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绸缪


许大茂将何雨柱给的那批药方复印件和摘要资料存放在联盟办公室的专用保险柜里,只允许少数几个核心人员在登记后于指定房间查阅,不得带离。

    他深知这东西的分量,特意又加装了一套防盗报警系统,与附近的保安岗亭联动。

    风声似乎还是走漏了些。

    联盟下属一家合作药厂的老厂长私下找到许大茂,搓着手,面色为难:“许总,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前阵子,有几个人找到我,说是南方一家新成立的‘百草堂’药业的人,想跟我谈谈技术合作。话里话外,对咱们联盟手里的一些古方.特别感兴趣。开价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万?”许大茂挑眉。

    老厂长摇摇头,压低声音:“两千万,买几个方子。”

    许大茂冷笑一声:“手笔倒是不小,你怎么回的?”

    “我哪敢答应!”老厂长连忙道,“按咱们联盟的规矩,这事立刻就跟您汇报了。不过我瞧着,那几个人不像纯粹的生意人,眼神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

    许大茂点点头,拍了拍老厂长的肩膀:“你做得对。这事我知道了,你那边正常应对,别打草惊蛇。”

    送走老厂长,许大茂立刻叫来负责安保和对外联络的助手,吩咐他们留意这个“百草堂”的底细,同时加强联盟总部和各关键合作单位的安保,尤其是资料存放点。

    调查反馈很快过来,“百草堂”注册地在南方某经济特区,法人代表是个查无此人的名字,注册资本倒是雄厚,但资金来源模糊,业务范围大而空。进一步深挖,发现其背后有几个辗转多次的境外资本影子,指向某个隔海相望的地区。

    “果然是他们。”许大茂把情况电话里跟何雨柱说了。

    何雨柱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道:“意料之中。这段时间他们在国内受挫,外部的专利战也没占到便宜,就开始动歪心思了。你打算怎么办?”

    “兵来将挡。”许大茂语气沉静,“他们想要方子,无非是利诱、窃取,或者更下作的手段。利诱,咱们黄河的人不大可能,别的人我不敢保证;窃取,虽然咱们防着呢,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至于下作手段..哥你很清楚那边没有下限的。”他顿了顿,“我能不能用范虎那些人?”

    “本来就给你们配人了,随便用,不够再给你调一些,用不用官方的配合?”

    “官方的就不用了,他们讲证据,等拿到人了再说。”许大茂道。

    “你打算钓鱼啊。”

    “哥你给的饵那么诱人,都不用我钓。”许大茂道。

    “行,你注意点,别阴沟里翻了船。”何雨柱叮嘱道。

    “明白。”

    许大茂放下电话,眼神沉了下来。

    他立刻召集了安保负责人和范虎派来的小组长,开了个紧急会议,接着许大茂就出差了。

    许大茂在陇西黄芪基地刚敲定新一轮的溯源合约,傍晚回到县招待所,房间电话就响了。

    来电的不是老邢他们,而是是联盟下属“永春堂”的厂长:“许总,厂里存档的‘通痹散’原始工艺记录好像被人动过。”

    电话的内容让许大茂心头一凛。

    “通痹散”是永春堂的镇店之宝,对风湿痹痛效果显著,也是小日子企业多次试探、想要仿制的目标之一。

    “说清楚。”许大茂道。

    “档案室老周昨天请假,代班的小王发现装记录本的柜锁有轻微划痕。”

    “方子还在不在?”许大茂道。

    “方子倒是没丢。”

    “你们的闭路监控呢,拍下什么了?”许大茂道。

    “坏,坏了.”

