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院舞台，伊恩拿着话筒，任由巴拉耶夫滔滔不绝的说着。

    也没什么新鲜的东西，无非就是让俄罗斯承认车臣独立，俄罗斯军队必须在一周内撤出车臣等条件。

    同时警告：警方每打死他们一人，他们就杀死10名人质。

    伊恩安静的听着，静静的等他发泄情绪。

    他并没有给出太多提问，现在不是转播，只是录像，回头都能剪辑的。

    巴拉耶夫说了大约一个小时，直说的口干舌燥。

    他喝了一口茶道：“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伊恩卡尔，这不像你。”

    伊恩笑道：“实际上所有的好采访都需要提前了解所有信息，然后才好给出好的提问……转播还没开始呢。”

    巴拉耶夫愕然：“你是说我刚才说的话都白说了？我还要重复一遍？”

    伊恩两手一摊：“你介意这个？”

    巴拉耶夫想了想，摇头笑了起来：“不，当然不是。我可以陈述一百遍俄罗斯人对我们造成的伤害！”

    “那就行，现在随便聊点别的什么吧。等俄国人同意转播，那时候才是重头。”

    巴拉耶夫点头：“也好。那现在聊什么？”

    “你的个人怎么样？”伊恩问。

    巴拉耶夫叹息：“我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车臣解放事业了，我没有个人！”

    伊恩轻声劝慰着：“总有一些可以讲的故事。你知道，他们越了解你，才会越同情你，然后才会越支持你们！”

    叶卡捷琳娜越发气恼了。

    你确定你是在帮俄罗斯？

    巴拉耶夫的眼睛微微一亮。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低头道：“我有家庭，有个孩子，才十二岁……我很想念他，但我知道我没法再陪伴他成长了……”

    他语气低沉的说着，讲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志向，自己的成长。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叫来了其他的武装分子。

    让他们分别对伊恩讲述自己的经历与生活。

    他们悲伤而愤怒着：“俄罗斯人毁了我们的家园，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伊恩则一一记录着，顺口道：“他们应该赔偿你们的损失。”

    所有人一起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两边还在就实况转播的问题讨论着——本来应当是直接谈判俄罗斯撤军的，现在好了，先从转播问题开始了。

    伊恩并不着急，他抓紧时机记录每一个重要镜头。

    原本应当是险象环生的绑架事件，在伊恩这里，竟然成了温情脉脉的诉苦大会。

    这也让所有武装分子都对他很有好感。

    伊恩在帮助他们，在将车臣遭遇的一切苦难呈现给大家。

    不仅如此，伊恩也同样让文森特布赖德森等人采访观众——大剧院里可是有不少俄罗斯的大人物的，一方面得新闻，一方面掏底。

    这一趟下来，伊恩可以收获海量的信息，虽然爆炸性不如917，但因为时间充足，全面性更足！

    正常情况下俄罗斯人不可能同意转播。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伊恩已经通过娜塔莎转达了自己的需要，并告诉他们会帮他们挽救声誉。

    由于伊恩之前已经和他们达成初步协议，可以相信。

    再说你要是说的不对，我也可以直接掐断信号。

    终于，莫斯科那边传来消息：“可以实况转播了。”

    伊恩拍拍手道：“好了，大家各就各位，全部做好。下面的观众不要紧张，我相信你们看出来了，巴拉耶夫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只要莫斯科愿意满足他们的诉求，所有人都会无事的。”

    观众们一起无语看伊恩。

    你是傻逼吗？

    这种事会答应才有鬼！

    巴拉耶夫很是开心，他对伊恩道：“无论他们是否同意，我们都不会伤害你，伊恩卡尔，你是我们的朋友。”

    伊恩微微一笑：“当然。不过我先打个招呼，过一会儿我可能会提一些你们不喜欢的问题，不要在意，那是必须的。如果莫斯科方面发现我倾向支持你们，他们会立刻中断讯号。但别担心，事实不会被改变！”

