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一个通讯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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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公司有人能撑得起来,何雨柱就减少了关注,只留下了一些发展意见。
到了四月份的时候,何雨鑫送来了一份国家铁路发展计划。
上面是关于国家铁路即将实施第三次大面积提速的内部简报。
“怎么,是南车找到你了,还是北车?”
“啊?”
“现在还没分啊,哥你咋知道消息的?”
“消息你就别管了,你给我看这份东西总有目的吧?”
何雨鑫点点头:“哥,他们急需高可靠性的车轴轴承、新型刹车片,还有信号控制系统的精密连接器和机箱结构件。我们拿下了其中几个关键部件的试制任务,正在攻关。”
“那你是打算长期合作还是?”
“当然是长期了,竞标的还不少呢,不过国外的多一些。”
“你们有没有信心?”
“下面的研发组很有信心,我们的技术不弱于外面。”
“那不就行了,你还是没说目的。”
“我听说小日子和日耳曼在搞什么磁悬浮列车,我申请我们也研究一下。”
“这不是机车公司的事么?”
“哥,造机车是别人的事,我想的是,咱们可以先从基础研究入手,比如超导材料、直线电机驱动、控制系统这些核心子系统。这些东西不光是磁悬浮能用,未来很多高精尖领域,比如半导体生产线、高端科研设备,甚至某些特殊领域的传送装置,都可能用到。咱们先把这些关节和神经摸透了,以后光靠靠卖核心部件和技术解决方案就能吃饱。而且,这也是为将来储备技术,万一国家哪天要上马,那不就是我们的机会。”
“可以啊,你现在眼光远了。”何雨柱赞道。
“嘿嘿,跟着你干总得有进步不是。”何雨鑫谦虚道。
“你小子还跟我谦虚上了,那行,既然要做你们就要做到最好,你们是打算从零开始?”何雨柱道。
“那倒不是,我们还是有点手段的,能拿到一部分技术资料,人么,也能挖几个。”
“不错,放手去做,还有一个厂子你是不是忘了。”何雨柱道。
“什么?”
“冀东的电机厂啊,永磁电机你们搞得怎么样了?”何雨柱道。
“哥,你还记着呢,我还以为你都把冀东原来那些厂子忘了呢。”
“那个项目是我提的,最初的技术是我搞回来的,我能忘了?”何雨柱道。
“那个厂现在的出口额占销售额的七成。”
“哦,这么好卖么?”何雨柱道。
“嗯,主要是技术好。”
何雨柱点点头:“永磁电机在未来很重要,无论是风电、汽车,还是工业驱动,应用前景广阔,技术还要继续研发。”
“明白。”
“曹妃甸已经竣工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还是你自己兼着?”何雨柱道。
“我已经找好人了,那部分我就不直接管理了,管不过来,对了,人你要不要见见?”
“不用了,港口你搞的时间最长,你的眼光我相信,还有别的事不?”何雨柱道。
“有,就是现在一线二线城市地铁需求很大,我们要不要投标做做试试?”
“这个活早就有人盯上了,你把你的盾构机卖好就行了,工期又长投资回报周期也长。”何雨柱道。
“还真因为有人来订盾构机,不然我也想不到。好吧,我还以为给我侄女找到个大单呢。”
“拉倒吧,你侄女自己还不会看啊,她要想干早就提了,再说还有你浪哥帮忙盯着呢,阿浪觉得能干还会放过?”何雨柱道。
“那倒是。”
“行了,我这没事了你就去陪陪老婆孩子吧。”
“好的,哥!”
时间步入两千年,曾经遍布街头巷尾、别在腰间的BP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各种造型的手机取代。
黄河通讯下属的BP机厂,曾经三班倒的火热场面早已不再,生产线开工率持续下滑,仓库里积压的成品越来越多。
厂长办公室内,气氛沉闷。
年近五十的厂长马保国拿着最新的销售报表和库存清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对着前来了解情况的何耀宗和集团战略部的专员,语气沉重:“何总,王专员,情况就是这样了。上个月只卖出去不到三万台,还是降价促销。库房里压了将近十五万台成品,还有大量的专用元器件。产线已经停了三分之一。这BP机,怕是真到头了。”
何耀宗翻阅着报表,数据触目惊心。他抬头问道:“工人的情绪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人心惶惶。”马保国叹了口气,“都是跟了厂子十几二十年的老工人,手艺没得说,可,可这手艺眼看就要没用了。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战略部的王专员推了推眼镜,切入正题:“集团战略委员会已经审议通过,BP机业务线正式关停。厂子转型,利用现有场地和部分人员,转向手机外壳、充电器等配套元件的生产。马厂长,你未来的工作重心要转到这上面来。”
马保国点了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决定,他更关心的是后续:“那现有的生产线和设备怎么办?还有库房那些东西?”
