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专辑能怎么？”

    张晨看着面前又陷入了纠结的刘艺菲，好奇的开口询问。

    这倒是少见。

    以前小姑娘要什么都是直接开口。

    打个赌而已。

    这么多年了，他们打的赌数都数不清。

    除了他对于某些赌约特别重视，小姑娘对于他们两人打过的赌就没有记住过一个。

    主打一个赢了记一辈子，输了一问三不知。

    不过这也让张晨感觉刘艺菲对于今天的这个赌约有着不一样的态度。

    好像，有点认真了？

    果然，一听到张晨追问，刘艺菲的表情又重新坚定了起来。

    “如果我这张专辑能拿到一个格莱美奖，就算我赢！”

    张晨盘算着这个可能性有多少，嘴上问道：“赌注呢？”

    他得先听听赌注是什么才好判断这个输赢条件。

    “你是不是想着要是赌注不满意，就不让我得奖？”

    刘艺菲像是看穿了张晨的心思一般，直接出言相激：“玩不起？”

    张晨尴尬的咳嗽一声，心虚的看向一边。

    小姑娘猜的还挺准。

    现在格莱美虽然不可能他完全说了算。

    但起码在下一届，他的话语权会无限大。

    毕竟也是他成为格莱美荣誉主席后的第一次评奖，尼尔为首的评委团肯定会着重考虑他的意见。

    左右不了所有的奖，但如果只是一个人的奖项安排，他还是能一言而决的。

    “你同不同意这个条件？”刘艺菲凑到张晨面前，抵着张晨的鼻子逼问。

    张晨下意识后仰，离着气势逼人的小姑娘远了些后，才小心的说道：“你玩儿这么大，我觉得还是先听听你的赌注再决定。”

    “你觉得我没戏？”

    “很难。”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妹。”

    刘艺菲看着张晨的眼睛盯着半晌，有些丧气的坐了回去。

    她知道张晨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辈子成也“张晨妹妹”，败也“张晨妹妹”。

    别人羡慕她是张晨的妹妹，能够获得这世界上最优质的顶级资源。

    现实也确实如此。

    只要是她想要的，不管是张晨直接给，还是她张口要，总能得到别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东西。

    就拿张晨的歌来说。

    好像有欧美的歌手开价1000万美元让张晨写一首歌。

    张晨连理都没理。

    但张晨为了气她，都能专门“为她”写一首。

    先不提《飞机场》、《小芳版Naturl》之类的几首歌有多气人，但这几首歌的传唱度绝对是其他歌手梦寐以求的作品。

    别人羡慕她手握顶级资源，她也时常为自己能有张晨这么一位万事想着自己的“哥哥”而开心。

    但有的时候，也因为自己是张晨的妹妹而苦恼。

    因为这么些年下来，她也意识到了一件事。

    在她获得这些资源无限拔高了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底线时，也限制了自己职业的天花板。

    如果她是一个人单干，哪怕是签约其他的公司。

    简单来说就是和张晨这个世界巨星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以她现在所取得的成绩和手握的作品来说。

