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着全新的樱色外套，抽出【加州清光】，整个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然气息，紧闭双眼似乎在酝酿攻势的冲田总司。

    ‘复生’成功，只余半身铠甲，显露出面容，袒露上身的土方岁三并未迅速进入战斗的姿态。

    他先是咧开嘴，从他那颇有硬汉风气，因【狂化】而略显狰狞的脸上，挤出了一幅有些可怖的笑容。

    而后单脚一挑，挑起了脚下的火枪，改双手握刀为单手。

    他空出的左手向着身前一握，便拿住了先前跌至地面的老旧火枪。

    感受到那熟悉的分量后，他便握住火枪的木制把柄将整把枪械向上一甩。

    待到空气中响起了清脆而熟悉、昭示枪械结构完整的咔嚓声，也通过这番动作熟悉了他更为强劲的身躯后。

    这名如同鬼神一般地从者的脸上才显现出了颇为满意的笑容。

    显然是对这把在他生前颇为‘新颖’的枪械没有被损坏，感到欣慰。

    也对自己更为强健的肉体感到满足。

-

    然而，做完‘备战’后，这位一手持枪，一手持刀的从者，却没有立刻回复冲田总司的‘挑衅’。

    他先是心有余悸地看向了不远处未做出下一步动作，但依旧没有从【言峰绮礼】手上接过毛领大氅的【李书文】。

    对方身上的冷静与克制似乎与眼前的氛围格格不入。

    但土方岁三并未因此轻视对方，反而提高了警惕。

    他深知，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人，若有必要，随时能够炮制出取走自己性命的突刺。

    在观察了一番对方，确认对方虽然并未披上毛领大氅维持了战斗的姿态，但依然选择遵守承诺给自己的下属出一刀后，他冷静地把握到了对方的立场。

    【他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但显然和自已一样不看好自己的下属能一刀斩杀自己。】

    【武者的骄傲和自信吗？】

    【可以利用！】

    意识到这一切的他，迅速向着剑士小姐补充了一句拉仇恨的话语。

    他准备‘狡猾’了使用一些技巧动摇自己的下属，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倚靠这副残破的铠甲抽取‘灵脉’中的灵力，进行恢复。

    也‘激励’一番自己，以保证御主交付给自己的【吸引圣堂教会人手】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看起来你因为大病被我们留在那处修养之后，好像变得非常喜欢顶嘴了啊。

    “居然认为凭借这次在我面前先出手的机会，便能击败和【新选组】一样的不灭的我。”

    在言语中提及【新选组】后，这位原本面容还算俊朗的男人，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般进行了人格切换。

    气息随之暴涨的同时，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

    理智也如抽走地基的建筑一般瞬间崩塌。

    其脸上的肌肉仿佛再也无法控制一边扭曲变形，眼珠暴突，仿佛变成了随时会失控的野兽一般。

    他猛地一笑，眼神凶狠，虽然并未说出更多的话语。

    但场中的所有人已然读出了他的未吐出的潜台词。

    【唯有此事，是绝无可能发生的。】

——

    半空中，

    听得‘复原’的土方岁三说出这番话。

    用着远坂家的家传魔术窥见对方还在源源不断地抽取‘灵脉’中的魔力，感知又报销了一块收入颇丰的‘灵地’。

    自己的收入缩水到了原来的二分之一后，远坂时臣也同土方岁三一样‘发狂’了。

    他的心中此刻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为了远坂家的延续，必须立刻杀死他才行！！！】

    他通过【使魔】扫了一眼场中闭眼的冲田总司，便将目光投在了不远处的【言峰绮礼】身上。

    当然与其说是看言峰绮礼，倒不如说是看其身旁的【李书文】。

    【不能磨蹭了！不管那个‘孱弱’的女人在搞什么鬼，应该都无法杀死那个Berserker。】

    【必须让李大师出手了！！】

    然而，未等他的思绪走完，其身旁的吉尔伽美什嘴中吐出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时臣，看样子你想背着本王做点‘卑劣’而大胆的小动作啊。”

    听得这番话语，【远坂时臣】的身躯不由得一震。

    下一秒，他便条件反射一般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地，用着略带哭腔的语调颇为虔诚地说出了祈求宽恕的话语。

    “王，事关远坂家的基业，还请您.”