何耀宗合上文件夹,语气果断:“生产线,能改造用于新业务的,留下。专用的、落后的,全部打包出售。库存的整机和元器件,尽快清仓处理,国内不行就卖到国外去,能回多少资金是多少资金。这件事,由集团资产管理部门牵头,你们厂里配合,尽快拿出方案,动作要快。”
命令下达,曾经黄河在特区的桥头堡厂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几天后,资产管理部门的人进驻,带着评估师开始清点设备。
车间里,工人们看着那些熟悉的、曾经日夜轰鸣的贴片机、检测台、组装流水线被贴上各种颜色的标签,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迷茫。
几个老师傅默默地擦拭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工具,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老张,这台检测仪还是咱们当年去外面引进的,花了多少外汇来着?”一个老师傅摸着冰凉的机器外壳,喃喃道。
“可不嘛,那时候多金贵,现在论斤卖都没人要喽。”被叫做老张的技师摇摇头,叹了口气。
仓库大门敞开,积压的BP机堆成了小山。
负责清仓的团队联系了各地BP机运营商和海外分公司,开始以成本价加运费批量抛售。
与此同时,那些专用的生产线设备信息,也被制作成详细的清单,通过行业渠道分发出去。
目标客户是那些技术更新慢、或者有特定需求的国内外小厂。
国内还真不好处理,毕竟,BP机已是明日黄花,相关的产业链都在收缩。
来看设备的人不少,但大多压价极狠。
“马厂长,不是我说,你们这设备,除了我们这种还在做点低端寻呼业务的,谁还要?这个价,真的不能再高了。”一个南方的商人操着浓重的口音,指着一条半自动组装线说道。
马保国看了一眼旁边集团资产部的人,对方微微点头,示意可以接受,因为运出去的价格折算下来其实也差不多,运费太贵了。
“行吧,就按你说的价。”马保国咬着牙,在协议上签了字。
一条条生产线被拆解、装车运走。
仓库里的BP机也在一车车地减少,变成了账面上不断回流、但相较于原始投入已大幅缩水的资金。
工厂的空地渐渐多出来,显得有些空旷。
转型的阵痛实实在在。
一部分年轻、学习能力强的工人被选拔出来,接受新岗位的培训。
而一些年纪偏大、技能单一的老师傅,则面临着转岗或买断的艰难选择。
马保国忙着协调新旧业务的衔接,安抚职工情绪,处理资产变现的后续事宜,忙得焦头烂额。
他站在办公室窗口,看着楼下正在装运最后一批老旧设备的卡车,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时代,就这样在他手中缓缓落幕。
而另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新时代,正等待着他们去适应和开拓。
他把厂里最后的设备处理报告和人员安置初步方案整理好,准备向何耀宗和许大茂汇报。
许大茂是何耀宗专门找回来的,毕竟那个厂子是他一手建起来的。
报告的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上了一句:“何总、许总,BP机时代虽然已经结束,但厂里职工队伍的精气神和技术底子还在。恳请集团给予更多支持和时间,我们一定能完成转型,在新领域站稳脚跟。”
“那就预祝你们成功。”何耀宗道。
许大茂拍了拍马保国的肩膀,语气带着感慨:“老马,别垂头丧气的!当年咱们那么艰苦都能把厂子建起来,现在有这么强大的集团做后盾,还有这么好的基础,怕什么?走,咱哥俩好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喝两盅,好好聊聊!”
马保国看着许大茂,眼圈微微发红,用力点了点头:“好,许总,我正好有一肚子话想跟您说!”
