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伊恩和默多克聊了很久。

    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绝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他们见过面。

    离开默多克的庄园，伊恩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晚上詹姆佩利再度来见他。

    他言辞和蔼，态度诚恳，表达着对这事的深深歉意。

    可惜只有态度，没有实利。

    优秀的商人都是这样，他们可以低三下四的向你求和，但绝不轻易出好处——只有穷人才讲尊严，只因他们的尊严无法出售！

    伊恩也是满脸微笑的表示：没关系的，我不计较。

    这使得他们之间看起来没有任何隔阂，但每个人都知道，蜜月期已经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詹姆佩利很想说：要不就把第二频道给伊恩吧，没有必要为这个和伊恩翻脸。

    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是董事会的决定。

    董事会舍不得放手，不仅仅是因为钱，也因为他们知道不能让CBS的命运进一步捆绑在伊恩卡尔的身上……今年伊恩卡尔可没承诺要提升CBS市值。

    在这种种因素下，交谈便是“友好而无效”的。

    离去的时候，詹姆佩利心事重重。

    当然，这个时候他的担忧还是在伊恩卡尔是否有自己的黑料上，希望他不会那么做。

    不管怎么说，应该还没到那一步。

    确实没到那一步！

    伊恩不打算放詹姆佩利的黑料，彼此间曾经的交情还在，商业上的事这次就商业手段解决，用放黑料的做法，极端了。

    但如今的伊恩，他的商业手段，同样会让詹姆佩利头疼无比。

    站在酒店的窗口，伊恩目送着詹姆佩利离开。

    他语气平静着对身后秘书道：“明天卖出那八个点的CBS股票。”

    ……………………

    两天后，清晨。

    伊恩醒来，随手拿起一张华尔街日报。

    上面鲜明的大标题：

    “伊恩卡尔抛售14.8亿CBS股票，卡尔传媒与CBS之间的合作，可能因华国纪录片事件出现重大问题。”

    伊恩轻轻哼了一声：“明明是我的新闻。”

    可惜啊，为了计划，这个新闻不能自己放。

    随手将报纸丢到一边，他起身来到酒柜，取了一瓶酒倒出，又从旁边的冰桶取了些冰块放下。

    被窝里一位红发美人睁开睡眼：“给我来点好吗？卡尔先生。”

    伊恩回头看看她，递过去酒杯：“你叫什么来着？抱歉我不记得你的名字。”

    那美人轻轻叹口气：“我叫娜丽……你没问过。”

    伊恩微微一笑：“抱歉，我最近事比较多。”

    这美人儿是昨天晚上在酒吧认识的，随便几句话就勾搭上了。

    来的简单，也就没那么珍惜。

    对方也没生气，她一口饮尽杯中酒：“我要走了，我会想你的，伊恩卡尔，但我猜你不会想我。”

    说着她潇洒的穿上衣服，就在要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伊恩：“我不是妓女，伊恩卡尔，但我还是想要一些金钱上的帮助。”

    伊恩耸耸肩：“多少？”

    对方摇头：“您出售了CBS的股票，这是否意味着后面它会持续下跌？”

    “是的。”伊恩回答。

    “估计会降到多少？”

    伊恩笑了：“这比直接要钱多，不过我可以接受……动静不会太大，我预计最多就是下降20%左右，但我不建议你做那么低，金融上的事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谢谢。我不会说出去的。”美女向外走去。

    伊恩随口道：“做空无所谓传出，那只会让效果更好……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影响力。”

    房门开启又关闭。

    伊恩走到窗口，默默的摆弄着摄影机，对着对面大楼，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更彷佛人生的一部分。

    下午的时候，伊恩收到了詹姆佩利的电话。

    他知道伊恩卖掉了那八个点的CBS股份，内心很是惶恐。

    电话里，伊恩语气沉重着：“伊恩，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正在为CBS制造恐慌，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谈的。”

    伊恩语气平静着：“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

    詹姆佩利语声深沉：“接下来呢？你会把那17%也卖掉吗？如果是那样，董事会有优先收购权，你不能未经许可随便卖掉。如果你继续放出不利消息，只会让你的股份持续跌价，损失更多！”

