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先去了一趟银行，随后穿过繁华的市区，来到了码头附近的一处废弃工厂前。

    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如月大师下车后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去。

    “走，跟上！”

    林秀一解开安全带，和工藤优作一起下车，向废弃工厂走去。

    “你们俩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跟踪如月大师的原因呢？”

    目暮警官郁闷地抓了抓头发，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工厂内部昏暗阴森，潮湿的海风夹杂着机油味扑面而来，角落里还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声响。

    林秀一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进，很快，前方传来了说话声。

    “……钱带来了吗？”一个粗哑的男声响起，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林秀一和工藤优作对视一眼，默契地靠在了一台废弃的机器后面，凝神静听。

    目暮警官则好奇地透过生锈管道的缝隙，向前望去，然后就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如月大师将一袋子钞票递给了说话的光头男人。

    昏暗的灯光下，光头蹲在地上，快速清点着袋子里的钞票。

    一个高个子靠在墙边，嘴里叼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还有一个矮个子拿着一幅画，画布上的富士山清晰可见。

    他们难道是？

    目暮警官瞳孔猛地收缩，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林秀一。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在沾满灰尘的管道上轻轻写下了几个字：美术馆的劫匪。

    真的是他们！

    目暮警官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却怎么也想不通：如月大师明明是受害者，怎么会和劫匪勾结在一起？

    这时，前方传来了如月大师冰冷的声音：

    “按照之前的约定，钱我给你们了，画也该还给我了。”

    他的语气与之前在美术馆时的慌乱截然不同，冷静得判若两人。

    矮个歹徒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大师，你当我们是傻子啊？这幅画可是价值两亿多呢，你拿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们？”

    “这幅画根本就不值两亿！”如月大师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它只是被炒作出来的！就算你们拿出去卖，也卖不了那么多钱的！”

    “你们不要不讲信用！快把画给我！”

    “信用？”

    高个歹徒冷笑一声，吐掉嘴里的烟头，用力一脚踩灭，

    “是你雇我们去抢自己画的，这事传出去，你的名声应该就完蛋了吧？”

    他向前逼近一步，阴冷的脸上满是怒气，

    “为了这幅画，我们死了一个兄弟，对此，你总得有所表示吧？”

    “那是你们的问题！”如月大师恼火地攥着拳头，“之前你们是怎么说的？做这件事轻而易举！结果呢！”

    “要不是我主动上前给你们当人质，你们早就被抓……”

    “少废话！”矮个歹徒粗暴地打断他，“要么再加钱，要么我们把这事捅给媒体！大画家如月峰水雇人抢劫自己的画，多劲爆的新闻！”

    “你们……你们根本不懂！那幅画是我的耻辱！是那个混蛋商人逼我……”

    如月峰水红着眼睛看着三人，突然扑了上去，伸手抓向画框，

    “把画还给我！”

    “滚开！”

    矮个歹徒狞笑一声，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如月峰水的腹部。

    大师立刻倒在了地上，干瘦的身体痛苦地蜷缩。

    目暮警官再也忍不住，直接从管道后冲了出来：“住手！”

    林秀一和工藤优作无奈地对视一眼，也只能迅速跟上。

    “妈的，居然是你们！”

    看到林秀一两人，高个歹徒脸色大变，条件反射地将手伸向身后摸枪。

    中途，他才想起自己的枪早就被对方踢飞了。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工藤优作一个箭步上前，右腿如鞭子般扫出，狠狠踢在他的膝盖上。

    “砰！”

    高个歹徒重重摔倒在地，还没等他挣扎，工藤优作已经利落地将他按在了地上。

    另一边的林秀一动作更快，矮个歹徒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记手刀劈在颈侧，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数钱的光头歹徒，正是之前开车接应的同伙，他见势不妙，抓起钱袋就想逃走。

    “不许动！我是警察！”

    目暮警官掏出手枪，枪口直指歹徒的后背，

    “再跑我就开枪了！”

    光头歹徒听到这话，浑身顿时一僵。他的黄毛同伴就是被开枪击毙的。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光头歹徒哪还敢再动，乖乖地放下钱袋，举起双手蹲在地上，任由目暮警官给他戴上了手铐。

    “画！我的画！”

    趁着三人制服歹徒的间隙，如月峰水挣扎着爬向那幅《富士山》。

    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发疯般地开始撕扯。

    “嗤啦……”

    脆弱的画纸在他的手中四分五裂，富士山的轮廓被粗暴地撕成碎片，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上。

    “就算你把画毁了，依旧改变不了你雇佣强盗抢劫的罪名。”林秀一冷声说道。

    如月峰水瘫坐在地上，脸上却浮现出解脱的笑容：“……我知道，对我来说，只要这幅画被毁掉就可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目暮警官困惑地挠了挠头，“大师，这幅画不是你的作品吗？为什么要毁掉它？”

    如月峰水沉默地低下头，枯瘦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不愿提及往事。

    “在美术馆时，你说过，这幅画没有灵魂，”林秀一缓缓开口，“你还说过，画作的价值，不应该用金钱去衡量。”

    “当年，这幅画能卖出两亿日円，应该只是一场炒作吧？”

    “炒作？”目暮警官更加疑惑了。

    工藤优作推了推眼镜：“很多艺术品的价值，其实都是通过炒作来提高的。”

    “就拿这幅画来说，没有炒作，它可能只值几万日円，如月大师也只会是个普通画家。”

    “可一旦这幅画卖出了两亿日円的高价，如月大师也就顺理成章地身价倍增，一跃成为知名画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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