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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张景岳,你个庸医!


大清早,各部方才开衙,吏部尚书周应秋方在吏部大门外下了马车,就看到一个老者带着几个徒弟,等候在吏部衙门外。

“陈太医,又来收罐子啊。”

正了正自己的冠戴,周应秋看着对方笑着问道。

大夫得罪不起,上了年纪的大夫更得罪不起。

“嗯。”

抬起一只眼皮看了眼对方后,陈实功简单的点了点头,就向着吏部衙门里面走去。

见状,周应秋也不意外。

大夫嘛,不喜欢和他们这些官员有交际也是正常。

这位爷虽然不任职太医院,但他说一句话,太医院都得抖三抖。

而原因也很简单,太医院的那群世袭下来的废物,本事没几个,给人看病全靠请外援。

进入吏部大堂,陈实功径直就来到了博物架前,从身侧徒弟的手中接过箱子后,从里面拿出几个琉璃罐,替换了博物架上的原有的几个罐子。

“这是心,这是肝。”

指了指手中罐子中泡着的东西,陈实功给徒弟讲解道。

“可惜啊,去岁活剐此二人之时,你们不在,如今过了些时日,这心已经有些坏了,看的不清晰。”

将不知道是冯三元还是顾造的肝脏放回到架子上,陈实功可惜的道。

“未能亲眼见到,可谓是医者一憾啊。”

说着,陈实功将换下来的罐子放回到箱子中,重新交给徒弟背着。

站在吏部衙门口,一直目送着陈实功带着几个徒弟上了马车后,周应秋才进了自家衙门。

把人的零部件割下来到处展览,这事儿听起来就渗人,所以也就导致太医院真没多少人喜欢对这东西动手。

除了陈实功这个怪胎,是主动要求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应秋总感觉这位陈太医看人的眼神怪怪的,就跟看那些罐子一样。

带着从吏部换回来的琉璃罐子,陈实功一行人乘着马车又回到了太医院。

“陈太医。”

“见过陈太医。”

看到陈实功回来,太医院的一众太医纷纷躬身见礼,而后就距离这位爷远远的。

目送着陈实功带着几个徒弟进入了停尸房,一群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昨日南海子来要的方子,你们拿给陈太医看过没有?”

就当一群人正要散去之时,突然有人出声问道。

“还未。”

闻言,一个中年人出声道。

“又不知道是谁病了,随便给了个方子打发了便是,想那么多做甚。”

这中年人说着,转身就向着自己的班房走去。

他们太医院的名声,满大明谁不知道。

嘉靖、万历中年前还好说,有嘉靖重新补了一批生力军进入太医院,太医院的专业素养还算过的去。

但自打万历开始摆烂,太医院的医疗能力就跟着大明的国势一起摆烂了,以前好歹还能给皇帝看病,但自从泰昌驾崩,天启登基后,宫里就不找他们了。

“我来教你们如何清洗这些内脏。”

将收回来的两个罐子拿出来,又令人取来高浓度的酒水,戴上皮质手套后,陈实功开始给三个徒弟讲解如何保存尸体内脏。

额,不要觉得有高浓度酒水夸张。

蒙元之时,忽必烈手下的人就倒腾出了蒸馏酒,他们结合中原的酿酒技术,通过蒸馏的方式弄出了四十五到六十度之间的酒水。

而进入大明之后,酒水蒸馏技术更是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本草纲目》中,李时珍写到【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始创,其法用浓酒和糟,蒸令汽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坏之酒,皆可蒸烧。近时惟以糯米或粳米或黍或大麦蒸熟,以普瓦蒸取,其清如水、味极浓烈、盖酒露也。辛、甘、大热、有大毒,过饮败胃伤胆,丧心损寿,甚则黑肠腐胃而死,与姜、蒜同食,令人生痔。盐、冷水、绿豆粉解其毒】。

不过话说来,喝蒸馏酒的也是猛人。

早在皇帝让人活剐了冯三元顾造,还让太医院负责保存内脏、巡回展出时,整个太医院都被皇帝的手段震撼到了。

不过震撼归震撼,但想要完成保存内脏的任务,他们却是有些犯难,没那个技术啊。

毕竟,如今可没福尔马林。

最终还是陈实功自请其事,提出了用蒸馏酒浸泡尸体内脏,这才能将这些标本保存到现在。

那么,陈实功为何会这套呢?

