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金钟罩的横练武功
毓岱观摩良久,目色一片痴迷,他扭过头来,脸色惊愕地看著唐雄,问道:「世间竟有如此妙笔。我毓岱原本还自谓知画,今日看来,竟是瞎子罢了。此画乃出自何人之手?毓岱甘为其门下之犬。」
唐雄听了毓岱此话,一时竟也愣住了。
他看毓岱的样子,也知段融的这幅仕女图,颇得毓岱之心意。但毓岱将其褒奖到如此境地,还是让他大为震惊。
唐雄眼眸微动,心中暗道:难道大人真有这般的功力?!
这书画之道,说起来,不过是微末小道罢了。但若想要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也殊为不易的。
「唐雄兄弟,我问你话呢?」毓岱还在那愣神,便继续说道:「此画从何而来,系出自谁人之手?」
唐雄笑道:「此画乃是唐某偶然搜罗来的。我知毓岱法师你颇喜收藏仕女图,那日在西都府闲逛古玩城,就看到了一幅,虽然无款无印,但以唐某粗俗的眼力看,倒画得很是不错。于是,就弄了过去,说给你老掌一眼呢。」
「何止是不错?!」毓岱道:「此画在,我收藏的那些倒尽成垃圾了。」
唐雄闻言又是一怔,不由地也看了看那幅仕女图,心头不免嘀咕,这玩意真这么好吗?
毓岱道:「唐雄兄弟,你是个有福的啊!在西都府逛了趟古玩城,就能遇到这等异宝。」
唐雄笑道:「这哪是我有福?是法师你有福啊。法师你想啊,要不是法师你平素收藏这仕女图,我就是见了此物,也绝不会起心动念,将其弄过来的。这样的好东西,也只有放在法师你这里,才算是物华天宝,没有埋没了它呢。法师既然喜欢,就留下吧。」
毓岱笑道:「我怎好凭白无故收唐雄兄弟的这般大礼呢?」
毓岱虽然这般说著,但那双手却将那仕女图抓得更紧了,望向那仕女图的目光,更是如视禁脔。
唐雄道:「法师这话就见外了。这画若是到我这种人手里,就是白糟践东西。法使怎能忍心这般物华天宝的东西,不放光彩呢?法师收藏了,若有闲暇,取出一赏,不仅自己可以解闷,想那画中之人,也如同得了一个知己,不会寂寞了。」
毓岱笑道:「这话说得见性情。唐雄兄弟,没想到,你也是个有心之人啊。」
这有心之人四个字,说在此处,就有些一语双关的意味了。
唐雄笑道:「这也都是在法师身边薰习的。我虽不算知画,但也略能体贴一二。」
「这体贴二字,用得好!」毓岱赞道:「这画中人,正需以体贴之眼光来看。来,唐雄兄弟,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毓岱说著,卷了那画,收在一边,便倒了两杯茶,和唐雄饮了。
之后,两人就一边饮茶,一边闲聊著最近的一些趣事。
唐雄看时机成熟了,便说道:「法师啊,新来的那批人,我这队也有一个名额呢。你老可记得给我分配个能干的呢。」
毓岱笑道:「这也算个事。你不说,我也会把最好的给你的。这批新人里,有个叫朱士成的,不过才二十多岁呢。是这些人里最年轻的。他做那佛头,你是没见啊。真是巧夺天工。此人,放榜第一,而且远超第二名。把他分给你,可还算好?」
唐雄笑著起身作揖,道:「真是多谢法师了。唐某结草衔环,无以为报啊。」
毓岱笑道:「滚蛋,一点屁事,就结草衔环。」
两人说著便各自笑倒。
眼见时辰不早了,唐雄又喝了两杯,便起身告辞了,毓岱亲自将其送了出去。
唐雄走后,毓岱回到房间,上了门栓,重新拿出了那幅仕女图,在灯光明亮的几案上,足足看了半夜,方恋恋不舍地睡了。
躺下时,压在枕头上,他还喃喃自语道:「世间竟有如此之笔,能画出这般的人来?真是不敢想像啊……」
七日受训结束后,段融自然就分到了唐雄那个队里去了。
这种事情,原也无甚出奇的,谁也不曾在意。
这日,唐雄便带著段融到了他们那个队平素做活儿的那个作坊里去了。
唐雄领著他进去的时候,诸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这边,今日要来新人的事,他们原本心里都是有底的,但是看到段融那般年轻,也不免有些惊愕。
唐雄看著诸人,笑道:「这位后生叫朱士成,是咱们队新来的。别看他年纪轻,乃是放榜第一呢。」
