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青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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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渡劫初期的丹王施无乐、灵涯子,以及华清门的冯太轩、郭蔼四人,虽说修为未跌落至合体期,但元神损伤程度远超他人。若没有五百年以上的静心休养,不仅难以恢复如初,更别奢望修为能有精进。
“赖道友,此事因贵宗而起,更因尔等优柔寡断,执意给邪魔机会自证清白,才致使我等非但未能灭杀邪魔,反而修为大损。若不给个说法,休怪我等不依不饶!”妙元道姑面色厉然,语气带着指责。
“妙元师妹,莫非你只会将失败归咎于他人?”一个冷漠的声音仿佛从天地间幽幽传来,“一千多年未见,你的心性竟丝毫未改!”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尽变,尤其是木星罗,眼中更是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原本他的修为仅比青衣侯低一个道行,在渡劫中期修士中,除少数几人外,稳居前七。可如今本命法宝受损、修为掉阶,与青衣侯的差距愈发悬殊,就连华清门的赖道虚、雷刚二人,如今修为也已超越了他。念及于此,木星罗心中满是苦涩与不甘。
只见知剑峰峰巅上空灵光波动,一个浑身散发灵光、面容清癯的老者凭空浮现——此乃元神显真之态,并非肉身降临。赖道虚、雷刚、冯太轩、郭蔼四人见状,连忙向青衣侯元神行礼:“见过大师兄!”
“诸位师弟免礼。”青衣侯元神语气淡然。
“见过青衣道友。”木星罗、翟问天等人,连同那月白僧衣的和尚也纷纷起身,躬身施礼。
青衣侯元神颔首回礼,随后飞向古长青,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尽管青黄灵光散发的灵魂威压对青衣侯元神也有极大影响,但因其元神同样强大,在古长青命魂未完全显露时,尚可抵抗。
说到古长青的命魂,其强大程度远超他自身想象。方才命魂仅显露约十分之一的形态,其磅礴的灵魂之力便已接近此界所能容纳的灵魂界限,险些导致空间塌陷,古长青才不得不将命魂收回识海。这命魂的破坏力堪称恐怖,仅仅是黑影形态、尚未化形显真,便已具备如此神威。不难想象,一旦命魂独立化形,待三魂七魄合成十方之念,古长青的元神将达到何等境界!
当然,古长青虽将命魂收回识海,却仍保持着高度警觉,一只巨大的黑影巨手随时可从青黄灵光中探出,给予任何欲攻击自己的修士强力反击。
青衣侯元神显真时,古长青自然有所察觉。由于元神本就是灵魂力量的集合,他清晰地感应到青衣侯元神毫无杀意与恶念,反而是满满的慈慕与欢喜。
“小家伙,如今你大可放下戒心,没人再敢伤害你,想必也没人能伤得了你。”青衣侯元神呵呵笑道。
闻言,古长青脸上冷峻肃杀之色渐消,神情变得沉静柔和,嘴角甚至扬起一丝弧度。刹那间,头顶漫天青黄灵光尽数回缩,融入他的识海世界,再次浮于轻灵之气上化为清灵之气;命魂则落进清灵之气中,化作一座高耸的苍莽大山——只是这山不再如从前那般似狮子卧睡,而是如雕像般盘膝而坐。
此次不得已唤醒命魂后,它便无法再陷入沉睡。正因如此,日后五行金丹破碎时,只能融合化为一个五行灵婴,而非五个各具五行属性的灵婴。原本古长青的计划是,待五个五行灵婴晋级合体期合成元神时,再与七魄中的五魄合神,届时五魄将更具灵性与神威。可如今,这五婴合五魄的计划只能作废——这便是他不得已动用命魂灵魂威压所付出的代价。
待青黄灵光全部收入头顶识海,古长青缓缓睁开双眼,从青石台上站起身。
“古长青见过老祖宗!”他恭敬地向青衣侯元神一拜。
青衣侯元神哈哈大笑,满脸欣慰:“好,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你也没让我失望!”