因为他是大明少有的外科手术专家,精通肠痈、癌症,也就是失荣症。

相比于外科,中医更注重内科,比如张景岳就是个内科调养大师。

几十年的行医过程中,陈实功积攒了老厚的实践基础,终于在万历四十五年,完成了到了后世依旧发挥作用《外科正宗》这本巨著。

不过现在,他的书虽然已经完成,但陈实功却又再一次有了研究的兴趣。

毕竟,往日给人做手术,顶多就是给人开个肚子,处理个阑尾炎,或者看看瘤子,那里有现在太医院这么方便,能将各类脏器都拿在手里,仔细的摸索呢。

给三个徒弟示范了一遍如何用酒精擦拭内脏,陈实功令人两个罐子放进了停尸间的冰库之后。

“接下来,我教这些脏器在人体之内的位置分布。”

穿上了一件厚实的棉衣,陈实功带着三个徒弟进入了冰库之内。

掀开一具棺材,指着里面的大体老师,不对,是万恶不赦的罪人尸体,陈实功开口道。

现在冰库内的这具尸体,还没完成拆解。

“这具尸体,是最为典型的溺死之人。”

此刻的陈实功,宛若一个老练屠夫,将尸体胸腔上方的肋骨拿起后,指着已经冻成一坨的肺脏部位,给三个徒弟开始讲解。

那么,这句尸体是谁的呢?

答案是,东林巨掣,书院山长,高攀龙。

高攀龙妄想一死求太平,换取皇帝不动东林书院,再不济保住自己的家人。

但那想到,皇帝是个小气鬼,即便他死了,也要挫骨扬灰。

不过,这挫骨扬灰之前,这内脏也不能让闲着,就让太医院解剖保存一下。

然后,这个担子就又落在了陈实功的身上。

小半个时辰后,当陈实功带着三个徒弟从冰库出来后,陈实功倒还好,但他的三个徒弟此时却已经是两股颤颤了。

“你们这样子,还怎么跟着我学医呢?”

看着抖的连走都走不稳的徒弟,陈实功颇为的不满。

跟着他学医,当然是要学习外科了。

但你们这处理个尸体,就已经抖成这样了。

这要是让你们去在活人肚子上嘎刀口割阑尾,你们还不得抖的刀都拿不稳。

见状,陈实功也就只能开始无奈给三个学生开始上课,好抚平他们那并不平稳的内心。

“陈太医,陈太医。”

就当陈实功安抚学生之时,一阵急呼传进了停尸间。

“陈太医,您看看这两个药方。”

将一份写着密密麻麻药材的方子交给陈实功,一个叫做刘永行的太医焦急的道。

“这是宫里小黄门送来的。”

“宦官送来的?”

闻言,陈实功的眉头就是一皱,出了停尸房后,就着阳光的照耀,开始看起了两个药方。

第一服药方,是一个已经成熟的药方,理阴煎,用药有熟地、当归、干姜、甘草。此外,又加肉桂一钱、柴胡一钱半,用药三服。

而第二服药方就比较复杂了,大怀熟、山药、枸杞、山茱萸肉、川牛膝、菟丝子、鹿胶、龟胶。。。

药方之上,各种温补之药,密密麻麻的列出了一堆。

早就听说张景岳擅温补,但他没想到对方如此能补。

温补是没问题,但很多庸医就会借以藏拙,滥用温补。

“这是张景岳那个庸医开的药方?”

看完了药单,掐着指头算了算后,陈实功抬头看向刘太医问道。

“这。。。不知。”

闻言,刘太医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

从药方认人?

谢谢,他没这个本事。

“今日你们且自己看书,我去寻趟张景岳。”

将药方塞入袖中,陈实功转头对三个徒弟吩咐了一句后,就急匆匆的出了太医院大门。

“是谁病了,要用如此之多温补之药?”

一见到小黄门,陈实功就开口问道。

“这。。。”

小黄门眨了眨眼睛,开口到。

“是宁德公主病了,皇爷让杂家来看方子。”

“你撒谎!”