这顿酒何耀宗可没去,他觉得自己不合适去。
许大茂离开特区前还提醒了何耀宗一下,关于BP机运营公司的处置也该提上了日程了,宜早不宜迟。
接着在何耀宗的主持下,黄河通讯内部开了几次会。
主要是关于BP机运营公司手里掌握的用户数据和频点资源的讨论,其他卖就卖了这些单纯的卖了有点可惜。
“直接打包卖掉最省事,现在还有人愿意接盘这些残余资源。”有高管建议,这是一个觉得可能会失去以后发展机会的人。
何耀宗看了他一眼,他考虑得更远,于是他开口道:“用户数据是关键。”
他指着屏幕上的用户分布图,“这些是过去十几年积累下来的宝贵资源。虽然BP机不用了,但这些人,很多是我们黄河通讯的潜在手机用户,或者至少是通讯产品的目标客户。”
“我建议,运营公司不直接出售。我们要做一个平滑过渡方案。向所有在网的BP机用户发送通知,告知业务关停的同时,推出专项优惠:凭BP机号,购买黄河自有品牌的手机或办理通讯业务,可以享受大幅度的折扣或赠送话费。我们要把这些人,尽可能地转化到我们新的业务体系里来。”
“哄”这个建议在会议室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何总,这个方案好是好,但执行起来难度不小。首先,大规模的用户通知和精准营销,需要强大的客服和IT系统支持,我们现有的BP机运营系统恐怕难以承担。其次,与手机运营商那边的套餐对接、费用结算,谈判和系统对接都需要时间。最关键的是,这批BP机用户,有多少会愿意、并且有能力立刻转向手机?这个转化率恐怕不容乐观。”一位负责运营的副总提出疑虑。
“难度我知道,但直接卖掉,等于把我们积累了十几年的客户基础一次性清空,太可惜了。困难要克服,系统不行就升级,或者借用集团互联网公司那边的技术力量。与运营商的谈判我亲自去协调。至于转化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们不追求百分之百。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五,那也是几万、十几万的精准客户导入到我们的新业务中。这不仅仅是卖几台手机、办几个号码的问题,而是让‘黄河’这个品牌,在他们的通讯消费中占据一个位置。这笔长期的价值,远比一次性卖掉那点残值要高。”
他看向市场部负责人:“老陈,你们立刻着手,设计几套有吸引力的转网优惠方案,针对不同用户群体,比如学生、商务人士、老用户,要差异化。方案要快,要直观,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实惠。”
他又看向IT部门负责人:“李工,评估现有系统能力,列出升级需求。同时,联系互联网公司那边的方启东,问问他们能不能提供技术支持,比如用户信息筛选、还有这部分人能否转化为互联网公司用户这些。”
“明白!”两人齐声应下。
“法务和财务,”何耀宗继续部署,“你们跟进与运营商那边的谈判框架和结算模式,争取最优条件。”
会议结束后,各项任务迅速分解下去。
BP机厂的转型依然持续,新的方向已经明确,几天后,马保国拿着初步的人员安置和转型计划再次找到何耀宗。
“何总,这是初步方案。”马保国将文件递上,“经过摸底和谈话,约有三成工人愿意转岗到新产线,学习手机外壳注塑和充电器组装。四成左右的老师傅选择拿补偿金内退或自谋职业。剩下的还在犹豫。”
何耀宗翻看着方案,点了点头:“这个比例在预期之内。转岗人员的培训要跟上,新业务的质量标准必须从严。补偿金方案按集团最高标准走,不能让老兄弟们寒心。犹豫的,再做做工作,实在不行就补偿一笔钱,然他们自谋职业去吧。”
马保国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许总。大家就是一时转不过弯来,我会再做工作。”
“我知道你对工人有感情,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你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知道了。”
针对BP机用户的转化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推进。
互联网公司方启东那边接到求助后,迅速派来了一个技术小组。
他们利用处理海量用户数据的经验,帮助优化了用户筛选和通知系统。
市场部设计的优惠方案也出炉了:凭黄河BP机号码,购买黄河自有品牌手机可享受八折优惠,或者办理指定套餐直接赠送半年月租费。
方案简单粗暴,但直击要害。
一切准备就绪。
在一个周末的凌晨,大规模的短信通知通过升级后的系统,悄然发送至数百万仍在网的黄河BP机用户。
所有黄河通讯BP机用户的BP机上都发出了“嘀嘀”的声响。
