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祖大寿：你看那阿济格屁股又大又圆

    西平堡，这里曾经是建奴的得意之地，如今成为了双方的伤心地。这里埋葬了大明两位正牌总兵、一位副总兵，以及奴酋二代目！

    当初努尔哈赤欲图广宁，必先夺西平堡，西平堡的位置实在是太关键了。面这次代善为了阻击明军，也自然地选择了从此处发起进攻。他不是没想过设伏，但明军没有冒进，将探马撒得到处都是，他们根本无处潜藏，只能明火执仗干一架了！

    这次交锋，代善亲率队伍，天赐汗阿济格也来了。当初皇太极掏心掏肺，结果阿济格还是做局害死了皇太极，他可不放心把阿济格留在家里了。当初贝勒、

    旗主、大臣会议，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是：大汗继续由阿济格当，八旗军队由代善掌管。

    包括大汗在内都必须听从他的指挥，如有抗命，法不容情！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与大明交锋，双方实力悬殊，胜算寥寥。如果侥幸赢了，那他们还可以继续盘踞辽东；如果输了，那也就没有然后了。

    如今他们诸申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再也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内耗了。其实相比于以往的大明，建奴的军事民主制度是要更加团结的。只是最近几年情势突变，天启六年努尔哈赤死了，崇祯四年皇太极又死了，期间仅仅间隔了五年而已。

    这一切的变化太大了，让建奴众人深切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常。外部压力导致内部团结，这对明金双方都是通用的。朱由检甚至怀疑，那群文官之所以容忍了朱由校七年，就是出于御敌方面的考量，就算是卖国也得卖个好价钱，得先打出统战价值再卖。

    为团结其他人，代善将自己的两红旗主力都拉来了。之前跑去袭杀朱由检，他们又折损了四千人，如今两红旗的壮丁只剩九千五百人了。另外六旗各出精兵两千，给他凑了一万两千骑。

    随他出征的有爱新觉罗家的宗室济尔哈朗、阿济格、多铎、杜度、阿达礼，八旗将领赫舍里·索额图、瓜尔佳·沙尔虎达等。

    开战前，双方哨骑在广袤的辽河下游冲击平原上展开了血腥交锋。往往派出去十骑，回来的只有三骑，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双方就已经死伤过百。建奴方面得知：明军已经停止了行军，后军正在往中军靠拢，前军改变行军方向，北上拒敌；

    后军军阵变形，行走缓慢、步伐凌乱，很显然就是明军的弱点。而明军哨骑悍不畏死地冲击，为的就是探查出这两万骑是不是建奴的全部兵力，周围是否还有伏兵。奈何这两件事的难度根本就是不对等的，明军哨骑牺牲甚重，也没有搞清楚这件事情。

    「阿济格，你领本部兵马出击，我再给你两千骑，去攻明军后阵，想办法将明军骑兵诱出！」代善下令道，「明军看似声势浩大，但一身安危全系骑兵。他们的骑兵不多，只要将他们的骑兵打掉，他们就成了聋子和瞎子，只能任由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大贝勒，还是我去吧！」多铎上前将哥哥阿济格护在身后。

    代善没有说话，虎目凝视阿济格。阿济格看著代善身后无边无沿的两红旗大军，沉默地点了点头。阿济格率领四千骑别出而去，代善率领剩下的一万七千余骑维持阵型缓慢推进。

    另一边，明军也在紧张地布置著战场。如果双方的最终决战发生在这里，无疑是最糟糕的，甚至比攻打辽阳城还要更糟糕。赵率教还是要以保全大军为主要目的。明军有三个车营，分别是选锋车营、京营车营，以及蓟镇车营。

    这三个都是满配的六千人车营，以选锋车营实力最强，蓟镇次之，英国公的京营最菜。菜归菜，但这已经是英国公最能够拿得出手的部队了，至少不会面对建奴一触即溃，这也是英国公和随他出战的勋贵们立功的希望。

    张维贤的辛酸谁人知道！当初明明是他费尽心思、拼著得罪自己人的风险才弄出来的京营选锋军，他本以为这会成为他掌握话语权的资本。结果选锋军先是被皇帝以他没有实战经验为理由交给了秦良玉带领，带回来以后，皇帝又跑到选锋营册封基层将领。

    结果明明是他带出来的孩子，却认皇帝做爹，他这个京营提督成了吉祥物！

    张维贤那个气啊：皇帝啊皇帝，你为何如此偏心？俺忠心耿耿、世代忠良，你为何不用我！

    三个车营分别展开在北伐西路大军的北面、前面和后面。虽然没有办法形成一个整体将整个大营笼罩在内，但只要建奴脑壳上没有坑，就不会想要带兵往两个车营之间钻。车营的关键不是车，而是炮，车只是炮架子而已。

    就算建奴冲过了两个车营夹击下的火炮洗礼，里面还有中军的几万战兵呢。

    没有个三五万兵力，来了也只是送军功。

    如此「赖皮」的打法让赵率教天然就立于不败之地。赵率教也不独是骑将，宁锦之战的时候，赵率教率领七千人的车步合成营在锦州城外二里列阵，皇太极久攻不下，打得他没了脾气，最后无奈只能落寞撤军，才有了宁锦大捷。