闻言,陈实功当即开口呵斥道。

“这药方之上,很多药都是专供男子补肾之用,公主病了,为何要用此诸多药物。”

“这。。。这,这。”

被陈实功一口道破了药方中的玄机,小太监当即就卡壳了。

他不懂医术啊,那里能知道药物的用处。

“带我去见张景岳,我要好好的问问他,开如此之多的温补之药,是何居心!”

看着小太监,陈实功出声呵斥道。

“这药方有问题?”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小黄门身边的马车中传出。

“你是?”

看着从马车上下来太监身上的一身大红官袍,陈实功皱眉问道。

“杂家刘时敏。”

被派来找太医看药方的人,那里是什么小黄门,根本就是刘时敏刘大珰。

眯着眼睛看着陈实功,刘时敏开口问道。

“这样吧,既然你已经猜出来,这不是给公主用的药,那就跟着杂家走一遭吧。”

说着,刘时敏挥了挥手,示意几个锦衣卫将陈实功塞进了马车。

“去打听下,这人是谁,医术怎么样。”

转头对小太监吩咐了一句,刘时敏转身又上了马车,带着车队向着南海子而去。

“咳咳咳。”

手里捧着个茶杯,喝了口姜糖水,朱由校看着眼前的两个大夫,无语的瞥了眼刘时敏。

他今天的状态好些了,起码头疼是减弱了些。

“朕让你去看方子,你就又给朕寻来一个大夫啊。”

“回陛下,陈太医医术高超,仅看药方,就知道了是张太医所开,所以奴婢将他请了来。”

“罢了。”

闻言,朱由校挥了挥手,不愿再和刘时敏多说。

看向陈实功,朱由校开口问道。

“陈太医觉得,张太医开的药方有问题?”

“回陛下,臣。。。”

听到皇帝的话,陈实功此刻只感觉头皮发麻。

娘的,大意了。

他当时看到张景岳的药方,一时医心上头,觉得不能让张景岳如此给人温补,就想要亲自上手,给病人瞧瞧。

当时听小太监说是给公主看病时,他就应该想道的,给公主补肾,这应该是给皇帝看病。

但大明给皇帝看病,自打出了个双杀圣手刘文泰后,那可就是个大坑了,你用药不对,不用药也不对。

当年壬寅宫变,嘉靖差点儿让宫女给勒死,救了嘉靖一命的太医院使许绅,直接就给吓死了。

太医院的太医,给别人看病,是不是药到病除不知道,但给皇帝看病,那是看好了得死,看不好也得死。

尤其是眼前这位,可是弄死了给他爹开大黄的崔文升啊。

“臣只是不知患病着乃是陛下,妄自多言,请陛下赎罪。”

脑袋上冷汗都冒出来了,陈实功对皇帝叩首道。

“来都来了,那就给朕瞧瞧吧。”

转头看了眼张景岳,朱由校看向陈实功道。

“顺带的,你还能陈太医一起商量商量,这药方到底如何。”

“臣遵旨。”

闻言,陈实功顿时松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后,昨日的检查又一次开始。

望闻问切,这里捏捏,那里摸摸,陈实功最后还将耳朵,贴在皇帝的胸口仔细倾听。

小半个时辰后,看着眉头皱作一团,手还搭在自己手上的陈实功,朱由校的心都悬了起来。

尼玛的,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老中医眉头一皱,生死难料?

“要不,你们两人商议商议?”

转头看了眼坐在软凳上,跟个雕塑似的张景岳,朱由校伸手指了指。

“臣遵旨。”

闻言,陈实功硬着头皮看向张景岳,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着正在小声交流,还时不时的过来给他把脉的两个老中医,张宇不由的心里暗道。

“靠,我算知道为什么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了。。。”

ps:嘉靖二十一冬十月,壬寅宫变事件爆发,嘉靖都让勒休克了,许绅急调桃仁、红花、大黄等峻药下之,辰时下药,未时忽作声,去紫血数升,遂能言,又数剂而愈。

对于救了自己的许绅,嘉靖万分感谢,加太子太保、礼部尚书,赐赍甚厚。

而许绅本人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曾患脾疾,虽然好了,但经了宫变后,又把病给吓犯了。

次年三月,许绅自己说【吾不起矣。曩者宫变,吾自分不效必杀身,因此惊悸,非药石所能疗也。】,五月十六日,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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