    看着如同没了骨头一般，毫无尊严可言，径直选择跪倒在地的【远坂时臣】。

    吉尔伽美什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闻的怒意之后，便只剩下了几近溢出的厌恶。

    【本王的Master居然是这样一位无趣而丑陋的人吗？】

    【还真是可悲啊。】

    他摆了摆手，制止了【远坂时臣】恳请的话语，径直吐了自己的要求。

    “你和本王想到一起去了。

    “通知绮礼，让那个老人出手结束这场战斗吧。”

    听得这番话语，【远坂时臣】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显现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您是说？”

    看得自己御主迟钝的反应，吉尔伽美什不禁眉头微皱，压着性子用着颇为文雅的言语做出了一番解释。

    “拙劣的小丑只会上演让人哈欠不断的无聊‘剧目’。

    “那个持刀的女人可不是那个有趣的、能带给本王惊喜的Saber。”

    听得这份话语，抬起头的【远坂时臣】的嘴巴微张，好像冒出【无响应】提示而卡死的电子设备一般，还没反应过来。

    吉尔伽美什见得自己御主这番痴呆的模样，心中的不满瞬间快速膨胀起来。

    他的脸上显示出了‘猴子都能察觉到的怒意’，用着颇为不满的语气教训道。

    “难道你还想让本王继续观看这场无趣的战斗吗？

    “好大的胆子啊，时臣！！！”

    见得对方熟悉的恶劣态度，【远坂时臣】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用起了魔术开始和【言峰绮礼】沟通。

    而端坐在王座上的吉尔伽美什看着【远坂时臣】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不满已然来达了顶峰。

    【他的存在就像是镶嵌在王冠上的宝石中，颇为明显污点一般让人作呕。】

    【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换掉他吧。】

    宣判了【远坂时臣】的‘死刑’后，吉尔伽美什便把目光投向了地面上的【李书文】。

    他非常期待这位老人在更为完善的‘技艺’加持下的第二次出枪会有多强。

——

    战场旁。

    “绮礼，请让李大师出手吧。

    “这也是王允许的，远坂家的家业必须保住。”

    听得自己恩师的这番有些急切话语，【言峰绮礼】先是一愣，而后便望向了一旁的【李书文】。

    但就在他要吐出请求的话语之时，【言峰绮礼】心中却浮现出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随着这股情绪浮现而出阻止了他立刻传递这份命令的同时，他的眼前也浮现出了先前窥见的【远坂时臣】慌乱异常，但强装镇定惹人发笑的姿态。

    他的心中也再度升起了那种莫名的、奇异的快感。

    他有些困惑地抬头望向高空中的‘王之御座’，少见地没有立刻给出回复。

    而是顿了顿，思考了一番拖延了一番时间，才颇为不情愿地向着【远坂时臣】回复了一句，“知道了，老师。”

    最后才清了清嗓子，让那个Berserker又破坏了一块‘灵地’后，才向着一旁的【李书文】恭敬地传递了命令。

    “李大师，老师希望您能”

    未等【言峰绮礼】把构思好的话语讲完。

    【李书文】布满皱纹地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股森冷的气息，果断无比地给出了回绝的话语。

    “Master，我们可是事先约定好了。

    “我会完成你们交付的目标，但我的战斗时应用的方略和我具体的行动你们不得干涉。”

    说着话的【李书文】抚摸了一番手中握持的白蜡杆，看着场中的两人笃定无比地给出了结论。

    “再等等吧，说不定我们会看到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他已经通过武者的本能，感知到那个女剑士的身上正在发生不为人知的蜕变。

    或许对方在挥出的这一刀就杀死那个不死的从者，而后蜕变成一名有与自己进行生死厮杀的资格，还能继续打磨的自己技艺令其进化的武者。

    当然，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而已。

    尽管情感上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期待，但从理智出发【李书文】觉得对方的这一刀应该是无法完成斩杀对方的目标的。

    毕竟那个不死的男人变得更强了，而对方连武者的‘境’都没有掌握，所修炼的刀术也没有诞生出‘意’。

    即便肉体强于自己，又怎能像自己一样摧毁那个男人呢？

    判研了一番局势后，【李书文】不禁叹了一口气。

    【说不定，直到最后，变老的我还是最强的那个武者。】

    【我也没法借由这次【圣杯战争】找到能让我放下枪，用出拳头与其厮杀的人。】

    【李书文】看着场中的剑士小姐，脸上不免生出了几分遗憾。

-

    而一旁的【言峰绮礼】在向【远坂时臣】传递被【李书文】回绝的消息，被责骂了一番后。

    他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心中生出了一份常人未能捕捉到窃喜。

    他已经从对方有些变形的话语中，想象出了自己老师如丧考妣的面孔。

    让他心中那种莫名的情绪迅速蔓延到全身，带起了一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填补了他内心空虚的快感。

