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人头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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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德依稀记着,从家中出发的时候,还是阴天。
掀开车帘,竟然是艳阳高照。
天气的变化,就像人的心情一样。
反正都这样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她舒了口气,整了整衣衿,快步走了进去。
这宅子确实修的很好,茂德越走越轻快。
来到房中时候,正巧赶上侍女们端着菜肴进来。
不知为何,来时见到了驸马,反而让她更加活跃了一些。
侍女帮她脱去裘披,茂德走到桌前笑道:“我来晚了。”
“迟到者罚一杯。”
茂德褪去了靴子,穿着罗袜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带微笑轻轻伸了个懒腰,把胸脯挺了起来。
“好啊,你倒。”
李清照抿了一下嘴唇,道:“福金还没喝,就像是醉了。”
茂德端着酒杯,坐在陈绍旁边,临行见到驸马让她的罪恶感羞耻感爆棚之后,突然又觉得心情无比放松,颇有种放纵的快感。
陈绍若有所悟,一边给她倒酒,小声问道:“你遇到驸马了?”
茂德没想到他这么聪明,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又嗔白一记。
陈绍干笑一声,坐直了身子,没有继续接话。
茂德见他一副儒雅端正的模样,言行稳重有威仪,忍不住啐了一声。
压在自己和大嫂身上,逼着我们两人大声说自己是谁家娘子的时候,你代王可不是这副模样。
把自己弄成如今这坏样子,你倒想装正人君子,茂德咬着嘴唇,把嘴里的酒吐到他胸前。
李清照一看,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站起来道:“你们不是来饮宴的,我要走了。”
茂德终于冷静了一点,脸颊顿时一红,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不许她走。
她们两个关系本来就好,到了太原之后,更是互相帮扶度过了最难的那段时间。
陈绍觉得茂德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像是破罐子破摔,要摆烂了。
也不知道她们凑在一起,小声说了什么,总之李清照也不走了。
四人一起吃完之后,侍女进来说是有人前来求见。
陈绍本来打算不走的,闻言讪笑道:“可能有些政务,我去看看。”
李清照道:“代王自便就是。”
陈绍又看了茂德一眼,后者露出笑容,恢复了温婉娴静的模样。
陈绍心中暗道,改天还是要开导一下,别真摆烂了。
从别苑出来,只见亲兵候在马车前,王寅也在跟前,站着一动不动,好像在闭目养神。
直到有人碰了他一下。
陈绍靠近之后,说道:“上车来说话吧。”
王寅和他一起进了马车,弯着腰站着,刚要说话。
陈绍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下说。”
王寅知道,代王对待下属,向来不是主奴一般的做派,也没有过多退让,坐下之后说道:“大王,明州传来消息。”
“明州?”陈绍一脸纳闷,“我没在明州布置什么人手吧。”
“是曲将军,明州的海商们,为了争利,一起在高丽东瀛打压咱们的商队。曲将军派水师从密州港出发,奔袭到明州、泉州,将其中为首的五家抄没,诛杀其家主。”
曲端又独走了。
陈绍揉了揉眉心,想要骂上几句,但没有骂出口。
“他们是怎么与商队争利的?”陈绍问道。
王寅回道:“他们往来于海上,早就和各地番人、夷民交好,指使他们不收商队货物,劫掠上岸水手,伪装海盗袭扰。”
陈绍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那就没事了。
王寅是了解陈绍的,他知道代王这人是真仁厚,不是假慈悲。
若是无缘无故地杀人,他多半是不喜的,便继续说道:“这几家早年都是给梁师成、王黼等人敛财的,与朱勔也颇有交情。他们花钱买通了南方衙署,官商勾结,家资千万。”
陈绍点头道:“告诉曲端,不要扩大,要适可而止,打击对象要精准。”
海运是陈绍这一年倾注最多心血的地方,容不得有失,这些商人要入伙的话,其实陈绍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大海足够广阔,以如今的国力,船只是越多越好,根本填不满海外巨大的市场。
出海的船只越多,商队越多,只会把海外的财富、特产更多地带回中原。
而且海运越发达,反向刺激中原的造船业,就会越有动力改进船舶技术、增强航海水平。
但是目前看来,已经率先出海的这些人,不希望别人来分他们的利益。
哪怕这个蛋糕足够大,他们也想垄断,果然人的贪欲都是无穷的。
我都没想着垄断,你们倒动了这个心思。
你们用自己的实力来给我下绊子,我用同样的手段反制的时候,你们别叫疼就行了。
这些海商,应该是错估了陈绍对开海的决心和投入。
像陈绍这种已经拥有自己的政权,而且十分稳固的人,想做什么事的时候,效率是十分惊人的。
在中原大地上,谁也别妄想跟官府斗,你能调动的资源才多少,你们海商要干什么事,甚至还得去给小吏送礼。
官员们给你们行个方便已经很难得,你还得供着他,让他不至于给你脸色看,不会卡你。
而陈绍这种人一句话,所有衙门都得全力运转,官吏们都得上杆子去表现。
所以陈绍能够允许他们继续存在,已经是很不错了,这些海商还妄图和定难军的商队争利,纯属是前面赚钱太多,赚的太容易,让他们膨胀到一定地步了。
所谓人狂必有天收,这不就正好叫他们遇见曲大炮了。
马车行到王府,陈绍看着不远处,正在修建的元帅府,对王寅说道:“我估计曲端抄没的钱财不少,他应该会留下一些,剩下的运送到太原来。”
“今年花钱的事情多,他这算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以前童贯没钱花了,就会去找豪商巨贾的茬,随便找个理由把人宰了,取其家产。
就跟养猪一样.
