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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寸木堂与永宁寺的知客僧


段融看着那跛子,嘿嘿笑了两声,道:“数年来,云游四方,走到这一片竟忽然心生欢喜了。兄弟我还真想在这一片落脚了。”

    “这位老大,不知怎么称呼?”段融向那跛子抱拳道。

    那跛子见段融应答颇有些上道,便答道:“兄弟们抬举,都叫我一声杨老大。这位兄弟,你又怎么称呼?”

    段融道:“在下姜青玉,想在杨老大手底下,讨口吃的。”

    跛子道:“好说。姜兄弟啊,你先把我们那位兄弟放了吧。”

    跛子说着,看了一眼被段融坐着劈叉的白净乞丐。

    段融笑道:“这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将那白净乞丐扶了起来。随即手一抓一提,只听咔嚓一声,那白净乞丐之前被他弄脱臼的膀子就给接上了。

    而后,段融拍了拍了白净乞丐,笑道:“得罪了啊!”

    那白净乞丐擦了擦额头的大汗,眼神畏惧地看了段融一眼,道:“不妨事的……”白净乞丐说着,便跑到了那跛子的身后去了。

    那跛子见白净乞丐回去,便又走近了几步,笑道:“姜兄弟,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此时那跛子距离段融不过四五步的距离,而且脸上还堆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但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身形一纵,单手翻掌,就拍向段融的胸口。

    这一变,可谓出奇。但段融的眼眸中却毫无波澜,那跛子也是老江湖了,段融的反应已经让他心下称奇了。

    段融侧身一闪,就躲开了那跛子的出奇一击。那跛子一掌拍空,左手在巷子的墙壁上一按,右手便一掌刀向段融太阳穴处劈来。

    前后两击,行云流水一般,很是迅疾。

    眼见刚一侧身,那掌刀就劈来,段融只得摊手去挡!

    那跛子一见段融摊手来挡,立即就撤掌,手一翻,就从袖口中捏出一柄三寸长的匕首,寒光一闪,便向段融的小腹刺去。

    巷子狭窄,而且从一开始段融施展的就是内息境第二重的武功境界,他也不能无端拔高。

    这跛子的连环三击却又颇为狠辣,眼见那匕首刺向腹部,段融无法只得一口浓痰吐向那跛子的眼睛上,而几乎同时侧身避开匕首的一刺。

    “啪嗒!”

    一口浓痰,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脖子的眼睛上,那跛子的手一滞,段融立马跳开被跛子逼在那的角落那里。

    段融看着那跛子手中的匕首,心头暗叫好险,要不是他那口浓痰,他就算侧身避开第一击,那跛子手中的匕首连番迅刺,他必定是要中招的。

    那跛子恶心地擦掉了眼睛上的浓痰,眼神恶毒地看向段融,道:“小子,我们就算是乞丐,你这招也太下作了吧?”

    段融道:“什么下作不下作的?你这个老不要脸的,先答应老子入伙,又笑眯眯的走近,而后又是老公鸡考逼突然袭击,差点就划伤了恁爹的肚子。还有那逼脸说老子下作!?”

    那跛子的脸皮抽动了一下,段融的这些夹枪带把的下流话,连他这些老痞子都觉得有些不堪入耳。

    那跛子道:“姜兄弟,我这片暂时不收人,要不你还是到别的地儿看看吧?”

    “我们走!”跛子说完,便一招手,带着那几个乞丐,从巷子那头走了。

    一番交手,那跛子也试出来了,段融乃是内息境第二重的境界,跟他不相上下,他方才能占上风,不过是胜在突然出手的连环三击罢了,真要再动起手来,他未必能赢段融。

    段融看着那跛子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不由暗笑了一下,自语道:“这家伙还挺有意思的。”

    那跛子走后,段融还自顾自地坐在巷口墙角那里。那之后,直到傍晚擦黑,再没人找他的不自在。

    西都府的西城这片住的都是些小门小户的人家。距离西城门不远处,有一座坍塌一角的破烂庙宇。

    数年前,这座庙宇在雨天中,被大雷击中,起了火,直烧一角坍塌,也火势才被越下越大的雨水给浇灭。

    雍州人迷信,觉得被雷击中的庙宇不祥,一定是有邪物,才激怒了神明。故而坍塌的庙宇也无人修葺,任由其破败下去。

    后来,这座破庙就成了跛子跟他手下的这些乞丐们夜晚歇脚的地方。

    此时,天色已黑,门外刮着呼呼的冷风。雍州不同于青州,风沙大,昼夜温差也大,到了夜里是颇冷的。

    破庙里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

    乞丐们抱了一些干柴回来,用干草点燃后,便开始煮饭了。

    天冷了,乞丐们晚上也好吃口热呼的。

    做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他们各自白天要的那些东西,全部弄到铁锅里,一齐烩了,煮的热腾腾的就行,这玩意也有个名字,叫花子饭。