    宁锦之战，皇太极先攻锦州不克，绕道打宁远又不克，再回师打锦州。时任总兵正是赵率教，他挡住了建奴两次，拿了「MVP」！宁锦之战，赵率教首功，获封太子少傅，荫封子孙锦衣千户；满桂次之；

    袁崇焕功劳排行第八十六位，甚至功劳还没有魏忠贤那个狗东西大。他就破防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辞官回家了。

    文臣老了，怀念秦淮河畔押妓岁月；武将老了，喜欢吹嘘自己打过的胜仗。

    赵率教对于自己这几仗的表现，自然也是甚是得意的。

    朱由检给他封国公，并非是对他的偏爱，而是当今大明武将之中，确实是赵率教的功劳最丰。而文臣的军功没那么直观，不太好衡量，但朱由检也已经很大方地给朱燮元和袁可立都封侯了。  

    也难怪孙承宗那么酸不拉几：论名气，他不比这两位差，甚至在文官群体之中，他的声量还要更大；论功劳，他当年收复辽西的功劳也不差，可其他两个都封侯了，凭什么他没有？这不公平，皇帝是不是在针对他？！

    前锋军出阵二里迎敌，曹变蛟带著他的三个步火营和三千精骑出战。此战明军步骑两万六千人，对战建奴两万一千五百骑。明军骑兵向前，步兵火器营、步兵营、炮兵营埋伏在后。

    早上十点，太阳位于东南方向，日晕以白色为基底，外圈泛淡红、内圈显淡紫。阳光射角极低，让人怀疑太阳是不是趴地上了。此时微风起，自西北向东南，对于明军是逆风，对于建奴是侧向风，相比之下，建奴更有优势。

    自十月起，辽东的气温就已经降至冰点，如今正是最寒冷的时候。相比于北京的干旱环境，辽东的降雪要更多，但海边的暖流又抵消了这点，所以沿岸的积雪只是没过了脚背。据探骑汇报，深入辽东腹地的地方，积雪甚至都快要摸过马背，甚是恐怖。

    明军列阵在南，士兵们紧握著武器，手心冒汗浸湿了皮质手套的内衬，冷湿的感觉并不好受。有士兵受不了脱掉手套，却又火辣辣地疼。其所属的小军官看见了，怒声呵斥道：「蠢货，手不想要啦？快把手套戴上！」

    在大军沉默紧张的气氛之中，把总的呵斥声传得很远。许多人循声看来，附近的军官被提醒到，纷纷检查起自己手底下有没有这样的傻子。冬天打仗也要看是什么军队。对于关宁军来说，冬天交战不算稀奇，他们早就习惯了辽西大地的极端天气。

    他们也不愿打，但往年冬天是建奴跳得最积极，冬天也不会消停，他们不得不打。

    轰隆隆！远处的战马疾驰声传来，不多时，地平线上涌现出红白搭配的两支队伍，人数不算多，约有数千骑，如潮水般涌来，一眼望不到边。朱由检要求，明军每战都要有个最高指挥，就算没有也要推选一个出来。所以这次打仗的指挥官，很自然地推选了满桂。

    满桂明明长得很像蒙古人，非要嘴硬说自己是大同汉人。他打仗也总有种草原人特有的灵性。祖大寿用三土坛陈酿的价格换取了出战的机会，面对奔袭而来的建奴骑兵，他和弟弟祖大乐、义子祖宽等率领自己的三千五百祖家军迎了上去。

    其实目测是很难推测出敌军数量的，但建奴大概来了多少人，满桂一听就知道了。祖大寿他们在人数上略有些吃亏，这是满桂故意的，求仁得仁嘛！不过这很显然只是建奴用来试探的，满桂更关心的是后续建奴大部队的动向。

    灰扑扑的关宁铁骑与建奴甲胄鲜明的红白骑兵交汇，里啪啦！明军三眼统发威，战场上瞬间硝烟弥漫；扑通扑通！建奴骑兵阵中响起一连串的落马声音。

    建奴也有火器，但种类很杂，祖家军中弹者甚众，但无人落下马来。

    面对明军的火器优势，建奴骑兵喜欢用纵队出击，抵近后以连绵不绝的射箭，直到将敌军阵冲开，再让重骑兵入场践踏明军步卒进行收割。明军骑兵喜欢横队扇面攻击，这样可以集中火力，包围分割。

    当然，双方的具体战术都是很灵活的，只是偏好如此，有需要的情况下也可以实行变阵。三十步，三眼统可破甲；五步之内，就轮到奴骑射面了。这其实是天策上将惯用的战术，只是五步之内，长兵也很容易扫到，所以李世民说「吾执弓矢，公执槊相随，虽百万众若我何」！

    祖大寿险之又险地避开奴骑大箭，马朔伸了伸，随即攮死一个红甲兵，原本祖大寿不打算与建奴肉搏的，按照计划，他射完一轮，就要撤退，引诱建奴进入炮营的射程之内。可是他刚刚看到自己的国公爵位从面前跑过去了，他看到了建奴现任大汗阿济格！

    「斩杀奴酋，封侯拜相就在今日！跟我冲呀！」祖大寿怪叫一声，一骑当先地冲了过去。后面驻足「看戏」的满桂一看，坏事了：祖大寿这个王八羔子，他不听指挥啊！祖大寿的酒喝不得啊！满桂满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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