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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衣有缝


天衍宗位于神风宗以南四万余里的南岭山脉,是雍州除神风门外有数的大宗,尤其精擅阵法与推衍之道。阵法可用于提升战力,推衍之道可用于趋吉避凶。是以天衍宗虽无法相境高人,却也无人可以轻侮。

九公主湖却是在神风门以东三万余里。何准与何堪虚自九公主路取直路而来,差不多有五六万里之遥。

何准已是法相境界,已接近此界巅峰。

何堪虚是腾举境,低他两个大境界,靠了神行鞋之助,又得何准放缓速度,这才勉强跟上。

二人一路翻山跃岭,窜溪跳涧,行了约有两个月,这日终至天衍宗地界。

何准跃在空中远眺,三十里外云霞翻涌处,忽现连绵数十里的建筑群落。近处殿宇飞檐斗拱气势磅礴,远处亭台玲珑如缀玉,黛瓦朱甍错落山峦之间,与千年古木、嶙峋怪石相映成趣。最奇的是这些建筑看似随意散落,细观却暗合周天星斗之位,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时有流光自琉璃瓦上流转而过,恍若银河坠入凡尘。

何堪虚在下面喘息道:“小准师弟且住,歇息片刻!”

何准落下身来。

何堪虚道:“我知你心系石师妹操劳,想着快去快回,也好帮她。可事情往往欲速则不达,咱们先定个章程来。”

何准拿着一张舆图在那里看,一边随口说道:“什么章程?咱们去求天衍宗求见石寒枫,问他是否愿意随我们前去,不就行了?”

何堪虚喘息着摇手,道:“未必有那么简单。你看咱们已到了天衍宗附近,却怎么一个巡山的都没有见到?必是出了问题。”

何准道:“许是巧合,也未可知。”

何堪虚叹道:“你原来聪明,只是心急,懒得去想。我且将天衍宗的大略说与你听。”

何准只得耐着性子听他。

何堪虚道:“你可知这天衍宗,是没有宗主的?”

何准听得一愣,问道:“没有宗主?那谁来主事?”

何堪虚没好气道:“便是被你一刀杀了的那个。”

何堪虚上一次造访天衍宗前,已从神风门探珍堂中将天衍宗问了一个大略。

天衍宗不设宗主之位,一应大事,全由长老会定夺。长老会原有长老八人,分管不同的职司。

大长老冯荣孝,权势最重,虽无一言定事之权,却有权否决其余七位长老的提议。

二长老夏侯崇,主管内务,掌供物资调配,弟子月俸规章。

三长老宇文骞,是为传功长老,冯荣孝以下战力第一。

四长老玄无涯,刑堂长老,兼管信息收集处置。

五长老裴世奇,外务长老,掌管灵田、坊市,宗门采买,月俸发放。

六长老澹台明镜,司礼长老,掌宗门祭祀,外事礼仪。

七长老孔羁与八长老石寒枫,共为巡山长老,掌宗门大阵维护,周边巡查之事。

其中前四位长老均是灵丹境界修为,后四位是腾举境界。

何准一一对照,发现这八位长老,已死了两位,且是刚死不足一年。

他上一次因故,来至天衍宗南四千里的大牙峰处,恰逢大牙峰化龙之变。

当时何准藏身暗处,听到了大长老冯荣孝与七长老孔羁的对话,才知孔羁是冯荣孝不明路的儿子。后来龙牙骨飞至,大牙峰现出劫厄龙之身,对战冯荣孝。

冯荣孝为突破修为境界弑子,吞噬了孔羁的血脉,突破至法相境界,又以向邪神借气运之法,再上一层,突破至法相境中期。

劫厄龙不敌,被其以噬嗑之法吞噬,却也消去了自身劫厄,为龙牙骨争得纯净之身。

当时的冯荣孝已近邪魔,欲杀赶至的石寒枫等人灭口,被临时突破的何准拦下,以龙牙骨之锋斩之。

此战之后,何准将大牙峰炼化为刀,总算是有了一件趁手的随身宝刃。

何堪虚道:“那七长老已死,大长老又被你杀了。你猜这天衍宗会乱成什么样子?石寒枫诚笃之人,若无变故,断不会擅离职守,不安排弟子巡山。”

何准被他说得作声不得,问道:“那该如何去做?”

何堪虚反问道:“什么怎么去做?咱们去求天衍宗求见石寒枫,问他是否愿意随我们前去,不就行了?”

何准一愣,道:“这还不是按我说的?”

何堪虚笑道:“我不说这么多,你怎会让我休息片刻?就算是阵法,用久了也要补充灵石。你以为都像你一般不知疲倦?再说了,不让你知晓个大概,若是变故来时,你怎知如何应对?”

何准被他一通抢白,连连讨饶。

何堪虚忽然问道:“你拿的是什么地图,怎么没见过这种?”

何准将手一摊,舆图早已不见,口中说道:“认路而已,又有什么不同,咱们快走。”

二人一路说笑,向前行去。

其实何准以前也知疲倦,使出全力之后也要休息。只是此番从休休神庙中得了香火之力,又将其化作灯油,周身精力弥漫,便似有使不完的力量一般。

二人又行出数里,何堪虚忽然赞道:“天衍宗身为阵道大宗,果然不凡!”

何准问他何以见得。

何堪虚道:“你看他这宗门大阵,依山而建,因势象形,与山河之力结合得天衣无缝。若是全力运转,恐要有拔山之力,才能以力破之。”

何准不通阵法之道,开了天眼看去,只见二十里外,依稀有一层薄薄的膜,覆在虚空之上,如气泡一般,仿佛一触便碎。他看不出厉害,老实说道:“不懂。”

何堪虚鄙夷道:“空有修为,不通阵法。也不知石师妹那般大才,看上你什么?”

何准思忖片刻,道:“想是投缘。”

他本是一个稍稍拘束的性子。可自从幼时与石雪儿相遇以来,总觉与她相处全无拘束之感,直至后来向她提出婚姻之约,也无半点滞涩之处,仿佛一切皆是水到渠成一般。

何堪虚叹道:“果是如此。想来若有谁想要拆散你这份姻缘,也需有拔山之力。”

何准笑道:“谁敢,让他试试!”

二人又向前行,何堪虚发了阵痴,一路指点这护山阵法之妙,诸如何处灵力勾连有若天成,何处山岩错落暗合天机。何准听不懂他,只管配合点头,如小鸡啄米。

忽然何堪虚道:“不对,大大的不对!”

何准一边点头一边懵道:“又怎么不对了?”

其时二人脚步飞快,离这大阵只剩二三里之遥。何堪虚指着一处角落道:“如此天成之阵,怎会有一处漏洞?”

何准用天眼向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那处的薄膜,果然现出一个小洞来,恰可容得一人出入。

何准道:“据我所知,若要戳破一个气泡,整个气泡都要碎掉。这小洞怕不是那么简单!”

何堪虚一拍大腿,叫道:“正是此理!却是妙极!”

何准问道:“怎么又妙极了?”

何堪虚道:“能于这大阵之中,留一小洞而不崩,谁能办此?我便未曾见过如此阵道大家!不对……”

他与何准对视了一眼,同声说道:“是石寒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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