    雍州日常人家,偶尔也会吃,味道其实很是不坏的。

    这些乞丐都是懒家伙,要不然也不会来当乞丐,这生火做饭的事,乃是三人一轮的换着做。

    跛子作为他们的头儿,自然不用做,他已经靠着神龛,坐在一个木桩子上,闭眼假寐,就等着吃了。

    不多大会儿,叫花子饭已经做好了,今日白天被段融坐得劈叉的那白净乞丐,盛了一碗,给跛子端了过来,堆笑道:“头儿,饭煮好了,你趁热吃。”

    那跛子睁开眼,拔出了抄在袖子里的手,接过了满满一碗很是瓷实的叫花子饭,只见里面还有一颗狮子头呢。

    跛子笑了一下,道:“大伙儿都开吃吧。”

    众乞丐答应着,这才开始拿碗盛饭,而后破庙便响起了吸溜吸溜的砸巴汤水的声音。

    正在一众乞丐都在吃饭时,忽然一个身影从破庙门口走了进来。

    众乞丐扭头一看,只见火光映照下,不是别人,就是今日白天跟他们起冲突的段融。

    破庙的砸巴汤水的声音都停止了,那些乞丐都怔怔地看着段融,但却无一人说话。若是一般的人,这些乞丐们早就叫嚣着骂了起来了,但他们白天都见过段融出手,杨头儿在段融手底下也没讨到便宜,此时谁也不敢乱出头。

    跛子坐在那里,端着碗,目色饶有意趣地看向段融,道:“怎么了,姜兄弟,还没走啊?”

    段融道:“白日在巷子里,被你老兄的匕首给吓到了,腿不太利索。准备在这片歇几日呢。”

    跛子不由笑了一下,他觉得这小子不仅身手不错,说话也蛮有意思的。

    段融道:“天气有些冷,能不能给整碗热乎饭,暖暖身子啊。”

    “江湖救急嘛,好说。”那跛子扭头道:“白狗子,给他盛一碗。”

    那被段融在巷子里压得劈叉的白净乞丐闻言,站起身来。

    段融看了他一眼,不由笑了一下,心道:原来这家伙叫白狗子啊,这名字倒起得贴切。

    那白净乞丐给段融盛了饭,而且特意给他捞了些稠的。无论哪里的人,心底都有慕强的倾向,纵然被欺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通常会表现出恭敬来。

    那白净乞丐将一碗冒着热气的叫花子饭端给了段融,段融接了过来,蹲在门口旁,吃了起来。

    破庙里,重新响起了交杂成一片的干饭声。

    段融吃完后,放下碗筷,抹了抹嘴,站起身来,借着黯淡的灯光,打量了这座破庙一番,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了。

    那跛子对于段融的离去,并无甚反应,虽然段融身手不错,为人也有趣,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是不会留下段融的,这样的刺头进来,反而不便管理。更何况,他身上又不是没任务,若真是混吃等死的乞丐也就罢了。

    一众乞丐,吃完饭后,洗了洗锅碗,就各自找地方睡了。

    跛子在神龛旁铺了些干稻草,上面还放着一个破烂枕头,那就是他的卧榻了。

    西都府入夜,到亥时末就开始宵禁了。

    整个西都城静悄悄的,只有青楼伎馆还有隐隐的管弦欢笑声传出。

    破庙里,响着此起彼伏的鼾声,还夹杂着打嗝放屁的声响,神龛上那油灯,发着微弱的火光。

    就在这时,忽然十多点明灭忽闪的光点诡异浮现,宛如突然蹿入破庙内的一队萤火虫一般。

    那些光点,甫一闪现,便划出一道道冷光,射入了各个乞丐的眉心处。

    独独只有一睡在神龛旁的那跛子,并未遭受到萤火入眉心。

    这时,段融缓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静谧的夜色里,他的脚步听起来很是清晰。

    那跛子毕竟是练武之人,段融走到门口处,他就已经欠了下身子,等着他进来,借着昏暗的光火一看,乃是段融。

    那跛子道:“怎么?外面冷吧?夜里也风大呢。受不住就在这儿找地方睡吧。那角落里还有点干稻草呢。”

    跛子嘟囔了一句,便又睡下了。

    段融走近了几步,站在那破庙中央,他看着睡在神龛旁的那跛子,忽然冷喝道:“杨若水!起来!”

