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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镐殷,乃大周京都。
诡异的是,明明作为大周最为繁华的都城,镐殷城门外却聚集着数量众多的流民。
仅是一墙之隔,却宛如两方天地。
城内,繁华似锦;城外,哀鸿遍野。
也算是一奇观。
随着苏敛二人从中骑马缓缓经过,大量流民顿时一股脑的围拢过来。
皆如鬣狗。
“公子,小姐,可怜可怜我们吧。”
“两位贵人,我已经三天,不,四天没吃过东西了,求你们赏点吧。”
“求求你们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发发慈悲吧。”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花似伊慌乱不已,她哪里见过这种情形,只能求助的看向苏敛。
“苏敛,他们好可怜,要不我们给点银两算了?”
苏敛环顾四周,淡淡地问道:“流民这么多,你给的过来吗?”
花似伊有些为难:“可……总不能就让他们一直堵着吧,要不随便给一点,就当是行好事了。”
“天真。”苏敛无语的看着她,“你信不信你但凡给了这次,会有更多的人拦路。”
花似伊闻言犹豫了一下,又道:“可是,他们看上去真的好可怜。”
苏敛看着面前的流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况且,他们可怜,又与我们何干?”
“可是……”
她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苏敛挥手打断。
苏敛将目光转向她,平静地问道:“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吗?”
花似伊摇了摇头。
下一刻,就见苏敛从腰间抽出佩剑,随后大声喝道:“找死吗?都他妈给老子滚开,不然宰了你们!”
眼见男人拔剑,四周的流民顿时鸟作兽散。
“学会了吗?”
面对苏敛的询问,花似伊愣住了。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竟是变得有些陌生。
苏敛看着她的反应,摇了摇头无奈道:“真是蠢的没救了。”
就在这时,一个流民不知道从哪突然就蹿到了他们跟前。
那人伸手指着二人,当即破口大骂道:“呸!你他娘的在装什么?不给就不给,你他娘的拽什么拽?有剑了不起啊?奸夫**,有本事砍了老子啊?”
眼见有了第一个人出面,周围流民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他们缓缓逼近,随即纷纷指着二人骂了起来,可以说是要多难听有多听。
苏敛对此毫不在意,反观花似伊脸上则涌现出丝丝怒意。
“看到了?你还觉得他们可怜吗?”苏敛问道。
花似伊皱着眉头,回道:“我倒是觉得,现在可怜的是我们。”
“哈哈,是不是很有意思?看吧,看清楚了。这就是人性,永远不会记得你的好。”说着,苏敛又笑问道:“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吗?”
花似伊冷着脸道:“怎么做?”
“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说罢,苏敛手中长剑一挥,随后又将剑收回了剑鞘。
“人善被人欺,学会了没?”
这一次,花似伊点了点头,沉声道:“学会了。”
身前,那名最先开口的流民此时正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抬手捂着脖子。
可就算他捂得再紧,丝丝血水依然顺着他的指缝不停流出。
他之所以会死,皆因错在了认知。
他自认为自己只是弱小的那一类人,所以理所当然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殊不知,除了他们自己,无人再当他们是人。
随着此人抽搐倒地,周围的流民顿时噤声,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神色充满了畏惧。
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也再无人敢出声。
前行的路上,花似伊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真的没关系吗?”
谁知苏敛满不在乎地反问道:“流民还算人吗?”
花似伊反驳道:“怎么不算?好歹也是一条命啊?”
“命如草芥,说的便是他们。世上又哪有人会真正在乎一个流民的死活?你会吗?”
花似伊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以前或许会,但现在不会了。”
苏敛对于她的变化还是比较满意的:“孺子可教,同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情感,甚至会成为一个人的软肋。
所以啊,永远不要同情别人,同理,也永远不要奢求别人同情你。记住了,靠别人,远不如靠自己。”
花似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你说的尽是些歪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问题。”
“这可不是歪理,这都是经历,是阅历!再说了,难道歪理就不是理了?”
……
一路畅通无阻。
来到城门口,二人皆是下了马,静静地排起了队,等待守城士卒的排查。
好不容易到了二人,就见那士卒拿起一旁的画影图形,对着他们的脸比对了起来。
“你们进城是要做什么?”
苏敛赔笑道:“大人,我们主要是为了经商。”
“经商?就你们?”士卒挑了挑眉,道:“不像啊。”
苏敛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两,娴熟的递到了他的手里。
“大人,你看我们,那可是正经商人,你认为呢?”
“嗯……挺会来事,不错不错。”士卒先是掂了掂手里的银两,随后满意的笑道:“一看你们就是会做生意的,进去吧进去吧。哥几个,放行。”
顺利通过城门,花似伊笑着打趣道:“看不出来嘛,想不到你苏敛还有两幅面孔,竟然也会溜须拍马。”
苏敛已是恢复了正经模样,道:“多几副面孔不是坏事,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世人皆是如此,没有一人可以免俗。”
花似伊又问道:“其中也包括你吗?”
“那是自然。”苏敛十分干脆的回道:“你生来命好,自然不懂这无财寸步难行的道理。”
“先不说这个,你要不要遮掩一下,进了城,你这头发也太显眼了。”
“我能是如今的样子还不得多亏了你,隐脉诀可是你给我的。”
“拜托,当时你经脉俱断诶,要不是我给你隐脉诀,你如今还不是废人一个!”
“行了行了,你有理。不说这个了。”自知理亏的苏敛赶忙结束了这个话题。
“若说显眼,你这张脸才更显眼吧。”
闻言,花似伊脸颊微红,问道:“你也觉得我很漂亮吗?”
苏敛捏着下巴,直言道:“漂亮是漂亮,就是脑子傻了点。”
“滚呐,你才傻!呸!”
眼见苏敛越走越远,花似伊气的跺了跺脚,随后赶紧追了上去。
“死苏敛,臭苏敛!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哼!你倒是走慢点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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