    “什么.报案没?”许大茂道。

    “报了,警察已经在查了,不过需要时间。”

    许大茂撂下电话,在招待所简陋的房间踱了两步,猛地站定

    他先给香江的威尔逊去了电话:“威尔逊,让你手下的人加快‘通痹散’的国际专利注册,尤其是北美、欧洲和东亚几个重点区域,要快!我怀疑有人已经拿着东西往外跑了。”

    电话那头威尔逊意识到问题严重,立刻应下。

    紧接着,许大茂又把电话打给了联盟在京城的秘书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火气:“通知下去,所有成员单位,有一个算一个,立刻自查药方和工艺资料的保管情况,加强安保!跟他们说,别再把老黄历当宝贝捂着了!之前求着他们统一注册备案,一个个推三阻四,现在好了,让人摸到炕头上来了!”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陇西干燥的夜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却吹不散心头的憋闷。

    事情果然没完。

    接下来的几天,坏消息接踵而至。

    先是冀省一家合作多年的老药堂传来消息,他们祖传的“跌打万应膏”秘方疑似泄露。

    老掌柜在电话里捶胸顿足,说儿子前阵子带了个“朋友”回来参观过作坊。

    没两天,滇南一个专治蛇伤的苗族草医家遭了贼,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虽然没丢钱财,但老人记药方和病例的几个小本子不见了。

    草医的儿子气得要去找人拼命,被乡亲们拦了下来。

    许大茂挨个打电话过去,听到那些或懊悔、或愤怒、或无助的声音,气得他在电话这头直骂娘。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急了?”他对着话筒低吼,却又不得不压着火气安抚,“行了,现在说这些没用。赶紧把还能记起来的东西,核心的配伍、关键的炮制步骤,形成文字材料,找个可靠的律师行做个证据保全!剩下的交给联盟处理。”

    他原本计划在西北再多待几天,深入看看几个新签的GAP基地,这下全被打乱了。

    匆匆结束了陇西的事务,许大茂连夜登上了返回四九城的火车。

    卧铺车厢里,他毫无睡意,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掠过的漆黑原野,眉头紧锁。

    这些零散的盗窃事件,手法算不得高明,甚至有些粗糙,但针对性极强,目标明确就是那些经过民间长期验证、确有疗效,却尚未进行现代知识产权保护的方子和技艺。

    他几乎可以肯定,背后是同一股势力在搜刮。

    对方利用了民间传承者保密意识薄弱、法律观念不强的特点,以及部分传承者固守“秘方不示人”的老规矩,打了个时间差。

    回到四九城,许大茂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联盟临时办公点。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几个核心成员和请来的法律顾问都在,人人脸色凝重。

    “情况比我们想的还糟。”副总递过来一份清单,“初步统计,这半个月里,类似的情况发生了七起,涉及五个省。虽然都不是核心成员单位最压箱底的方子,但都是有一定口碑和市场的独门验方。”

    负责信息收集的主官摇摇头道:“这只是近期的,其实还有很多,甚至更早的那些报案都没地方报去。”

    法律顾问推了推眼镜:“许总,当务之急是抢注。必须赶在对方前面,至少在国内把专利拿到手。但难点在于,很多方子传承人拿不出完整的、符合现代专利要求的文字记载和实验数据,注册起来很麻烦,周期也长。”

    许大茂狠狠吸了口烟,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麻烦也得搞!组织人手,一家一家去对接,帮他们整理材料,该补的实验数据,找合作的研究所抓紧做!费用联盟先垫上!”

    他站起身,环视众人:“另外,把我们之前整理的那些古籍方剂,挑有价值的,也加快注册步伐。不能再让外人拿着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反过来卡我们的脖子了!”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应和声,然后所有人开始各自行动起来。

    许大茂离开办公室,直接去了九十五号院。

    何雨柱书房内听了许大茂的讲述,何雨柱拿起电话拨通了白毅峰的号码。

    “老白,让我们在小日子那边的人手动起来,不要直接去搞那些药企,给我查,把从国内回去那些人给我按了,不管用什么手段拿到证据,以前的也要。”

    “那人呢?”