    那跛子闻言,心头一紧,便陡然跳起,手中已经攥着匕首,目色警惕地看着段融的脸,冷道:“什么杨若水!?你是什么人?”

    杨若水自然就是这个跛子的真名字,但这个名字他已经多年不用,在这西都府内,他这个名字就更是秘密了。

    段融看着全身绷紧的跛子,却是云淡风轻一般,手一翻,便将一枚令牌攥在了手里。

    昏暗灯光下,只见那是通体黝黑的楔形令牌。

    跛子一见那令牌,脸色又是一变。他紧盯着那令牌,但灯光昏暗,显然有些看不清楚。

    段融注意到他的神色,说道:“接好了。”而后便直接将令牌扔给了那跛子。

    跛子接过令牌,仔细辨识了花纹和金文,确定了令牌不假后,便抬起头来,目色惊愕地看向段融。

    段融见了那跛子的目光,便直接说了一句暗语。

    跛子听了,更是眼神一亮,但他忽然左右看了看,却没接段融的暗语。

    段融知晓,跛子是怕此处说话不方便,毕竟那些乞丐都在这里呢。

    段融看出了他的顾虑,便说道:“尽可直言,他们已经昏死。我们说的话,他们一个字也听不到。”

    跛子闻言,心头一紧,他这时才注意到,这破庙里的那此起彼伏的鼾声,还有那些打嗝放屁的声音,竟似乎已经停了好一阵了。

    他此时更是眼神敬畏地看向段融,随即接了段融的暗语。

    两人你来我往,足足对了六句暗语。

    令牌、暗语俱在,跛子对于段融的身份再无任何怀疑。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段融不远处,跪下,双手捧着令牌,恭敬道:“属下杨若水参拜大人。”

    段融接了令牌,道:“杨先生,起来吧。”

    跛子道:“属下白日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恕罪。”

    跛子说着,砰的一声,磕头在地。

    段融伸手将他扶住,道:“白日之事,不必挂怀。原是我想试你一试,才特意为之的。”

    “起来吧。”段融说着就将跛子搀扶了起来。

    段融如此说,又亲自搀他,他若再不起,就有些倚老卖老了。跛子随着段融扶势起身,抱拳躬身道:“多谢大人宽宥!”

    “杨先生,这西都府除了你以外,还有哪些据点和暗探?”段融无甚废话,彼此确认身份后,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事来了。

    这座破庙本就偏僻,西都府又有宵禁,此时周围黑魆魆的一片死寂,而且段融亦神识笼罩四周,并无一人近来。破庙内的其余乞丐也已经进入神魂幻境,故而他现在和杨若水聊此机密之事,堪称很是安全。

    “这个……”杨若水似乎还有些迟疑,眼睛看了下门外。

    段融道:“此地安全,附近无人,但说无妨。”

    杨若水闻言,看向段融,不知为何,他对于段融的话,竟有一种深信不疑的感觉,随即便道:“除了我平素借着这些叫花子们探听些消息以外。西都府内还有两个据点,准确的说,是一个据点和一个暗探。”

    段融道:“具体说来。”

    “是。”杨若水道:“一个据点就是寸木堂。”

    “这寸木堂是做什么的?”段融目色一动,他今日在附近也颇听了一些市井谈话,却无一人提到了此地,可见这寸木堂在普通民众那里并无什么存在感。

    杨若水道:“这寸木堂乃是做木雕、石雕以及裹金、彩绘等各种复杂工艺的一间作坊。寸木堂的东家名叫王逊,是我们的人。”

    段融点了点头,道:“你说还有一个暗探?”

    杨若水道:“一个暗探乃是永宁寺的知客僧。”

    “永宁寺的知客僧?!”段融心头一惊。因为他今日听市井闲谈已经知道,这永宁寺乃是西都府最大的寺庙。

    而寺庙在雍州是何等重要的地位,可想而知。能做到西都府最大寺庙的知客僧,真是不简单的。

    段融道:“他原本就是我们的人,还是后来发展的?”段融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这两种的忠诚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杨若水道:“原本就是我们的人。”

    段融目色深邃,随即问道:“那跟宗门有瓜葛的,就是这位永宁寺的知客僧了?”

    杨若水道:“大人,并非如此。和宗门有瓜葛的,乃是寸木堂。”

    段融心头一动,如同被冷风灌入脖子,不由升起一阵冷意。结果竟然跟他所料的相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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