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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求偶的游戏


在经历了近乎灭顶的缺氧灾难后,余庆更加坚定了借助天青城势力为瓮山构建一层安全力量的决心。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每一次呼吸都成了对那场灾难的刺痛回忆。

    只有彻底排除外界的致命干扰,原生人类才可能在这片最后的栖息地上,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逐步恢复生机与繁衍的能力。

    然而,当他从宏大的生存战略,聚焦到具体的人口繁衍问题时,一个冰冷而尴尬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放眼整个瓮山,目前能够承担起“繁衍者”角色的健康成年男性,似乎……只有他一个。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下,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这意味着,他肩上的担子,除了保护者又增加了一项他从未想过,也极其不愿面对的身份——族群繁衍的核心。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荒谬与窒息。他的目光,带着沉重的负担,不得不投向身边的女性。

    首先自然是当前正在他身边,也最让他熟悉的大雅和小雅。这对双生姐妹,虽然经历了“置换细菌“的困扰,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显得懵懂无知,但身体是健康的,而且对他有着一定的依赖和信任。

    余庆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为了族群的未来,是一种必要的责任,而不是欲望的驱使。

    的确,在这个类人姝可以完美替代许多人类功能的时代,自然繁衍似乎已不再是不可或缺的特性,但对原生人类而言,这却是维系血脉与文明的根本。

    于是,他开始了让自己也觉得可笑的,笨拙而又滑稽的“求偶”尝试。这个过程让他倍感煎熬,每一步都像是在践踏自己内心的某种底线。

    为此余庆精心策划了一场“浪漫”的晚餐,他特意吩咐东好准备了精致的食物。

    他邀请大雅和小雅共进晚餐,试图营造一种温馨而特殊的氛围。餐桌上铺着干净的布,摆放着罕见的鲜花,甚至还点燃了几盏摇曳的烛光,空气中飘荡着轻柔的音乐。

    然而,姐妹俩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切安排的意义。小雅对晃动的烛火产生了极大兴趣,兴奋地拍着手,试图用手去抓那跳动的火焰,差点点燃了精美的绣花桌布,吓得余庆赶紧把烛台挪开。

    大雅则对食物的精美摆盘更感兴趣,她不用餐具,直接用手指戳弄着那些精心雕琢的配菜,将完整的图案捣得稀烂。

    然后她抬头对余庆露出天真无邪的傻笑:“庆哥哥,这样好看!你看,像不像云朵?”她举着被捏得不成形的食物残渣。

    整个晚餐,余庆试图进行的那些关于未来、关于成长的温情对话,都被她们孩子气的行为和一派天真的言语打断。

    最终,晚餐以姐妹俩为争夺最后一块造型可爱的甜点差点打起来而告终,甜点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两人为此哭闹不休。

    余庆看着一片狼籍的餐桌和依旧咯咯傻笑、完全不明所以的姐妹,心中充满了无力与自我厌弃。

    不甘心的余庆又尝试了“星空下漫步谈心”的套路。夜幕降临后,他带着大雅和小雅来到瓮山最高的观景台,指着天幕上璀璨的人造星河,试图引出一些关于生命传承、关于未来希望的话题。

    他的语气尽量温和,带着引导的意味。结果,小雅指着精心模拟的星空说:“好像撒了一把亮晶晶的糖!可以吃吗?”她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大雅则开始莫名地担心起来,抱着余庆的胳膊问:“星星会不会掉下来砸到我们?庆哥哥,我们快躲起来吧!”

    当余庆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试图去牵她们的手,传递一丝成年异性间的温存时,小雅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去,噘着嘴嚷道:“庆哥哥的手好烫!不舒服!”

