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霍山参不参与，对方思源的计划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这个说法的确如此。

媒体又不是只有杨霍山一家，虽然说合作密切，但并不代表永远密切。

有上面点头，什么媒体不争先恐后的来抢？

只是方思源要一个新闻话语权，这能够在舆论中更加如鱼得水。

但问政这样为国为民的事情，矛头往往只会指向问题本身。而直面问题本身最害怕的那帮人是谁？

可想而知。

下午，方思源给京城那边去了电话。

陈默接到方思源电话时，语气笑眯眯的，“这么快，就要准备动作了？”

“当初我给你讲的那些事情没忘吧。”

方思源微微点头，“没忘，主要的目的还是韩家。”

“嗯，很多时候，你要想想水混了，对谁得利，谁得利谁就是队友。”

陈默这两句话讲得非常良心，官场里，很多道理并不会有人主动给你说，但如果主动给你说的，那就是真真实实的再给你解惑。

“我明白，陈老。”

陈老轻笑，“还在叫陈老？”

话音落下，方思源不禁有些噎住，这声爸他的确有些叫不出口，支支吾吾几秒，“爸，我都明白的。”

方思源不禁寻思，这陈老怎么跟苏锦悦的德行有些相似？

当面的时候不让叫，电话里忽然来一手。

陈老微微点头，“你既然得到了我的认可，也入了这场局，不管结局如何，这声爸都是该叫的。”

话说得隐晦，但方思源听得明白，这就是在强调陈家给的背书。

“尽管放手去做吧。”

方思源笑着，“好！”

……

陈家的定调有了，自然会有消息传到京南市的耳朵里面。

而陈家并不会去做什么，一切都是需要方思源去推进，在忙完青龙县的工作后，方思源又一次来到杨玉玲的办公室。

“杨书记，我申请明天去一趟京南市。”

听到方思源的说法，杨玉玲早有预料，“方部长，这个我知道，问政真不需要我帮助什么？”

杨玉玲的身份不简单，方思源早有猜测，现在如此明显的询问几乎是在摊牌。

方思源回应，“杨书记，要是我事情没做成，那还需要你收留呢。”

听到这话杨玉玲轻笑，“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收留还是做得到的。”

方思源轻笑，不置可否，他的确并不太信杨玉玲能有这个能力将自己从风暴中捞出来。

只不过话讲到这份上，就当好话听一听。

“那就先提前谢谢杨书记了。”方思源轻笑道。

做完批价的审批，方思源从办公室离去，杨玉玲目送着这道背影，脸上勾起一抹笑容，说实话，她倒是挺欣赏这人的。

在方思源身上，她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或者说反抗的具象化。

这么多年，她心中藏着很多事，或许在此刻看到了机会。

……

与此同时，在京南市某处偌大的办公室中，周常军满脸焦虑，今天早上例会，巡察组的人居然突击检查，封锁了他们近三年的数据档案。

但什么都没有说，这种忽然袭击，再加上三年这个敏感词汇，让周常军不禁会联想，这会不会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越是去想，周常军就越是觉得可能，因为他就是三年前上任。

按照这帮人的习惯，都是会至少调取五年的资料来做大调查，但现在，三年……

门外，一个中年男人走近，是周常军的秘书吴用。

“小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门关上，周常军直言问道，吴用微微低头，“我猜不到上面的想法，但可能要想想，巡察组的人是谁授意。”

“我记得，中纪委目前在讲话的，是刘书记，是吧？”周常军反问道。

这个事情自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想要猜中刘书记的动机，这就比较困难了。

吴用也不敢乱说话，只能点头，“周部长，您也不用太担心，就算中纪委要做什么，也需要考虑……”

话音未落，周常军瞬间暴怒，“中纪委做事，要考虑什么，考虑什么你告诉我？！”

‘砰砰！’

愤怒下，桌子被敲得震响。

吴用后退两步，如同惊弓之鸟，大气都不敢喘。

“我看你，就是个无用！”

吴用低着头，没人能够看到他得表情，他这个名字虽然和名著里面某位角色相同，但并不影响他从小就受到很多嘲笑。

这一次，还是周常军第一次如此辱骂自己。

“对…对不起……”

而愤怒之后，周常军平静下来，沉默的看着吴用，的确，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出去吧。”

……

直到人影离开，周常军长叹了一口气，点了根烟，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些日子，他都在撑着，自从黎志元出事之后，他心里总是毛毛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

直到今天，这种危机感终于具象化了，哪怕之前做了再多但心里总是不踏实。

当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周部长，今天居然能够想起我这个老头子？”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李书记，您就别洗刷我了，今天我这边有一组巡查下来，不知道有没有风声啊。”

周常军问得隐晦，但电话里的声音却是冷哼一声。

“周部长，你忘记我都是快退休的人了？我去关心巡察组做什么？”

这番话，让周常军也有些愤怒，这老东西做的事情可不少，现在居然高高挂起。

但现在，不是任由他情绪的时候，“李书记，您这话，您哪怕退休了，这京城里还有什么风声瞒得住您的耳目？”

情绪到了嘴边，变成悄无声息的马屁，但李书记似乎并不卖面子，“周部长，这我的确不知道啊，中纪委那帮人最近不知道在想什么，消息保密工作做得好得很，我这心里也慌啊。”

换了一种说法，李书记还是婉拒了周常军的请求。

当然周常军也很清楚电话里的这位是个什么德行，知道打听不到什么东西，也是能连说了几声好，才挂断电话。

而与此同时，办公室门外，吴用敲响了零时办事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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