    格莱美之类的顶级国际奖项拿不到，但拿个湾湾的金曲奖应该轻轻松松。

    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张晨亲自操刀的两张专辑，会比不过周杰轮等人。

    但就因为她是“张晨妹妹”。

    为了避免被说暗箱操作，她和张晨都默契的没有把拿奖当成出专辑的目标。

    尤其是在张晨“压服”了金曲奖之后。

    以至于刘艺菲都已经自动忽略了自己出专辑还有得奖这个可能。

    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得奖，给张晨沾染上了负面新闻。

    但专辑又是张晨给的。

    她之所以有信心拿奖，就是因为张晨的专辑。

    而张晨的专辑又限制了她拿奖。

    有得必有失，她看得很开。

    但在除夕那晚经过自己妈妈、闺蜜，还有半个老师的开导后，她才猛然惊觉。

    自己可以不拿张晨的专辑啊。

    张晨的专辑确实是世界上最顶尖的，没有之一。

    这是公认的。

    但也不意味着其他人制作的专辑，就没有可能拿奖啊。

    她从小就跟着孙姨练声，论基本功来说她可不差那些科班毕业的。

    也就是在音色辨识度上，可能差了那些天赋型选手一截。

    例如连张晨都夸赞过的韶涵几人。

    但比起杰轮来说，她的音色还是能打的吧？

    反正亚东哥是这么鼓励她的。

    她也姑且这么信着。

    以前小时候总是不服张晨这家伙拿着奖杯在自己面前炫耀。

    现在发现自己也有了能拿奖的可能，刘艺菲当然要努力一次。

    尤其是这些年下来，总是被人说自己是张晨的“拖油瓶”，总是给张晨添麻烦。

    她刘艺菲在别人的嘴里，都快成为张晨在通往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了。

    以前她还能一笑而过。

    但自从上次格莱美前病倒的那一天，加上除夕夜那天看到自己妈妈的恨铁不成钢一样的表情后。

    那股子被她早就死死的压在心底深处的不服输又涌上了心头。

    这次，说什么也要不靠着张晨赢一次！

    她必须要证明，自己没有张晨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是因为张晨比自己强，所以她才心甘情愿的当张晨身边的陪衬的。

    而不是她是张晨身边的陪衬，所以才闯出了一番天地。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张晨看自己，还是像看待妹妹一样。

    虽然比过去亲密了很多，但那股溺爱的神情怎么都没有变过。

    她不想今后的几十年，张晨对待自己都像对待小孩子一样。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也不希望，遇到事情的时候，永远都是张晨一个人默默承受。

    她也想帮张晨分担一些压力。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知情权”。

    现在的她，就像《楚门的世界》里，那个被别人设计好的“美丽”世界囚禁了前半生的楚门。

    她怕有一天张晨也会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双指交叉”乞求神明原谅他的谎言。

    她也希望，能读懂张晨这个人。

    因为她一直不明白，张晨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有亏待过自己。

    以前她以为是因为兄妹的身份。

    但长大了之后，她懂了什么叫血缘关系后，开始有了迷茫。

    张晨为什么对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这么好，好到连亲兄妹都比不上？

    总不能那时候他就喜欢上自己了吧？

    那时候他才几岁？绝对不可能！

    那.到底是为什么？

    刘艺菲心底波涛汹涌，好胜心也越来越旺盛的同时，眼神也没有离开张晨的眼睛半刻。

    张晨被小姑娘盯着浑身发毛，总觉得这丫头在想些什么脱离他掌控的东西。

    孙芳萍在一旁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孩子。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傻丫头开窍了，傻儿子要难过了。

    她倒想看看，面对一个想要独立的妹妹兼女朋友，自家这个掌控欲极其旺盛的儿子会如何处理。

    同时，她也很想让自家儿子体会一遍自己当初的感受。

    自打儿子懂事开始，她就渐渐失去了一个母亲的“监护权”。

    懂事的儿子让她开心，也让她失落。

    她就没有体验过几年当母亲的感受。

    现在茜茜要独立，让孙芳萍看到了当初自己儿子在自己面前那副想要掌控自己人生的表情。

    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沉默。

    她也像自己儿子现在这样，一样的不知所措，一样的浑身不自在。

    天道好轮回啊

    孙芳萍看着自己儿子脸上这幅吃瘪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这和她当初的表情如初一撤。

    孙芳萍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指的说道：“要不别答应茜茜了，我看晨晨你也不是很乐意。”

    这不说还好，刘艺菲一听孙姨这个见证人都这么说了，眼睛顿时一红。

    张晨慌张的伸手要去接即将掉落的泪珠，还不忘回头懵然的看一眼自己老妈。

    嘛呢？！

    嫌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您是我亲妈吗？

    “行行行，我答应还不行吗？”张晨顿感头疼。

    一边是自己女朋友，一边是自己老妈。

    男人人生中最难对付的两个人组团来他这儿了，他还能怎么办？

    “只要你的专辑拿了格莱美的奖，就算你赢。”张晨无奈的捧着小姑娘的脸，很自然的将她脸上刚掉下来的小珍珠抹掉，“现在能说赌注了吗？”

