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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未完成)


【发高烧了,抱歉。】

    【还未写完,等补完前面章节立即更新。】

    【届时会再发单章通知,如果还能看到这段文字,长按重新下载一下就好。】

    ————

    “章鱼烧……鲷鱼烧……关东煮……”

    “还有糯米团子。”

    粘糯的糯米团仍留在他的口中,说话吐字甚是含糊不清。

    口味微甜,制作好的糯米团子穿成串来,放在烤炉上再烤过一遍,烤出一层脆皮,口感像是更软一些的年糕。

    “雁……抱歉……要你吃我剩下的。”

    “不算是。”他终于将糯米团咽下,“除非是像拌匀了后吃罢了一半的蛋包饭,这种小吃哪里算得上剩下?”

    “可,我也不知你爱不爱吃,都是我要买的。”

    “爱不爱吃又如何呢……只要不难吃不就够了。”

    再次走过单边路灯的坡道,轻轻吹过的夜风带上了些许凉意。

    花咲和他都已摘下了狐面,手牵着手走着,走进光圈,又踏进阴影中。

    “……”

    花咲另一只手中端着盛有两串关东煮的纸杯,牵起雁的手也终于是在逛了一圈商业街后渐渐有了些许温度。

    她因着雁模棱两可的回答一时沉默。

    走过坡道上的最后一盏灯,向他贴近了些。

    “雁……”

    “关东煮可还吃?”他晓得花咲是在搜寻合适的词句,是要向他说些什么,却仍是开口问道。

    尽管就现实而言他未遇到多少此种情形,但读过不少书,也身为娱乐刊物的作者,大体能判断得出现在此时正处在某种特殊的氛围中。

    或许本应是留在心底的话,便会因为这样特殊的氛围脱口而出,追悔莫及。

    他如今正踌躇在看不见、听不清,但能感知到波涛汹涌的漩涡中,对待任一或许会引他做出抉择的情形都格外敏感。

    许是哪一句话;

    许是哪一个眼神;

    许是哪一声楚楚动听的轻唤。

    便会令他满心飘摇,彻底倒向本应在天平两边的任一端。

    因着此种特殊氛围而心绪翻涌的不仅花咲一人。

    他仍清晰地记得花咲抱紧他时的体温,记得两人趋于同步的心跳,记得一同摇颤的灵魂。

    思念、依恋、喜悦、悲伤……纷纭复杂的种种心绪就在他的胸膛中翻涌着,乃至激起一阵茫然无措的心慌来。

    他是在怕什么呢……

    他是知道的,早已知道了,在感受到漩涡的那一刻起便已知道了。

    他怕此时此刻花咲停下脚步,待他回头,如第一次见面时轻唤他一声,“嗳,雁……”

    随后哪怕是说,“我们一起走吧,走到南国面向太平洋的海边,登机、坐船、去远在大洋的另一端去。”

    他也不禁要与现实别离,跟着少女一同去了。

    “不……不、不吃了……”

    花咲耗费了好一会时间,从被他打乱的思绪中回过神,将盛着两串关东煮的纸杯向他递来。

    还未等他接过,却又缩了回去,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停在街边路灯的白光下。

    她松开牵着他的手,拿起插在关东煮食材上的竹签,抬头凝望着他。

    “直接给我就可以……”

    “不要。”

    花咲轻轻摇晃脑袋,柔发也随之微动,抖落缕缕灯光。

    她将尚且冒着热气的蟹肉钳递到他嘴边,仰着头,俏脸微红地模仿母亲为婴儿喂饭时的情形。

    “啊——”

    “啊……”

    他只得张嘴,把蟹肉钳接入口中。

    “好吃?”