陈绍心道自己没有这个想法,架不住你们送上门来。
正好把这些旧的敲掉,给新来者开道,反正今后海上的生意,肯定是要放开的。
——
兰州城。
大军依然驻扎在城中,城里的人心怀忐忑。
按照定难军此番一路而来的作为,他们是肯定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了。
城里的吐蕃将领、文武官员、僧侣贵族更是倒了血霉。
这是一个寻常的日子;
临近新年,可以庆祝的节日很多,可是今日恰恰不是任何节日。
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个日子,对于兰州来说,却似乎注定了不太平常。
一大群定难军的武官,新附的秦凤军,正在观看杀人!
城中百姓被驱赶着出城,他们携带着简单的行李,拖家带口,然后就瞧见,城外绵延几里地的行刑场。
今日兰州的天空阴惨惨的,先前还飘了一阵雪花;此时寒风阵阵、吹得地上的枯叶杂物漫天乱飞。
这番气象,正是应了这萧杀之事的景。
大路旁边,一排囚犯被反绑着,其中有以前的官老爷,有佛爷爷,也有大地主,领主和他们的家眷。
吴阶出征时候,就已经定了调,凡是抵抗而不投降者,全是死罪之人!
战争已经打完,除了兰州城中的官员、贵族、僧侣外,还有从别处俘虏的,今日便要将这些人全部处决。
行刑的人不是刽子手,而是一些定难军的甲士。
“跪下!”一个定难军中的蕃人武将,用吐蕃语吼了一声。
犯人们陆续跪倒在地,跪成了比较整齐的一排。他们不少人的身体在发抖,不止是因刮风的寒冷。
不远处一个彪形大汉、抡起了系着红布的木锤,“咚咚咚……”地敲响了鼓。
定难军中,各族战士都有,其中吐蕃人也有不少。
他们这次杀起人来,那真是比党项人、汉人狠多了,好像是有什么大仇一样。
事实上,这些定难军中的吐蕃战士,跟佛爷、领主们也确实有仇。
这些人也是下了高原才知道,人和畜生原来是不一样的,在吐蕃之外他们的孩子生下来是不用为奴的。
外面的世界没有佛子和领主,在定难军麾下不用做奴隶,自己的妻子女儿不用被剥皮做鼓,抽骨做笛。
所以这些定难军中的吐蕃战士,看见佛子、领主和贵族们,眼里就冒火。
两排披坚执锐的军士,在鼓声中保持着均匀的步伐,整齐地前进、走到了犯人们的身后。
在蕃人武将的吆喝声中,第一排军士抬起刀来,快速地砍下,人头顿时滚滚而落。
下一批的犯人,刚刚跪好,看见地上的人头,浑身剧烈地一颤,身体一软扑倒在地。
站在附近的武将大怒,挥着腰刀吼道:“跪好!”
那犯人双手被反绑着,挣扎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撑起上身,无力地跪在原地。
他仰头充满恐惧地念诵着佛经。
噗嗤嗤地砍头声此起彼伏,犯人们的脸上满是绝望,有的人仰头闭上了眼睛。
有人在路边,拖着无头的尸体,扔到坑中准备焚烧掩埋。
接着军士们换队,再次挥刀砍头。
沿途被驱赶着内附的百姓,全都默默侧头,看着这可怖的场面。
但是在他们心中,却没有多少的畏惧。
翟奉达骑在马上,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整个过程。
这时他转过头,便看见了身边的张安信,开口道:“犯人明知必死,为何还那么听话?”
张安信沉吟片刻道:“众军环视之下、他们情知反抗亦是无用,而且你来的晚了,没瞧见反抗者的下场。”
翟奉达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轻轻摇头道:“这里有不少人哩,竟没有一个人反抗。他们身陷绝境、不反抗也是必死,至少也可以不听从安排罢!”
他们两个都不是带兵打仗的武官,两人的讨论,听在秦凤军的焦安杰耳朵里,顿时有些想笑。
他知道这两人都是河西的重臣,而且族中都有女子,在代王身边,有心结交,便插嘴说道:“两位不知,人就是这副样子;最是长年累月奴役他人的贵族,反而更会如此……他们心里都是有数的,也知毫无办法,因此才那么害怕;
由于没人出头,人便会从众、什么也不干才是常见之事。不过,若有一人反抗,恐怕所有人都会骚乱了!”
“有道理。”翟奉达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青兰两州不留唃厮啰蕃人,全都发派到兴灵平原的堡寨内,所以这里空出大量的土地、田产来。
这里即将开启大屯田,来自陕西五路的人马,也就是原本的西军,会拖家带口来此定居。
这一消息,早就传遍了兰州,所有的秦凤军将士全都满心欢喜。
有恒产者有恒心,想要安定住人心,就得让人有所耕。
兰州、青州,可不光是能耕地种植青稞,还有商道。
最重要的是,西夏和唃厮啰都被灭了,这百年征伐之地一下子和平了起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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