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苗村长给徐楹的第一印象就是憨实、节俭，她心中带上敬意：“目前还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还带了个助理过来，有他应该就够了。”

    徐楹给村长和其他村民看了一眼刘恺工作证的照片，“他现在还没赶过来，等会儿大伙看到了，麻烦告诉他我的位置。”

    “好嘞！”苗村长笑着点点头：“你要不要先去村委会喝杯茶，再开始工作？你一个小姑娘这么远过来也辛苦了。”

    “不辛苦。我直接进入工作吧，早干完早收工。”徐楹笑着问大伙：“大家家里有生病的家禽家畜么，可以带我去看一看，我给开个药。”

    然而徐楹问出这番话之后，村民们却没有立刻回应她，而是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眼神。

    一行十多个人在这里，硬是没有一味说自己家里的牲畜有什么毛病，不舒服的。

    徐楹分明记得刚才有个少年说他家的牛出问题了，走路姿势奇怪，和喝醉酒了一样。

    徐楹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群村民是不信任她的医术吗？

    徐楹还想去看看村里面生病的家禽家畜病因是不是和化肥污染有关系呢？

    徐楹主动开口问道：“刚刚那个穿蓝色外套的男孩是谁家的？”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一对身形消瘦的中年夫妇。

    这对中年夫妇此时对视一眼，语气犹豫的对着徐楹说道：“是我们家的娃儿，叫尹安。”

    “这位兽医同志，怎么了吗？”

    “你家孩子说你们家牛生病了是吗？能带我去看看么？”

    徐楹见这对中年夫妇还有顾虑，又补充道：“万一是什么有传染性的疾病，那可会影响你家里其他牲畜的。”

    一听说传染性疾病，其他村民也慌了神，此时添了把火催促道：“让这位兽医同志去看看呗，反正也不要花你家的钱。”

    “是啊，吴大师不是还没有到你家去看过么，你先让这个年轻的给你看看呗，到时候看看两方是咋说的。”

    徐楹听到吴先生这三个字，眯起了眼睛，她脸上带上好奇：“乡亲们，吴先生是谁呀？”

    “就是帮我们请土地神的大师。”

    有位大姐此时说了几句给徐楹解惑：“我们村里粮食产量下降，请大师过来做个法事。”

    “这位大师不只能看地，还能给动物看——”

    大姐还想接着往下说，却被村长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和这姑娘说这些做啥呀，年轻人不懂我们这种传统的，咱们做这些就图个心安，你说这么详细，这姑娘肯定要把我们当成封建迷信的老古董了。”

    村长脸上带着憨实的笑容。“对吧，小姑娘，你们都是讲究科学，对不对？”

    “尹安家，在这边我给你带路。”

    徐楹和苗村长热情的目光对上，礼貌的点点头：“有劳您了。”

    她感觉到苗村长不是很想让她知道村里请郎得到高人做法事的事情。

    苗村长讪笑道：“带个路而已，举手之劳。”

    徐楹跟着村长和尹家夫妇往尹家的牛棚走去。

    月牙绿洲不愧是农业发达的古绿洲，这里的村庄基础设施和居民的房屋条件可比大胡杨村好了不少。

    这里的房屋多用晒干的泥砖垒砌，墙面粉刷着灰白色粘土，在烈日下泛着柔和的阳光。

    有些条件好的墙院上还嵌着碎陶片拼成的几何花纹，美观又好看。

    最奢侈的是水源，一条人工开凿的浅渠环绕着村落间，渠边还贴着青灰色的板岩。

    这都要归功于月牙湖这个古老湖泊的馈赠，以及成熟的地下水开采。

    徐楹一边感叹着一边进了牛棚，规模化种植的大村落就是不一样，“你们这的房子都好漂亮，好整齐啊！”

    “那可不，都是俺们村长帮忙找的人盖的，而且以前我们村产量好的时候，分红可多了，拿一部分出来就可以盖这种漂亮房子，不像现在……唉”

    村民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尹安的爸妈和徐楹说起自家的牛：“我们家养的牛这段时间产奶量骤减，耕地的牛走路姿势很奇怪……”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牛棚。

    此时，牛棚里不少牛正在进行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用舌头去舔墙，好像墙上沾了什么青草汁或者蜂蜜。

    灰泥砌成的墙上已经形成了一片明显的潮湿痕迹。

    对这些牛仿佛毫无知觉一般，动作机械的用舌头刮擦着墙上的泥。

    村民们看到这么多牛都呈现这个症状，都皱起了眉。

    “这些牛怕不是中了邪了吧？”

    “是啊，突然去舔墙，是不是暗示尹家的房子要出什么事儿？”

    “尹家的，你要不还是请吴大师过来看看吧？”

    ……

    尹安的爸妈听到村民们这些讨论面上都带上了惶恐，他们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一些牛发出哞哞的叫声。

    徐楹和系统兑换了精通牛语，技能生效之后，这些哞哞声落在徐楹耳朵里都变得通俗易懂。

    [烧……肚子里有火在烧……]

    [墙……墙能缓解……但是好咸好苦……]

    它们眼神涣散，鼻子喷着热气，整体给人一种处在焦灼之中的感觉。

    [控制不住自己舔墙的动作，哞……浑身都好难受。]

    虽然牛群的行为滑稽怪诞，徐楹能从这些叫声里感受到牛群的痛苦。

    “他们是不是想把尹家的房子给舔塌啊？”

    “农田是土地，房子也在土地上，该不会是尹家的得罪了土地神吧？”

    “老尹，你还是赶紧请吴大师来！”

    这几句话让纠结的尹家夫妇下定了决心：“我们现在就去找吴大师来看看。”

    “这个现象太吓人了！”

    ——“等等！”

    徐楹看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种玄学现象，还成功恐吓到了尹安的爸妈，她连忙叫住尹安的爸爸，和村民们解释道：“不是的！它不是中邪了。”

    “牛呈现出这种异食癖，很有可能是试图补充矿物质。”

    “它们是生病了，吃药就好了。”

    ——“吃药产出来的牛奶会不会不健康？”

    “而且耕地的牛吃过药之后，嘴巴会不会污染土地？”

    村民们听到徐楹的话之后，立刻一脸不信任的蹦出来许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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