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王授神权，神之隐匿

    若是论起风景，黄金帝国中有许多风景绝佳之地，能够令冒险者流连忘返。

    若是论起建筑，黄金帝国中首推帝国王都，卡皮托之城。

    若是论及学术环境，那么黄金帝国中的高等学府中，又以巨龙学府为最。

    帝国上百所高等学府中，拥有来自艾卡妮娅世界各地的大学者共计一万三千名，而其中的佼佼者，才能在巨龙学府中登堂入室，成为大导师。

    不过巨龙学府虽然被挂上了巨龙的牌子，但并不意味著这是一所只属于巨龙的学院。

    黄金帝国的十五年通识普及教育中，能够在中等学府中表现出色，在各个科目的选拔测考中获得优异的成绩，位列前茅，就有可能会被巨龙学府提前招收。

    像这样出色的学子，理所应当受到学府之中各个导师的关注。

    莫凡雷德身为帝国的大法师，虽然精力大多都倾注于某些秘密的研究项目中。

    但因为他的学识之渊博，也在巨龙学府中挂职著大导师的职位，每月都有一次例行的公开课。

    但当这个月的公开课堂结束之后，莫凡雷德并未像往常一样神秘消失，而是找到了巨龙学府时任魔法大导师的克蕾丝女士。

    当莫凡雷德依靠学府导师的职工证定位找到这位在别人眼中也极其神秘的女士时，发现这位年轻的女士正安静地坐在草径旁的长椅上，一边翻阅著手中的书本，偶尔还会抬起头看向不远处。

    那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逐渐立起的黄金大教堂在精灵和矮人工匠的指挥下进度飞快，早已经定下的模型浇筑后运送到这里组装起来只需要数日的功夫。

    莫凡雷德知道帝国之中已经打算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原生教派，这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外。