    他还想着多坚持一会儿的。

    结果自己老妈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刘艺菲委屈上了。

    这眼泪一掉，张晨也只能缴械投降。

    他这辈子也就在小姑娘的眼泪上栽过跟头。

    也知道小姑娘是真哭还是假哭，反正他是看不得这丫头掉眼泪。

    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张晨不管之前有多坚定，在这一刻总觉得自己绝对是有罪的。

    趁小姑娘不注意的时候，张晨顺手捏了一把刘艺菲的脸蛋：“说吧。”

    报酬，得先收了。

    “吸”刘艺菲皱了皱挺翘的鼻子，拍走张晨作弄的手，略带哽咽的说道，“我赢了，你要同意我自己去闯荡。”

    这话很有力量。

    但说话的人，用可怜兮兮的模样说出来，就显得有些.可爱了。

    张晨强压着心里的复杂情绪，柔声道：“那我赢了呢？”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他计划的路线上。

    虽然过程有些让他措手不及。

    但结果还算是好的。

    总算让小姑娘想起自己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我输了？”刘艺菲反问。

    张晨点头。

    孙芳萍也期待的看着小姑娘。

    但刘艺菲接下来的话，却让母子两人惊掉了下巴。

    “我输了就和你去领证！”

    说完，刘艺菲紧紧地盯着张晨的眼睛，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

    “啊？！”

    “真的假的？！”

    不同于张晨的呆愣，孙芳萍激动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三两步蹦到刘艺菲身边坐下，激动的抓着小姑娘的手追问。

    “茜茜，你.你真这么想的？”

    刘艺菲没有回头看自己孙姨，眼睛还是看着张晨回答：“嗯！”

    “太好了太好了！”孙芳萍猛地站起身来，在原地转起了圈。

    “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说着，孙芳萍疾步走到自己儿子身边，猛地一拍儿子的后背：“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张晨茫然的抬头转向自己老妈那脸上“恶狠狠”的表情，知道她的意思。

    无非是想让他点头同意。

    但他没有着急点头认下“赌约”，而是转头认真的看着刘艺菲确认道：“认真的？”

    “认真的！”刘艺菲坚定的点头。

    在她眼里，张晨就是想要一辈子都让她生活在这家伙的“保护”下。

    所以肯定是不希望她独立去闯荡的。

    而且她要去闯荡的，还是张晨眼里极为混乱的娱乐圈。

    如果她赢了，就能顺利摆脱张晨的保护，好好的给眼前这个男人证明自己是配得上他的。

    如果输了？

    输了，她就安安心心的嫁给他！

    再也不去想这些被人羡慕不来的幸福生活。

    左右她都不亏！

    刘艺菲在心底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同时，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张晨，有些期待的看着张晨。

    其实除了这些，她还想试试张晨。

    当她说自己要和这家伙领证的时候，张晨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是正常反应。

    但这份错愕中，又带着点犹豫。

    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不知进行过多少次。

    双方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很多东西。

    她毫不怀疑自己从张晨眼神里读出来的信息。

    错愕，她懂。

    是因为事发突然。

    但犹豫.

    她不觉得是张晨不想和自己结婚。

    这一点，她还是有信心的。

    如果说张晨这辈子会和哪个女人结婚，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

    因为张晨身边的漂亮女人可不少，但他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产生过什么暧昧情绪。

    那这家伙的犹豫是为什么？

    刘艺菲微眯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张晨。

    果然，这家伙还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演唱会？

    她心里迅速确认了缘由。

    这才是她今天的另一个目的。

    “咳！”

    张晨被刘艺菲盯着有些不自在。

    但马上他又很快换上了笑脸，迎着自己老妈威胁的目光，缓缓伸出手摊在小姑娘面前道：“成交！”

    这个赌约，好像只能输？

    但很快，有个声音钻入了他的耳朵。

    “儿子，你——会赢的，对吧？”

    张晨回头，看到的是自己老妈“和善”的表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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