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这不是我要走的路

    四殿开启！

    这史无前例、颠覆认知的一幕，如同毁灭性的精神冲击，狠狠撞在张无极、李家族人、莫笑等所有在场三族武者的心神之上。

    张无极脸上的玩味笑容瞬间冻结、碎裂，化为一片空白。

    他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坠地都未曾察觉，只是失神地望著那四扇洞开的大门，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张家先祖的宫殿，竟也如此「急切」地向一个外人敞开？

    李家的几位族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写满了「这不可能」。

    他们刚刚才经历过先祖宫殿的沉默拒绝，此刻却亲眼目睹四殿争抢一个外姓人？

    巨大的反差让得他们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莫笑和莫家另外两位族人，脸色也是变得无比的难看。

    他们看著自家先祖宫殿大门洞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茫然涌上心头，先祖的选择如此鲜明，甚至带著一丝「争先恐后」的意味，将他们这些血脉后裔置于何地？

    他们引以为傲的血脉、身份，在这无声的选择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三族武者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个个眼神呆滞，大脑轰鸣。

    先祖的意志如此清晰、如此一致地指向林晨，这对他们固有的认知和骄傲，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此刻，最不能接受这一幕的，还是东方苍琅。

    他凭著父亲赐予的玉印，才让得莫家先祖的宫殿之门开启，而林晨什么都没有，这四家先祖却这般争先恐后，这是对他赤裸裸的打脸。

    「凭什么？林晨凭什么能得到如此殊荣？我父亲乃未来共主，他一个出身卑贱的蝼蚁，凭什么能凌驾于我之上，得到四族先祖的垂青？」

    嫉妒和愤怒让得东方苍琅的面部变得扭曲，一个从来没被他看在眼中的卑贱蝼蚁，现在竟然爬到了他的头上，这是他所无法接受的。

    「我就知道师弟一定能行。」

    现场，唯有姜晴俏脸虽然也有激动之色，但很快便是恢复平静，而花族人虽然震惊，但更多的是振奋。

    自家驸马爷，真的是太强了。

    一人得到四家先祖认可，且身上还没有任何一家的血脉，这消息传出去，怕是整个四族都要轰动。

    有花族族人，眼中有著精光，先前驸马爷击杀了晏君，已经是有人出去报信了，但眼前这一幕，也更应该让长老们知道。

    其中一人，在与姜晴传音后，默默朝著后方退去，离开了这片空间，而现场所有人都还沉浸于震惊之中，并没有发现有人离去。

    ……

    ……

    「这是哪里？」

    看著周遭白茫茫的一片空间，林晨也是全神戒备，在光芒笼罩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身后的惊呼声，也是看到了四座宫殿大门的开启，但随即便是眼前一花，视线变得模糊，等到再恢复正常，人已经是置身于这片白茫茫的空间中。

    而就在林晨心头疑惑之时，在这白茫茫的空间中，四道光柱亮起，四座雕像从天而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每一尊雕像，都看不清面容，但每一尊雕像落地的刹那，都散发著恐怖的威压，这股威压之强，是林晨从未遇到过的。

    哪怕是自家的太上长老，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看来这应当就是四族先祖的雕像了。」

    在林晨观察这四具雕像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响起：「能够让四位先祖同时认可，你是古墓之地创建以来的第一位。」

    一位老者身影缓缓浮现：老夫乃是古墓之地的看守者，你可以称呼我为守墓者。

    「守墓者？」

    林晨眼底有著疑惑之色，四族先祖离著现在已经是漫长的岁月，连神级强者都无法存在这般久远的世界，这位守墓者能够活到现在？

    「老夫并不是你们人族，而是由四位先祖创造出来的，是四位先祖的意志凝聚，只要古墓还存在著，老夫就不会消散。」

    老者似乎也是知道林晨疑惑什么，主动开口解开了林晨的困惑。

    「晚辈林晨见过守墓者前辈。」

    老者抚须，眼神中也是有著一抹惊叹：「自从古墓之地创建以来，往届不是没有人能够得到先祖的认可，但那大多都只是其中一家，且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其身上有著先祖血脉，像你这般不具备先祖血脉，却能够同时得到四位先祖认可，只能说明一点，在四位先祖看来，以你的武道天赋，能够达到他们修炼的高度。」