    因为在这个世界中，神灵的教会多不胜数。

    若非艾卡妮娅世界早已经被众神遗弃了数百上千年，黄金帝国在崛起的过程中恐怕还要遇上更多的困难和险阻。

    而这个巨龙缔造的国度在莫凡雷德的眼中，一开始就属于政治和信仰合一的国度。

    只不过在建教文书下达至每个行省城镇、乃至于各大学府的负责人员手中时，莫凡雷德才有些讶异地发现黄金帝国原生教派与其他神灵教会的根本区别。

    王授神权！

    虽然艾卡妮娅世界中，诸神早已退却数百上千年，但莫凡雷德这样出身贵族阶级的人还存在著深刻的印象。

    不提数百上千年前，北方大陆的南方贵族之国中，各大贵族的继承者想要登上统治的宝座，都需要尽量取得当地大教派的支持。

    哪怕是中土大陆的两大霸主帝国和南方大陆中的诸多王国继承人，也一度需要神灵的教会验证其成王的品格，才有机会戴上王冠，执掌权与力的宝杖。

    哪怕是现在诸神的影响力在艾卡妮娅世界中消退许多，各大神灵教会仍旧是各个贵族王国领地中难以忽略的势力。

    因为这些神灵教会不仅拥有名与义，还拥有权与力。

    教会骑士团和教会武装，教会朝信徒征收的说服，都是各个贵族王国必须承认的事实。

    至今未改。

    「克蕾丝阁下也在对帝国的原生教会某些宗旨而感到疑惑么，帝国原生教会的神之定义，和其他神灵教会供奉信仰之神的定义并不相同，」」

    莫凡雷德在距离这位神秘女士两米外驻足停留下来，轻轻开口说道。

    这位神秘的女士习惯就是如此，没有人能够靠近她周身两米范围之内，那会引来对方的不悦。

    但哪怕是莫凡雷德也无法明白，这位女士的神秘，源于神灵对于凡尘生灵的俯视而已。

    哪怕是克蕾丝知道这位大法师已经走到自己身旁，也是等到对方先开口她才缓缓抬起头来。

    「疑惑？并没有，」

    克蕾丝头戴的宽檐帽微微颤动，她脸色平静地说道：「从我加入帝国时我就知道高格莫拉皇帝的性格，」

    「何况五色龙神提亚玛特作为这位龙皇帝的造物主，也无法驾临其威权之上，可想而知这个国度对于外界之神的态度，」

    「一个国度的统治者意志，就代表了这个国度的最高意志，」

    「不过这样的行为虽然没有在实际利益上触犯到了其他神灵的威权，但恐怕并不会受到其他神灵的欢迎。」

    「可艾卡妮娅并没有神，不是么，」莫凡雷德轻声一笑。

    克丽丝眉头微动，并没有反驳，而是开口问道：「莫凡雷德阁下找到我，应该不只这些闲谈小事情吧！」

    「唔，的确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位大法师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最近学府之中，涌现了许多不应该出现的思潮，虽然这种思潮诞生的土壤尚且贫瘠，但其根源需要我们警惕。」

    莫凡雷德回想著公开大课堂上那几个学子的提问，又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帝国体制，不应当在这里被质疑，」

    「但今天居然会有学子向我提问，说帝国之中，看似多元种族平等自由，都是依靠各自的能力在帝国中向上攀登，」

    「但无论是人类、精灵、巨魔还是食人魔等种族，和巨龙种族的奴隶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的上升通道有著极限，有著固定的壁垒，哪怕是再出色的种族也无法攀登上帝国的王座，成为那些驱使帝国前进的统治意志。」  

    「我虽然觉得提出这些问题的学子是吃得太饱了，但我始终有一种直觉在告诉我，正常的子民几乎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哪怕是脑子和森林里的猩猩没什么区别的子民，也不会在这所学府中聚集会众，成为一个不小的团体。」

    莫凡雷德注视著女士没有波动的眼睛，下定决断说道：「我很怀疑，是帝国龙王们所说的那些东西，已经在暗中发挥了某些影响导致的。」

    「这虽然是一种极其愚蠢的思想和言论，但若是让其逐渐扩大影响，也会给帝国带来不稳定的因素，」

    莫凡雷德当然知道帝国对于这样不稳定因素的处理办法，后果无外乎两种。

    其中一种则是这些反动分子会被连根拔起，推上帝国法庭审判，斩首示众。

    其二就是废物利用，将这些家伙塞进各个实验室中成为志愿者」！

    像这样的家伙，就连被魔法变成牛马的资格也没有。

    莫凡雷德虽然精力大部分投入在自己的研究和实验中，但也不希望帝国损失许多年轻的力量。

    每一位学子，都有机会再未来成长为帝国的顶梁柱，最出色的家伙或许也能够成为他的助手。

    而对于邪神的存在，并非越多人知道越好。

    不过无论是莫凡雷德还是克蕾丝，都不属于应该被隐瞒的目标。

    「我了解了，」

    克蕾丝点了点头，目光又瞟向那座正在逐渐成型的黄金大教堂。

    这个帝国遇到这样层次的敌人，一直都在克蕾丝的预料中。

    但克蕾丝曾经预想的敌人并非这些邪神，而是五色龙的造物主一不朽龙神提亚玛特。

    克蕾丝曾经以为，这个帝国在壮大的过程中必然会因为遇上不可抗力的敌人而借重于自己的力量，到时候就是她在这个国度中占据重要地位的机会。

    但这个国度成长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那头红龙的成长速度，但也超乎克蕾丝的预料之外。