屏幕上滚动显示着来自“黄河通讯”的告别与邀约。
反响比预想的要热烈。
或许是出于对“黄河”这个老牌子的信任,或许是优惠方案确实打动人心,接下来的几天,黄河通讯旗下的手机销售门店和合作营业厅,迎来了不少手持BP机前来咨询和办理业务的用户。
“我这个号用了八年了,你们黄河的服务一直不错。正好想换个手机,有优惠当然选你们。”一位中年男子在门店里对销售人员说道。
转化率虽然没有达到理想状态,但首批转化过来的用户数量,已经让之前持怀疑态度的高管们闭上了嘴。
更重要的是,这批用户展现出了较高的忠诚度和消费潜力。
BP机运营公司没有直接出售,其有价值的遗产被最大程度地榨取、转化,注入了黄河通讯的新生业务中。
剩下的那部分还要维持运营一段时间,直到客户自行转运营商、直接变成手机客户或者弃用。
何耀宗在听取完BP机业务关停及转型的最终汇报后,在报告上签下了名字。
其实何耀宗早就想处理BP机这边,因为有事一直在拖着呢,实在是手机那边有点忙。
跨入新世纪,国内手机市场也迎来了井喷式的发展。
街头巷尾的广告牌、电视荧幕上,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手机品牌和诱人广告。
摩托罗拉、诺基亚、爱立信等国际巨头依旧强势,而国内的波导、TCL、科健等品牌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凭借价格优势和本土渠道,奋力抢夺市场份额。
黄河旗下的NeoComm和黄河两个品牌的手机,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上一次会议报告上的数据就不是很理想。
“何总,各位,这是上个月的国际市场占有率数据。”市场总监语气沉重,“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紧紧跟在NeoComm后面,隐隐赶超的趋势,黄河品牌由于在国外市场受限,目前只能排在第八位。国内市场,国内品牌方面,波导凭借强大的广告攻势和下沉渠道,增长迅猛,已经冲进前五。半岛品牌主打外观设计,也吸引了不少年轻用户。”
他切换了一张PPT,上面是NeoComm手机和黄河手机国内市场的销售曲线和价格走势。
何耀宗坐在主位,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价格战,我们非要打么?还有机型设计我们的手机外观应该很是时尚吧?”
“何总,您说的时尚是对男士来说,现在手机用户可有一半是女性用户。”这时一个女主管发了言。
“哦,你用的不是集团的‘大麦’手机?”
“这个.”
“拿出来我看看。”
女主管拿出了自己的三星手机SGH-A188。
“就因为它是翻盖?”
女主管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主要还是漂亮,爱立信T28也是翻盖,不过太丑了,摩托V998也是翻盖,不过太商务了。”
何耀宗示意她把手机给他看看,有人就把手机传了过去。
何耀宗拿起那部三星手机,在手里掂了掂,翻开又合上,感受着它与自家产品截然不同的质感和设计语言。
他之前并非没有关注过竞品,但此刻由自家员工,尤其是一位女性产品经理当面指出,感受尤为直接。
他没有流露出不悦,而是将目光转向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手机外观设计部门负责人顾长明。
“长明,”何耀宗将手机轻轻推过去,“林主管的话,你怎么看?我们的设计部门,对市场的变化,尤其是女性市场的崛起,有什么应对?”
顾长明深吸了一口气,“何总,林主管说的问题,我们设计部门已经意识到了,并且不是最近才意识到。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我们就监测到市场风向的变化,小巧化、个性化、装饰性成为新的需求增长点。我们内部也做了大量的市场调研和用户访谈,尤其是针对年轻白领和女性用户群体。”
他示意助手打开另一份PPT,屏幕上出现了几款明显不同于现有“大麦”系列的概念设计图。
有线条圆润的贝壳式翻盖机,有色彩鲜艳、主打换壳功能的直板机,甚至还有几款尝试将中国传统纹样与现代材质结合的设计。
“这是我们正在进行中的下一代产品线规划,内部代号‘彩蝶’和‘玲珑’系列。”顾长明指着屏幕,“‘彩蝶’主打多彩配色和个性化配件,目标就是年轻时尚人群;‘玲珑’系列则侧重于小巧便携和精致外观,主要瞄准女性市场。材质上,我们也计划引入更高端的喷涂工艺和金属镶边。”
“既然有规划,为什么进度这么慢?”一位负责生产的高管忍不住插话,“现在市场不等人!波导的‘手机中的战斗机’广告铺天盖地,其他厂商的手机概念也炒得火热,我们再不跟上,渠道和消费者都会流失!”