古长青笑道:“弟子总算没给宗门丢脸,也多谢老祖宗信我。”
“你是我寄予厚望、一步步看着成长起来的修仙奇才,资质根骨皆为上乘。哼,世人皆以为你九次凝婴失败,是无缘元婴期的废材,简直鼠目寸光!灵魂之道的玄妙,岂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窥探的?”青衣侯元神说罢,转向木星罗、翟问天、妙元道姑等人,“我青衣侯在此言明:古长青乃我华清宗核心弟子,所修功法乃真正的灵魂大道,绝非渡劫期修士夺舍。诸位若不懂灵魂大法的神通,便莫要妄下断言。否则,自身吃亏是咎由自取,但若伤我爱徒分毫,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话音未落,青衣侯元神语气陡然一寒,一股庞大的灵魂威压迸发而出。木星罗等渡劫期修士只觉元神不受控制地颤动,似要离壳,脸色瞬间煞白。
灵涯子连忙赔笑道:“原来古长青竟是青衣道兄高徒,难怪灵魂造诣如此深厚。方才我等多有冒犯,好在未令高徒受伤……”
木星罗强笑道:“既然青衣道兄作保,想必是我等错了……”
“自然是尔等错了。”青衣侯元神轻叹一声,“诸位道友啊,我等身为顶阶修士,本该一心潜修、凝练真元、明悟气运、通达天道、渡过天劫,不该被俗世纷扰。一旦心为尘动,便是劫数——既是他人之劫,亦是自身之劫。我等渡劫期修士,当心神宁静、无嗔无怒、无思无念。”
这番话如晨钟暮鼓,震得众修心神剧震,个个若有所悟。良久,众修才回过神来,恭敬地向青衣侯躬身施礼:“多谢青衣道兄点醒,我等受教了!”
青衣侯元神微微颔首。此后无需多言,木星罗等渡劫期修士带着满心失落相继离去。那些此前被古长青灵魂威压压得匍匐在地的合体期修士,更是灰溜溜地紧跟各自宗门老祖宗,逃离了这座让他们备受打击的知剑峰。至于所谓的“至灵之物”,早已无人敢觊觎——毕竟几位渡劫期老祖宗不仅本命法宝元神被灭、祭炼数千年的法宝灵性尽失,修为还掉了一阶,这代价何其惨痛?而这一切的根源,正是这些合体期修士因贪欲而起的杀人夺宝之念。经此一役,群修彻底断了对至灵之物的念想,心中却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面对修为掉阶、满心郁怒的老祖宗们。
群修离去后,知剑峰只剩下华清宗众人。冯太轩与郭蔼二人因受余有观煽动,贸然攻击古长青,导致本命法宝损毁、元神大损。若没有数百年的精练与法宝祭炼,根本无法恢复。尽管心中满是怨恨与不甘,他们却不得不向宗门大师兄青衣侯认错,向晚辈古长青赔罪。
青衣侯与二人相交数千年,岂会不知他们此刻的失落与不甘,故而并未多加斥责,只让他们回洞府潜修,以期早日恢复修为、再求精进。
见古长青凭一己之力击溃数位渡劫期修士的联手攻击,却始终神色淡然、虚怀若谷,青衣侯颇为赞许:“不以强喜,不以弱悲,危急时刻仍能镇定冷静,很好。以你的心智与神通,整个九州修仙界何处去不得?”
此时,知剑峰巅只剩古长青与青衣侯元神二人,其余人等皆已返回山门。
“老祖宗如此看重,弟子心中有数。我之道在于魂,如今魂道神通远未大成,不敢有丝毫自满。”古长青谦逊道。
青衣侯欣慰一笑:“方才我向众人言明你是我爱徒,不知你可愿意?”
古长青面露喜悦:“老祖宗厚爱,弟子求之不得!”
“我虽也修神念神通,却不及你这真正的灵魂大道。我能给你的,不过是一个名义罢了。但‘青衣侯唯一弟子’这个身份,足以让你在修仙界行走无虞——任何人想动你,都得掂量掂量。”
古长青所求,正是这样一个能令修士忌惮的身份。毕竟他自创的凝魂诀堪称逆天,又何须他人传授功法?若青衣侯执意让他同住洞府以便教导,别说上百年,哪怕十几年,他也不愿——当务之急是以五行精气淬体、结五行金丹、突破结丹期、凝结五行灵婴,增强真修实力。是以,青衣侯此言正合他意。
古长青正欲行拜礼,一个戏谑的声音忽然传来:“收了个天才徒弟,却只给个虚名,半点实惠都没有,青衣道友,未免太小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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