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要命的线索(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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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供的细节远比之前掌握的更为具体。
涉及到人名、时间、金额,甚至是一些隐秘的联络方式。
书记官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额角渗出汗珠,记录下的每一个名字,每一笔数目,都重若千钧。
裴之砚始终面色沉静,只是偶尔在听到关键处,眸色会深上几分。
从始至终,他没有打断,任由赵元仁在绝望的倾诉中,将那张精心编织的利益网,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当赵元仁终于力竭般瘫软下去,粗重喘息时,裴之砚才缓缓开口:“你的话,本官会一字不差,呈报官家。”
他起身,看了一眼记录得密密麻麻的供状,对承德吩咐:“加派人手,看好他。
“饮食起居,需经我们的人查验。”
这一次,是真的要防止有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了。
“明白。”
嘱咐好后,裴之砚带着供状,立即进宫。
延和殿内,赵煦仔细翻阅着那份供状,年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良久,赵煦合上供状,抬眼看向裴之砚,眼神锐利:“裴卿,你以为接下来该如何?”
裴之砚躬身,言辞谨慎:“陛下,赵元仁口供虽指向明确,但皆为一面之词,且涉及宫闱与宰辅,若无切实物证支撑,恐难服众,反而易被指为构陷。”
赵煦冷哼一声:“朕自然知道。
“他们敢做,自然是做好了撇清的准备。宝慈宫的私库,就算查出金银,他们也能推说是下头人孝敬,与太后无关。
“刘挚更是老狐狸,尾巴藏得深。”
“故而,当下只要,不再急于弹劾,而在固定证据链。赵元仁提及的宫内宦官董贯,是关键一环。
“若能找到他经手钱财、传递消息的实证,或能撬开他的嘴。
“此外,那些流向宫外的款项,具体经由哪些钱庄、哪些人手,也需一一查明。”
赵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裴之砚的沉稳老练,总能切中要害。
“准。皇城司的人,会配合你调查董贯。宫外那条线,你放手去查,朕倒要看看,这汴京城里,还藏着多少蛀虫!”
他眼神冷了下来:“至于朝堂上的风波,也是时候听听声响了。”
裴之砚心中了然,官家这是要双管齐下。
他负责在底下抽丝剥茧,固定证据;而官家,则要在明面上,开始敲山震虎了。
接下来的几日,汴京的朝堂,果然不再平静。
先是御史台几位原本沉默的御史,仿佛突然找到了风骨,接连上奏,弹劾吏部侍郎孙览、工部郎中郑雍等人贪墨、渎职。
此二人皆是刘挚门生故旧,亦是旧党中坚。
虽未直接指向刘挚,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随后,在一次常朝上,当刘挚一席官员再次奏请,欲将一位资历深厚的老臣王存调任更为关键的兵部侍郎之位时,一直沉默的章惇突然出列反对,直言王存年事已高,空难胜任,双方争执不下。
最终,一直静听的赵煦缓缓开口:“章相所言,不无道理。
“兵部侍郎,还需年富力强,勇于任事之人,朕觉得,彭大人可担任此职!”
吕大防和范纯仁互相看了眼,又同时移开。
最近太后不在,官家是愈发强硬了。
也不知开封府那位判官,究竟查到了些什么,让官家这般。
莫不是赵元仁交代了?
两人短暂交换的那个眼神,没能逃过龙椅上赵煦的余光。
他心中冷哂,知道这番人事任免的敲打,已然起了作用。
要的,就是他们这般猜疑不定。
退朝后,吕大防抱着笏板不疾不徐地走出大殿,范纯仁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而刘挚,一脸不虞的闷头走着。
他脚步又快又重,官袍的袖摆被他带起一阵疾风。
路过两人时,一个眼神也没有,率先走出宫门,登上了自家马车。
车厢内,他阴沉着脸,胸膛微微起伏。
官家今日驳回,反而提拔了那个与强硬的彭汝砺。
他虽然不是官家近臣,但行事素来强硬,与他打交道时,他也是头疼。
这信号再明显不过。
更让他心绪不宁的是,赵元仁在大牢里,究竟吐露了多少?
裴之砚那条疯狗,会不会已经咬住了某些要命的线索?
他必须立刻清理,有些线,不能再留了。
与此同时,稍慢一步的吕大防与范纯仁并肩而行,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直至周围官员稀疏,吕大防才目视前方,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范相,今日之风,似乎有些转凉啊。”
范纯仁脚步未停,面上依旧是那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同样低声回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添件衣裳,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他话锋微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只是,这衣裳若是穿得太多,裹得太紧,怕是……也不利于行动。”
吕大防眼皮微微一跳。
范纯仁这是在暗示他,清理手尾可以,但动作不宜过大过急,否则反而容易暴露更多。
他微微颔首:“范相所言极是,是该……斟酌着添减。”
两人心照不宣,在宫门外拱手作别,各自登车回府,面上平静无波,却都绷紧了神经。
吕大防更是直接问随行的心腹:“递去宝慈宫的信还没回复?”
心腹低声回道:“相爷,宝慈宫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出。递进去的信,如同石沉大海。”
吕大防眉头锁得更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般笼罩心头。
太后久不露面,连心腹递信都毫无回应,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莫非,太后凤体真的有恙?
甚至到了无法理事的地步?
还是说,官家对宝慈宫的掌控,已经严密到了如此程度?
他放下揉着眉心的手,眼神恢复了惯常的深沉,吩咐道:“让我们的人都安分些,非必要,近期不要往来。尤其是,与刘相那边的人。”
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若太后真的有恙,到了油尽灯枯之际,他不能跟着刘挚一起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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