    大雅见状,也立刻有样学样,躲闪着不让余庆碰触。余庆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夜晚的凉风吹得他心头一片冰冷。

    余庆甚至尝试投其所好,翻箱倒柜找出一些带有基础生理知识的、给青少年看的启蒙绘本(东好费了好大劲才在一个旧资料库里找到的),想借此委婉地引导她们理解男女之别与生育之事。

    结果姐妹俩对图画本身兴趣盎然,指着那些简化的人体结构图嘻嘻哈哈,互相指着对方的身体与图画对照,完全无法理解其背后蕴含的繁衍意义,甚至觉得“光溜溜的人”很好笑,像没穿衣服的布娃娃。

    余庆面红耳赤地试图解释,她们却开始模仿图画里的动作,做出各种滑稽古怪、完全不协调的姿态,把这场严肃的“教育”变成了又一场胡闹的游戏,把余庆当成了和她们一起玩闹的大孩子。

    几次三番,余庆彻底意识到,他与大雅和小雅之间,存在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心智鸿沟。

    她们的心灵,如同被永远冻结在了某个纯真的童年阶段,根本无法理解,更无法回应他所需的、作为繁衍基础的“爱情”或者说哪怕是成熟的两性吸引。

    他的努力,就像是对着两株需要阳光雨露的植物表演古代的歌舞戏剧,不仅徒劳且可笑,更让他感到一种深沉的悲哀。

    沮丧之下,他想起了余萱和余岚她们——那些正隐藏在第三乐园,而且相对“正常”的原生人类女性。

    她们至少心智稍微成熟一些,能够进行简单沟通,而且之前短暂相处时,他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同族之间的亲近感。或许,希望在那里?

    他立刻下令,动用一切资源,将余萱一行人从条件相对艰苦的第三乐园,迁回设施更为完善、防御也更严密的瓮山。

    然而,当余萱、余岚和当归她们一行人抵达瓮山后,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余庆的预想。

    他原本以为可以有机会与她们自然地接触、逐步培养感情。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单独接近余萱或其他女性的机会。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当归在第三乐园过了几天如同女皇一样受人簇拥的日子后,加之她似乎早先在某个汲水那里经历了男女之事,那点朦胧的认知迅速在她心中臌胀起来。

    结合当归本就极度自私的性格,如今已经深度掌控了这个小群体。余萱,余岚等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当归的屁股后面,如同众星捧月,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顺从。

    她们的眼神紧紧追随着当归的一举一动,对她的指令言听计从,仿佛她才是她们绝对的核心与领袖。

    当归则昂着她那日渐高傲的头颅,神情倨傲,用一种近乎本能的政治手腕指挥若定,将余萱等人的起居、活动安排得明明白白,同时也巧妙地隔绝了所有外界(尤其是余庆)的近距离接触。

    这意味着,余庆想要靠近余萱她们,必须先过当归这一关。必须得到她的首肯,甚至……可能需要先与这个让他头疼的女人“搞好关系”。

    一想到要和那个颐指气使、控制欲极强的女人打交道,余庆就觉得一阵反胃。

    在他眼里,当归身上几乎找不到一点他所欣赏的传统人类女性的温婉、柔顺或智慧,反倒是傲慢、专横、精明算计这些他反感的特质,她一样不少,甚至因为骤然获得的权力而放大了。

    他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现在却要主动凑上去?

    但繁衍的责任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无奈之下,余庆只得硬着头皮,尝试与当归进行“友好”沟通。

    他找了个借口邀请当归商议“关乎族群未来的要事”,言语间小心翼翼地暗示,希望能与余萱等人多一些“族群内部的交流”,以增进了解。

    当归端着姿态,用眼角余光瞥着他,语气不冷不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用才学到的一些蹩脚的、文绉绉的语句,含糊地回应,暗示余庆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和她交流更好,她们姐妹的事她都能做主。

    说着说着,她甚至做出了一些让余庆深恶痛绝的动作,突然伸手抓住了余庆的手腕,用力往她自己怀里拉,脸上带着一种粗俗而直白的暗示笑容。

    余庆像被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心中一阵恶寒,暗想:“我即使就这样让人类死绝了,也绝对不和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牵扯!”