顾长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李总,设计图纸到量产机型,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新的外观意味着新的模具、新的生产线调试、新的供应链配合。光是那个翻盖的转轴机构,要兼顾手感、寿命和成本,我们就和精工那边联合攻关了三个月,才初步达到可量产标准。还有您提到的彩色外壳,对注塑精度和颜料稳定性要求极高,我们合作的几家供应商,良品率一直上不来”
他顿了顿,看向何耀宗:“何总,不是我们不想快,是客观规律和产业链配套需要时间。一款成熟稳定的产品,从设计定型到最终量产,至少需要八到十二个月。我们已经在尽全力压缩周期,但有些环节,急不来。”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大家都明白顾长明说的是实情。
黄河通讯的优势在于扎实的技术积累和可靠的品控,但在追逐市场潮流、快速迭代外观方面,确实不如一些更灵活、甚至敢于牺牲部分质量换取速度和成本的竞争对手。
何耀宗的目光在屏幕上的概念图、桌上的三星手机以及各位高管脸上扫过。
他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长明,你们的努力和前瞻性,我看到了。面对市场变化,能提前布局,这是对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决:“但是,市场不会因为我们有困难就等我们。时间不等人,消费者更不会。”
“调整策略。”何耀宗做出了决断,“‘彩蝶’和‘玲珑’系列,优先级提到最高。集团资源向这两个项目倾斜。模具、供应链的问题,成立跨部门专项小组,我亲自协调,必要时可以借助精工和重工的力量,或者寻找外部战略合作方。目标是,将量产时间压缩到六到八个月。”
他看向市场部和销售部的负责人:“在新机型上市前,对现有产品线进行梳理。功能过于单一、外观明显落后的型号,果断降价清仓,腾出渠道资源和市场注意力。同时,可以策划一些营销活动,突出我们黄河手机在信号、续航、耐用性方面的传统优势,稳住基本盘。”
最后,他看向顾长明:“设计部门要更贴近市场,建立更敏捷的用户反馈机制。以后的新品评审,必须邀请不同性别、年龄、职业的目标用户代表参与。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制造通讯工具,更是要打造用户愿意带在身边、体现个人风格的科技产品。”
会后,何耀宗又跟NeoComm那边通了电话,让他们也要调整市场策略和设计理念。
何耀宗过后也反思了,他确定自己确实没有自己老爸的前瞻性,这一点他也跟何雨柱聊过,何雨柱只能告诉他技术并不是全部,就跟那些时尚品牌一样,他们的东西是最好的么,并不是,可是他们站在了潮流前沿,他们挣到了他们该挣的钱,通讯行业亦如是。
不过何耀宗还是问了后续可能的发展,何雨柱稍加点拨,何耀宗只觉茅塞顿开,在家待了两天急急回特区去了。
在千年虫危机过后,IT界迎来了一颗重磅炸弹。
微软正式发布了Windows 2000 Professional(专业版)、Server(服务器版)、Advanced Server(高级服务器版)以及数据库软件SQL Server 2000。这一系列产品被微软宣称为其面向企业级市场的“里程碑”,尤其在稳定性、安全性和网络管理功能上,相较于之前的Windows NT 4.0和Windows 9x系列,有了显著的提升。
New-Vison公司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这波浪头。
“老板,微软这次来势汹汹。”陈胜来了电话。
“怎么,你们不会没有准备吧?”
“有,不过客户肯定会有所动摇。”陈胜道。
“那你打电话回来的意思是?”
“我想请示一下,下一个版本,要不要提前发布。”陈胜道。
“测试完成了?”
“完成了,原定是下半年发布的,微软抢先发布了。”陈胜道。
“那我多问你一句,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把对手打垮,有没有思考过原因。”
“这个.”
“你们的策略是不是太过保守了,千年虫的危机本来是个机会你们都浪费掉了。”
“老板,我”
何雨柱的话像一根针,扎进了陈胜的心里。
他握着话筒,说不下去了。
电话那头,何雨柱的声音再次传来:“阿胜,我们跟微软斗了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先机!”
