，还拉嗓子，但也总比吃废土安全健康了……

    那厢，三个文书已指挥着巡逻员搬来木长桌木凳，摆在粮食堆前。

    辛念突然弄出个电子磅，把辛文远常眠眠看得眼角直抽抽。

    老辛压低声道，“闺女啊，你这也太明目张胆。”

    “无所谓了。”辛老六如今完全是放飞自我……

    怕啥，就不服来干。当然是咋舒服咋来，有条件干吗不让自己人干活轻松点。

    文书们围着那电子磅绕来绕去研究。

    常眠眠就教他们简单操作以及识别数字。三位文书惊为天物，争抢操作不亦乐乎。

    “那你们在这忙吧。”辛念见没人搭理自己，索性就让巡逻员去把逃荒队领头几人叫来问话。

    “三十六个病人基本信息我都知道了。这一路上什么个情况，你们跟我详细讲讲。”

    领头四人对着辛念都十分恭敬。

    能不恭敬么？这可是他们半道上遇见的大贵人，又给清水又给粮，还完全是无条件赠予！

    当真是九死一生拉扯他们出鬼门关的贵人。

    能当领头的都不蠢钝，自然不可能像一些脑子不好使的人那样，去跟贵人们呛声，还各种为什么。

    为什么个P，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人家给不给就一句话的事。

    你能抢还是咋滴，干得过人家么？人家一剑划拉下去，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都见识到人家大本事了，还敢在那唧唧歪歪不服安排，这就是上赶着找抽。

    “感谢感谢。”一名领头人对辛念拱拱手道，“在下是丰州雉县下沟头村村长陈大伟。”

    “这几位都是我同村兄弟。”

    “还请贵人放心，这一路上我们队伍里得病的人是不少，但大多数都是死于路上过度疲劳，渴死饿死居多。”

    “至于这些得病的病人，我们虽然也清楚留着容易滋生祸端，但人家家人坚持，咱也不能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赶出队伍。”

    “所以一旦有家里人得病的，咱就安排他们走队伍最后面，吃住也都各家分开。”

    “我们统计的情况，先前也都已告知贵人派来的大夫们。根据我们这些天以来的观察，推测这脸上长瘤子的病人，估计是喝了一些不干净的水。”

    “红眼的那批，是吃了废土后才变成这样。”

    “而且他们当中有个红眼，先前在队伍里突然发狂，被捆住后没两天就死了。”

    “这两种人，都没把病传给其他人。所以队伍里虽然一直有人持反对意见，觉得不该带这些得病的人继续上路，但……因为没传染，我们最终还是将人留下。”

    这下沟头村村长表述十分清晰，辛念听过一遍就明了情况。

    也是，如果有危险性，那些有病人的人家，怕不是早被驱逐出队。

    “红眼人还会发狂？具体什么样症状？跟医疗队的人说了没？”

    下沟头村村长点点头，“病人起病缘由推测，病情如何，病症最后怎么发展，最终会不会危及性命，这些我们都跟程大夫他们说明了。”

    “红眼症病人发狂后会乱扑乱打？”

    “咬不咬人？咬过的人有没有异变？”

    辛文远实在听不下去了，拽了下自家发散思维的小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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