    “嗯……”

    他轻嗯一声鼻音,仍在嚼着。

    “啊——”

    花咲则又递来一串鳕鱼卷,一样塞进他口中。

    “……”

    “好吃不好吃又能怎样呢……”她模仿起他刚才的语气与神情,抑扬顿挫地说。

    说完盈盈地笑了,清澈水灵的眼眸中闪着晶莹的光,在路灯昏暗光线的映照下格外动人。

    恐怕直到十年二十年后的将来,他也不会忘记这一幕了。

    “嗳,雁……”

    花咲的眼眸中闪动着一抹狡黠来。

    像是用喂食、用关东煮、用她分外动人的笑,为他施加了定住心神的魔法一般。

    回味着口中蟹肉钳与鳕鱼卷的滋味,沉默着聆听她轻唤自己的名。

    “我想……我不想再这样了……只要一与人说话就心脏砰砰地跳,紧张得呼吸不上来……”

    少女的声音渐渐发颤。

    “嗳,雁……我真的好开心,这几天真的好开心……”

    少女的眼眸中不禁又蓄起泪来。

    “刚出炉的红豆面包、热气腾腾的拉面、摩天轮、旋转木马、《草枕》、还有狐面、章鱼烧……

    “之前曾想过或不曾想过的,只要轻唤一声,就能瞧着雁为我拿来了……

    “雁……我好开心。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少女闭上眼睛,蓄满了的泪水便滑落脸颊,滴落在路灯洒落的白光里。

    “我不想只能看着雁为我把想要的东西拿来,不想只由着雁拉着我向前了……”

    她再睁开眼,雨水便又止不住地从阴云抖落下来。

    “我想……”

    她声音干涩地呜咽起来。他默然上前,擦去花咲眼角的眼泪。

    “我想像普通人那样,我想像轻小说中闪闪发光的女主角那样……我也想像雁一样……”

    “像不像我又如何呢……”

    “倘若有一天,有朝一日,雁也到了望而却步的时候的话,我也想……带你去看一看……”

    她不停地说着,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来。

    “嗳,雁……我好害怕……

    “好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旦醒来就要回到医院的病床上。

    “好害怕当时在病房里见的是最后一面。

    “好害怕从东京跑来鸟取的那天只能在雨中等上一天。

    “好害怕明天你就不来了……”

    “不是梦……我不是来了么……”

    他滚动喉结,声音竟有些嘶哑了。

    他再也无法在风暴中驻足,再也忍不住将泣不成声的花咲拥入怀中。

    “莫要哭了……”

    花咲的心好似连着他的心。

    一旦相拥,盈满心壳的泪水便如潮水般向他的心翻涌而来,令他黯然神伤。

    “我……”

    他越是出声安慰,花咲的哭声便越是像卸下心防一般倾泻出来。

    “我也想像你来寻我一样去寻你呀……”

    心的呼喊在泪水的包裹下落在鸟取的街道上;落在悄然无声的天地间;落在名为命运的漩涡中;落在他本应早已干涸了的心田。

    待雁将花咲送至旅店门前时,最后一班巴士的发车时间已在不知不觉间错过了。

    他凝视手机屏幕许久,瞧见数字时间又走一分,跟从花咲走进旅店,停在前台。

    “今晚,这里可还有空余房间?”

    “有的……啊,您与女友不已订过一间双人房常住?”

    “……”

    “抱歉……”

    雁在听到前台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时愣住,花咲则止步回头,拉了拉他的衣袖。

    前台领会到又一层误解,低头向他道起歉来。

    “雁要留下么?”

    “时间太晚,最后一班巴士已错过了。”他点头,想起父母与遥。

    “这样……”

    此时父母已快要休息了,之后便只留遥一人在客厅等他。

    “非预约入住只要出示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填写入住信息就好……”

    前台在一时踌躇后,抬眼向雁说,眼睛中隐隐示意着话外的另一层含义——只要没证件就好,电子身份尚未提到就是不可的,只要不能证明身份,就可填写信息与女友去住同一间房了。

    他忽视前台暗隐别意的眼神,正欲打开背包,从中拿出放在背包夹层的学生证件与健康保险证件。

    花咲的手从衣袖顺下,触碰到他的指尖。

    “雁独住一间房么?”

    “是独住一间更好……”

    花咲牵起他的手。只是牵着,便令他恍惚起来。路灯下那声无不凄切的呼唤仍在他的心头回荡。

    罢了罢了,是否同住在一间又如何呢……他本已决心朝着这一边靠近了。

    “抱歉……可让我填写与朋友同住的入住信息么……”

    他放下背包肩带,将另一只手握紧了些。

    “可以可以——”

    前台露出一面得体的微笑,将登记表推到他面前。

    他像在雨天神社与花咲相见那天一样,将信息填写进登记表中,与花咲一同踏上通往登记房间的楼梯。

    回到房间,花咲望着他挂到墙上的背包,好奇起来。

    “雁有带着身份证件?”