    “送回来,让他们伏法。”

    “是。”

    挂了电话许大茂道:“哥,我是不是很失败。”

    “失败的不是你,是那些没有保护意识的人,明知道东西很重要,人家买不到肯定会用手段,他们还不把东西放好,怪谁。”何雨柱道。

    “那要是真被对面注册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指望能把专利收回来,很难。”何雨柱道。

    “那我们就任由他们这么搞?”

    “我不是让老白去收集证据去了,官方渠道我也会打个招呼,这属于商业间谍事件了。”何雨柱道。

    “诶早知道.”许大茂狠狠捶了下大腿。

    “早知道什么,难道你也干对面一样的事?然后进去蹲着?”

    “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样呢,我们给的条件多好,他们就是不干。”

    “观念问题,需要时间。”何雨柱道。

    “时间,时间,等他们醒悟了啥都没了。”许大茂没好气道。

    “那就正面打败对手。商业上的手段你随便用,小满、威尔逊、老白他们会配合你。”何雨柱道。

    “你是说股权?”

    “对。”何雨柱道。

    “行。”

    “别着急,时候还没到,等时间到了我会通知你,你先把手头上的事做好,我估计他们不会罢手的。”何雨柱道。

    “那我回去了,你还要给我调点人,要专业的,不能让那些人都跑了。”

    “这事你直接找范虎就行了,还有侦探社那边。”何雨柱道。

    “那我先回去了。”

    “不急这一会,吃了饭再走吧。”何雨柱道。

    “不了,吃不下,走了。”

    许大茂离开后,何雨柱独自在书房坐了片刻,他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范,是我。”何雨柱声音不高,“有件事,得跟你们通个气。”

    电话那头的人静静听着。

    “近期,有几起针对民间中医药方的盗窃和商业间谍活动,涉及多个省份。背后可能有境外势力参与,目标明确,就是那些尚未注册专利的验方和独门技艺。”何雨柱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我这边已经让下面的人加紧内部防范和专利抢注,我下面的人在小日子那边也动起来了。但涉及跨国取证和抓人,需要正规渠道配合,把证据链坐实,最后法办。”

    老范沉吟了一下,问道:“有具体线索和目标吗?”

    “有,不过需要时间,国内这边,几个报案记录和联盟自查发现的疑点,我会让许大茂整理一份详细的报告,通过范虎转交过去。重点是那些近期频繁接触我方人员、行为反常,尤其是试图携带资料出境的。”

    “明白了。我们会跟进。人在我们地界上犯了事,自然按我们的规矩办。”

    “你确定?”

    “这个.我们尽量”

    “呵呵,老范你们越来越退步了。”何雨柱讥笑。

    “说不过你,我去忙了,挂了。”

    挂了电话,何雨柱轻轻吁了口气。

    民间手段总归还是民间手段,没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他刚刚是故意的,有太多的类似情况,最后人都放了,东西追不回来也不了了之,这让他有点怀念前世过来的那个时间点。

    接下来的几天,表面风平浪静,水下却暗流涌动。

    许大茂按照何雨柱的指示,将联盟收集到的可疑人员名单、部分案发情况简要说明以及初步证据,整理成一份机密材料,交给了范虎。

    范虎扫了一眼,点点头,没多问,转身离去。

    同时,在几个重点出入境口岸,边检和国安人员加强了对特定目标人员的盘查和监控。

    很快,第一个撞上枪口的人出现了。

    在南方某口岸,一名试图携带大量手写笔记和几包中药材粉末出境的中年男子被拦了下来。

    面对盘问,他起初狡辩是个人研究资料和特产礼品,但笔记内容涉及多个明确标注了来源(某草医家族)的秘方和炮制方法,与近期一宗报案记录高度吻合。

    人被当场扣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北方某市,一名以商人身份为掩护的外籍人员,在其住处被控制。