    「前辈谬赞了。」

    「这不是老夫谬赞，这是先祖们留下的武道意志自行判断，年轻人也无需太过谦虚了，现在四位先祖的传承都向你敞开，你可以任选一位先祖的传承继承。」

    老者笑吟吟看向林晨，四位先祖创造他出来的目的，就是看守墓地，让得四位先祖的传承最后能够一一找到有缘者。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第一位能有机会继承的，竟然不是四位先祖的血脉后人。

    「前辈可有什么指点？」  

    林晨没急著做出选择，而是看向了这位老者。

    「哈哈，老夫不过是看守之人，哪能给你什么指点，四位先祖都是站在了武道之巅的存在，你由著自己的心选择便是。」

    老者轻笑一声，继续道：「或者，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感受？」

    「走近雕像一丈距离，你就能够感受先祖的武道意志。」

    「好。」

    林晨点点头，当先朝著雕像走去，在踏入雕像一丈范围之内，一股恐怖威压如排山倒海袭来，只是一瞬间林晨便是感觉自己如惊涛骇浪中的一艘扁舟，顷刻就要颠覆在这大海之中。

    好在这股恐怖威压仅仅瞬息便是消散，下一刻林晨便是看到了四道伟岸的身影，依然是看不清面容。

    「得吾传承，可入神级！」

    第一道身影有声音传出，林晨便是看著对手右手抬起，再然后自己脑海中突然多出了庞大的信息。

    武道功法，武道意志……

    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脑海中浮现，虽然不是传承，但仅仅是脑海中存在著的这些画面，也能够让他感受到这位的强大，以及这位所走的武道之路。

    在林晨刚刚吸收完这些讯息，第二道身影也是同样如此……

    第三道，

    第四道。

    一个时辰后，林晨才睁开了眼眸，他接受的不是四位强者的武道传承，更像是一个目录，让他对四位先祖的武道有著一个大概的了解。

    只有了解，才能够选择合适自己的。

    但即便只是粗略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对于林晨来说收获依然是巨大的。

    这等于是让他看到了四位神级强者的武道修炼过程，尤其是在万象境的修炼过程，这种机缘放眼整个武道界历史上，只怕都没有几人能够拥有。

    林晨没急著做出选择，就这么面对著这四位神级强者，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四族先祖的武道之路，都适合自己，因为面板上的【争分夺秒】给出了提示，但恰恰是因为这份提示，反而让他更加难以抉择了。

    【争分夺秒：接受武道传承，可修炼到次神级（上限）】

    让林晨犹豫的是便是这【上限】二字，这是第一次【争分夺秒】给出这种明晃晃的提示，这意味著如果他接受了这四位任何一位的武道传承，武道之路的上限便是被定死在了次神级。

    所谓次神，就是四族先祖当初所达到的境界，虽然也号称神级，可比起拥有神印的神级强者，依然是差了一筹。

    次神，离著武道巅峰，始终是差那么一步。

    东方苍琅的父亲，即将凝聚神印成功，这代表著自己即便真的修炼到了次神，依然是在那位之下。

    若是此刻有外人知晓林晨的心思，只怕是要觉得林晨未免想的太多了。

    哪怕是次神级境界，放在武道界又有几人能够达到，数万年甚至十万年都出不了一位，而眼下有这么一个机会，只要是武者就不会拒绝这等机会。

    林晨的脑海中，浮现出万火宗那位祖师爷的当初留下的话语，论武道天赋，论武道实力，万火宗的祖师爷也能够走到次神级那一步，但万火宗的祖师爷放弃了，最终宁愿实力被困在万象境，就因为万火宗的祖师爷，想走出一条另外的成神之路。

    不能攀登武道巅峰，次神又有何意义？

    这是万火宗祖师爷的武道之志，而现在同样的抉择也是摆在了林晨的面前。

    「若是我没有经历造化玉碑的参悟，只怕也会选择接受武道传承，但现在的话，仅仅是次神不是我想要的。」

    林晨脑海中的犹豫逐渐变得坚定，当初在造化玉碑之中，他看到的那蜉蝣，为了追求光明，不惜数年蛰伏，数次痛苦锐变……

    蜉蝣尚且如此，自己如何不如？

    早在从造化门离开之时，他心中便是有了一个决断，而现在他更加确定了。

    「承蒙诸位前辈的厚爱，只是晚辈想走的武道之路不一样，无法接受诸位前辈的传承。」

    林晨抱拳朝著这四族先祖开口，他不知道这四族先祖是不是还存在著神念意识，还只是留下传承的武道传承意志，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林晨的话音落下，四道身影也是直接消散。