    那八个点是市场上的股票，可以自由出售，这17%不是，就必须董事会通过了……这是当初他们的协议之一

    伊恩笑了：“那就让董事会通过决议就好了嘛。”

    詹姆佩利心中一惊。

    伊恩的股份对应的是42.5%的股份，他没有决定权，但伊恩的口气却意味着，他有！

    也就是说，董事会里有人支持他？

    只要有8.5%股权的股东支持，他就可以随意出售。

    坏了！

    有内鬼！

    是安康公司？詹姆佩利立刻想到。

    但他们的股权不多，就算和伊恩卡尔加起来也达不到51%的股权。

    所以一定还有人！

    詹姆佩利急道：“伊恩，就算你对CBS不满，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的。”

    伊恩淡淡道：“不是我，我们始终是朋友，我不会那么做，但是别人做与我无关。”

    詹姆佩利听得心中一寒：“默多克？”

    伊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沙发，如置身阴影中，一动不动着。

    ………………

    事情回到了曾经的路线。

    要做空，就必须不断放出各种利空消息，步步打压。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来自伊恩卡尔的爆料，而是来自新闻集团。

    CBS竞争LEE失败；

    CBS失去第四频道；

    CBS当红主持人伯尼丝·克劳特出走LANN。

    WND总裁杰森弗兰西表示今日之星专栏不会转移到CBS，并表示拒绝与第二频道的合作；

    CBS总裁丹迪弗兰克私下与NBC董事长会面。

    一连串的不利新闻连续出现。

    和以往都是黑料报道不同，这次的新闻不是黑料，而且有相当部分和伊恩有关。

    比如LEE就是被卡尔传媒截胡买走；第四频道也是伊恩从CBS手里买到LANN；伯尼丝·克劳特因奥斯卡转播晚会而走红，不久后也加入了LANN。

    WND的杰森弗兰西更是伊恩卡尔的忠实拥趸，对于CBS擅自改动纪录片表示了明确不满，直接和大老板公开对着干，更不会同意WND下的明星栏目被转移资产……他已经做好了带着WND随时跳回卡尔传媒的准备。

    唯有总裁丹迪弗兰克私下与NBC董事长会面与伊恩无关，但这新闻也确实不是伊恩做的，是新闻集团自己……别人家的记者也是记者，谁还不会挖个猛料了？

    这些料大部分本来就是公开的，只是别人不说，也就没人在意。

    但当它们被集中出现时，那些曾经没想到的事便浮现，尤其是伊恩卡尔的抛售，更是让许多人意识到，CBS似乎出现麻烦了，他们的股价存在虚高。

    如今的伊恩卡尔，虽然还没有巴菲特股神的地位，但不到三年时间成就偌大家业，俨然也是商业奇才，他的抛售本身就是最大的信心打击。

    像伯尼丝·克劳特出走LANN，本来这事没那么大影响……她不是托克卡尔森，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但许多事不都是吹出来的吗？

    只要够不要脸，伊恩卡尔就可以是英语乐坛永远的神！

    于是在新闻集团记者的口中，伯尼丝·克劳特成了天下最好的主持人，放弃她就是CBS最大的损失。

    炒股的没那么关注娱乐，自己知不知道这女人的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告诉你的事情就是这样。

    于是随着消息的不断传出，CBS股价开始节节下跌。

    不久后新闻集团的记者采访伊恩卡尔，询问他是否放弃了CBS，伊恩义正辞严道：“对此我无可奉告。”

    于是所有人都懂了。

    毕竟你要是不想放弃，你直接说没有就好了……你说无可奉告，那就是确有其事！

    伊恩所做的一切，从明面上看，没有任何打击CBS的意思，然而现成的事件无关黑料，巧妙的操纵与宣传，再加上伊恩卡尔的客观行为，还是造成了CBS的股价震荡。

    于是CBS从最高市值185亿开始不断下跌。

    尽管CBS也一再发布声明，试图挽回这一切，但是他们无法绕过伊恩卡尔抛售股票这个事实。

    为此CBS也急了。

    这一天，CBS第二频道当家主持人直接在电视上发布新闻：

    “伊恩卡尔涉嫌通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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