    警方从其住所搜出了尚未寄出的、装有复印药方资料的信封,以及数份与境外某药企往来的邮件打印稿,内容直指窃取和收购特定中药配方。

    行动迅速铺开,又有几人相继落网。

    这些人里,有被金钱收买的内线,有利用参观学习之名行窃取之实的“学者”,也有专职的商业间谍。

    消息传开,在联盟内部和相关的民间传承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有人后怕,有人庆幸,更多人开始真正重视起何雨柱和许大茂一再强调的保密与知识产权保护。

    然而,正如何雨柱所料,对方并未就此罢手。

    数日后,境外某知名医药行业协会发布了一份措辞强硬的声明,宣称其会员企业的数名员工在华遭到“不公正羁押”,并质疑相关执法行动的合法性与透明度,隐晦地提出这可能是一种“商业报复”。

    紧接着,一些境外媒体开始跟进报道,渲染所谓“商业环境恶化”、“知识产权保护存在双重标准”的论调,国内居然还有媒体跟风。

    压力开始向官方层面传导。

    许大茂得知这些动向时,正在与合作药厂讨论新一批溯源药材的包装设计。他气得直接把手中的样品摔在桌上。

    “妈的!贼喊捉贼!他们的人跑来偷东西,人赃并获,还有脸倒打一耙?”

    药厂负责人也是面露忧色:“许总,这么一搞,会不会影响我们后续的产品出口?外面有些人就爱听这种调调。”

    许大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何雨柱的叮嘱。

    “慌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我们按规矩办事,证据确凿。他们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我们打到了他们的痛处!出口的事暂时受影响不怕,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国内市场根基打得更牢。等风头过去,真有本事的产品,不怕没人要。”

    话虽如此,许大茂还是立刻向何雨柱汇报了最新情况。

    何雨柱在电话里听完,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跳梁小丑,不必理会。你按计划做你的事。外面吵吵嚷嚷,改变不了既成事实。”

    他的镇定感染了许大茂。

    “明白了,哥。”

    许大茂不知道的是,何雨柱在挂断电话后,又联系了之前通话的那位负责人。

    “外面的噪音,听到了吧?能顶住不?”何雨柱问。

    “我尽量吧。”

    “行,那你自己看着办。”何雨柱道。

    几天后,老范那里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电话里,老范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兴奋:“柱子,我们这次有意外收获。”

    “哦?”何雨柱也有点好奇了。

    “我们按你给的名单和线索抓人,审那个在南方口岸被抓的中年人时,他为了争取宽大,吐出来不少东西。除了承认受人指使窃取药方,还扯出了一桩旧案。”

    “什么旧案?”

    “你还记得十几年前,让我们查的晋省和秦省一带的文物盗掘、走私的大案么?当时有几个主犯一直没落网。这小子当年只是个外围跑腿的,但记性好,供出了其中一个叫‘黑三’的中间人藏匿线索。我们顺藤摸瓜,嘿,你猜怎么着?连人带赃,摁住了!”

    何雨柱眉头微动:“文物案?这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

    “表面看是没关系,但这个‘黑三’落网后,为了保命,咬出来更多的人,牵扯出一个横跨多省、经营了十几年的盗掘、走私网络。更关键的是,他交代,近些年他们不少顶级货色,都是通过特定渠道流往东边那个岛国,对接的买家里面,有几家背景很不简单,跟我们现在盯着的某些药企背后资本,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何雨柱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盗掘文物和窃取药方,背后可能是同一张网?”

    “现在看,至少是共享了一些渠道和人脉。那边有些家族或会社,一方面通过商业间谍搜刮我们的秘方,另一方面也没停下对珍贵文物的掠夺。这次算是搂草打兔子,逮着大的了。”

    “证据确凿吗?”

    “‘黑三’和他几个下线交代得很清楚,时间、地点、经手人、部分文物的特征和去向,都有。我们也起获了一批还没来得及运出去的赃物。涉及境外的部分,正在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协调,但你知道,那边一向拖拉,而且阻力不小。”

    何雨柱明白了老范的未尽之言。

    涉及到文物追索,尤其是流向特定地区的,往往牵扯复杂的历史和政治因素,取证、交涉、索回,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你们打算怎么做?”