诸人闻言,不免又打量向段融。
唐雄看向一人道:「罗贤,你带带他。给他讲讲规矩。」
一个面容白净的中年人,笑眯眯地站了起来,道:「唐队,你放心,交给我吧。」
唐雄看向段融,道:「士成,你过去吧。罗贤不仅经验丰富,为人也和善,不懂的,多请教。」
「是,唐队。」段融答应著,便向罗贤走去,抱拳道:「罗前辈,请多关照。」
罗贤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既来了咱们队,就是一家人。来,坐下吧。」
罗贤拉了个凳子给他,段融便在罗贤身边坐了下来。
只见眼前的长条大几案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或新或旧的法器。
罗贤道:「这几日的活儿,乃是修护保养这批法器。这些法器都是法事仪轨中,常有的法器,你在西都府的作坊里应该也常见这些吧。」
段融道:「眼前的这几样,倒是都见过。」
罗贤道:「其实很简单,就是把灰擦一擦。彩绘漆皮有掉落的,给点一下,就好了。可做得来?」
段融道:「做得来。」
罗贤道:「那你试试。」
罗贤说著,拿了个法器递给段融,而且将自己用的点漆笔也给了段融。
段融本就技法娴熟,做这等小活儿,自然不在话下。
罗贤一看段融的手法,便眼睛一亮,笑道:「到底是放榜第一啊。这手法,真老练。倒不像个后生,倒像个老匠人。」
周围的那些匠人也都注意到了段融的手法,一时也对段融有些好感。因为段融面相也老实,一看就是个踏实干活的。
段融上手快,罗贤也落得轻松自在,自然是越看段融越顺眼。
段融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做著,速度一点不比那些老匠人差。他拿过一支金刚杵来,擦了灰,仔细看了一遍,补了两处剥落的漆皮,刚欲放回去,却是心头一动,一边假装拿著点漆笔虚动著,一边心头暗道:「读取器灵。」
下一刻,只见闪著淡淡萤光的的数据面板,便浮现在他的眼前。
器物:彩绘金刚杵
器灵等阶:七阶
吞噬要求:宿主精神力七级(满足)
吞噬效果:金钟罩真气境第四重
段融看著眼前的数据面板,目色微微一凛。这金钟罩,显然是佛门横练的武功,不过是真气境第四重罢了。
真气境第四重的武功,对于段融自然毫无吸引力,不过他有些好奇佛门的功法,还是心头暗道:「吞噬!」
随著眼前数据面板的溃散,段融便将手中的金刚杵放到了一边,又拿起了另一枚法器……
一日劳作结束,诸位匠人都伸著懒腰站了起来。这法器的维护保养,原本就是很轻生的活儿,对这些老匠人来说,做这活儿跟休息差不多。
诸人刚刚起身,唐雄便走了进来,站在门口那里,看向段融,道:「士成啊,你的房间,我已经著人弄好了,就在我的隔壁。来,我带你去看看。」
那些匠人见如此,都是目色古怪地看向段融。什么时候,见过唐队亲自找人给新人弄好房间,而且还在他自己的隔壁。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段融却是脸色如常地走了过去,道:「多谢唐队。」
两人随即出了作坊。
作坊里面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唐雄将段融带到一个房间。这房间比唐雄那间要小很多,但却也是单间。而且一应物品,都是新的,颇为干净。
唐雄本来还想跟段融聊几句,但是注意到有几个匠人许是好奇,也跟了过来,想看看段融的新房间。
唐雄只得随便说了两句,便走了。
唐雄走后,那几个匠人都进来了,一边夸著段融的房间,一边开始套著他和唐队的关系。段融闪烁其词地将那几个匠人给打发了。
眼见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但他一点胃口也没有。之前在那边,大家挤在一起,也不好意思不去吃晚饭,那样显得太奇怪了。
现在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他大可以呆在这里,我行我素。
段融没有开灯,只在昏暗的房间里躺著,今天他做活儿时,其实吞噬了不少的器灵,此时无事,刚好睡一觉,消化消化。
