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饵:置之死地的惊天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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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府议事堂内,主战派的怒吼声浪如同狂涛,一遍遍冲击着梁柱,“出战” 二字几乎要冲破屋顶,化作实质的刀剑,劈向长江口外的郑家战船。林宇始终沉默地坐在上首的帅位上,身姿如同一尊历经千年风雨的石雕,唯有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 “笃笃” 的轻响,节奏虽缓,却透着难以言喻的汹涌 —— 那是内心在极致压力下,进行着精密计算的外在流露。
他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两份截然不同却同样沉重的文书:左侧,是船坞送来的锅炉事故报告,纸张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焦痕,上面记录着伤亡工匠的姓名与技术损失,每一个字都像带血的烙印;右侧,是长江口渔民的血泪控诉,字迹潦草却饱含悲愤,详细描述了小渔船被撞碎、渔民落水呼救却遭嘲讽的惨状,字里行间满是绝望。
压力从两个方向同时挤压而来,如同两座大山,几乎要将他碾碎 —— 内部,“镇远级” 技术攻关受挫,锅炉爆炸不仅造成伤亡,更让团队士气跌至谷底,精铁、铜管等关键物资短缺的问题尚未解决;外部,郑芝龙的军事挑衅步步紧逼,从《禁海令》的心理震慑,到战船闯入防区的嚣张,再到撞沉渔船的羞辱,每一步都在挑战蜀地的底线,若再不回应,民心涣散、士气尽失将成定局。
议事堂内的怒吼声,渐渐因林宇的沉默而不由自主地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这位蜀地的掌舵人,眼神中带着期待、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就在这时,林宇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历经淬火的刀锋,扫过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 —— 赵烈紧握的拳头、陈墨赤红的双眼、年轻将领们紧绷的下颌,都被他尽收眼底。他的目光深处,没有被怒火点燃的狂热,只有一种经过极致压缩后,近乎冰冷的计算。
“郑芝龙这步棋,下得很毒。” 林宇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奇异地压制了所有残存的躁动,“他算准了我们会因技术受挫而焦虑,算准了我们会因渔民之死而愤怒,算准了我们会像莽夫般暴起,一头撞碎在他早已布好的南墙之上。”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案上的两份文书,语气带着沉重的共鸣:“技术之殇,袍泽之血,百姓之冤,此恨,刻骨铭心,我与诸位一样,日夜难安。”
“然,” 话音陡然一转,冷冽如刀,划破了堂内的沉重,“统帅之怒,非逞一时之快,非求血溅五步的痛快,当为伏尸千里的决胜,当为毕其功于一役的狠辣。若此刻贸然出战,正中郑芝龙下怀,我们赌上的,是蜀地数十万军民的未来,是数年心血铸就的根基,这不是勇武,是愚蠢!”
话音落下,林宇缓缓站起身。他的身形并不算高大,却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整个议事堂的中心,吸走了所有的空气与光线,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不是想掂量我们的斤两吗?不是想看看我们藏在身后的‘利刃’究竟有多锋利吗?”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近乎残酷的弧度,眼中闪烁着让人胆寒的光芒,“那就如他所愿,掰开他的手,把‘利刃’的影子,塞到他眼前。”
接下来的命令,让所有以为会听到 “出战” 号令的人,如遭雷击,瞬间瞠目结舌。
“传令‘暗堂’,” 林宇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动用最高等级的‘死间’渠道 —— 启用‘烛龙’‘玄鸟’两组潜伏人员,务必将一份‘绝密情报’,‘意外’地、‘艰难’地送到福建郑芝龙大营,同时,让荷兰东印度公司驻泉州商馆的‘耳目’,‘恰巧’截获这份情报的碎片。”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出情报内容,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众人的心上:“情报需写明:我蜀地呕心沥血打造之新式锐舰‘破浪三号’,已完成全部改装,配备改进型蒸汽机与双联装十二斤重炮,航速远超郑家战船,定于下月初五卯时三刻,借鄱阳湖晨雾掩护,进行最后一次战力验收,航线从湖口出发,经松门山,至南矶山折返,全程六十里,沿途将演示极限航速与火炮齐射……”
“大帅!万万不可!” 没等林宇说完,赵烈猛地冲上前,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破浪三号’是目前最接近完工的新式战舰,图纸与航线更是核心机密,如此泄露,无异于自断臂膀!这是资敌啊!”