    “案犯肯定要依法严办。至于追索文物.”老范叹了口气,“按程序走,发函、交涉、谈判,一步步来呗。不过,这次我们证据相对扎实,或许可以尝试施加更大压力,不仅要求归还这批新查获线索指向的文物,还可以旧事重提,要求他们对历史上非法获取的大量文物进行赔偿或部分归还。”

    何雨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个机会。药方窃密案,他们可以胡搅蛮缠,倒打一耙。但文物盗掘走私,人赃并获,链条清晰,是摆在台面上的刑事犯罪。可以把两件事适当关联起来,在国际上造势,让他们也尝尝被动的滋味。”

    “上面也有这个意思。不过操作起来要讲究策略,不能授人以柄。”

    “需要我这边做什么?”

    “暂时不用,有需要我联系你。”

    “行。”

    挂了电话,何雨柱有些唏嘘,他没想到一次药方保卫战,会牵扯出十几年前的文物旧案,更没想到这两条看似不相干的线,在更深处竟然交织在一起。

    这让他对对手的贪婪和无所不用其极,有了更深的认识。

    几天后,官方渠道正式对外通报了打击文物盗掘走私专项行动的阶段性成果,点名提到了涉及境外势力参与和文物非法流向某些地区的情况,措辞严厉。

    同时,外交层面也开始就文物追索和赔偿问题,与相关方面进行严正交涉。

    境外那家医药行业协会的噪音果然小了不少。

    毕竟,刑事犯罪的指控,比商业纠纷要严重得多。他们可以狡辩商业行为存在争议,却很难公开为文物盗窃和走私张目。

    许大茂得知这个消息后,长长舒了口气。

    “哥,还是你有办法!这下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何雨柱给他泼了盆冷水:“不是我有办法,这是碰巧了,他们用的下线都是一波人,你也别高兴太早,对方只是暂时收敛,不会轻易放弃。你的正事一点不能松。”

    “我知道。”许大茂收敛笑容,“专利注册已经在加速了,有几个关键方子,威尔逊那边反馈,国际注册流程也启动了。另外,你上次提的,准备应对商业竞争的事,我也在琢磨,可能需要动用不少资金。”

    “该用就用,具体计划做扎实,拿给你嫂子看。”

    “明白。”

    中医药联盟的事情暂时没有后续进展,许大茂依旧很忙。

    一天下午,何雨柱正在书房里看华高科的季度报表,老赵敲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柱子,你看谁来了?”老赵侧身让开。

    何雨柱抬头一看,来人六十多岁年纪,头发花白,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绪。

    “朱子恒?”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绕过书桌迎了上去,“老朱!你怎么跟赵叔在一起?”

    朱子恒快走两步,紧紧握住何雨柱的手,用力晃了晃,声音带着些激动:“雨柱!哎呀,真的是你,好几十年没见,你还.我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我早没了?”何雨柱笑着接话,拉着他到沙发坐下,“我命硬,阎王爷不收。”

    朱子恒认真打量何雨柱,感慨道:“是啊,好几十年了,风气后,我打听过你很多次,想着实在不行就去我们那在国外待几年,等过了风头再说,可惜”

    “老朱你有心了!”何雨柱道。

    “咳,比起你当初做的,我这算什么。”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还没说怎么找到赵叔的。”

    “我遇到坎了,有人就给指了条路,这不就找到你这位大神着来了。”

    “我算什么大神。”何雨柱道。

    “算,怎么不算,你当初可是”

    “不是说了不提当初的事了。”何雨柱道。

    “好,好不提,不提,不过这次你可要帮帮我啊!”

