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锤度过了梦幻般的一个星期。

    抵达美国后，他并未听从那名亚裔青年的建议——作为一个没有合法身份的人，本应老老实实待在屋里。

    但他凭借一身本事和胆量，第二天就出门考察起当地的按摩市场。

    这里的按摩行业层次分明：高端市场规范专业，底层地带则灰色模糊。在正规领域，执照是一切的前提。要想在此执业，需完成超过500小时的认证课程并通过背景审查，最终取得加州按摩治疗委员会颁发的执照。赵小锤是个守法的人，只好暂时打消从业念头。

    他漫无目的走在旧金山街头，像个普通游客般观察这座“世界中心”的纷繁与交融。就在这时，他意外遇见了一位曾在“轻松慢行”一掷千金的豪客。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静了两秒。对方眼中先是掠过一丝惊愕，随即转为难以置信的惊喜。

    “……小锤子？”对方试探着问。

    接下来的发展如同奇迹展开。赵小锤真切体会到，在这个国度，金钱与人脉所能发挥的作用。

    抵达旧金山的当晚，他便在一家独立按摩工作室上了班；第二天，他收到豪客发出的“私人助理”聘书，并为两位美国某部门的官员提供了按摩服务；到了第三天，他已拿到临时身份，并且插队办理“杰出能力者”的O-1签证。

    “花了多少钱？”赵小锤问。

    豪客只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与赵小锤将他从常年飞行、濒临崩溃的身体状态中拯救出来相比，动用这些钱财和关系实在不算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国？”

    豪客仍希望赵小锤能回到那条旧街。他清楚，一旦这小子在这里声名鹊起，自己是争不过那些盎撒精英的——尽管他还算有些“小钱”。

    对于豪客的问题，赵小锤同样没有回答。

    因为他自己也在等那个亚裔青年，或者说“某司”的答复。

    他要报复。

    他要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他要打痛、打怕那些人，叫他们从此不敢再动歪心思，好让自己和同伴们安安稳稳地工作生活，不再受任何打扰。

    正因如此，双方在“报复力度”上产生了分歧。

    直到赵小锤在美国拿到身份的过程，完整呈现在亚裔青年眼前时——“某司”终于痛快妥协了。

    没办法，他们也怕这小子真的一去不返。

    失去这样一个人才的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于是，一个星期后，赵小锤在去按摩工作室上班的路上，开启了直播。

    …………

    加州，旧金山，联合广场附近某条奢侈品店林立的繁华街道。

    赵小锤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画面中央。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卫衣，双手插兜，正不紧不慢地穿过熙攘的人流，那份悠闲与周围的快节奏格格不入。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直播背景，缓缓转身，对着镜头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大家好，我是轻松慢行首席技师，赵小锤！”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世界，仿佛一颗被精确计算过的多米诺骨牌，开始了它的连锁反应。

    街角，亚裔青年喝了一口波霸奶茶，裤腿里突然滑落一颗滚珠。

    一个正在用导航的游客脚下一滑，惊叫着向前踉跄了两步，撞在了路边一个街头艺人的画架上。

    画架轰然倒塌。一桶鲜红色的颜料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泼在了一个正在路边等红灯的自行车信使的头盔面罩上。

    信使眼前瞬间一片血红，他下意识地猛捏刹车并试图用手去擦拭。自行车失控地向一侧歪倒，车把重重地撞在了一个金属垃圾桶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哐当巨响。

    这声巨响，恰好惊动了垃圾桶旁那个原本昏昏欲睡的瘾君子。他如同受惊的野兽，猛地从地上弹起，不辨方向地冲向马路。

    与此同时，一辆低吼的明黄色兰博基尼正从街口转弯驶来。司机是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华裔，他看到了冲出的瘾君子，瞳孔一缩，猛地向右打死方向盘，试图避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形障碍。

    跑车发出一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车头险之又险地擦着瘾君子的身体掠过。但这个极限的规避动作，却让它的车身失控地甩向了人行道！

    赵小锤刚刚说完开场白，还没来得及看弹幕，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袭来。

    “砰！”

    兰博基尼的后视镜重重地剐蹭在他的肩膀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飞了出去，手机脱手而出，直播画面随之天旋地转，街景、天空、惊恐的人脸和疾驰的车影被切割成无数混乱的碎片，瞬间闪过。

    最终，手机“铛”的一声撞上刚刚被撞翻的金属垃圾桶，又弹了一下，奇迹般地斜靠在桶边停了下来。

    画面稳定下来，形成一个诡异的低视角。

    而在街对面，亚裔青年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将最后一口奶茶饮尽，低头看起了手机。

    此时，直播间的画面，成了一个意外却又充满张力的舞台。

    镜头斜斜地对着倒地的赵小锤，将他痛苦的表情和周围的混乱尽收其中。近千万观众的心，在这一刻都揪紧了。弹幕几乎停滞，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个结果。

    “嘶——”

    那辆低吼的暗灰色兰博基尼Urus刹停，车门平稳升起。

    三名年轻人下了车。

    卫啸霆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休闲装，神色冷峻。副驾驶下来的是冷超，面容倨傲。最后从后座轻盈迈出的是一位年轻女性金芮伊，她身着价格不菲的休闲套装，妆容精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淡漠。

    卫啸霆的目光迅速扫过车头侧面一道细微却清晰的剐蹭痕迹，随即锁定在几步外赵小锤身上。

    他并未大声吼叫，而是用流利的英语清晰地说道：

    “先生，请你留在原地。你刚刚造成了我的车辆损失。”

    冷超缓步上前，目光像评估一件物品般扫过赵小锤全身，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不是你该待着发呆的地方。解决方案很简单：立刻联系你的保险公司，并提供有效的身份与保险证明。或者，”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我们报警处理，让警方来裁定。不过我猜，走官方程序对你来说可能会比较…复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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