他顿了顿,让陈胜消化一下,继续道:“但现在先机没了,可以说是你们送出去的,对手也在进步。如果我们还抱着守住一亩三分地的想法,迟早会被蚕食殆尽。‘千年虫’本是个机会,我们本可以更激进地宣传Vison系统的成熟稳定,更多的抢夺那些对微软心存疑虑的客户,但你们并没有做到,据我所知,很多本来有意向的,这次肯定又反水了吧。”
陈胜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是,老板,这是我的问题。”
“不,这是你们整个团队的问题,包括AMD那边,AMD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英特尔是怎么对他们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让专利部门行动起来,那些摇摆的客户我们会尽量争取。”
“既然要动就要做好,另外,下一个版本,按你说的发了吧,不是我们现有的就差,而是为了安抚你手下的人。”
“我明白了,老板。”
“还有,”何雨柱补充道,“眼光放远一点,个人电脑操作系统市场的格局短期内难有巨变,但新的战场正在出现。手持终端、嵌入式系统、未来的移动互联网这些领域,微软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动静吧?‘Super Vison’项目要加快,我们要在下一代平台上抢占先机。”
“是!老板!”
“最后给你提个醒,关注一下苹果公司,他们应该有所动作。”
“是。”陈胜汗毛都竖起来了,老板还真是足不出户知天下事啊,如果还这样,估计后面老板就要施雷霆手段了。
挂了电话,陈胜立刻召集New-Vison的核心管理层开会。
按照何雨柱的要求开始布置任务。
几天后,New-Vison正式发布了VISION系统的下一代版本,版本号跃升至VISION XP(取自eXPerience,体验)。
在发布会上,New-Vison的发言人没有回避与Windows的竞争,而是巧妙地列举了大量数据和应用案例,强调VISION XP在金融、电信、制造业等关键领域经过长期验证的极高稳定性、与黄河系硬件深度整合带来的性能优势,以及内置的、历经“千年虫”考验的安全模块。
同时,New-Vison宣布启动蓝天计划,为从Windows平台迁移至VISION XP的企业用户提供包括数据迁移、应用适配、人员培训在内的全方位技术支持和大额补贴。
这一组合拳,直接瞄准了那些对Windows 2000稳定性存疑、或深受其高昂授权费用困扰的企业客户。
市场反应积极。
虽然Windows 2000凭借其品牌和生态依旧强势,但New-Vison的针对性策略,成功地在固有的市场壁垒上撬开了一道缝隙,尤其是在一些对系统稳定性和自主可控性要求极高的国企和特定行业单位,VISION XP的订单出现了显著增长。
并且发布了一系列的办公,数据库、互联网开发的工具,针对的就是微软准备发布的OFFICE系列,SQL的相关应用,C#、.NET等工具。
微软自然不甘示弱,双方开始在技术上、专利上、营销上各个战场杀得如火如荼。
北美IT行业战火喧天,许大茂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回四九城。
“哥,陇西那边的黄芪基地,总算是彻底稳住了!”
喝了口茶水,许大茂抹了把嘴,语气带着打胜仗后的酣畅,“那帮抬价挖墙脚的,见咱们的溯源体系真搞起来了,社员们拿到认证标识后药材卖得上价,都铁了心跟着联盟干,他们烧钱也烧不动,灰溜溜撤了。几个摇摆的合作社现在求着要加入咱们的体系。”
何雨柱闻言点了点头:“源头稳住是根本。联盟内部呢?那几家老字号,尝到甜头了没有?”
“尝到了!怎么没尝到!”许大茂兴奋地往前凑了凑,“同仁堂那边,用了咱们提供的古法改良工艺,他们那个安宫牛黄丸的成品率提了将近一成,杂质率还降了。广誉远合作开发的浓缩颗粒剂,临床反馈很好,订单都排到明年了。现在不用我求着他们,是他们主动来找联盟,问还有没有其他方子可以一起开发。嘿,这帮老家伙,总算开窍了!”
“开窍是因为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何雨柱淡淡道,“手里捏着方子当传家宝,不如拿出来变成能治病救人的好药,还能挡住外面的豺狼。这才是真正的传承。”
“是这么个理儿!”许大茂深以为然,“对了哥,你上次提的那个名医经验传承计划,试点也铺开了。跟南方那所中医药大学合作的传承班,第一批三个老教授带了十几个苗子,效果不错。就是…资格认证那块,还是卡得死,卫生系统那边有些人,还是抱着那套死规矩不放。”
“动了他的奶酪,自然要叫唤。”何雨柱并不意外,“不急,慢慢来。先把事情做起来,做出成绩,让上面和老百姓看到好处。到时候,有些规矩,不改也得改。”
他话锋一转,问道:“外面呢?那几家,消停了?”