    “我能帮你什么,你现在在哪个部门高就?还是粮食进出口?”何雨柱道。

    “是升了那么一点点,我现在在物资储备局,负责粮食这块。”

    “粮食储备?这可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要害部门,这还是升了一点点?说吧,你找我什么事?”何雨柱道。

    朱子恒看了看老赵,老赵点了点头,他才缓缓开口,语气有些沉重:“雨柱,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是遇到难处了,想请你这位老朋友,老搭档,给出出主意。”

    “哦?”何雨柱神色认真起来,“你说,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是粮食的事。”朱子恒叹了口气,“国际上那几家最大的粮食贸易商,最近动作很不寻常。他们在南美、东南亚大规模扫货,推高国际粮价,同时,通过各种渠道向我们施压,要求我们放开一部分粮食进口配额和储备管理权。表面上是谈生意,可这架势.来者不善啊。”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内部评估过,如果他们持续操控市场,再加上可能出现的自然灾害,未来几年年,国内的粮食供应和价格,可能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我们现有的储备体系和调控手段,应对这种有组织的、金融化程度很高的国际围剿,有点有点力不从心。”

    何雨柱静静地听着,四大粮商的动作,他通过香江和国外的信息渠道,早有耳闻。

    之所以没太关注,也没给相关部门提示,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力还没到时候,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攻势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他们的目的你们清楚么?”

    “正因为摸不清底,所以才来求教的!”朱子恒苦笑。

    “我猜测,他们恐怕不只是赚一笔快钱。而是想掌控一部分定价权,甚至影响我们的饭碗。”何雨柱缓缓道。

    朱子恒一愣,几个粮商对抗一个国家,还想影响整个国家人民的吃饭问题,他是真不敢想。

    “柱子,你说的是真的,有这么严重?”

    “那是你不清楚他们的实力。”

    “他们的实力我们做过调研。”朱子恒声音低沉,“ABCD四大粮商,掌控了全球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粮食交易。他们从种子、化肥、种植、收购、储运到贸易,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我们虽然也有中粮、中储粮,但在国际市场上的话语权,尤其是定价权,确实处于下风。”

    老赵在一旁插话:“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吗?拿粮食当武器。”

    “可以这么理解。”何雨柱点点头,“老朱,你们目前有什么应对策略?”

    “内部还在讨论。”朱子恒揉了揉眉心,“扩大储备规模是共识,但钱从哪来?仓储设施够不够?都是问题。也有人提议主动出击,去海外建立种植基地或者参股当地的农业公司,分散风险。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大量外汇,而且外面那些人经营了几十年,地盘稳固,我们想挤进去,难。”

    他看向何雨柱,眼神带着期待:“雨柱,你路子广,见识也多。黄河在国际上也有不少业务和关系,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哪怕是提供些信息,或者牵个线,让我们多几条路走也好。”

    何雨柱没有立刻答应,他沉思片刻,问道:“你们需要我具体做什么?”

    “信息,准确及时的国际市场信息,尤其是那几家大粮商的动向、他们在各主要产区的收购情况和远期合约布局。”朱子恒立刻说道,“如果可能,通过你们的商业网络,帮我们寻找可靠的、非四大粮商控制的替代粮源,哪怕量不大,也能起到补充和制衡作用。还有就是.资金。”

    说到资金,朱子恒有些难以启齿:“国家有外汇储备,但动用起来程序复杂,而且目标太大。如果能有一些.嗯.更灵活的民间资本,以商业合作的形式参与到海外农业投资或者储备建设中,或许能更快打开局面。”

    何雨柱明白了朱子恒的意思。

    国家层面动作大,容易被盯死,需要民间力量作为补充和策应。

    “信息渠道,我可以让香江和海外分公司留意,定期整理给你。寻找替代粮源,也可以尝试,但效果不敢保证。至于资金.”何雨柱顿了顿,“黄河可以拿出一部分,以投资海外农业项目或与中储粮成立合资公司的名义进行操作。但这事需要详细规划,不能盲目投钱,毕竟我们不是做慈善的。”

    朱子恒大喜过望:“太好了!雨柱!有你这几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规划我们来做,一定拿出可行的方案,绝对不会让你们赔本!”