大约两三个时辰过后,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来。
起身后,忽然感觉有些口渴,便走到几案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呷了一口,竟然是泡好的茉莉花茶。
黑暗中,段融不由微微一笑。「唐雄此人,办事倒周到。」
喝了一杯茉莉花茶,润过喉咙后,便重新盘坐在了床榻上。
段融忽然盘膝闭目,开始运气,不过数息后,他的周身竟然在黑暗中闪出了淡淡金光,特别是他的那张脸,真气翻涌,宛如贴了一层金粉一般。
段融长吁了一口气,周身的金光散去,脸色也恢复如常,黑暗中,他的目中闪过了沉思之色。
他方才运行的功法,乃是真气境第四重的金钟罩。
「这法相宗的功法,端得诡异神妙。一门横练的功法,竟然有这般的境界。」
段融不得不承认,起码在真气境这个层面上,法相宗的功法绝对是碾压太一门。窥一斑而知全豹,这法相宗的底蕴,真乃深不可测。
怪不得数万年,雄踞西域,无一宗门敢西进雍州。
无论是功法、地域还是文化,西域法相宗是一个世界,其余七宗是另一个世界。
法相宗绝不仅仅是在真气境上碾压太一门。因为这差距,实在太大了,同样是真气境,太一门的功法,恐怕连十招都过不了,就会彻底落败。
段融如此论然断,绝不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他吞噬过不知凡几的太一门功法,真气境的,元气境的,若论在这些功法上的知之之广与知之之深,恐怕太一门的历代祖师也比不过他的。
而且,他今日做活儿,又吞噬了不少的法相宗的佛门功法,两相比较,结论就呼之欲出。
而太一门在其余七宗中,是绝对不弱,但若跟法相宗一比,似乎就很是弱鸡。
可见法相宗跟其余七宗,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怪不得这法相宗不仅有灵基大师这样的天纵之人,而且除了灵基大师外,还有两位元婴境的大能。
在真正最顶尖的存在这块,法相宗也同样,跟其余宗门不在一个层次。
只是,之前段融只是听说,或者说是知道这种差距,但今日,他吞噬了那些法器的器灵,却真正如实地感受到了法相宗的可怕。
就方才那金钟罩,但凡真气境的功法,以段融所知,无一能破开它的横练硬功。只此一门功法,就可在世俗世界横著走了。
段融和唐雄都是寸木堂出身的事,很快就被那些好奇的匠人给探听出来了。他们对于唐雄对于段融特别照顾,总算有了个不大不小的来源因由,以为谈资。但对段融却也更加热情了。
在这里呆了几天后,大家就混的很熟了。段融为人亲和,做活儿手脚也快,活儿也漂亮,无人不喜欢他。
这日晚,在外面安静下来后,段融出了房门,走到了隔壁唐雄的房间前,轻轻打了打门。
房门打开,唐雄一见是段融,便让了进去。
唐雄关好房门,便欲向段融施礼,却被段融一把拉住,道:「以后这个就彻底免了。在这法相宗内不便行礼。一旦被人看见,反而说不清楚。」
「是,大人。」唐雄道。
段融道:「我们队一年到头,就只做法器的修护和保养吗?」
唐雄道:「那倒不是。宗门里有许多匠人的活儿,法器的修护和保养只是其中一块。宗门里的活儿,也都是毓岱分给各队的。我因与他的关系比较好,故而常会分一些轻生的活儿,但也不能过甚,这其中的度,毓岱自会把握的。」
段融点了点头,道:「宗门都有哪些活儿?」
段融是想通过这些活儿,看看在这做匠人,能够接触到法相宗的哪些地方。
唐雄道:「这倒是有本册子。上面罗列的很清楚。大人稍等,我拿给你看。」
不一会儿,唐雄便翻出了一本发黄的册子,恭敬捧给段融。
段融接了,就著灯光看去。
唐雄道:「虽是老册子了,但这些年,宗门内的这些个活儿到是没怎么变化吗?总不外是那几个大类的。」
段融翻著册子,忽然看到四大明王神像几个字,心头顿时就是一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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