    在这种感触下，【言峰绮礼】隐隐意识到了这种情绪的名称。

    看着场中的两名从者，此刻的他反倒希望这段让【远坂时臣】的血压飙升的战斗能再久一点。

    只是理智和经验告诉他，那个持刀的从者是绝无完成这种构想的可能的。

    但在他看得那个女人睁开了双眼后，却迅速改变了这一观点。

——

    剑士小姐听得自己的上司提及那场让她无法挥刀，只能让她困于疗养院。

    因而与同伴未能并肩作战，最后夺去她生命的大病。

    她却未用任何言语做出回应。

    仿佛摆脱了【病弱】副作用的她已然忘掉了她成为英灵传说的一部分一样。

    只是其手上不自觉地攥紧的刀，却隐隐昭示了这句话的‘杀伤力’。

    但她没有急于出刀，而是依旧紧闭着双眼继续在捕捉那有些虚无缥缈的‘技艺’。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为Master带回【令咒】了。】

    【我需要从那数千万的可能中，找到那些可能获胜的技巧。】

    此刻的她，内心非常清楚一件事。

    【那位老人那一枪的威力还未到达顶峰，对方的第二次出枪绝对会更强。】

    【若是这一刀无法斩杀对方，那么那位老人绝对不会给自己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这是一场【只能出刀一次的战斗】。

    也是一场她必须为自己，为自己的Master获胜的战斗。

    随着为男人获胜的心意愈发坚定，紧闭双眼本该看不到任何事物的她，却感知到自己眼中的世界慢了下来。

    原本已经走到尽头的【宝具】和自己，已然出现了新的可能。

    【既然‘想’起来了。】

    【那么，就凭着感觉斩出那‘一刀’吧！】

    想到这里剑士小姐睁开了双眼，挥出了手上的刀。

    那说不上名字，方义曾经用过，但并未掌握的【事项合并】再度于她手中显现。

    然而下一刻，发动【无名三段突】斩出‘一刀’再度跳跃平行世界。

    回到斩出那一刀时间点之前，获得第二次出刀机会的剑士小姐看着那一道已经挥出的刀光，却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不够！！】

    孱弱的【无名三段突】即便在【事项合并】的加持下，重叠了三次【宝具】九刀齐中，也无法脱离孱弱的范畴，更无法超越对方的极限摧毁他。

    【要再强一点。】

    【我要再变得强一点，超越原本的我，突破自己的极限才行。】

    【这样才能参与Master那堪称永无止境的战斗！】

    回想起和男人刀剑相交时，那种变强的感觉后。

    剑士小姐只觉得自己眼中的世界再度慢了下来。

    凭着感情和心中的感觉，触发了【克敌先机】‘灵感’的她再度本能般地挥动手上的【加州清光】。

    斩出了与众不同，仿佛根植在她血脉中的一刀。

    这一刀，堪称绝无仅有。

    那在挥刀之下向着对方袭去璀璨的刀光，仿佛全面照耀所有世界的无边之光一般。

    散发出了无边、无碍、无量的气息。

    挥出这一刀后‘灵感’褪去，短时间内无法再度挥出这一刀的剑士小姐隐隐生出了几分明悟。

    【这一刀是现在的我无法掌握的。】

    【催动这一刀是那天遇到他，第一眼看到他时，铭刻在我心中的永不褪色的，无法遗忘的记忆。】

    其名为。

    【绝刀】

-

    但挥出这一刀，回到斩出那一刀时间点之前，获得第三次出刀机会的剑士小姐看着那道无边、无碍、无量的刀光，仍未感到满意。

    【不够，仓促之间尚不熟练的这一刀不一定能完全摧毁他。】

    【我需要和它同级别甚至超越它的一刀。】

    想到这里，剑士小姐再度闭上了眼睛。

    在那停滞的时间中思考了一番后，她很是‘无耻’地做出了决策。

    “那么就请‘借’给我，能够斩灭他的刀术吧，Master。”

    【镜中月】

    随着手中【加州清光】的震动，剑士小姐挥出了最后一刀。

    这一刀平平无奇，堪称朴实无华。

    没有惊人的波动，也没有吞噬一切的气息。

    有的只有一道压缩成线的无声无息的刀光。

    但感知着这份借用来的，尚不纯熟。

    此刻仿佛根植在血脉中，如臂使指般地于自己手中复现的技艺。

    剑士小姐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吐出了宣告战斗结束的语句。

    “足够了。”

    下一刻，随着风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眼中的世界也恢复了正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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