    “先别谢这么早。”何雨柱摆摆手,“这事关重大,操作起来要极其小心。我要提醒你,一旦我们开始动作,必然会引起对手的注意和反击。你们内部,也要注意保密,统一口径。”

    “这个我懂!”朱子恒连连点头,“回去我就向领导汇报,成立专门的工作组,绝对保密!”

    “储备粮一定要搞,而且要大搞,另外我给你提个醒,储备粮可不是账目上存在就行。”

    “我明白!”朱子恒郑重的点头,事实上他们已经发现问题了,正在解决。

    送走千恩万谢的朱子恒和老赵,何雨柱在书房里踱了几步,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香江的何耀祖。

    “耀祖,是我。”

    “爸,您讲。”

    “两件事。第一,让集团战略发展部成立一个专项小组,密切跟踪国际粮食市场动态,特别是ABCD四大粮商的动向,包括主要产区的天气、政策、收购价格、海运情况等,形成周期报告,直接发给我。要快。”

    何耀祖有些意外,但没多问:“明白。第二件呢?”

    “第二,梳理一下集团在海外,尤其是北美、南美、澳洲和东南亚的可动用资金和投资渠道。近期可能会有一些涉及农业领域的投资,需要提前准备。”

    “农业投资?”何耀祖更疑惑了,“爸,我们的主业”

    “我知道,这是战略层面的考量,不一定以盈利为首要目的。你先准备着,具体方向和规模等我后续通知。”何雨柱道。

    “好的,我立刻安排。”

    挂了电话,何雨柱轻轻吁了口气。

    粮食战争,这确实是一场看不见硝烟,却同样残酷的战争。

    他不知道自己能起到多大作用,但既然老朱找上门,虽然没有明说肯定是代表上面来谈的,于公于私,他都打算帮一把,至于能帮多少,到时候再看吧。

    老赵送走朱子恒后又折返回来。

    “柱子,这事你真打算出手?”

    “我就给出出主意,牵个线搭个桥。”何雨柱道。

    “你自己把握分寸,这事关系到民生,可不是别的事能比的。”

    “我明白,国内我不会掺和的,不过在外面如果能打击对手再挣点钱,我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

    “你小子现在底气这么足,那可是国际上最大的几个粮商。”老赵道。

    “搞粮食我肯定不如他们,但是做粮食生意又不是只靠有粮食就能行的。”何雨柱笑道。

    “那我就不多问了,总之你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我知道,对了老朱是怎么找到您的,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何雨柱道。

    “一个老领导推荐过来的,本来说是让我引荐黄河集团的老总,我没打算直接领过来的,就聊了聊,结果我跟朱子恒一聊才发现你们认识,而我跟他更是没见过面的熟人,所以才带人过来。”

    “嗯,当初那些大米就是他弄回来的。”何雨柱点点头。

    “所以为了当初的饱饭之恩,我就带人来了。”

    “哪有那么严重。”何雨柱道。

    “咱们几家我知道靠你不会饿着,但是下面不一样。”

    “行,就算是吧,这事您后续就别管了,老方那边您也劝着点,这老头上了岁数太爱管闲事了。”何雨柱道。

    “我会的,所以这次根本没带着他。”

    又聊了一会老赵就告辞回家了。

    几天后,何耀祖发来了第一份简短的国际市场动态摘要。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北美小麦产区因干旱预计减产,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小麦期货价格已连续数周上涨。南美大豆主产区的播种面积虽然稳定,但一家国际机构发布了看空报告,质疑其单产潜力。

    同时,有迹象表明,某大粮商正在东南亚悄然增加稻谷库存。

    何雨柱将这份摘要转发给了朱子恒。

    很快,朱子恒打来了电话:“雨柱,信息收到了!非常及时!我们内部的监测也印证了这些情况。他们确实在布局上面已经开了会,原则同意借助外部力量进行应对。我们初步拿了个方案,想请你把关”

    许大茂那边,中医药联盟的专利抢注和内部整顿初见成效,几个泄露的源头被堵住,大部分有价值的古方和验方都进入了注册流程。

    他也从香江那边得知了粮食方面的事情,抽空来了趟四合院。

    “哥,粮食这事,我能帮上什么忙不?”许大茂问,“咱们搞药,也认识些搞农业化肥的朋友,或许.”