许大茂脸色沉了沉:“明面上的动作是少了,毕竟上次老范他们联合执法,抓了一批,算是敲山震虎。但暗地里的小动作没断。通过第三方机构,在一些国际学术期刊上发文章,质疑咱们某些中成药的有效成分不清、作用机理不明,还是老一套。另外,听说他们也在加紧收购东南亚的药材种植园,想从源头复制咱们的模式。”
“预料之中。”何雨柱放下核桃,“所以咱们的步子不能停。专利注册要继续,国际标准要参与制定,药材源头更要牢牢抓住。必要时,可以让耀祖在香江那边,或者通过泰山的渠道,也去外面布局,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明白。”许大茂郑重记下。
正说着,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小满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进来,看到许大茂,笑道:“大茂回来了?瞧你这满脸灰,事情办得还顺利?”
“顺利,顺利,嫂子,劳您惦记。”许大茂连忙起身。
“顺利就好。柱子,你也别光顾着谈事,让大茂歇歇。刚老赵打电话来,说等会儿和老方一起过来找你下棋。”小满放下果盘,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何雨柱应道。
许大茂见状,知道何雨柱还有别的安排,便起身告辞:“哥,那您先忙,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把这趟的情况详细整理个报告。”
许大茂走后没多久,老方和老赵果然联袂而至。
三个老头在院里的石桌旁摆开棋盘,楚河汉界,杀得难解难分。
几盘棋过后,老方抿了口茶,看似随意地提起:“柱子,最近国际上不太平啊。”
何雨柱移动着“车”,头也没抬:“哪天太平过?”
老赵接过话头:“我是说粮食那边。听说那四大粮商,最近在美洲的动作很大,期货市场波动得厉害。老朱他们,压力不小吧?”
何雨柱“嗯”了一声,吃掉老方的一个“马”,才缓缓道:“老朱前阵子来过电话,情况是不太乐观。他们在南美压价收购,囤积居奇,就是想推高国际粮价,逼我们放开市场。国内一些声音也跟着起哄,说什么要更大程度利用国际市场保障供应。”
“哼,屁股坐歪了!”老方冷哼一声,“饭碗端在别人手里,能踏实?”
“所以老朱他们在加紧储备,也在想办法开拓新的进口渠道。我们黄河这边,能帮衬的尽量帮衬,海外直采一直在做,虽然量不大,也是个补充。”何雨柱道。
“你那个丰年农业投资公司呢?在南美和澳洲看得怎么样了?”老赵问。
“看了几个地方,谈了两个合作项目,主要是大豆和玉米。那边地头蛇经营多年,想插进去不容易,得慢慢来。”何雨柱审视着棋局,“关键是种子。咱们自己的种子要是争气,地里的产出能上去,腰杆子才能更硬。老朱他们也明白这个理,正在加大农科投入。”
“杂交水稻那边?”老方来了兴趣。
“听说有突破,具体的不清楚。”何雨柱摆摆手,“那是国家项目,咱们不好多打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三人不再谈论这些,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上。院子里只剩下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鸽哨。
几天后,何雨柱接到了何耀宗从特区打来的电话。
“爸,互联网公司那边,方启东搞了个新活动,反响很不错。”何耀宗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他们联合了几家软件公司,在黄河软件中心搞了个‘千禧年国产软件创新大赛’,拿出百万奖金,征集优秀的办公、工具、娱乐类软件。一下子把平台的热度和口碑都带起来了。”
“嗯,思路是对的。培养生态,不能光靠引进,也得扶持自己人。”何雨柱肯定道,“HICQ的语音功能稳定了吗?”
“基本稳定了。用户增长很快,尤其是高校和企业用户,现在日均语音通话时长都快赶上短信发送量了。竞争对手那边,听说也在紧急研发类似功能,但短期内想追上我们不容易。”
“不能掉以轻心。让他们继续优化体验,尤其是在网络状况不好的情况下,要保证连通率。”何雨柱叮嘱,“《征服》游戏呢?”
“在线人数很稳定,运营团队跟泰山那边配合得也越来越默契。就是外挂这东西,像韭菜,割一茬长一茬,反外挂是个长期工作。”
“告诉方启东,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点技术之外的手段。法律途径、舆论压力,都能用上。对这种破坏规则的人,不能手软。”
“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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