    虽然任职巨龙学府至高魔法大导师，具有不凡的影响，不过始终并未在这个国度中占据重要的生态位。

    她之所以重视这个国度，也是因为经历了多番考察与验证，曾经的龙狂之夜就彰显了这个国度组织严密的优势。

    其他世界和物质位面中，虽然也有许多巨龙的社会文明组织，但由于其社会文明组织架构在一开始的基底和底色就已经注定。

    没有确切指导思想的巨龙文明，就是一团暴力结合的散沙，是不足以成为克蕾丝这位龙神的首选目标的。

    有了确切指导思想却又没有足够的组织度和凝聚力，也只是一个空壳子。

    但无论是巨龙种族，还是其他的种族生灵，只要是拥有所谓的本性存在，哪怕是再正确的指导思想也始终难以持久。

    只有黄金帝国这个特殊的国度，其统世之哲思和那位统世的皇帝，赋予了这个文明能够拥有长久不衰的活力和生命力。

    在遇到黄金帝国后，克蕾丝看其他世界中的巨龙组织就像是帝国子民看其他原始部落的人一般，实在难以提起兴趣。

    「我会著重关注这件事情的，莫凡雷德阁下，」

    克蕾丝收回目光，郑重地承诺道。

    她已经打算展现一些自己的实力与本钱了。

    因为就算是这位龙神也没有想到，在面对这样的危机和困难时，高格莫拉龙群不仅放弃了原本就为神的自己，而是选择推举另一头巨龙登上神阶。

    「菲莉丝·提亚玛特，宁可让这头不知道确切根底的半神登上神座，也不愿意找我寻求帮助么？」

    「这是在忌惮著我龙神的权柄，还是不想让我在这个国度中占据过多的影响力！」

    望著满意离去的莫凡雷德，克蕾丝口中不禁轻声念出那头雌龙的名字。

    这并非嫉妒，而是不解。

    高格莫拉龙群面对邪神时，不寻求不朽龙神提亚玛特的帮助在她的理解范围内，不寻求巴友哈特的帮助，她也可以理解。

    但她克蕾丝，是最初与高格莫拉定下盟约的龙神。

    她是卡隆·高格莫拉与黄金帝国的天使投资人，也是领投龙。

    她没有主动帮助这个国度，也是因为其龙神之傲然。

    虽然克蕾丝自承不如提亚玛特和巴哈姆特两位古老的龙神，可就算是巴哈姆特这位古老的龙神也不知道她的隐秘。

    占据魔法神职的龙神曾经有两位，克蕾丝就是其中之一。

    但现在的世界上，巨龙种族中只存在一位魔法龙神。

    那位掌握邪恶魔法神职的龙神，已经在数千年前被克蕾丝杀死吞噬，成为她体内魔法神职权柄的另一半补完部分。

    各个巨龙之神之间，难以形成如其他神系一样的组织，也是因为巨龙之神中并不具备其他神系的强力主神和神力的道德倾向。

    每一头龙神内心都渴望击败杀死其他龙神，吞噬其权柄完善自身，直至抵达宇宙原初龙神艾欧的层次。

    不过有些龙神可以控制自己的渴望，如铂金龙神巴哈姆特。

    而有些龙神则是更加赤裸裸，如提亚玛特，在漫长的纪元中以阴谋接连吞噬了数头龙神。

    「若不是我吞噬了邪恶魔法的神职，扩增自己的力量和底蕴，还不能像巴哈姆特这样古老的家伙们一样感知清楚，那源于宇宙根源的危机，」

    克蕾丝仰头看向天际某一处，那里无穷遥远之地，星界之上，正是她的魔法龙神之神国所在之地。

    凡人无法在物质界中看到星界，只能看到九天苍空的宇宙。

    哪怕是强大如龙皇帝，在凡尘物质界中具备著抗神之伟力，也无法在艾卡妮娅世界中看到诸神的国度。

    但克蕾丝虽然以化身行走凡尘，具备的力量也只是相当于圣域法师的存量。

    但源于神灵和神国的联系，让她足以清晰看到自己的神国。

    那由神力规则和现世物质共同构造的庞大神国正位于星界的暗面徐徐旋转，隐藏在光影之中，哪怕是强大神力的神灵也不能轻易看到她的神国存在。

    这正是她吞噬了邪恶魔法龙神的权柄后，获得的魔法隐匿奇迹之权柄威能显现。

    但在克蕾丝的瞳孔中，那座隐匿在星界暗面的神国外层壁垒上，已经有著一丝丝的裂痕交错诞生。

    这种细微的裂痕遍布于神国构建的每一条规则中，只有中等神力以上的神力才能在有心探查之下发现这种裂痕存在的痕迹。

    「每过百年，这种裂隙就会扩张，」

    克蕾丝站起身来，吐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未来诸神是以圣者之身降临凡尘，还是连带整个神国坠落现世「1

    但无论是未来的变幻，还是菲莉丝·提亚玛特的出现，都让克蕾丝出现了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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