    巴拉耶夫点头同意。

    随着通讯接通，伊恩坐在镜头前，道：“大家好，这里是CBS特约记者伊恩卡尔为您做现场报道。正如你们看到的，我现在正在莫斯科剧院中。六个小时前，我们刚刚经历了一起绑架事件。此次事件由车臣武装人员巴拉耶夫策划主持，也就是坐在我身后的这位。”

    伊恩指指巴拉耶夫。

    巴拉耶夫傲然对镜头比划了一下。

    伊恩便转向看巴拉耶夫：“巴拉耶夫先生你好，您现在可以说一下，为什么要绑架大剧院的观众了。”

    巴拉耶夫开始对着镜头咆哮，再次痛陈俄罗斯人的罪恶侵略行径。

    伊恩就这么慢悠悠的听着他发泄。

    在听巴拉耶夫讲过自己的政治诉求后，伊恩道：“巴拉耶夫先生，您有没有想过，虽然俄罗斯的军队在和你们战斗，但是这些民众是无辜的？”

    叶卡捷琳娜眼前一亮。

    之前伊恩没有这么问，直到这刻，他终于说出了这话。

    这让两个女孩多少明白了一些伊恩的心思。

    他之前故意录像，让巴拉耶夫先说一遍，发泄心中情绪，并尽量顺着他，让巴拉耶夫以为自己是支持他的。

    直到开始转播的时候，他才开始引导话题。

    你们是被侵略了，但是大剧院的人难道不无辜吗？

    巴拉耶夫显然没意识到这点，在这种问题上，他比伊恩可就嫩多了：他但凡有点政治思维他都不能这么干！

    他大声斥责着：“没有无辜！所有俄罗斯人都是侵略车臣的帮凶……”

    伊恩静静听着，嘴角带笑，左眼光芒微闪：“对于大剧院的观众是否是帮凶这个问题我不打算讨论，那该是民众考虑的问题。我现在想说的是，巴拉耶夫先生，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您可以先释放一些女士，外国人以及孩子？”

    巴拉耶夫立刻道：“可以释放孩子，其他不行。”

    娜塔莎心中暗喜。

    这话就等于把女性群体得罪了。

    伊恩卡尔说的没错，他实际在帮俄罗斯，只是手法巧妙，就连巴拉耶夫都听不出来。

    他只是个莽夫，根本不可能意识到那些问题背后的奥妙。

    本来巴拉耶夫是会释放外国人的，毕竟他需要国际支持，但是在伊恩催眠的影响下，他改主意了。

    他甚至没有发现问题！

    要不是伊恩也有自己的底线，他甚至会让巴拉耶夫连孩子都别放。

    我果然良心卖得还不够彻底！

    只靠卖良心成不了大资本家，但良心卖的不够就肯定不是大资本家！

    伊恩微笑着继续道：“我替那些孩子感谢您。那么除了以上诉求，您还有其他诉求吗？”

    眼神中再度闪烁丝丝光影。

    那瞬间巴拉耶夫陡然想起之前伊恩说的话“他们应该赔偿我们的损失。”

    于是巴拉耶夫道：“他们必须为了对车臣的破坏行为给出赔偿。”

    “多少？”伊恩问。

    巴拉耶夫想了想回答：“一千亿，美金！”

    伊恩微笑：“听起来不少。不过您真的相信莫斯科政府会为了数百人就放弃战争并支付一千亿？”

    巴拉耶夫怒吼：“他们是俄罗斯人！俄罗斯有义务保护他们！”

    “可你刚才说俄罗斯都是一群强盗，强盗为什么要保护强盗？”伊恩继续催眠着巴拉耶夫。

    对这家伙的引导非常简单，几无代价可言。

    果然巴拉耶夫大怒，他冲过去一把抓住伊恩的领子：“你在说什么？”

    伊恩高举双手，低声道：“别介意先生，别动气，现在在直播。注意您的形象，您在寻求的是全世界的支持。”

    巴拉耶夫倒吸口气，他快速坐下：“我可以把赎金要少些，你认为多少合适？”

    伊恩微笑：“我只是个记者，不负责这方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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