    “学生证与健康保险证都带了。”

    “这样……可让我看?”

    “可以……”

    他打开背包,继而拉开贴背夹层的拉链,从中将两份证件拿出来,拿给花咲去看。

    “学生证呀……”

    花咲凝望着学生证上他跟随学校照出的证件图片瞧个不停,流露出一股由衷的羡慕。

    “我还未有过这样的东西呢……”

    “未有过?”

    “嗯……小学也未有过。”

    她用指尖摩挲对于几乎每一位生在岛国的人都再普通不过的证件,一时间舍不得放下了。

    “雁……”她抬起头,向他轻笑一声,“说谎了呢,刚才。”

    “只是未说,姑且称不上说谎……”他撇开眼神,下意识竟狡辩起来,“况且,此种情形……是否隐瞒都是无可无不可的……”

    “不过,谢谢……”

    “哪里……”他有些不愿从花咲口中听见这样的字眼。

    花咲又看了好一会他健康保险证上的照片,将两张证件都还给他,重新放回背包里的夹层中。

    那张照片上的他还是在上小学,满脸稚气,却又一副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模样。

    “倒是能一眼瞧得出是你……”花咲对着十来岁的他如此点评。

    “嗳,雁……”她又唤一声,“在外面过夜,家人不担心?”

    “多多少少……”

    他打开手机,再看一眼显示在锁屏页面的时间,输入密码,拨通母亲的电话。

    想起从与花咲相见以来,还是他第一次在乘坐乡间巴士之外的时刻与家人实时联系。

    发送消息的时候倒也有——在为遥去采购速食食品时。

    但那次却是认定了遥已酣睡入眠,也的确是到了晚上才看到他的消息,发来回应。

    耳边响起拨号通讯的提示音。

    花咲不再说话了,房间的窗紧紧关着,上下左右的房间也无怎样的动静传来。

    一时突然像是万籁俱寂了,只留按照固定频率响起的拨号音。

    心底始终盘旋的梦幻感陡然蔓延开来,仿佛将整个房间都包裹进了与现实相隔的另一番世界中。

    令他觉得不仅是正在响着拨号声的电话,就连与现实相通的短信也无法发出了。

    他如此想着,在悄然无声中淹没进听不见看不清的风暴漩涡中……

    直到“嘟”的一声接通音响起,才将他从那越陷越深的漩涡中拖拽回来。

    “是雁?电话打得好晚——”

    母亲的声音通过电话从彼端传来,落入他的耳中。他滚动喉结,尝试着发出声音,与母亲通话。

    “错过最后一班车了……”

    “这样……就是不回来了?”

    他的声音也切切实实传入了母亲的耳中。

    如此,才教他确切地感受到现实的潮水四面八方向他回涌,响起耳鸣般的滚滚浪涛声。

    “嗯……”

    “那就要住旅店了呀,或者你还有常联系的国中同学?”

    “在旅店房间里。”

    “钱可足够?”

    “足够的。”

    “那就好好休息咯……”

    “……”

    直到手机响起挂断电话后的忙音,母亲没有对他突然夜不归宿的缘由有何问询,仍旧是依照着一贯有之的态度对待。

    此次倒是令他冒出其实询问得详细些也并无不可的念头。

    一句也不问的话,反而教他感觉自己原本扎根于现实的某种存在感正在渐渐被抽离似的。

    “好啦?”

    瞧见雁将手机放回口袋,花咲轻声问他。

    “好了。”

    “只一通电话就足够了?”

    “足够了……”他注意着花咲略显诧异的眼神,不禁反问,“花咲不也只是发了短信,就让伯母放心你来鸟取来了?”

    “还有日记的呀……”花咲在床边坐下,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日记本,吃吃笑了,“而且还有雁呢……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母亲她哪里放心得下?”

    “是么……”

    “嗳,雁……”

    花咲目光微闪,声音清越地突然唤道,传入他耳中时已不再那样凄凉了。

    “一起去湖山池吧……”

    “祭典?”

    “今晚。”

    “今晚么……”

    既然已经确定留下,在入眠前的夜晚倒也变成了没有要紧事的时间了。

    “窗外的星星已经亮起来了……去看看,我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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