“是啊!大帅,三思啊!” 陈墨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快步上前,语气急切,“‘死间’渠道虽隐秘,但郑芝龙与荷兰人狡猾多疑,一旦他们察觉是陷阱,不仅‘破浪三号’难保,潜伏的‘死间’也会暴露,损失太大了!”
惊骇的反对声瞬间爆发,比之前的主战呼喊更甚,几乎要再次淹没整个议事堂。年轻将领们纷纷上前劝谏,有的甚至红着眼眶,请求林宇收回命令。
林宇猛地一挥手,如同利刃斩断乱麻,凌厉的气势瞬间压下所有声音。“都住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要做,就必须做得像真的!” 他走到案前,拿起一支朱笔,在空白的纸上画出 “破浪三号” 的简易图纸轮廓,“情报中的图纸参数,要做到九真一假 —— 蒸汽机功率、炮位数量、船体吃水等关键数据,全部如实填写,只有一处假:将船底压舱配重的位置,标注在错误的区域,这处看似关键,实则在短时间内无法验证,却能让敌人相信,他们拿到的是‘完整情报’。”
“时间、地点、航线,必须分毫不差!” 林宇的眼神锐利得可怕,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远在福建的郑芝龙大营,“要让‘死间’在传递情报时,故意留下‘破绽’—— 比如让郑芝龙的探子‘恰巧’看到‘烛龙’传递情报的过程,让荷兰人‘付出代价’才截获情报碎片,营造出‘这份情报得来不易’的假象。唯有如此,才能让他们坚信,这是摧毁我们心血、缴获我们造船秘技的天赐良机,足以让他们利令智昏,派出最精锐的力量前来截杀!”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堂外的虚空处,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下月初五鄱阳湖的晨雾,看到了敌舰云集的场景。“在郑芝龙和荷兰人眼中,‘破浪三号’就是一块足以改变东南海权格局的肥肉 —— 得到它,就能破解我们的造船技术,彻底掐断蜀地的海上希望。”
“但他们不知道,这块肥肉里,藏着卡死喉管的铁蒺藜。” 林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我们要牺牲的,或许是一艘尚未完全完工的‘破浪三号’,或许是几名潜伏多年的‘死间’。”
“但我们要换来的,是让整个鄱阳湖,化为埋葬敌酋精锐的熔炉!” 他猛地提高声音,语气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郑芝龙若想截杀‘破浪三号’,必然会派出他最核心的水师战船;荷兰人若想抢夺技术,也会出动他们的快速夹板舰。届时,我们只需在松门山、南矶山两处狭窄水域设伏,以逸待劳,借助鄱阳湖的复杂地形,打一场围歼战!此战若胜,不仅能重创郑、荷联军的精锐,更能打破封锁,为‘镇远级’的最终完工,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以舰为饵,以死间为线,以鄱阳湖为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绝非绝望下的挣扎,而是冷静到极致的疯狂,是瞄准了胜利的豪赌。议事堂内,所有人都沉默了,之前的反对与惊骇,渐渐被林宇话语中的战略魄力与决绝所取代。他们看着这位站在光影中的掌舵人,终于明白,他的沉默不是怯懦,而是在酝酿一场足以扭转乾坤的惊天棋局。
片刻后,赵烈率先站起身,对着林宇深深抱拳,声音带着敬佩与坚定:“末将明白了!愿率部执行伏击任务,定让郑芝龙与荷兰人,有来无回!”
“我等愿听大帅号令!” 陈墨与其他将领也纷纷表态,眼中的不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同仇敌忾的决心。
林宇微微颔首,转身对着堂外喊道:“传我命令,召‘暗堂’统领即刻来见!”
很快,一名身着黑色劲装、面容普通的男子快步走入议事堂,正是 “暗堂” 统领,代号 “墨鸦”。林宇将早已写好的密令交给 “墨鸦”,语气严肃:“按令执行,务必确保情报传递‘天衣无缝’,同时,通知鄱阳湖沿线驿站,秘密布防,备好火油、弩箭等伏击物资,只待敌舰入瓮。”
“墨鸦” 接过密令,郑重行礼:“属下遵命,定不辱使命!”
密令上的文字,是用 “暗堂” 专属的加密方式书写,只有特定人员才能破译。它将由 “死间” 携带,悄无声息地潜入黑暗,一路奔向东南 —— 有的将伪装成逃难的商人,混入泉州;有的将乔装成荷兰商馆的杂役,伺机传递情报。
议事堂内,林宇重新走到案前,看着那份标注着 “破浪三号” 航线的图纸,眼神深邃。一场以舰为饵、以命为注的惊天陷阱,其齿轮已在这一刻,缓缓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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