    “你先把你那一摊子守住就行。”何雨柱道,“粮食这事,水更深,牵扯更大。耀祖那边已经在做前期准备。如果需要,我会让你配合。”

    “成!随时听你招呼!”许大茂拍着胸脯。

    随着何雨柱这边信息的不断传入,以及朱子恒所在部门的积极运作,国内针对性的应对措施开始悄然启动。

    中储粮加大了在东北、华北等主产区的粮食收购力度,稳定国内粮价基础。

    一些有实力的国企开始寻求与海外中小型农业公司或农场主合作,尝试建立直采渠道。

    与此同时,在何耀祖的指挥下,黄河集团利用其分布在海外的贸易公司和合作伙冴,开始小批量、多批次地从非主流渠道采购小麦、玉米和大豆,运往国内指定港口。

    这些采购行为分散在不同的公司名下,单笔金额不大,尽量避免引起四大粮商的警觉。

    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一次,黄河旗下一家离岸公司试图从东欧一个小国采购一批玉米,合同都快签了,对方却突然变卦,表示有更大买家出了更高的价格。

    事后调查发现,是四大粮商之一通过当地代理截胡。

    还有一次,一批从东南亚采购的稻谷在运输途中,船公司接到通知,要求临时更改目的地进行“额外检查”,明显是有人作梗。

    最后是何耀祖动用了其他关系,才让货物顺利抵达。

    朱子恒每次接到何雨柱通报的这类受阻消息,都气得不行,却也更加坚定了借助黄河这类民间力量进行“游击战”的必要性。

    “他们这是铁了心要垄断啊!”朱子恒在电话里愤慨道。

    “正常商业竞争手段而已。”何雨柱倒是很平静,“人家布局早,实力强,我们想虎口夺食,自然要付出代价。关键是坚持下去,一点一点撕开口子。”

    时间就在这种无声的较量中流逝。

    黄河集团的海外粮食采购量缓慢增加,虽然相对于国家庞大的储备和消费量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但确实起到了一定的补充作用,更重要的是,摸索出了一套绕过四大粮商进行直接采购的可行路径。

    何雨柱给何耀祖的指示是:不追求短期利润,甚至允许部分交易微亏,目标是建立稳定、可控的替代供应链。

    与此同时,由黄河出资,与中储粮下属一家子公司合资成立的“丰年农业投资公司”也在海外注册成立,开始在南美和澳洲物色合适的农场或农业项目,准备进行长期投资。

    就在一切似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新的挑战出现了。

    一家国际知名的金融数据公司突然发布报告,质疑中国部分地区的粮食库存数据真实性,并暗示可能存在“巨大缺口”。

    这份报告被多家境外媒体转载,在国际市场上引发了一波针对中国粮食需求的看涨情绪,期货价格应声上扬。

    几乎同时,国内某个以“自由经济”标榜的媒体也发布文章,呼应国际舆论,呼吁“更加透明化”、“更大程度利用国际市场保障粮食安全”,影射现行的储备政策效率低下。

    何雨柱直接一个电话打给朱子恒。

    “老朱,这样的媒体你们就不管?我严重怀疑他们是不是中国人。”何雨柱道。

    “这件事已经有人在处理的。”

    “呵呵,那我可等着处理结果了,如果这样的人以后还能继续发声,我对以后的合作表示担忧,因为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会被人抹黑成他们想要的样了,我黄河承受不起那个损失。”何雨柱道。

    “这个.我亲自去问。”

    “最好是嘟嘟嘟.”何雨柱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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