    当归见余庆如此躲闪,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被激起了某种征服欲,竟猛地起身,不由分说地一把骑跨到猝不及防的余庆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他听不懂的、似乎是第三乐园带来的粗俗方言,身体紧紧贴着他扭动。

    余庆气得满脸通红,用尽力气才将她推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仓皇逃离了现场,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愤怒,发誓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可怕的女人了。

    此路彻底不通。现实的紧迫感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让他不得不再次调转方向,将目光重新投向虽然“不解风情”但至少心思单纯、没有杂念的大雅和小雅。

    这一次,他抛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和道德束缚,决定采用更直接,甚至有些“下作“的手段。他回想起在旧时代资料里看到的一些粗浅的、关于动物本能诱导的知识。

    他找来一些气味特殊、据说有催情效果的香料(对姐妹俩只宣称是新找到的好玩的熏香),在房间里点燃,试图营造暧昧氛围。

    他故意在与她们玩闹、嬉戏时,进行一些超出兄妹界限的、带有明确暗示性的身体接触和抚摸……

    大雅和小雅虽然心智如同孩童,但身体毕竟是成熟的女性。在余庆这种刻意、却又因为负罪感而显得笨拙的“引诱”下,她们似乎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了一些异样的身体反应。

    她们不像之前那样完全排斥身体的亲近,反而在余庆的耐心引导和哄骗之下,懵懵懂懂地、如同进行一场新奇又有点奇怪的“游戏”般,半推半就地与余庆完成了“周公之礼”。

    整个过程,余庆的内心充满了撕裂感,既有对自身行为的鄙夷,也有一丝为责任牺牲的扭曲释然。

    事情似乎取得了“进展”,余庆在短暂的复杂情绪(混杂着强烈的负罪感、深沉的无奈和一丝渺茫的希望)后,便开始忐忑不安地期待结果。

    他密切关注着大雅和小雅的身体变化,暗中计算着时间,每一次询问东好她们的饮食起居时,都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周,两周,一个月……根据东好日常的观察和记录,依旧没事儿人一般,吃喝玩闹如常,身体根本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起初,余庆还心存侥幸,以为是时机不对,或是姐妹俩身体原因,或是自己太过焦虑。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与厌恶,又重复了几次这种令他倍感煎熬的“游戏”,结果依旧,姐妹俩的腹部始终平坦如初。

    可是他反复私下让最信任的东好为姐妹俩进行了尽可能详细的检查。检查结果令人困惑——她们的身体机能完全正常,子宫状况良好,理论上完全具备受孕的生理条件。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般猛地刺入余庆的脑海。他想起了姑姑那无处不在的“关怀”,想起了那些隐形护卫对他饮食起居、一言一行的全面“管理”。

    她们连他喝的水温、地上的一滴茶水都要干涉,难道会对他试图留下直系后代——这种可能极大增加未来“变数”和“情感牵挂”,甚至可能影响他最终决定的行为,袖手旁观吗?

    一个冰冷的事实几乎可以肯定:有人,不想让他有后代。有人在暗地里,悄无声息地做了手脚。

    可能是在他们日常的饮食饮水中加入了无色无味的长效避孕药物;可能是通过某种特殊的能量场,对他或姐妹俩的生殖系统进行微观层面的干预。

    甚至可能……是在他们发生关系时,那些看不见的护卫就潜伏在侧,进行了某种匪夷所思的技术层面的实时“阻断”。

    他的一切努力,他所有的挣扎与牺牲,在更高层级、更冷酷无情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徒劳。

    他不仅无法保护族人免受外敌侵害,连这最基本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繁衍责任,都无法依靠自身去完成。

    一种深刻的、被无形之手彻底操控和阉割的屈辱感,混合着对族群未来的彻底绝望,如同滔天巨浪,几乎将他的意志彻底击垮。

    他独自站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明明拥有力量,却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精心摆弄的傀儡,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牺牲,似乎都早已在某个看不见的冰冷剧本里被安排好了方向。

    原生人类延续的道路,比他想象中最黑暗的景象,还要令人窒息和艰难。(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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