    这等级别的强者，岂不会没有自己的骄傲，哪怕只是留下武道传承意志亦是如此。

    「后悔吗？」

    白茫茫一片的空间，四座雕像已经消失，而耳畔老者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林晨笑著看向老者：「晚辈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便不存在后悔一说。」

    「老夫虽然一直待在古墓之中，但这一次有人持著神印进来，看来外面是要有人凝聚神印了，这才是你不愿意接受传承的原因吧。」

    老者睿智的眼神仿佛能够看穿人心，林晨也不隐瞒，当初四族先祖放弃了凝聚神印之路，就是因为武道界已经有凝聚神印的强者。

    要想凝聚神印，要么就是远走海外，要么就是尝试著走另外的路，但无论是哪一条，都极其的艰难。

    「晚辈与凝聚神印的这位强者的子嗣有仇。」

    林晨没有隐瞒，而且这位前辈身为古墓的守护者，对于古墓里面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东方苍琅和自己争斗的事情，肯定也瞒不过这位前辈。  

    「原来如此。」

    老者恍然，不过林晨随即接著道：「不过即便没有这恩怨，晚辈也想要尝试攀登武道之巅，修炼一场，若没了攀登巅峰的机会，未免太过遗憾了。」

    「你这话，传出去怕是会引起许多人不满。」

    老者莞尔一笑，次神级境界，多少武者想都不敢想，眼前这青年竟然还看不上。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传承，那古墓传承便是与你没有关系了，老夫也只能是按照规矩将你给送出这传承之殿。」

    「晚辈明白。」

    林晨点点头，这位前辈是负责看守四族先祖留下的武道传承的，自己选择了放弃，那确实是没有资格再留在这里。

    「不过老夫曾经遇到过一位有趣的人，且与老夫做了一个约定。」

    老者意味深长的看向林晨：「若是有人能够满足先祖传承的要求，最后又能放弃，可以带他去一个地方。」

    林晨抬眸，眼中有著诧异之色。

    「小友一会出了这里，径直往左走，当看到一处火山峡谷停下来，而后再拿出此物即可。」

    老者右手一抬，一枚火苗形状的玉佩射出，林晨看到这枚火苗形状的玉佩，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身影。

    「小友，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机缘吧。」

    老者并没有再给林晨解惑，笑著招手，下一刻林晨便是发现自己被传送出了空间，重新回到了石台处。

    「驸马！」

    身形回到石台，林晨便是听到张茜等人的声音，同时也是感知到四族许多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姜师姐呢？」

    人群当中，唯一不见的就是自家师姐和东方苍琅的身影。

    「公主已经进入我族先祖的宫殿了，东方家那位进入了莫家先祖的宫殿。」

    张茜知道林晨想要知道什么，不但说了自家公主的去向，也说了东方苍琅的去向。

    「驸马，您获得传承了吗？」

    有花族成员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林晨笑了，因为他神识清楚感知到，当花族这位武者问出这话，现场其他三族的呼吸都变得的有些急促起来。

    「没有，我不是四族后人，最终还是没法获得传承。」

    林晨给出了答案，张茜等人是一脸的遗憾，相反的其他三族武者此刻却是长松了一口气。

    没有就好！

    不少人甚至心里再次阴阳起来，得到认可又如何，想来应当是开始的时候，先祖们不知道林晨不是族人后代，等到真正接受传承的时候，感知到了林晨没有血脉，便是取缔了其接受传承的资格。

    「以驸马的实力，即便没有获得传承，日后在武道上的实力也不会差。」

    张茜开口安慰了一句，林晨莞尔一笑，他知道张茜是安慰自己，不过正好借著这理由，先去那位前辈所说的火山峡谷看看。

    「我去外面逛逛，想来师姐接受传承还有些时间。」

    林晨要离去，张茜等人都没有阻止，在所有人看来，林晨是原本到手的传承没有了，心中郁闷，只怕是不想待在这里了。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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